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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好長一段時間沒有見面,回酒店吃了晚飯,洗淨一身疲乏後,自然而然就回到床上養精蓄銳去了。
可能是分開太久,尹白今晚格外的兇。左靜幽擔心第二天的拍攝,實在是受不住了才抓着她的手咬着唇瓣,輕喘着:“夠了……尹白……夠……”
夠了……停下。
尹白仰頭,撥開黏在她額上的碎發,俯身吻了吻她柔軟的唇瓣,哄着她說:“許導說你是下午的戲,所以你明天可以睡多一點。”
可是再多一點,也彌補不了晚上缺失的睡眠。
左靜幽有心反抗,奈何尹白實在是太會親了,也就由着她去了、
一夜纏綿,第二天醒來的時候,已經是中午十一點了。陽光透過紗簾照進了室內,弄得滿屋子都是暧昧的光明。
左靜幽穿了件單薄的襯衫下床,去翻尹白之前送到酒店還沒有整理的行李,給她拿了套幹淨的襯衫和西褲,嘴裏還絮叨地說:“就知道胡鬧,行李也不收拾一下。”
尹白抱着被子坐在床上,歪着腦袋看左靜幽拿着襯衫向自己走過來,笑嘻嘻地說:“就要胡鬧,就不收拾,反正左老師會幫我收拾的。”
左靜幽來到床邊,展開襯衫,嗔了一句:“慣的你,內衣穿好了嗎?”
尹白攤開雙手,笑眯眯地說:“穿好了!”
“那就伸手,把襯衫套好了,換了衣服快點下床吃早午飯。”
左靜幽拿着襯衫,套上尹白的腦袋。尹白伸手,十分配合地把衣服穿好,仰頭亮晶晶地看着左靜幽說:“左老師,你人好體貼哦。”
左靜幽伸手,将她黑亮的長發從襯衫裏撥出來。垂眸給她扣上襯衫扣子,似笑非笑說:“很體貼?感覺像你媽媽對嗎?”
左靜幽說完,嘆了口氣說:“哎,我和你在一起,總覺得自己又多了一個小朋友。”
尹白拉着她的手十分得意地說:“誰讓你要和自己的女兒的小夥伴交往呢?不過左老師你現在要甩了我,也甩不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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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白伸手,一把扣住左靜幽的腰,将她帶到懷裏,與她耳鬓厮磨:“我現在就是一條癞皮狗,黏在你身上,就再也不會去別的地方了。”
“癞皮狗”說完,還伸出舌尖,在左靜幽的耳垂舔了一下,嗷嗚了一聲。
左靜幽的臉頰一瞬泛起了略微的粉色,她伸出手指,抵在尹白的額頭上,将她輕輕推開:“別嗷嗚,快起來吃飯,我真的得去工作啦。”
“好吧。”尹白用自己尖細的下巴在左靜幽的肩上戳啊戳的,語氣輕松說:“那就讓我也給左老師換上衣服吧。”
接下來,尹白就把左靜幽送到了片場。
她說自己是“癞皮狗”,那還真的是“癞皮狗”一樣粘人。左靜幽在化妝間上妝,她就拄着拐杖在一旁眼巴巴地看着。
左靜幽要拍戲了,她就像條哈巴狗一樣蹲在許師師旁邊看着。
一整天下來,在場所有的工作人員,都被她看向左靜幽那個癡迷的眼神給膩到不行。
啊,陷入愛情的人,真的好煩啊!
雖然尹白什麽也不做,就只是在一旁圍觀左靜幽工作,存在感也非常的高。饒是左靜幽敬業,可是每每剛入戲時,擡眸看到尹白,她的情緒就會驟然抽離,整個人的狀态都有些不對。
左靜幽的狀态,也影響到了和她對戲的人的情況。被尹白盯了一陣子後,許師師暫時讓左靜幽停下調整狀态,然後委婉地把尹白請到了左靜幽視線範圍外的地方。
一開始尹白還抗議:“為什麽啊,我也不出聲,又不做什麽奇怪的動作吸引大家的注意力,這不算是幹擾片場拍攝吧。”
許師師推了推眼鏡,表情十分嚴肅地說:“尹董,你要知道,你的存在對于演員本身就是很大的一個幹擾。我不希望我的劇組演員,會因為你而分心。”
好吧好吧,導演都這麽說了,尹白還能有什麽辦法呢?她只好乖乖地聽從對方的意思,找了個別人看不到的片場角落坐下,一邊吃水果,一邊和張钰下五子棋,盼望着左靜幽下班。
每逢左靜幽中場可以休息的時候,尹白就會拄着拐杖篤篤篤地走過去,殷勤地給左靜幽捏腿捏肩,喂吃喂喝的。
這種熱切的行為,直接讓她剛出場那天的冰山霸總形象破碎了。或許,她本來就不是什麽高冷的霸總,只是可愛的粘人小奶狗罷了。
畢竟她在左靜幽面前,實在是太乖了。
尹白在劇組呆了四五天,漸漸地就有好多工作人員說她大方又可愛。她幾乎承包了整個劇組的夥食,每天都會有下午茶之類。相處久了,大家也發現她這個人真的很可愛。
有點不善言辭,可是面對左靜幽的時候就會像個小孩子一樣叽叽喳喳。有點潔癖,看到髒的地方幾乎都會繞道走。但是在這種潔癖,對于左靜幽就很寬容。比如拍左靜幽被人拽出門口那場戲時,左靜幽衣衫不整,因為化妝也有些灰頭土臉的,可是收工的時候,尹白還是像條小狗一樣撲上來。
總而言之,這個霸總極其可愛,也極其雙标,是個非常可靠的犬系戀人。
和左靜幽一起工作的蕭念,偶爾會聽到劇組的其他人小小聲地讨論尹白。以往在劇組,蕭念所聽到的都是一些八卦的非議,談論的都是她和尹白之間的暧昧事情。而這一次所聽到的,則是關于尹白自身的事情。
比如她灰藍色的眼睛,和芭比娃娃一樣白皙純真的臉,還有她那羨煞衆人的身高。就連往日被人诟病影響到精神狀态的殘疾,此時也成為了一種“造物主吝啬于給世界一完美的惋惜。”
真的是變了好多啊……蕭念想。
或許以前,她應該更努力地鼓勵她出來交際才對。這樣的一個人,真心相處後,怎麽可能舍得對她有偏見呢?只怕全是偏愛才是。
可是她做不到的事情,左靜幽輕易就做到了。果然,尹白和一個更加成熟的人在一起,才最合适。
轉眼到了九月初,9.6號是左靜幽的生日,這一天許師師和劇組的工作人員,一起給左靜幽一個驚喜。她們調整了拍攝場次,在早上的時候告訴左靜幽,今天只用拍一場戲——那就是杜敏言和何婉的唯一一場親密戲,俗稱床戲。
許師師還特別高興地說:“左老師,今天剛好是你的生日嘛,我們劇組又沒有什麽驚喜給你,那就給你一個難忘的經歷吧!”
不得不說,生日這一天,和現女友的前女友一起拍床戲的經歷,還真的是有夠難忘的。
左靜幽是個相當敬業的人,也覺得機會難得,就同意了許師師的調整方案。把尹白趕出場外等着她下班後,劇組的工作人員按照許師師的要求,迅速地調整布景,讓演員就位開拍。
這場床戲,其實是杜敏言和何婉在遭遇第一次争執親吻之後,生活開始割裂。兩人的生活變得尴尬,與此同時杜敏言遇到新的追求者,被對方送回家的時候,被何婉撞見。
在被追求的過程裏,杜敏言漸漸地發現自己的真心,在和何婉相互依存的過程中,她幹涸的心靈,得到了治愈。她被何婉的這份溫暖,所打動了。
與此同時,何婉也開始振作,和杜敏言一起報警解決了之前的情婦後,找到了一份合适自己的工作。
見到杜敏言有了追求者,生活好轉的何婉也開始提議要離開。在這個分別的夜裏,曾經失足的少女開始和自己的恩人告別,而逐漸明白自己需要什麽的杜敏言,朝對方邁出了一步。
“你能給我一個擁抱嗎?”
杜敏言上前,看着這個被自己救下來照拂了半年的女人,輕聲祈求。何婉的臉上,頓時露出了一種不知所措的神情,她站在原地沒有動,杜敏言卻上前擁抱住了她。
兩人沒有說話,杜敏言摟着對方,開口向何婉說了感謝。感謝她每天做的飯菜,感謝她把家裏收拾得幹淨整潔,感謝她穿過這座鋼鐵森林帶給自己溫暖。
兩人互訴衷腸,給予彼此一個吻,在纏綿之中完成了和解。
這是一場哭着完成的床戲,飾演杜敏言的蕭念,在看到左靜幽的何婉時,在她身上找到了一絲感同身受的脆弱。
何婉同樣愛着杜敏言,但是因為自己的身份,終究還是沒有跨過世俗自卑的那條線。只有等到杜敏言給她擁抱時,她才肯認清自己心。
在她認為那個給予她幫助,渴求她擁抱的人,只是施舍了一點恩典時,卻不知道對方同樣想在她身上得到一個純粹的擁抱。
在這浮華城市中,互相擁抱,互相慰藉。
這一次,蕭念罕見地沒有入戲。在看到身下左靜幽的惶惑不安的眼神時,她同樣看到了年輕時的自己。
那個脆弱的……希冀別人來拯救的自己。可就算是她這樣的人,也會有人渴求她身上的溫暖。但她最後,卻吝啬于給予。
戲到了最關鍵的一部,剝離了杜敏言身份的蕭念,看着身下年輕的“自己”,第一次失控一般哭了出來。
對不起……對不起……你也只是,想要一個擁抱而已。
她驟然滴下的眼淚讓左靜幽從戲中抽離,左靜幽擡眸看着壓在身上哭得像個孩子一樣的蕭念,心裏似有明悟。
左靜幽嘆息一聲,起身披好衣物,拍了拍蕭念的肩膀,無聲安慰。
她忽然想起那個晚上,尹白攤在地上默默流淚的模樣,心想出來混,果然是要還的。
不是在這裏,就是在那裏。
好在餘生,她們不會再有交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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