24 跟小媳婦成親 (1)

方書淨回到村裏這麽長時間, 還是第一次來拜訪村長呢,村長聽鄉親們平日誇獎過方書淨,第一次見, 只覺他果真跟其他的讀書人很不一樣為人謙和有禮,村長道:“你找我有什麽事兒?”

方書淨道:“聽聞您家有良田要出售。”方書淨人雖回來了但是在鄉下并沒有田産,方家雖然有兩畝薄田, 辛苦一年也就能能剩下一輛袋糧食留下來吃喝。

但村長的田地不同, 他家的田地都是良田,平日裏收成都很好的。這次村長要賣,村裏人都想買。辦置幾畝田地可以祖祖輩輩的傳下去。

想買的人多, 賣的人少。

連住在最邊邊的方書淨都聽說了可見流傳的有多廣。

可是村裏的人一問價就打了退堂鼓, 太貴。在鄉下土裏刨食兒一輩子都攢不下十兩銀子, 家裏孩子多有個婚喪嫁娶什麽的, 哪兒還有錢。

村長現在也鬧心呢。他就是着急有錢才想賣地, 結果問的人多買的人少,他的心态也跟着浮躁。

看見方書淨之後, 道:“我也是你的長輩,不糊弄你, 外頭的田地都賣十五兩銀子一畝, 我這賣二十兩銀子一畝, 田比外頭賣的田肥沃很多,要不是家裏有事兒還真舍不得賣。”說完重重的嘆了一口氣。

村長在村裏還挺公平公正的,他家的人丁不興旺, 一共才兩個兒子。老大上山打獵的時候遇到了猛虎, 人沒了,就剩下個小兒子,如今非說他要跟着別人出去闖蕩。

老兩口勸了又勸怎麽都不行。當爹娘的哪兒有能拗得過孩子的, 只好由着他去了。窮家富路打算賣地,一共十畝田地賣了五畝地還剩下五畝地呢。

但是眼看離小兒子要走的日子都近了,地還沒賣出去。

都說他這田地賣的貴,讓他賣十五兩銀子一畝,他那個氣,別人的田哪兒比的上他家的田肥沃,再說種幾茬地回頭若是不喜歡了還可以再賣出去。

為點銀子跟他墨跡的腦仁疼。

方書淨道:“地契帶了麽,咱們去縣裏過戶吧,您要銀票還是要現銀?”

村長道:“你真要買?五畝都要。”

方書淨嗯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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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長道:“這個不着急,你先跟我過去看看那五畝地的位置然後再說。”

方書淨随着他過去,果真他的田地上的稻子長得比別的田地要好一些。

村長道:“今年這稻子是我們家的,等秋收之後才是你的。”他種了一年的糧食總不能讓人把糧食也給弄走。

方書淨道:“可以。”

村長心中一喜,啥話可都跟他講明白了,回頭可不能說他糊弄年輕人。

他着急想賣掉田地。但真說要賣了心裏還有些舍不得。他明白,這地賣出去容易,再想買的話可就難了!

倆人去了縣城,回來熱騰騰的地契就已經改了名字。

村長道:“你跟小柳啥時候成親?”

“快了。”方書淨這人平常溫潤有禮,但是碰見柳葉辰的時候多了一點神采,正是想風風光光的娶他,才置辦的田産。

在鄉下什麽才華橫溢都是虛的,還是要看自家有幾間瓦房多少田地,才算家底。

“他是外鄉的,成親那日還要您跟嬸子主持才是。”方書淨說着。

村長滿口答應,道:“這個是應該的。”當初訂婚的時候就是村長兩口子充當柳葉辰的娘家人。

村長要了八十兩銀票和二十兩銀子塞衣服裏,從來沒有拿過這麽多的錢,只覺心都撲騰撲騰的跳。到了村口就匆忙回家了他要把錢放好。

方書淨略走了幾步,就看見方氏走上前道:“兒子你去找村長了,什麽事兒?”

村長住的位置,是村裏的最中心地帶,周圍人家多。一看方書淨過來必定是有事兒。

方書淨道:“回家說。”他看見不少人都豎着耳朵聽呢。

方氏這才回過神來,心說自己還沒有兒子來的謹慎。到了家中,就聽方書淨道:“村長那五畝田已經被我買了下來。”

方氏臉上又驚又喜:“真的。”村長兩口子回伺候田地,把自己田地弄的可肥沃了。明明跟旁邊的田地挨着,但是每次都比旁邊的田地收成好。

大夥兒想的現在是他要用錢,就想用這個拿住他。能便宜一文是一文。結果讓方書淨撿個大便宜。

方氏笑道:“我兒子真能幹,就有五畝田了。”就是鄉下幹了一輩子的人,想有五畝田都不容易!

方書淨道:“剛我還請了村長和村長媳婦幫忙做柳葉辰的娘家人,嫁衣也快要做好了。還租了縣城裏的千工轎,至于吹吹打打的人還要娘幫忙找。”

他原本還想慢慢的來做這個事兒,現在竟越發的心急了起來。

方氏道:“現在才月初,我找人看過了,這個月的十六號和二十六號都是好日子。你想幾號成親?”

方書淨想都沒想:“十六號。”

方氏道:“那現在還有點急,我得去跟小柳說一聲,這些日子你就不要再跟他見面了。”

“嗯。”以後都是要長相厮守的人了,也不急于這一時。

很快村裏就傳來了兩件大事兒,第一件事兒就是村長的田地竟賣給了方書淨。

好多人說要買地的時候不着急,聽聞田地賣出去了就後悔不疊。

那些聽說了方書淨沒了功名,就不想攬他當女婿的村民臉色也有些不太好,沒想到方書淨還挺有錢的,一百兩銀子說拿就拿了。

果然不能眼皮子太淺了。

方家開始忙活了起來。貼喜字,找五谷稻米。吹吹打打的人也安排好了。

方氏現在有些犯愁,別的好說但這廚子可不好找,兒子明顯要大操大辦,可不能在這種小事兒上讓他下不來臺!

“這可咋辦?”

方氏這幾天是從頭忙到尾嗓子都啞了,誰的媳婦誰心疼,方老爹道:“怎麽不訂到二十六號?”

方氏道:“我能等的了,你兒子也等不了。”她這倆兒子啊一提娶媳婦,一個比一個着急!

方老爹道:“小兒子是個有主意的,你要是有拿不準的可以問問他。”

正說着話呢方書淨上門來,還拎着三斤半的糖塊,剛進門就看見大嫂李秀兒在院子裏打掃。她女兒在院子裏蹦蹦跳跳的。

方書淨招了招手,把糖給了甜甜一塊。

甜甜拿起來奶聲奶氣道:“謝謝叔叔。”

方書淨道:“好乖!”随後道:“大嫂,這幾日辛苦了。等我成親之後再請你吃飯。”

李秀兒自從成親之後,現在這日子是她過的最舒心的日子了。方大哥對他也好,方家對孩子也和善。每天吃的好,她女兒原本稀疏發黃的頭發現在都變得黑亮了。

對方家十分感激,現在小叔子要成親了她幫不上別的,可以在旁邊幹點活兒。

“太客氣了,我也沒做什麽。”

才說了兩句話,就見方大哥出來了,別看他平日像木頭似得,但這個時候還是挺貼心的,現在早晚天氣涼了,他出來拿着衣服,給她蓋上,道:“冷不冷?”弄的李秀兒臉都羞紅了,她不習慣這麽表達親密的關系。

方大哥看見方書淨道:“娘剛才正說你成親的事兒呢,趕緊去吧。”

方書淨立刻進了屋。把糖塊還有五兩銀子交給方氏,道:“娘,你這些日子花的錢太多了,先用兒子這個吧,等沒了再問我要。”

方氏道:“給你花錢,娘心甘情願。”

但那糖塊被方氏收起來了,現在天天都有人來上他家,說幫忙實際上就是蹭吃蹭喝,糖塊多貴啊,要是擺出去一天就得被抓沒,她還得留着正日子的時候用呢。

方氏道:“你哥成親時候那個掌勺大師傅,現在去外地幹活兒了,這菜可怎麽做啊?”

方書淨想了想道:“我有一個朋友,家裏是開飯館的,回頭問問他有沒有合适的人選……”

……

林玉沉聽說方書淨讓他幫忙找一個鄉下能掌勺的大師傅,頓時來勁兒了。把自家店鋪裏做菜最好的廚師給拉過來了。對他道:“你可是做了人家兩車菜了。人家現在成親需要你過去救場了。”

大廚可是林爸從外頭高價聘請來的,老饕說,他是縣裏做菜水平最好的大師傅。

他還從來沒有去鄉下做過菜呢。

但大廚卻欣然答應,道:“你跟老板說妥,我就去。”畢竟他是吃林家雇主的飯的,每天還有不少特意奔着他來的老食客!只要老板同意了,他還是很願意來的。

方書淨家送的菜都很好吃,七天送一回菜完全不夠七天的消耗的。

自從做了他家的飯之後,現在每天吃他做飯的人更多了,打算過去找找還沒有其他的好東西。

林玉沉跑過去問他爹。

他爹答應的十分痛快,還道:“你去買一些臘肉和點心之類的,幫我随一份禮。”

林玉沉樂呵呵的,方書淨是他最好的朋友。他爹這樣他也有面子。

但林老爹話頭一轉,道:“你順便去幫我問問,他的那個茶水還有沒有了。”

林玉沉當場道:“那麽一大壇子你都喝完了?”太浪費東西了。

林老爹苦着一張臉,道:“這東西也太不禁喝了。”他已經省了又省,但這茶水減少的速度還是嗖嗖的,按照這個速度下去,要不了半個月就能喝光。

林玉沉道:“我兄弟那也沒有了,回頭你也省着點喝。”

林老爹一聽他這都沒有了,頓時有了一點危機感,以後不能每天喝一杯了,隔天喝一杯吧。對林玉沉道:“自此我喝了這個茶水之後以前總是頭疼,現在都不疼了。今年咱們也窖藏一些雪水吧!”

林玉沉含糊道:“再說吧。”一聽那雪水保管的方法就很複雜,不是所有人都能弄出來的。

作為方書淨最好的朋友,林玉沉帶了一車的東西什麽綢緞布匹,什麽點心果子,還有從後廚裏搞來的幹貝和幹鮑魚,還有各色幹果,和筆墨紙硯都準備了一套。要不是馬車裏被堆的滿滿的,還想再多弄點呢!

林玉沉帶着禮物和大廚一塊過去。

到了這裏就發現這裏處處都貼着紅色的喜字,連方書淨這邊都來了不少人。

林玉沉一下來,方書淨就忙上前迎道:“好兄弟,你可算是來了。”

林玉沉挑了一下眉頭道:“你成親,我能不來麽?”

随後林玉沉的随從就開始往下拎東西。

這方書淨都吓了一跳:“這麽多。”

“不多,不多。咱兄弟倆過去喝酒。”林玉沉上次喝他們村裏人的燒酒給喝斷片了,這次還搬兩壇子的好酒來喝。

林玉沉帶他的廚師,一到方書淨這邊就有點邁不動步了。自打入秋之後鮮菜就沒了。看見這邊還能有這麽茂盛的小菜,真的恨不得都帶回店裏。

廚子蹲坐在小菜那邊,摘下一片菜葉放在嘴裏嚼了嚼。往常他吃送來的菜已經夠好的。沒想到長在地裏的更嫩,吃起來鮮甜鮮甜的。

廚子道:“你家這菜種的也太好了!”

徐權最喜歡聽別人誇獎他家少爺,當場下巴就揚起來了:“那是,我家少爺最厲害了。”

方書淨哭笑不得道:“行了,我天天在吹就夠了,你還天天幫我吹。”

徐權不服氣道:“這怎麽能叫吹呢。本來就是,我家少爺就是幹啥像啥。”

廚子又看見曬在院子裏的蘿蔔幹了。道:“這個好。”随後對林玉沉道:“少東家,咱們買點回去,我給你做蘿蔔幹炖肉,肯定好吃。”

林玉沉在旁邊無情的揭露他:“其實就是你自己嘴饞吧。”

方書淨早聽說過他家大廚,是林老爹從外頭高價請回來的。平日在吃的上,林老爹都不過問,就看他的身材就知道他天天的小日子過的有多好。

方書淨道:“你走的時候給你拿二十斤。”

廚子一聽就樂了:“成,你這席面交給我放心,保準給你弄的漂漂亮亮的。”

“那就拜托了。”

頭一天晚上他們就在村裏住下了,。幹炸丸子,炸魚,處理各種蔬菜。在方家外頭砌起來一個大鍋,香味飄的全村都是。

全村人都很期盼方書淨成親。

當然晚上,方家左鄰右舍躺在床上都跟着念叨,道:“今天晚飯都沒吃好。”

媳婦道:“留着肚子等着明天吃好吃的吧,我今兒去方家看了,好家夥又是雞肉又是魚,又是豬肉的。數了數光肉菜就有七八個,請的都是縣裏的大廚,這次可真是下血本了。”

“我以前出去幹活兒的時候碰見一回,地主家三天流水席也沒有方家弄的好。”說着話肚子就開始咕嚕嚕的叫了。他現在饞的睡不着,這還能挺到明天麽?

臨睡之前還不忘囑咐道:“明兒帶上倆孩子一塊去吃席。咱的禮準備的厚一點,別讓村子裏笑話!”

“放心吧,這還用你說?”

……

第二天一早,天還不亮,方家跟柳家就忙活了起來。

柳葉辰這邊喜婆和村長兩口子一塊來的。

村長媳婦道:“還是方書淨想的周到,看這衣裳都是新做的。”

喜婆婆連忙過來瞧:“可不是,這喜啪上還繡了鴛鴦。”

柳葉辰羞紅了臉。像是鄉下一般成親就是蓋上一個紅蓋頭,有的連轎子和新衣服都沒有,就是蒙着頭走過,簡單的跪拜幾下就算是成了。

方書淨成親樣樣都是好的。

村長媳婦到底還是女人心思細膩,看見柳葉辰這樣子就知道昨兒一宿沒睡。

她連連安慰道:“方書淨那後生看着就正派,你要是嫁過去,肯定有享不完的福。村子裏好多人都羨慕你呢。”

柳葉辰還是有些怕。

喜婆婆要幫着他裝扮,見柳葉辰換上紅色的嫁衣,越發映襯的膚白似雪,道:“哎呦,老身這麽大年紀還是第一次看見這麽俊俏的哥兒!”

柳葉辰被誇的都不好意思了。

正在這個時候,徐權跑過來,道:“少夫人,這是我家少爺昨兒就讓我送來的,但是太忙忘記了。”

“就放在門口吧。”村長媳婦說着,成親之前可不能見外男。連村長都在門口呆着呢。

過了一會兒,門開了一個縫,村長媳婦出來把這東西拿了進去。一看就笑了:“還是方書淨有心了。”

拿的竟是一整套的首飾。

在燭光下珠光寶氣的,倆人幫着柳葉辰裝扮上,喜婆婆道:“太好看了。今兒不得把方書生給迷死!”

有喜婆婆在旁邊一直說着吉祥話,時辰過的飛快。

沒一會兒就聽到吹吹打打的聲音響了起來。喜婆婆道:“聽說方家找來二十個人的吹打隊呢。我可得出去看看熱鬧。”

喜婆婆出去,房間裏就只剩下柳葉辰和村長媳婦了,好多話她也不好意思說。從家裏壓箱底找到了一本小冊子道:“這個,你回去一起看。”

柳葉辰馬上就知道是什麽了,越發的不好意思了。像他這種大夫自是影影焯焯的比別人知道的多一些。

但是還是很緊張的。

村長媳婦道:“這種事兒男人都懂。他會教你。”

才說了幾句話就見喜婆婆回來了,眉飛色舞道:“可氣派了,那麽多人的捶打隊,繞咱們村大一圈呢,還有一個八擡大轎。”以前就聽戲文裏說什麽八擡大轎。卻從未看見過。如今可見到了,這可是正兒八經的明媒正娶。

在鄉下辦一場婚事就算成親了,但方書淨憑一己之力生生的把這個婚事擡高了一個檔次。

婚書,聘禮,八擡大轎,吹吹打打。

全村的老少爺們都随着敲打隊在後面看熱鬧。

喜婆婆道:“我這輩子就沒趕上這樣的爺們,被人拿三斤小米就娶回家了。還是人家柳葉辰有福氣。那轎子可漂亮了,說是縣城裏最好的轎子,做了一千個時辰。能用上這個轎子甭說是在村裏就是在縣裏都沒幾個人。”

柳葉辰被他說的有幾分向往,很快,外頭迎親的隊伍就來了。

就聽鞭炮聲從院子留響了起來。

就聽方書淨在外頭念了一首情詩,道:“媳婦,跟我回家吧。”

裏頭柳葉辰矜持的沒說話!

村裏的男男女女也很少遇到這樣熱鬧的場面,都紛紛跟着起哄,笑道:“再大點聲。”

方書淨臉上帶着十足的笑意,大喊道:“媳婦,跟我回家吧!”

“好。”柳葉辰清潤的聲音傳來。

外頭都快笑瘋了:“新娘子答應了。”

“哦哦哦哦。”

“快開門讓我們也瞧瞧。”

門一開,見柳葉辰穿着紅色的嫁衣在哪兒,聽喜婆婆道:“出了這個門檻,腳不能着地。”

方書淨直接走上前,道:“我背他。”

柳葉辰的紅蓋頭還在腦袋上,誰也看不見他臉紅的樣子,很快就趴在一個寬和的背上,心跳的更厲害了。

方書淨直接把人背進了轎子裏。八個人擡的轎子坐的穩穩的,在村外饒了好幾圈,好多還沒成親的姑娘都羨慕的不行,就想着等她們将來成親的時候能有這排場就知足了。

放了鞭炮終于把人接到他自己家中。

一群人擁着新郎官,去方家那邊吃席。酒在鄉下可是精貴的東西,今兒是方家的喜事兒買了不少,終于可以讓大夥兒人撒歡喝。連村裏那些老人都出來喝酒了,年輕人更是竟一副想要給人灌醉的架勢,好在方書淨身邊還有個林玉沉好兄弟可以幫忙擋兩杯酒。

沒一會兒,方書淨就道:“不行了,喝多了。”随後就要回去。

村裏熱情的小夥子本來不想讓他走,但就在這時候上了菜。

早就知道他家的席面好,一看見上菜,大夥兒哪兒還顧得上別的。又是魚又是雞肉還有四喜丸子。村裏的這些人就是過年也吃不上這麽好。

還是方家的牌面大,有酒有肉,光是方家的飯菜和那八擡大轎就夠村裏未來一個月的談資了。

林玉沉不算是啥正經的公子哥,他從小就跟各種三教九流的都能處朋友。還是第一次來鄉下這麽熱鬧的場景呢。

林玉沉也高興了,第一次參加鄉下的成親竟這麽熱鬧,比起縣城的可有意思多了。

他走在哪兒都有人跟他敬酒,無論他說什麽都被誇獎,以前就是在家裏也沒享受過這樣的待遇。

方書淨對徐權道:“待會兒看着他一點,喝多了你給他弄回來。”

徐權眼前一亮,剛聽說少爺醉了他還挺擔心的,這會兒才發現原來少爺是在裝醉的:“好的。”

随後方書淨一人搖搖晃晃的回去了。

剛才不少鄰居和村民想過來鬧柳葉辰,被喜婆婆給攔住了。方書淨過來之後給喜婆婆一個紅錢袋。喜婆婆接過之後眉開眼笑道:“公子,有我老婆子在這,一個人都沒有敢來鬧事兒的。

方書淨笑道:“辛苦了,那邊我娘還等着跟您吃酒呢。”

喜婆婆也聽說過他們家的席面好,見方書淨來了之後,道:“那成,我也想跟你娘喝上幾杯。”說完就走了。

方書淨走近,就看見柳葉辰坐在那裏仿佛很緊張的樣子,方書淨掀開了他的蓋頭。

紅色的嫁衣越發趁的他傾城之姿,自從知道柳葉辰是他的未婚妻之後,已經無數次的做夢,可是如今看見他,突然口幹舌燥了起來。

就看見他家小媳婦羞的都不敢看過來,臉一點點的紅了像是打上了一層天然的胭脂。讓他的美貌增添了幾分柔霧感。

柳葉辰剛就聽到方書淨在外頭說話的聲音了,然後紅蓋頭也給掀了起來。

能聞到他身上傳來的酒氣,柳葉辰忍不住吞咽了下口水,只覺得自己都要醉在他的呼吸之中了。擡眼想要偷看他一眼,心裏咚咚直跳,想着只是看一眼應該不會被發現吧。

誰知道剛擡起眼就看見他的一往情深。

方書淨本來就被他家小媳婦的美貌給迷住了,又見他擡眼偷看,這不是在勾引他麽,他再也受不了吻上了他的嘴。

柳葉辰的臉頰一下子紅了。

方書淨以前也偷親過佳人,但那會兒都是蜻蜓點水一樣淺嘗辄止,如今見他穿的嫁衣都像是有幾分雜催情的功效似得。哪裏還控制的住,竟撬開了他的貝齒去汲取裏面的風光。

柳葉辰一個驚呼就讓方書淨占了便宜。他腰肢柔軟,哪裏撐得住竟被親着倒在了床上。

一吻結束,柳葉辰已是眸光閃閃,嘴唇上的紅色都沾在了方書淨的嘴上。

柳葉辰的腰上只覺硌得慌,一看原來在大紅色的喜被上竟被人撒了一把大棗和蓮子,寓意早生貴子。

方書淨此刻帶着笑意,把床上的東西給清理了。

随後道:“你餓不餓。”

柳葉辰昨兒就一宿沒睡,晚上也沒怎麽正經吃過東西,今兒又忙活了一大早,這會兒都是晌午,他餓了,但是當着心上人的面不好意思說。

方書淨道:“我早就叫徐權端過來了一些酒菜,咱們屋裏自己吃吧。”

“可是這合規矩麽?”柳葉辰小聲的問着。他也沒有爹娘親人,沒人教他這些。

方書淨輕輕一笑,道:“方家的規矩就是不能餓到我媳婦。”

柳葉辰見他說話雖然有些酒氣,但是那眼神清明竟一點不像是喝多的樣子。他臉頰微微有些發熱道:“你沒喝多?”

方書淨越看越覺得他家小媳婦可愛。笑道:“我要是喝多了,怎麽來見你。”道:“我出去找點東西吃。”

方書淨很快從廚房拿出來四個菜。再加上一小壺燙好的酒道:“來,喝個交杯酒。”

很快兩只手纏繞了一下,喝了酒。

柳葉辰只覺得更熱了。吃了一口飯菜,他是一喝酒臉就會變紅。現在時候還早柳葉辰一想到接下來會這發生的事兒就有些緊張。

方書淨道:“我陪你躺在床上說一會兒話!”

柳葉辰像蚊子一樣,小聲的嗯了一下。

柳葉辰靠在方書淨的肩膀上,方書淨有一搭沒一搭的輕拍着他的肩膀。他聽聞要成親,一直很緊張,靠在方書淨的懷裏他覺得很踏實,沒一會兒就睡着了。

方書淨看着媳婦竟毫無防備的在自己懷裏睡着了,只覺心都化了。

方書淨沒舍得睡,回憶起了初見的時候他還是個小娃娃呢。一口一個哥哥叫的可甜了。當初他一直拉着小柳葉辰的手,想給他帶回家裏,那時候就沒想過竟長大之後真的可以把他娶回家。

嘴角忍不住上揚。

這套嫁衣,是他專門去縣裏的裁縫鋪定制的。當初預想過他穿這個的樣子,腦海中也勾畫了下他穿上時候的樣子,可是他穿上卻讓他的心砰砰直跳。好像畫中的仙子一樣,此刻在懷中睡着,甚至能感覺到他的呼吸傳出來的熱氣。

方書淨又想親他了,卻怕打擾到他。

今天的成親的方方面面,他都想要最好的,可是把人娶回來之後,卻總覺得委屈了自家小媳婦。

……

柳葉辰睡了沉沉的一覺,醒來他用手一摸,身邊還是熱的,但躺着的人不在了。

他立刻坐起了身子,才發現身上那嫁衣已經被換掉了,頭上的珠釵也都接下來了。穿着裏衣睡的!

可是方書淨哪兒去了。

難道是,後悔了?

一想到這個事兒他心中一緊。連忙穿鞋要去尋找,就在這時候聽到一聲悶響,見方書淨端了一盤點心來,看見他醒了就揚起了一個溫柔的笑容道:“你醒了?”

柳葉辰嗯了一聲,才想起來倆人已經成親了臉又莫名的一紅,擡起頭哼唧的說着:“你去哪兒了?”他睡的太沉了,剛剛看向窗外才發現外頭天都已經黑了竟睡了三個半時辰。

方書淨道:“晚上沒有什麽飯菜,吃點點心吧,猜你可能快醒了。”

随後把點心的盤子端到了柳葉辰的面前,他拿了一塊低頭吃着,腮幫子一動一動的。方書淨嗓子那幹渴的感覺再一次湧了上來。

柳葉辰吃到一半才想起來,嘴角還有點心的酥皮渣渣,明亮的大眼睛不解道:“你不吃麽?”

柳葉辰直接把自己吃了一半的點心喂過去。放在方書淨嘴邊的時候,才突然想起來這個是他吃過的。害羞的往回收,但是方書淨哪能給他縮回來的機會,直接咬上了他的點心。

柳葉辰完全都慌了,兩個人共吃一塊點心,他從來沒有做過這麽出格的事兒。

方書淨平日不怎麽喜歡吃,但是被媳婦喂的不一樣都快甜到心裏去了。

倆人互相喂着,一盤很快吃完了!

如今吃飽睡足了,夜也深了,方書淨道:“媳婦,咱們安歇吧。”

柳葉辰慌亂的看了他一眼,嗯了一聲。

今兒是他們的洞房花燭夜。

紅燭搖曳一夜未熄。

……

第二天一早,方書淨醒來的時候天都亮了,小媳婦柳葉辰累的狠了,這會兒還在睡着呢。他親了親小媳婦嬌嫩的臉頰,怎麽都像親不夠似得。

方書淨把被子給他蓋好。自己洗把臉,換了一身衣裳出來了。

就看見大廚還在圍着他們的小菜在那轉悠呢。

方書淨把答應他的一筐曬好的蘿蔔幹給,順便給了他們一些錢袋子。分量不輕,這是給他們出來幫工的銀子。

昨兒多虧了大廚了,做的飯菜人人都誇:“昨兒多謝了。”

大廚也知道在村子裏幫廚,主人家是有給錢的風俗,他也不客氣的收下了。以前他做菜都是那些老饕吃。他們那嘴極難伺候要聽他們說說好那就跟做夢一樣,但是昨兒在這邊做,被好多鄉親們誇,誇的他都上瘾,看來偶爾出來做一頓飯還是挺好的。

倆幫廚受到了賞錢也眉開眼笑的。大廚道:“那我們就先回去了。”店裏的事兒還要他多多操持呢,随後又想到了什麽頗有點不好意思道:“你能不能再給我幾根鮮蘿蔔。”之前運的青蘿蔔,很少到客人面前的。

他跟倆徒弟都嘴饞,平日裏就喜歡拿起一根蘿蔔嚼,吃起來是脆口還帶一點清甜,不光好吃還解渴。都當水果吃,店裏的掌櫃和老板也不會因為幾根蘿蔔說他,來之前都給吃光了。現在看見地裏長得水靈靈的蘿蔔饞的勁兒就開始泛濫。

方書淨一聽,對徐權道:“拔一筐蘿蔔!”

徐權得到少爺的吩咐,頓時找了個大框開始拔蘿蔔,上面還帶着泥土,但是蘿蔔那股清香味十分濃郁。

他們家重得多,沒一會兒就一筐,每一個蘿蔔都有四五斤沉,一根蘿蔔都夠四五個人吃的了。

徐權見他們看見蘿蔔就要拿走,道:“我去給你們洗一洗吧。”

廚子道:“回去我們再洗。”

做了少爺的馬車回去,對方書淨道:“待會兒再讓馬車回來,少爺若是想在這邊住就多住幾天。”廚子收獲不小,既撈到了賞錢,還有蘿蔔幹和蘿蔔。

廚子沾沾自喜道:“幸虧我沒讓洗,這蘿蔔纓子回去包包子吃。”他這些年許久沒吃到這種原始的野味了。還聽想念這一口的。

方書淨對徐權道:“林玉沉在哪兒?”昨兒一直都是他照顧的。

徐權道:“昨兒林公子喝多了,就被我帶到北屋了。現在還睡着呢。”

方書淨起的早,去廚房熬了一大鍋的白粥。順便用蘿蔔幹蒸了一點小鹹菜。

又煮了一些雞蛋,正好留着吃。

徐權道:“少爺,少夫人呢?”

方書淨義正言辭道:“累了,你去跟娘說,他們若是吃飯不必等我們了。在自家這開火了。”

徐權還未成親,哪兒知道這裏頭的緣由。反正少爺既然這麽說了他就應了。

随後去了方家。這一路上碰見的人都在回味昨兒那盛大的成親場面呢。

村裏講究男女大防,好多适齡的女孩子家,雖然沒有縣裏管的嚴格,但也很講究規矩的。但昨兒好多人都跑出來看熱鬧了。

徐權走後,方書淨這又一次回到了房間。眼睛根本離不開自家小媳婦。還用他的頭發在手裏打圈圈,用頭發的尾巴輕輕的掃他的臉頰。

柳葉辰沒一夥兒就皺着眉頭醒了。小媳婦似乎是有點起床氣,不高興的看着方書淨。

方書淨道:“睡醒了麽?”

柳葉辰不想搭理他,現在腰部還酸酸的呢。

方書淨宛如看出了他的想法一樣。用溫熱的手搭在了他的腰間,輕輕的按揉了幾下道:“還疼麽?”

柳葉辰有些臉紅,從床上坐了起來顯得異常乖巧。朝着方書淨一伸手。

方書淨直接把美人摟在自己的懷裏,溫熱香軟抱住之後,還想要更多。成親果真是男人的快樂沒有之一。

柳葉辰道:“你欺負我。”他的聲音都軟軟的讓人更想要欺負。

柳葉辰哪兒知道他昨兒有多麽誘人。

方書淨哄着小媳婦道:“為夫錯了,要不你咬我吧!”

他家小媳婦就跟貓兒一樣,要是惱了,不是抓就是咬的。

柳葉辰餘恨未消,聽到他這話頓時扒拉開他的肩膀,咬住了他的肩膀,但是就是用牙齒搭在上面,一點都沒用力。

方書淨還喊疼。

給小媳婦吓壞了,連忙松開嘴,發現他的肩膀上只有淺淺的一個牙印,雖然感覺方書淨在騙他,但還是安撫性的用舌頭輕輕的舔了一下!

柳葉辰只覺得一下子天旋地轉,随後他就被壓在了床上。

方書淨眼神幽深,嗓子也有些幹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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