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今晚的雨後,難得有輪圓月,模糊朦胧地挂在天邊。六指看了一眼在彩燈下跳躍的噴泉,問:“她爸是當官的?”楊振又吸了一口煙,“孫亮,剛從北邊調來,在H省軍委。”有風吹來,掀起一地玫瑰香,大概過了兩分鐘,六指抽完整支煙才又開口:“她知道嗎?”楊振也丢了煙頭,火星沫子沾到泥土,滾了兩滾,滅了。“沒必要跟她說。”他這幅不鹹不淡看上去沒什麽大不了的樣子,叫六指有些上火:“你這樣對她不公平,你們好不容易又在一起,節外生枝對誰都不好。”

楊振的聲音帶着笑意:“節外生枝?”似覺得六指小題大做,“保釋人而已,她現在養傷,這些事能省則省,圖個清靜,她開心我也放心。”六指反問:“你覺得孫明月請她爸疏通關系,又大老遠親自趕過來保釋你,是單純為了想幫你一把?”楊振沒在意,依舊不怎麽在乎:“她保不保我今晚都得出來,碰巧罷了。新合作那幾個股東都撤了,G市的工程資金不足,幾幢新樓全部爛尾,猴四找廖連生當靠山,不知道還會幹什麽,再過幾天就輪到法院收房産了,我是沒所謂,就怕猴四再對她下手。”

好不容易建立起的江山,無論有多麽堅固的城牆,面臨崩塌,都只是一瞬間的事。他得慶幸,至少人是安全的,過去的斑斑劣跡随便撿一條出來,都可以判個十年八年,這樣想着倒也有些安慰。

隔天晴空萬裏,楊振穿越層層記者包圍圈,像往常一樣坐在辦公桌前喝茶,他拿起電話給半個月前剛會過面的銀行負責人打電話,那頭響了五六聲都沒人接,他摁了摁晴明穴,放下話筒。辦公室很安靜,落地窗外的大海蔚藍澄澈,連接盡頭的白雲,美不勝收。又坐了一會兒,他拎起沙發上的外套,準備親自去一趟銀行,手剛放在門把上,下一刻卻随着砰地一聲巨響敏捷地閃到一邊。只見門外的冒失鬼抓着一個平板電腦,激動萬分地遞到他面前:“振哥你看,你看這裏!”他哪有心情看這些:“沒空。”說完又準備往外走,康耀明攔住他:“咱公司的股票反彈,今天都變成一線紅,噌噌噌全漲上去了。”

這倒是件新鮮事,股票暴跌,合夥人撤資,還欠下銀行一屁股債,今天要是找不到資金源,他都準備好宣布破産了。在這個節骨眼上,怎麽會發生股票反彈的怪事,于是奪過平板來看,起伏跳躍的細線可不是往上竄去了,他指腹沿着屏幕一路往下翻,右下角忽然跳出一則新聞:孫明月身世大揭秘,高官女兒密會地産新貴。乍看那标題下的配圖,匆匆上車的背影和他自己倒是很像,于是拇指觸到圖片,彈開新的頁面,整整一篇幅全是講的孫明月和他私會。報道說出事那天他從後門下來,棄自己的車不坐,反而上了孫明月的車,還說孫明月這個女朋友義氣,為了掩護男朋友,不惜利用甩狗仔隊的本事甩掉實事新聞記者。

這事楊振記得,那天之後還特地請她吃了頓飯。看到新聞上兩人齊肩進入飯店,以及三小時後又一同出來的照片,他覺得有些好笑,這個孫明月替他甩掉了實事記者,卻沒甩掉一路尾随的八卦記者。康耀明看他眼帶笑意,不由得臉都變綠了,唰唰關掉新聞頁面:“哥你來真的?那嫂子怎麽辦,她可是為你挨了一槍子兒啊。”“這你也信?”楊振瞥了他一眼,“沒腦子。”康耀明默默地思索一陣,又驀然驚醒地擡頭,“你說咱這股票一路飙紅的走勢,是不是和這報道有關啊。去年那賣電腦的什麽張總就是和一線女星這樣搞出新聞,最後令公司效益起死回生!”他說到這裏,楊振就沉默了。不知孫明月是有意還是無意,但是這樣的新聞,加上她不一般的背景,會讓公司産生這樣的效果并不讓人意外。楊振轉身往回走,外套裏的手機忽然鈴聲大作,接起來一聽,孫明月的聲音懶懶地傳過來:“你看新聞了嗎,給你增加麻煩了吧,不好意思啊,這些狗仔隊太煩人了。我下午就找人做個采訪,澄清我們的事。”楊振頓了頓,沉吟道:“你保我出來我還沒感謝你,晚上一起吃飯吧。”

因為這通電話,康耀明一整天都心神不寧。去金煌收錢的時候,那服務員專門把支票折成現金送過來,他也沒有喜悅之感,經常伺候他的荷官和他打趣:“收錢也不高興,這可不像你啊,要不我安排人和你玩上幾局?”他的腿抻在桌上,皺着眉揮手:“去去去,煩着呢。”接着又問,“廖鋒最近沒過來?”荷官收了牌,給他倒水:“有個把月沒見着人了,他給你找的那些貸款人,前天剛還了一筆錢過來,就那麽點錢還不夠利息。”康耀明喝了口水:“接着催!有膽借沒錢還算怎麽回事,他以為幾十萬的本錢是說借就能借的,擱銀行還蓋章辦手續呢,你就告他小爺我靠這利息吃飯,逾期還不清就叫他自己看着辦。”

“要我說振哥還不如你,放高利貸是來錢最快的方法,你們公司都已經負債累累,用這辦法能省多少事啊,而且單說你們這來頭,有誰敢借錢不還的。”

他一腳踹上那人的屁股:“住嘴!你懂個屁。”

關于高利貸這件事,是楊振明令禁止的,誰要違犯就等于觸犯幫歸,雖然早些年他沒少幹這事,收起賬來也是風火利索手段殘忍。康耀明知道他一心想做一個正常的商人,可是自己生**賭,縫賭十有**又都是輸,他向來賭很大,最後債務越來越多,挪用的幾百萬一直找不到方法補上,公司偏又碰上這種事,最終在廖鋒的建議下,他瞞着楊振偷偷放起了高利貸。而今天在辦公室和楊振一別,到此正是來收貸的。收完貸之後,他決定去看看蘇顏,怎麽說也是一個戰線的盟友,內心裏早就把她當成自己人,那小妮子還受着傷,那麽美的脖子被勒成那副模樣真是慘不忍睹,偏偏又愛故作堅強,挨一槍子兒也不曉得哭,現在振哥不管是為了什麽去見那位孫小姐,他還是決定要關照關照能和他比武賭博的小蘇顏。

為此他還特地買了個禮物前去看望,彼時蘇顏坐在沙發上,攏着披肩,吸了吸鼻子,拿着五顏六色的包裝盒感慨:“今天這是吹的什麽風,你們挨個排隊趕來送我禮物,離我生日可還有好幾個月啊。”康耀明往旁邊一看,可不是擺了好幾個禮物袋,其中一只拆開的角,還露出一只巨大型的貓臉,他嫌棄地撇開臉,看了看山貓:“這是你送的?對自己的認識還真是到位。”山貓啐他一口:“你懂個屁,有本事拆開看看你能送出什麽高雅玩意兒。”他得意地笑了笑,朝蘇顏揚眉:“拆開看看,包您滿意!”即便她憑借自己對康耀明的了解,再怎麽小心翼翼地拆東西,也還是被突然彈跳出來的小醜吓了一大跳。山貓指着那只醜不拉幾的小木偶大叫:“這就是你的禮物?還不如我呢!”

蘇顏不知怎麽的,有些悶悶不樂,捏着小醜的鼻子搖了搖。六指問她怎麽了,她想了想才說:“老是悶在這裏,我想出去走走,可是阿振不準,怎麽都說不通。你們今天合夥送我東西,是他指使的吧,叫你們過來陪我?”六指正在拆山貓送來的巨型貓,一邊回答道:“因為上次的事,他不放心你出去也很正常。你的傷還沒好,等完全好了再找機會出去不是更好?”她繼續悶悶不樂:“再找機會……出個門還要找機會,他這不是囚禁麽。”

“這怎麽會是囚禁呢?”康耀明差點跳起來,“從你出事,振哥恨不得能殺了猴四,反正你只要記住,他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你,為了保護你的一切,這就夠了。”說着撞了撞山貓的胸,“貓兒你說是不是?”山貓摸摸被撞的胸口,點頭如搗蒜:“是是是!”蘇顏又想了想,伸手去夠茶幾上的手機:“趁你們都在,我給他打個電話,叫他早點回來。”話音剛落,有只黝黑的大手比她出手更快,因為十分想搶到手機,導致用力過猛,那支手機就随着力道的慣性飛了出去,落到陽臺的落地窗前。康耀明道歉:“對不起!”山貓站起來:“我去撿!”于是噌噌噌跑過去,卻因為速度太快而控制不住,一腳踩在了本來就摔得半殘的手機上。康耀明嚷嚷:“你就不能小心點兒?”轉頭沖着蘇顏,“踩壞了也好,防輻射!你現在養傷,就得離這玩意兒遠點。”又拍拍六指的腿,“你說是不是?”

六指摸了摸鼻子:“壞了就壞了吧,這段時間他雖然忙,但我們都在,也用不上。外面的事處理完他自然會回來,用不着打電話。”

這樣一來,康耀明确定了一件事,六指和山貓一定也看到上午的新聞,才專程趕過來,至于送禮物這種事是不是楊振指使的,他就不清楚了,仔細一想,他振哥不是這麽墨跡的人,看來他們三兄弟的默契是越來越好了。

蘇顏也不是個較真的人,只是反駁他的話:“養傷又不是養胎,放什麽輻射。不管你們搞什麽鬼,快把手機交出來,我用你的打。”康耀明攏攏衣裳,往沙發上一靠:“沒帶。”蘇顏比劃拳腳,威脅:“帶沒帶?”康耀明鄙視她,一半殘的人還敢和他動手?于是繼續攏攏衣裳,還閉了眼睛:“沒帶。”她又轉向山貓,眼風剛掃過去,趴在椅背上的山貓便适時緊閉雙眼,并且還适時打起了呼嚕。今晚的雨後,難得有輪圓月,模糊朦胧地挂在天邊。六指看了一眼在彩燈下跳躍的噴泉,問:“她爸是當官的?”楊振又吸了一口煙,“孫亮,剛從北邊調來,在H省軍委。”有風吹來,掀起一地玫瑰香,大概過了兩分鐘,六指抽完整支煙才又開口:“她知道嗎?”楊振也丢了煙頭,火星沫子沾到泥土,滾了兩滾,滅了。“沒必要跟她說。”他這幅不鹹不淡看上去沒什麽大不了的樣子,叫六指有些上火:“你這樣對她不公平,你們好不容易又在一起,節外生枝對誰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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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振的聲音帶着笑意:“節外生枝?”似覺得六指小題大做,“保釋人而已,她現在養傷,這些事能省則省,圖個清靜,她開心我也放心。”六指反問:“你覺得孫明月請她爸疏通關系,又大老遠親自趕過來保釋你,是單純為了想幫你一把?”楊振沒在意,依舊不怎麽在乎:“她保不保我今晚都得出來,碰巧罷了。新合作那幾個股東都撤了,G市的工程資金不足,幾幢新樓全部爛尾,猴四找廖連生當靠山,不知道還會幹什麽,再過幾天就輪到法院收房産了,我是沒所謂,就怕猴四再對她下手。”

好不容易建立起的江山,無論有多麽堅固的城牆,面臨崩塌,都只是一瞬間的事。他得慶幸,至少人是安全的,過去的斑斑劣跡随便撿一條出來,都可以判個十年八年,這樣想着倒也有些安慰。

隔天晴空萬裏,楊振穿越層層記者包圍圈,像往常一樣坐在辦公桌前喝茶,他拿起電話給半個月前剛會過面的銀行負責人打電話,那頭響了五六聲都沒人接,他摁了摁晴明穴,放下話筒。辦公室很安靜,落地窗外的大海蔚藍澄澈,連接盡頭的白雲,美不勝收。又坐了一會兒,他拎起沙發上的外套,準備親自去一趟銀行,手剛放在門把上,下一刻卻随着砰地一聲巨響敏捷地閃到一邊。只見門外的冒失鬼抓着一個平板電腦,激動萬分地遞到他面前:“振哥你看,你看這裏!”他哪有心情看這些:“沒空。”說完又準備往外走,康耀明攔住他:“咱公司的股票反彈,今天都變成一線紅,噌噌噌全漲上去了。”

這倒是件新鮮事,股票暴跌,合夥人撤資,還欠下銀行一屁股債,今天要是找不到資金源,他都準備好宣布破産了。在這個節骨眼上,怎麽會發生股票反彈的怪事,于是奪過平板來看,起伏跳躍的細線可不是往上竄去了,他指腹沿着屏幕一路往下翻,右下角忽然跳出一則新聞:孫明月身世大揭秘,高官女兒密會地産新貴。乍看那标題下的配圖,匆匆上車的背影和他自己倒是很像,于是拇指觸到圖片,彈開新的頁面,整整一篇幅全是講的孫明月和他私會。報道說出事那天他從後門下來,棄自己的車不坐,反而上了孫明月的車,還說孫明月這個女朋友義氣,為了掩護男朋友,不惜利用甩狗仔隊的本事甩掉實事新聞記者。

這事楊振記得,那天之後還特地請她吃了頓飯。看到新聞上兩人齊肩進入飯店,以及三小時後又一同出來的照片,他覺得有些好笑,這個孫明月替他甩掉了實事記者,卻沒甩掉一路尾随的八卦記者。康耀明看他眼帶笑意,不由得臉都變綠了,唰唰關掉新聞頁面:“哥你來真的?那嫂子怎麽辦,她可是為你挨了一槍子兒啊。”“這你也信?”楊振瞥了他一眼,“沒腦子。”康耀明默默地思索一陣,又驀然驚醒地擡頭,“你說咱這股票一路飙紅的走勢,是不是和這報道有關啊。去年那賣電腦的什麽張總就是和一線女星這樣搞出新聞,最後令公司效益起死回生!”他說到這裏,楊振就沉默了。不知孫明月是有意還是無意,但是這樣的新聞,加上她不一般的背景,會讓公司産生這樣的效果并不讓人意外。楊振轉身往回走,外套裏的手機忽然鈴聲大作,接起來一聽,孫明月的聲音懶懶地傳過來:“你看新聞了嗎,給你增加麻煩了吧,不好意思啊,這些狗仔隊太煩人了。我下午就找人做個采訪,澄清我們的事。”楊振頓了頓,沉吟道:“你保我出來我還沒感謝你,晚上一起吃飯吧。”

因為這通電話,康耀明一整天都心神不寧。去金煌收錢的時候,那服務員專門把支票折成現金送過來,他也沒有喜悅之感,經常伺候他的荷官和他打趣:“收錢也不高興,這可不像你啊,要不我安排人和你玩上幾局?”他的腿抻在桌上,皺着眉揮手:“去去去,煩着呢。”接着又問,“廖鋒最近沒過來?”荷官收了牌,給他倒水:“有個把月沒見着人了,他給你找的那些貸款人,前天剛還了一筆錢過來,就那麽點錢還不夠利息。”康耀明喝了口水:“接着催!有膽借沒錢還算怎麽回事,他以為幾十萬的本錢是說借就能借的,擱銀行還蓋章辦手續呢,你就告他小爺我靠這利息吃飯,逾期還不清就叫他自己看着辦。”

“要我說振哥還不如你,放高利貸是來錢最快的方法,你們公司都已經負債累累,用這辦法能省多少事啊,而且單說你們這來頭,有誰敢借錢不還的。”

他一腳踹上那人的屁股:“住嘴!你懂個屁。”

關于高利貸這件事,是楊振明令禁止的,誰要違犯就等于觸犯幫歸,雖然早些年他沒少幹這事,收起賬來也是風火利索手段殘忍。康耀明知道他一心想做一個正常的商人,可是自己生**賭,縫賭十有**又都是輸,他向來賭很大,最後債務越來越多,挪用的幾百萬一直找不到方法補上,公司偏又碰上這種事,最終在廖鋒的建議下,他瞞着楊振偷偷放起了高利貸。而今天在辦公室和楊振一別,到此正是來收貸的。收完貸之後,他決定去看看蘇顏,怎麽說也是一個戰線的盟友,內心裏早就把她當成自己人,那小妮子還受着傷,那麽美的脖子被勒成那副模樣真是慘不忍睹,偏偏又愛故作堅強,挨一槍子兒也不曉得哭,現在振哥不管是為了什麽去見那位孫小姐,他還是決定要關照關照能和他比武賭博的小蘇顏。

為此他還特地買了個禮物前去看望,彼時蘇顏坐在沙發上,攏着披肩,吸了吸鼻子,拿着五顏六色的包裝盒感慨:“今天這是吹的什麽風,你們挨個排隊趕來送我禮物,離我生日可還有好幾個月啊。”康耀明往旁邊一看,可不是擺了好幾個禮物袋,其中一只拆開的角,還露出一只巨大型的貓臉,他嫌棄地撇開臉,看了看山貓:“這是你送的?對自己的認識還真是到位。”山貓啐他一口:“你懂個屁,有本事拆開看看你能送出什麽高雅玩意兒。”他得意地笑了笑,朝蘇顏揚眉:“拆開看看,包您滿意!”即便她憑借自己對康耀明的了解,再怎麽小心翼翼地拆東西,也還是被突然彈跳出來的小醜吓了一大跳。山貓指着那只醜不拉幾的小木偶大叫:“這就是你的禮物?還不如我呢!”

蘇顏不知怎麽的,有些悶悶不樂,捏着小醜的鼻子搖了搖。六指問她怎麽了,她想了想才說:“老是悶在這裏,我想出去走走,可是阿振不準,怎麽都說不通。你們今天合夥送我東西,是他指使的吧,叫你們過來陪我?”六指正在拆山貓送來的巨型貓,一邊回答道:“因為上次的事,他不放心你出去也很正常。你的傷還沒好,等完全好了再找機會出去不是更好?”她繼續悶悶不樂:“再找機會……出個門還要找機會,他這不是囚禁麽。”

“這怎麽會是囚禁呢?”康耀明差點跳起來,“從你出事,振哥恨不得能殺了猴四,反正你只要記住,他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你,為了保護你的一切,這就夠了。”說着撞了撞山貓的胸,“貓兒你說是不是?”山貓摸摸被撞的胸口,點頭如搗蒜:“是是是!”蘇顏又想了想,伸手去夠茶幾上的手機:“趁你們都在,我給他打個電話,叫他早點回來。”話音剛落,有只黝黑的大手比她出手更快,因為十分想搶到手機,導致用力過猛,那支手機就随着力道的慣性飛了出去,落到陽臺的落地窗前。康耀明道歉:“對不起!”山貓站起來:“我去撿!”于是噌噌噌跑過去,卻因為速度太快而控制不住,一腳踩在了本來就摔得半殘的手機上。康耀明嚷嚷:“你就不能小心點兒?”轉頭沖着蘇顏,“踩壞了也好,防輻射!你現在養傷,就得離這玩意兒遠點。”又拍拍六指的腿,“你說是不是?”

六指摸了摸鼻子:“壞了就壞了吧,這段時間他雖然忙,但我們都在,也用不上。外面的事處理完他自然會回來,用不着打電話。”

這樣一來,康耀明确定了一件事,六指和山貓一定也看到上午的新聞,才專程趕過來,至于送禮物這種事是不是楊振指使的,他就不清楚了,仔細一想,他振哥不是這麽墨跡的人,看來他們三兄弟的默契是越來越好了。

蘇顏也不是個較真的人,只是反駁他的話:“養傷又不是養胎,放什麽輻射。不管你們搞什麽鬼,快把手機交出來,我用你的打。”康耀明攏攏衣裳,往沙發上一靠:“沒帶。”蘇顏比劃拳腳,威脅:“帶沒帶?”康耀明鄙視她,一半殘的人還敢和他動手?于是繼續攏攏衣裳,還閉了眼睛:“沒帶。”她又轉向山貓,眼風剛掃過去,趴在椅背上的山貓便适時緊閉雙眼,并且還适時打起了呼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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