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吃飯

程菲走到近前，這才看到身子早已僵硬的顧霆禹，臉上的笑容一下子像是被誰給抹去一樣，變得陰沉的很。郝佳美看她變了臉色，一時也搞不清楚是怎麽回事兒，只好先招呼着她坐下。

“最近公司怎麽樣？什麽時候把陳凡還給我？分公司還等着他回去呢。”程睿淡淡的問。

程菲忽略掉對面某人對她熱烈的眼神，回道：“公司現在是上了正軌，可我還有東西沒學會呢，再把他借我幾天吧。”

“我的總監什麽時候變成了商品？”

郝佳美給她倒了杯茶遞給她，暧昧的問：“今天陳總監怎麽沒跟來？我還以為會是你倆一起來呢。”

顧霆禹睜大眼睛，豎着耳朵聽他們幾個人在說話，腦中自動搜索起這個陳凡自己認不認識。

“他啊，陪客戶吃飯去了。”

程菲舉起筷子就想吃東西，可看着盤子裏殘羹剩飯，不由的用眼睛瞟了她哥一眼。埋怨道：“哥，你也真是的，明知道我來，也不說再給我點倆菜。你看看，現在叫我吃什麽？”

程睿擦了擦嘴，揶揄的說：“這事還顯得着我做？早就有人忍不住嘚瑟了。”

顧霆禹笑意盈盈的看着程菲，希望她能和自己說上那麽一兩句話就好。可程菲卻把他當成透明的，轉過頭對郝佳美說：“還是我姐們兒好，謝謝啊。”

郝佳美挑眉一笑，看向顧霆禹。顧霆禹暗自嘆了一口氣，垂下了頭。

菜很快上來了。程菲也是餓了，捧着碗不顧旁人的吃起來。她也不傻，看着桌上新擺上來的五六道菜，且都是自己愛吃的，就知道是誰給點的了。她心裏冷笑，現在做這些又有什麽用？晚了吧？

顧霆禹沖服務員又要了雙新筷子，壯着膽子給程菲碗裏夾了幾塊肉，帶着小心翼翼的姿态說：“我記得這個小炒肉是你最愛吃的，這家做的味還不錯，你多吃點。”

程菲也沒道謝，依舊低着頭吃飯。

這種尴尬的氣氛讓郝佳美有點坐不住，擡頭看了眼程睿，那厮正拿着手機玩着什麽，對這邊的情景完全不關心。

程菲也是如此，對某人的殷勤表現也視而不見，和郝佳美有一句每一句的聊着天，說着話，自熱的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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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多分鐘後，程菲擦着嘴角，又喝杯水，對程睿說：“哥，我先走了，謝謝你的午餐。”

又對郝佳美說：“晚飯不用帶我的了，可能要和陳凡去應酬。”

“少喝點酒。”

“知道了。”

看程菲走了，顧霆禹趕忙站起來就要去追。可胳膊一下被程睿給拽住了。

“跑什麽呀？單還沒結呢。”

顧霆禹知道他是有意為難，手忙腳亂的從口袋裏拿出錢包，抽出幾張扔在桌上，轉身大步的跑了出去！

郝佳美八卦的湊過去問程睿：“這兩人到底是怎麽回事兒啊？”

“小菲沒和你說過？”他倒是好奇反問了她一句。

郝佳美搖了搖頭，“程菲上學的時候低調的很，雖然大家住一個宿舍，但她什麽都不怎麽說的，更別提感情的事了。”

感慨完，又追問一句：“他倆是不是好過？”

程睿不置可否，“我看他倆上輩子就是冤家，分分合合的，我也懶得理。具體的你問程菲吧，讓她告訴你吧。”

結了賬，兩人開車回了公司。現在公司裏兩人的緋聞早就滿天飛了，郝佳美也不在乎什麽被同事看到不看到的了，大方的跟着程睿進了公司。

程睿倒是驚訝的問她：“怎麽？不害怕被同事看到說閑話啊？”

郝佳美冷哼一聲：“總裁，您還不知道現在公司裏盛傳着咱倆什麽閑話吧？”

“哦？說來聽聽。”

“郝佳美成功勾引到總裁，被包養了。并且，人家那肚子也是争氣，在國外給總裁生了個男孩。之前一個月沒來上班，就是在國外坐月子呢。”郝佳美陰陽怪氣的說完，好整以暇的看着程睿。

程睿砸吧了半天這些話，摸着下巴揶揄的問：“什麽時候給我生的娃？我怎麽都不知道？”

“可不嘛，我這當媽的也不知道呢。”郝佳美說完，翻了個白眼，進了職員電梯。

程睿進到自己的專屬電梯裏，對着鏡子自言自語的說：“要真是那樣該多好。”

這邊，顧霆禹追着程菲出去，厚着臉皮的坐上了她的車，非要讓她送自己一程。程菲看他一會兒，最終沒說話，啓動了車子。

車上，兩人一時無語，尴尬的氣氛彌漫。顧霆禹不說話是不知從何說起，他有一肚子話想要和程菲說。程菲則是不想和他說話，也沒什麽要和他說的。

就這樣，車子開出一段後，在一處紅燈停了下來。顧霆禹實在是忍不住了，不想讓這獨處的大好時光跑走，硬着頭皮問了個老掉牙的話：“小菲，這兩年你在國外好嗎？”

程菲看着遠處的倒數秒數，微笑着說：“挺好的呀。”

“聽你哥說你開了個廣告公司，要有法律上的問題你可以随時來找我，我肯定竭盡所能的幫你。”

紅燈變綠燈，程菲踩了腳油門。

“謝謝你啊。不過，好像沒這個機會，我覺得您還是離婚官司打的比較順手。”

“這個沒關系，律所裏有擅長打經濟官司的。”

程菲看了他一眼。顧霆禹忙轉了話頭，“瞧我這張嘴，打什麽官司啊，祝你公司紅紅火火，無病無災。”

顧霆禹不敢明目張膽的去看程菲，只有用眼角餘稍悄悄的打量她。這個他從小就認識的女孩子，現在已然變成了職場上的精英，渾身上下透着精煉。

心中不禁唏噓，如果當年自己不混球，是不是現在早已和她喜結良緣了呢？他感覺得到，雖然程菲對他有問必答，可話語中的疏離感讓他不得近前，兩人之間始終保持着一段距離。這讓他很無力。

“你到底去哪兒？”程菲的話打斷了他心中的思緒。

上車後，他也沒說出個地址，只讓她先開着再說。程菲也不想和他多糾纏，在一處路口停了車。

“下車。”程菲冷聲的說。

“小菲，我想，過兩天——”顧霆禹支吾着開口。

“顧先生，我覺得咱倆的交情還沒好到讓你叫我的小名。請叫我程小姐。不過，我想以後和顧先生也沒什麽見面的機會了，這過兩天的事，也就不會有。再見。”轟的一聲，車子沖了出去。

顧霆禹站在原地，堵在喉嚨裏的話不上不下難受的很。懊惱的給了自己一個大嘴巴，平時的伶牙俐齒都跑到哪裏去了？

程菲從後視鏡中看顧霆禹還站在那裏一動不動，眼淚不自覺的流了下來。回國後也想過再見到他時是什麽情景，可卻沒想到這麽快就見到了。當初對他說的永不相見現在看來就是個笑話。伸手把眼淚抹幹，在心裏告訴自己，都過去了，不要再去想了。

郝佳美回了辦公室，先去了寧曦辦公室把事情的經過說了一遍。寧曦倒沒怎麽驚訝，說商場那邊已經給她打過電話了，只說明天會有人來取比基尼。

聊完了公事，寧曦也八卦起自家總裁的問題，疑惑的問郝佳美：“真和咱們總裁好上了？放心，咱們是自己人，姐不會往外說的。”

郝佳美苦笑一聲：“姐，我知道你不是那種人。可我真的沒和程睿在一起。”

“啊呀！小丫頭片子，都叫上總裁大名了！還說沒什麽？”

“咱們背地裏不都直呼他大名的嗎？還有更誇張的你都沒聽過。什麽睿哥哥，程歐巴的，我這還算正常的呢。”

“少在這給我打馬虎眼。行了，我也不問你了。不過，有好事的時候，別忘告訴姐一聲。”

喬姐下午請假不在。郝佳美低頭忙着之前沒做完的工作，暈頭轉向。臨下班前，手機來了條微信，是程睿發來的。

“下班在車庫等我。”

郝佳美看了看桌上還沒做完的工作，手指翻飛的給他回了信息：不行，今晚要加班。一個月沒上班，有很多活要做呢。

程睿沒再回信息。

郝佳美一直忙到晚上九點多，這才把所有的工作都做好。起來站到窗子前左右扭了扭腰，晃了晃脖子，這才覺得舒服點。

突然，外面的玻璃門晃動了一下，進來的人把郝佳美給驚吓到了。看着程睿，她問：“你怎麽過來了？”

“為我的好員工送福利。”說完，把手裏拎着的食盒往上提了提。

看到好吃的，郝佳美高興的哇了一聲，肚子瞬間也覺得餓了。打開食盒，一菜一湯一甜點呈現眼前。

“你做的啊？”郝佳美拿筷子夾了塊西芹放進了嘴裏。

“甜點在藏蜜坊買的。愛吃嗎？”

“愛吃的很呢！”

看她愛吃，程睿心裏也高興。把身子往前傾，探過頭去問：“是不是覺得我很好？”

郝佳美擡起頭，對上他的臉，距離近的讓她都數的清他的睫毛。烏黑明亮的眼睛熠熠發光的在緊盯着她。

她大窘，忙把頭扭到了一邊，口是心非的說：“你得了吧，我這麽給你賣命工作，也得是你誇我好才對。老板，你方向弄反了。”

程睿收回身子，臉上的失落一閃而過，在她的頭上敲了一下，“強詞奪理。”

郝佳美沒躲開，繼續默默的吃着飯，但心裏卻是暖洋洋一片。有個男人深夜帶着可口的飯菜來看加班的她，不管是誰，心裏都會感動的吧？程睿的好她都記得，也心存感激，對他的好感也正一步一步的加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