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3 回不去的時光

郝佳美真是受不了他這般激動，回話道：“你冷靜一下。就是一個普通的見面，并沒什麽其他含義，你別誤會了。”

“沒關系，再怎麽說這也是小菲主動約我。別廢話了，快給我個建議，我穿哪套好。”

郝佳美說：“問你程哥去吧，我忙着呢。”

此後，顧霆禹再沒來微信，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問程睿去了。

郝佳美做完一項報告，頭左右的扭了扭，起身去了茶水間。她掏出手機，給程菲發微信說：“诶，姐們兒，顧霆禹知道你約他後，整個人興奮的都要爆炸了，真不敢想象等你給他禮物的時候，他會不會暈過去。”

程菲估計是在忙，好半天才發過來一個流着汗的表情，又打出一句話：如果我現在和他說中午有應酬不能見他了，他會怎麽樣？

真夠不靠譜的了！郝佳美嘀咕了一句，回道：你別晃他了，當是給自己攢人品了，不然他該多難過失落啊。

程菲又發來兩個流汗的表情，再無其他。

程菲約得顧霆禹中午去找她。可顧霆禹耐不住性子啊，十點多一點就到了公司。前臺的小姑娘都認識他了，見到他來，親昵的打着招呼：“顧律師來了？我們程總出去了，得等一會兒才能回來呢。”

“沒關系，我去辦公室等她。”顧霆禹說着把事先準備好的小零食給她說：“請你們吃。”

幾個小姑娘哇的一聲，都樂的很，對着顧霆禹說：“謝謝顧哥！”

這一句哥把顧霆禹叫的身子一麻，不敢再逗留，轉身去了程菲的辦公室。

程菲的公司剛起步，所以一切從簡。不大的辦公室布置的很簡單，一張辦公桌，兩組沙發，一排書櫃，

顧霆禹坐到她辦公桌的對面，幹淨整潔的書桌，除了一堆書之外，就只有一個相框。他随手的拿過來看，心忽地一動。

照片裏是三個小孩子。小女孩居中，兩個男孩子在兩邊。看年齡在七八歲間。夏天的時光，小女孩穿着粉色的公主裙，男孩子穿着襯衫，背帶褲。三個小夥伴站在一株老樹下，小女孩笑的腼腆羞澀，左邊的男孩子笑的含蓄優雅，唯有靠右的小男孩張着大嘴笑，露出裏面的小豁牙。

那一年，是程菲的生日，全家應邀去程家給這個小公主過生日。這張照片就是那天照的。

記憶很久遠，但他卻永遠忘不了那天看到程菲出來的那一刻的感覺。小小的人兒也如同有了大人般的心思一樣，心裏在說，好漂亮的小菲啊，長大了我想讓她做我老婆。

思緒到此戛然而止。他自嘲的一笑，用手摸着相片裏的小菲。兒時的夢想本能會實現的不是嗎？卻被自己弄得到了今天這般田地，真想狠抽自己一個大嘴巴！

“那時的你可真可愛。”顧霆禹呢喃自語。

“你在幹什麽？”身後突然傳來的聲音吓了顧霆禹一大跳，差點沒把手裏的相框扔出去。只怪自己剛才回憶的太深，竟沒聽見有人進來。

他回頭去看，笑容滿面的問程菲：“你回來啦？”不動聲色的把相框放回了原位。

程菲在辦公桌後坐下，伸手把相框擺正。然後把放在一邊的文件夾打開，翻閱起來。

“不是叫你中午過來嗎？怎麽現在就過來了？十一點都還沒到。”程菲把他晾了一會兒，才開口問。

顧霆禹之前見程菲不和自己說話，也不敢開口說什麽，怕打擾到她工作，靜靜的等着。正百爪撓心呢，聽到程菲問話，忙不疊的說：“律所今天不忙，就早點過來了。咱們可以一邊談事一邊吃飯。”

程菲把頭從文件裏擡起，看了他一眼，“飯就不吃了。”手打開左邊的抽屜，拿出一個小紙袋遞給他說：“這次法律顧問的事謝謝你了。這是我送你的小禮物，表達一下我的謝意，請收下。”

顧霆禹愣了一下，嘴邊還在的笑漸漸的隐退了下去。

“所以說，這就是你今天找我來要說的事？”顧霆禹手指着袋子問。

程菲把文件夾合上，點頭說：“是。”

顧霆禹眼神深沉的看着她，語氣冰冷的問：“小菲，你就那麽急着還我人情？”

“這是應該的。”程菲突然有點心虛。

顧霆禹很生氣，氣她和自己刻意保持距離，氣她不再讓自己走進她的心，氣眼前這個礙眼的讓他心煩的破紙袋！

可生氣歸生氣，理智還是占了上風，他隐忍着沒有暴跳如雷。也是，你有什麽資本對人家暴跳如雷？又有什麽資本去質問人家，你幹嗎要與我疏遠？顧霆禹自嘲的一笑，恢複之前痞裏痞氣的樣子，身子往前一傾，拉過那個紙口袋，裝作無意的樣子問：“送的我什麽啊？”

程菲剛才也看出他的惱怒，卻沒想到他又變臉變的這麽快，聽他問話，她說：“回車上看去吧。”

“還挺神秘的。那好，那我就回車上看。”站起身，顧霆禹走到門口，手握着門把手卻遲遲的沒開門。程菲坐在辦公桌後看着他，也就那麽靜靜的等着他要說的話。

好半天，顧霆禹的嘴嗫嚅了好幾下，還是沒說出什麽，開門大步的離開了。

程菲怔愣了下，眼睛瞟到桌子上的相框。她拿起來在手，看着上面那個小豁牙的帥小哥，不由自主的笑了一下，嘆息一聲，放回了原處。埋首繼續工作。

顧霆禹一身冷冽怒氣的出來了，前臺小姑娘看到他走了，和他打招呼，他也沒理會。上了車，把紙袋狠狠地摔在一旁，氣得捶打了方向盤幾下。

半晌，氣才消。顧霆禹忍不住的又去看副駕駛上的紙袋。他眼光一閃，還是拿過來把裏面的盒子抽了出來。

看到領帶，顧霆禹還是沒忍住的笑了出聲。真是和她哥一個樣，送個禮都這麽不走心，心裏空落落的。可轉念又一想，知足吧，還知道還禮，總好過什麽都沒有的強。

把領帶摘下，換上新的，對着鏡子左看右看，完全忘了之前到底是因為什麽而生氣了。還不忘給程菲點贊，“小菲就是有眼光，比她哥強多了。這領帶多符合我的氣質。”

也沒什麽心思回律所了，顧霆禹驅車去了程睿的公司。剛進到公司，就巧遇到了郝佳美。此時也正是午休時間，看着郝佳美手裏拿着的餐盒和咖啡，不厚道的說：“這程大總裁不是一向寵你的嗎？怎麽今天舍得讓你給他買午餐去了？”

郝佳美瞥了一眼他脖子上的領帶，嘲諷的說：“诶呀，這剛到手就帶上了？顯擺給誰看呢？”

顧霆禹苦笑一聲，“我都差點沒被氣死，還說什麽顯擺？”

“給你買禮物你還不高興？怎麽這麽難伺候？”郝佳美不悅的說。

叮的一聲，電梯到了頂層。selina也正要去吃飯，看到顧霆禹，打了一招呼。顧霆禹嘴欠，也不忘逗她，“唉，老蔣讓我告訴你，上次你落在他家的耳釘找到了，在床頭的縫裏，那東西小也不知怎麽就掉那裏了，他讓你有時間去取。哦，對了，他好像明天有個手術，估計晚上不能陪你吃飯看電影了。他說，你要是沒意思，可以去他家裏等他。”

selina無奈的一笑，臉上露出一絲羞赧，但也淡淡的說了句好就進了電梯。可身邊早被這些話給炸到的郝佳美看selina進了電梯，急忙的拽着顧霆禹的袖子不停的問：“你剛才說的都是真的？他們倆同居了？selina她同意蔣院長了？”

顧霆禹賊笑的說：“一半一半吧。”

進了辦公室，看到郝佳美和顧霆禹一起進來的，程睿愣了一下，“你們倆怎麽碰上的？”

郝佳美把手裏的東西放到茶幾上，揶揄的說：“某些人得到了寶貝，來咱們這顯擺來了。”

剛才郝佳美這麽說，顧霆禹就要辯解，卻碰上selina把這話給岔過去了。現在又說，他立馬開口解釋說：“佳美，你快打住好不好？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是高興了？顯擺了？我剛才說我都要氣死了，你是沒聽見怎麽的？”

“你好奇怪，程菲送你禮物你還不高興，你腦子進水了吧？”

程睿從辦公桌後出來，說道：“他還能因為什麽生氣，小菲還他的禮，他心裏不舒服。從小一起長大的，早就沒有什麽禮尚往來這套概念了，這小菲冷不丁的這麽做，意思很明确，我和你不熟，他肯定生氣了！”

程睿說完敲了郝佳美的頭一下，“這下懂了吧？”

郝佳美把筷子遞給他，從鼻子裏哼出個音，“真夠事兒的了。我說，你要擺正你的位置知不知道？現在你的身份說是朋友那都是擡舉，小菲分分鐘都有可能把你打回到路人甲！”

顧霆禹一下把頭耷拉了下來，無力的說：“佳美，我和你無冤無仇的，有必要這麽狠戳我心窩子嗎？我就是心裏難受一下，發下牢騷都不可以嗎？”

郝佳美看他可憐，又摟過他的肩膀，鼓勵他說：“我這是在激勵你好不好？你要時刻記住了，為了追到程菲，你要有壯士斷腕的氣魄，秉着寧舍一身剮，敢把程菲拉下馬的原則。這樣，你就離成功不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