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半仙的傳說
“您是張半仙麽?”我小心地問道,一個凡人敢稱自己是“半仙”實在讓我覺得好奇。可是仔細打量,這老人身上帶着一股淡然而豁達的氣息,絕不是我和端陽腦子中那種倚老賣老、難以溝通的老頭子。他身着一身青衣,背微微有些彎,但臉上一片充滿活力的微笑,顯得很有精神。
“我是神娘廟的看守人,得柳城鄉親們擡舉,給了‘半仙’的稱謂。其實有什麽仙不仙的,不管是做人還是做仙,重要的是心态。”張大仙一臉笑意地說道:“都說世人深陷塵世執迷不悟才歷經辛苦,其實只要放得開,做凡人也如神仙般逍遙快樂。”
“大仙說得極是。”我有些感慨地說道:“可是神仙也不見得逍遙快樂。”比如現在苦逼的我和端陽。
“哈哈哈,你這小丫頭,說得到有幾分道理。”張半仙捋了捋胡子,說道:“神仙固然可以脫離輪回,卻不能再感受世間情愛,确也可悲。”
“世間情愛?”我有些好奇地看着張半仙,情愛這種東西我很少聽天上的神仙提起的,也并非我一無所知,男女之情我雖未體會,但是看着牛郎和織女也能懂上幾分。
我的不解,是情愛究竟有什麽吸引力?能讓神堕落成人。
正想追問,不料一直沉默的端陽卻插進話來:“鸾月,我們還有許多事情要做。”
對于端陽忽然打斷我有些意外,要知道端陽是個好奇心特重的人,這種時候他居然想着要辦正事兒了,還真有些出奇。但我見他那嚴肅的表情,也不好再問什麽,只得說道:“老人家,你且帶我們看看這神廟,我和端陽商量一下要從哪裏開始修。”
“這也好。”張半仙很有深意地看了一眼端陽,卻沒有因為被打斷而不愉快,反而熱心地帶我們将神廟逛了一圈。
最後他告訴我們修繕需要的材料什麽的早些時候葉家人已經送到了西邊的柴房,而且葉家還請了好幾個師傅,不會只讓我們兩個來做工。那些有技術性含量的活兒不用我們來做。
不過現在那些師傅有其他活兒還不能過來,所以今明兩天只有我和端陽。
我心中暗暗感激,嘴上卻和端陽讨論起要怎麽分工的問題。為了方便他離開,我說道:“端陽,要不你先去把後院的幾間空房清掃一下,我先把正殿裏一些雜事處理了。”
端陽懂得我的意思,我在正殿拖住張半仙,他便可以順利離開了。張半仙自然不知道我們的計劃,他對我們的安排沒有什麽意見,便留端陽在後院,和我一同回到了正殿前。
“老人家,這兩棵樹有多少年頭了?為什麽要在上面挂這麽多東西呢?”一方面我是想要找個話題拖住張半仙,一個方面我是真的好奇。
那老人家似乎很高興我問這樣的問題,他示意我走到靠東側的一棵下,問道:“姑娘可知道這是什麽樹?”
“未曾見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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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年輕的時候聽老一輩的人傳下一個傳說,關于這兩棵樹的,也關于這神廟主人的,你有沒有興趣聽?”
張半仙很明顯已經挑起了我的興趣,我急忙點點頭,心中又覺得不妥,便問:“可是聽您講故事會耽誤做工的。”
“哈哈,葉知凡那小子腦子抽了讓你來修神廟,你還真當回事兒了。”說罷,張半仙拉着我在樹下随地坐下,道:“現在還早,你聽我說完在做也不急。”
我笑着點頭,這樣更好了。
“聽上一輩講啊,很久很久很久以前……”
“那是有多久啊?”我不禁問道,張半仙一個眼神殺過來,不滿地道:“講故事的時候不許插嘴。”
我連忙捂住嘴巴,繼續聽他講道:“大約是一千多年前,柳城有戶姓雲的人家,雲家中主人是一個懸壺濟世的大夫,據說他的夫人生得極美,猶如天仙。這夫妻兩個是從別的地方搬到柳城的,很熱心,經常免費給窮苦百姓看病、智鬥欺壓百姓的員外,深得柳城百姓的喜愛。這夫妻生得一對女兒,姐姐叫做雲瑤,妹妹叫做雲華,都是百裏挑一的美人。等這兩個女孩長到該出嫁的年齡,柳城忽然來了個很恐怖的妖怪,那妖怪殺了不少人,而且揚言要将天下人都殺盡。這時候雲家夫婦很勇敢地站了出來與那妖怪打鬥,可是你說這凡人能打得過妖怪麽?他們兩個終究是一去不複返了。”
“啊?那雲家夫婦死了?”我可能真的是聽到這個故事裏面去了,心情不知什麽時候開始随着情節而緊張,張半仙再次一個眼神殺過來,我意識到自己的錯誤,連忙笑道:“您說,您接着說。”
“可能是凡間的劫難驚動了天庭,那雲家夫婦音訊全無之後,從天下就下來幾個神仙。據說當時幾個神仙直接找到雲家兩個姐妹,說她們身上帶着可以封印妖怪的力量,希望她們能夠出手相助。然後姐姐就答應去了,她趁妹妹睡着之後悄悄離開了柳城。那之後沒有多久,妖怪就再也沒有出現過。人們都說雲瑤已經把妖怪消滅了,等着她回來慶功,可是等了好幾年都沒有消息,漸漸的人們也只能默認雲瑤已經死了。後來經歷過那場劫難的百姓為了紀念雲家夫婦和雲瑤,便在荒廢了的雲家宅院上修了這座神娘廟。”
張半仙講到這裏停了停,我便忍不住問:“可是,剛才我看正殿裏供着四尊金像,被放置在側邊的那尊是誰的?看起來像是一個男的,不像是雲家妹妹雲華。”
“據說這雲華在她姐姐離開不久後就失蹤了,雲家再沒人來過便這樣荒廢了。你說的那尊像其實是當時雲瑤的未婚夫。”
“未婚夫?”我有些驚奇,怔怔地看着張半仙,只聽得他道:“那雲瑤可是遠近聞名的才女,當年不知因為什麽事情,遇見了柳城書院老夫子的兒子葉鈞,兩人一見傾心,很快便定下婚約。據說當年雲瑤是背着葉鈞悄悄離開的,此後葉鈞也試着各處尋找雲瑤,找了十幾年都沒有消息。後來他沒有成家,住在人們剛為雲瑤一家修的神娘廟裏,終日守在這棵樹下,希望有一天雲瑤能夠回來。可是這一等,就是一生,葉鈞老最後是死在這棵樹下。很多人被他這種執着感動了,便湊錢将他的像供奉到了正殿中,希望這對有情人在另一個世界能夠相聚。而這兩棵樹據說是雲瑤姐妹年幼時種下的,現在算起來起碼也有一千年了。因為有了葉鈞和雲瑤的愛情故事,民間漸漸盛行一種說法,就是只要把親手制作的絲帶或者香囊挂在樹枝上,然後誠心許願,那麽相愛的兩個人就能夠永遠在一起。”
張半仙的故事到這裏算是講完了,雖然身為神仙的我覺得民間這種傳說多少是虛構的,而且在我的印象中,這過去的一千年并沒有發生過什妖魔大肆禍害人間的事情,但是在這個凄美而遺憾的故事面前,我也只能沉默了。
先前那種莫名的情緒像是被刺激到了,漸漸從我的內心深處蔓延出來。
我居然憂傷了。
起身望向這粗粗的樹幹,它的樹皮并不是很粗糙,但是我仿佛能看見歲月一點點劃過它的痕跡。如果千年前真的有雲瑤和葉鈞,那麽這棵樹是不是見證了所有的悲歡離合呢?
我伸手輕輕觸摸樹幹,一般來說在凡間存活上千年的東西都有成精的可能,那麽這棵樹是不是已經成精了呢?暗暗将自己的仙力散開感應,那個時候我竟然會單純地想要找出一個樹精,來告訴我這個故事是否真實。
可是良久,我散出的仙力并沒有給我回應,心中有些失望,卻在要轉身離開的瞬間看到了指間露出的淡淡的痕跡。
我湊近一些看,問道:“诶?這是什麽?”張半仙看了看我手指的地方,說道:“是有人刻上樹皮上的字,我小的時候就發現了,應該有很長的歷史了。”
我仔細看了看,的确是有人刻意用尖銳的東西刻下的,不過因為年代太過久遠,樹皮在不斷地愈合,現在也不太看得清刻了什麽。
“我研究了幾年,這應該是一句詩。”張半仙見我很困惑的樣子,解釋道:“前面一句太模糊,我只能猜出‘風’字,後一句則是‘一夜花成雪’。”
“一夜花成雪?”我反複念着這一句,腦中竟出現這樣一幅場景。
就是在這個院子裏,一個晴朗的月夜,月光淺淺地散在院子的每個角落,也溫柔地鋪在兩棵開滿了白色花瓣的樹上,忽然一陣風吹來,花瓣漫天散開,它們跳躍、飛舞、旋轉,繼而靜靜落下。時間可以為了這夢幻的一幕而停止,除了花落的微吟,周圍一片寂靜。然後,在樹幹上依靠着一個少年,看不清他的樣子,卻能感受到他的微笑……等等,我及時收回自己思緒,心中不由得一慌,怎麽會莫名其妙出現這種幻象?
連忙搖搖頭想要清醒一些,最近發生的事情太多,我大腦嚴重混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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