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 熱熱鬧鬧人山人海 (1)

漆黑的夜裏。

雨已經停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雨停了,江楓并沒有出現在江海市。

徐莎等了一會兒,沒見到人就曉得, 江楓可能不會出現了, 這幾日都有小夥伴,突然就變成一個人, 還是有點點小失落的。不過, 雖然是有這樣的感觸, 徐莎還是打起了精神, 開始了今天的探索。

徐莎沒有等到江楓, 而此時, 江楓也從夢中醒來,曉得自己今天沒有進入江海市。他起身推開門,這才發現,雨停了。

按照現在現有的情況來看,他會出現,可能還真是跟下雨有關。

不過,江楓倒是沒多想這些, 他還有更重要的事兒。

雖然雨停了, 他依舊是換上了雨衣出門,将魚分散着灑在了岸邊, 來來回回,折騰了四次。做完了, 又将一包硬塑料的珠子都灑在了岸邊。

不管村裏大人高不高興,想必一些愛美的小姑娘應該是會喜歡的。

江楓做好這一切, 這才匆匆離開岸邊。

回去的路上,他擡頭看向了天空, 此時已經能夠看見星星了,想必這雨可算是停了下來。不得不說,江楓也是松了一口氣的。連日大雨,對莊稼太不友好了。

大概是因為半夜忙碌的關系,江楓第二天早上起來的晚一點,剛起來就聽到砸門的聲音,江楓趿拉鞋來到門口,就見又是小林州,小林州聲音很急促,焦急的說:“小江叔叔,河邊有好多死魚!”

他今早想要在過去看看還有沒有蚌被沖下來,結果,可真是結結實實的吓了一跳,蚌殼沒看見,卻看到許多的死魚。

小林州太過激動,江楓立刻:“我跟你去看看。”

作為始作俑者,他還要拿出十二萬分的演技來。

一大一小匆匆往河邊走,遇到一大早着急看一看莊稼的老農。別看江楓是村裏的村醫,但其實跟大家不算熟,不過就算不熟悉,也是一個村子的,問:“這一大早,你們這是幹啥啊?”

江楓:“小林州在河邊看見好多死魚,我過去看看能不能吃。”

Advertisement

這一說,大家也立刻就來了精神,村衛生所到河堤的位置要走二十來分鐘的,等他們過去,這一路已經跟了不少人了。當然有重視莊稼的還是先去地裏。但是,地裏的糧食怎麽樣也不是自己的,這河邊的魚要是能吃,可就是自己的東西了。

所以跟上的人不少。

這一來到河堤,大家就震驚了:“我的天啊!”

他們村子,還從來沒見過這麽多魚死在河堤邊兒,江楓裝模作樣的檢查,随即說:“這不像是河魚,應該是海魚,不知道怎麽沖過來了。估摸着是水源環境不适應才死掉的。我看還是很新鮮,吃是沒有問題的。”

他昨晚扔魚的時候盡量往上,不沾染河水,不到半宿的功夫,完全沒問題的。

大家一聽到“能吃”,飛快的就沖上去了,這個時候還不趕緊的?誰撿了就是誰的!

人們浩浩蕩蕩的一窩蜂,江楓也幫着小林州多撿了幾條大黃花,說:“我幫你撿,你回家拿桶!”

小林州一聽,抱着兩條魚撒腿就往家跑。

河堤的熱鬧吸引了大家的注意力,聽說這邊有好些魚,古大梅還沒吃完飯就撒丫子往河堤跑,徐山一個大老爺們在身後都追不上。徐莎曉得這是江楓搞出來的,也趕緊說:“我也去。”

徐婆子把門拴上,提着兩個桶,也飛快的跟着外孫女兒往河邊去。

還沒到河邊,就聽到有人叫:“這地上咋還有珠子?”

“啥珠子?我看看?這還怪好看的,值錢不?”

“早先聽過有個寶貝叫珍珠,莫不是這個?”

“你瞎啊,這不是啊!這看起來就是硬塑料的。”

“哪兒來的啊!”

“管他哪來的,說不定值點錢,不值錢還能給閨女做個項鏈戴戴。”

這話倒是不假了。

雖然這珠子看着也不錯,各種顏色都有,不過大家還是更願意搶魚。

這年頭,還是吃的更重要啊。

徐莎他們趕到,她的視線和江楓的視線碰在一起,兩個人連個眼神兒都沒交流,像是陌生人一樣別開了視線,各撿各的。

一大早,胡杏花看見雨停,一咕嚕就爬起來,這樣的機會,頂頂不常有了!

她飛快的竄下地,就要去河邊,結果誰曾想,還沒出門就被她娘叫住了:“杏花,你個死妮子不趕緊做早飯,往外瞎跑什麽!趕緊的!”

胡杏花:“不!我……”

胡爹這幾天看胡杏花分外的不順眼,家裏人都愁出水兒了,她還一天比一天高興,擱了誰能高興?

“你要是敢現在出門,我就打斷你的腿,這幾日,我看你是N瑟的要上天,你這混人!”他順手抄起燒火棍子,胡大娘立刻将閨女拉到一邊兒,說:“你趕緊的做飯,別惹你爹生氣。”

胡大嫂看着小姑子不服氣的樣子,撇撇嘴,嫌棄的很。

這個小姑娘,自從能掙錢了這心氣兒也大了起來,也不知道有什麽可N瑟的。

因着做飯的事情,胡杏花這出門就晚了。

她剛準備出門,就聽到她大伯家堂哥在門口叫:“二叔,快點去河堤,那邊有魚!”

胡杏花手裏的背簍一顫,落在地上。胡大娘正好站在她身後,拍她一下:“你這妮子怎麽回事兒!”

她趕緊叫:“她爹,老大老二老三,快點上河。”

胡杏花剛才短暫的驚訝之後,很快就平複下來,上一次也是,上一次大家也是在河裏抓到了魚,雖然已經是過了中午半下午了,但是确實是先有魚,然後小林州才沒辦法開始撿蚌殼的。

這麽一想,她就穩定下來。

雖然有些看不上魚,但是他家現在的條件,她也是不嫌棄的。再說,大家都抓魚也好,她就可以撿蚌殼了。胡杏花短暫的慌神兒之後。很快的也跟着大家夥兒往河堤跑。

好巧不巧,她往河堤跑的路上還碰見了小短腿跑在前面的小林州。

胡杏花微微擰起了眉,她一定不能讓這個小孩子搶了先。既然已經知道有這個好事兒,她是一定要搶過來的。只不過,別看這小孩兒是個小短腿,跑的倒是挺快的。

她還沒想到法子怎麽撞倒他,就已經跑到河堤了。

此時河邊已經人山人海,大半個村子的人都來了。來的早的,誰面前沒有十幾條死魚,來的晚的,還有一些精明的,已經下河了,大夏天的也不覺得水涼,岸上的魚不少,可是都死了。這河裏可有新鮮的呢。

村裏這麽大的動靜兒,大隊長一行人也都跑過來了,他指揮:“這魚是公家的,誰也不能拿走。大家給聚在一起,大隊統一來分。”

他高聲吼着。只不過,這個時候大家都在興頭兒上,都假裝沒聽見,有幾個漢子更是不客氣,沒帶水桶就直接脫了上衣,抱着魚就跑啊!自個兒辛辛苦苦抓的魚,幹啥要分給別人?

這東西,先到先得。

大隊長看他們這樣,真是氣個倒仰。

徐莎一看這個情形,說:“姥,你先把這一桶提走,免得一會兒真要統一分。”

徐婆子多精明啊,立刻點頭:“成!”

她提着水桶,嗖嗖的往家跑。

大隊長又吼了幾聲,獨木難支,索性也不管了:“行吧行吧,你們抓吧!”

王會計此時已經一臉泥,他勸着大隊長說:“今天就讓大活兒忙一天吧,這樣的機會不常有。”

他們這邊不沿湖不沿海,這樣的機會真的不常有。就這麽一次半次的,也難保大家癫狂了。王會計就勸了這麽一句,自己個兒飛快的就又沖向了河堤。

大隊長:“……”

定睛再一看,他二兒子三兒子也沒少抓啊!

他很快的,就說:“那行,大家今天抓的就是自己的!大隊就不管了,明天上工!”

“嗷!!!”

“大隊長英明!”

一陣歡呼聲。

雖然魚不少,但是岸邊總歸是有限的,大家撿完了,很快就盯上了河堤,他們村裏根本沒有打魚的機會,自然也沒有漁網。不過這可難不倒大夥兒,一個個的都使出了十八班的武藝。

像是徐莎的舅舅已經早早就下水了,別看幹活兒不行,但是抓魚還可啊!這一會兒就抓了半桶了。相比于岸上的死魚,河裏的魚活蹦亂跳,還真是更招人喜歡。

徐莎:“舅舅加油!舅舅最棒!”

“舅舅天下第一厲害!舅舅抓魚小能手!”徐莎在一衆熱熱鬧鬧的抓魚大軍裏,格外的鬥志昂揚。

別看她抓魚不咋地,但是她是啦啦隊頭號種子選手啊!

她叫喚的可歡實了。

大概是因為徐莎叫的兇,其他人也跟着嗷嗷的叫,都是鼓勵自家男人。現場熱火朝天,可是……胡杏花,傻眼了!

她原以為,這邊沒有多少人!有也不多!

這些人,不是該下午才知道這邊有魚的嗎?

可是現在這人山人海,就連岸邊,都好些個沒下水的老娘們再撿東西……撿啥?

她湊上去一看,竟然是塑料珠子,她撇撇嘴,這他媽有什麽可撿的?

她四下看,想要找到小林州!

她打眼兒掃過去,沒看到什麽蚌殼,只看到一面面的人頭,大家都低着頭撿撿撿。她沒有優勢,只能跟着這小孩兒找蚌殼了。可是,他哪兒去了?

而此時,小林州提了一桶魚,說:“小江叔叔,我……”

江楓:“趕緊提走!”

他撸袖子,說:“我還得下水,下一波兒就不幫你了。”

小林州:“啊?”

江楓:“走走走。”

在這樣的時候,小林州也不跟江楓撕吧了,他咬了一下嘴唇,随即堅毅起來,提着水桶就往回走。小江叔叔是成心幫他,他都知道的!

胡杏花找小林州,等她從一衆小孩兒裏看到人,就見人已經走遠了。

胡杏花氣個倒仰!

這個熊孩子!

怎麽不撿蚌殼了!

“小朋友們不要去河邊,往上點!”徐莎鼓勵完舅舅,又盯上了小朋友們。

水太深了,大人們都不敢往中間走,更不要說這些小崽子了。

她叫:“大人們看着點孩子哈!別讓孩子往水裏走,出事兒了可就晚了。”

徐莎接二連三的提醒,自然有人聽在心裏:“二狗子,你給我撿珠子……”

“四胖兒,別湊你爹那兒。”

“娘,我撿到了這個,能吃不?”四胖兒伸手舉高了,她娘:“這是啊?”

“好像是蚌殼。”

一聽這個話,胡杏花飛快的竄了過去,“我看看!”

她又兇又急切的跑過來,吓了四胖兒一跳,小孩兒條件反射的一閃,胡杏花整個人被晃了一下,啪叽一聲,摔在了水裏。

徐莎聽到動靜兒看過去,就見胡杏花掙紮着仿佛一直大烏龜翻了蓋兒。

胡杏花也沒想到自己這麽倒黴啊,她氣的叫:“你這喪門崽子,你閃什麽閃!”

“老胡家閨女,你罵誰呢!”四胖媽不樂意了,叉腰叫罵:“我家孩子撿的東西,你搶什麽搶。一個大人跟小孩兒搶東西,你可真是不要臉!”

胡杏花狡辯:“我就是看一看,怎麽就是搶!”

她怒說:“我自己不會撿嗎?”

雖然摔到了水裏,已經濕漉漉的,但是胡杏花生怕被人搶了機緣,也不肯走,就這樣頂着濕漉漉貼着的衣服,在剛才撿到蚌殼的地方溜達。

村裏的老娘們小媳婦兒看見了,臉色都不咋好看。

這哪兒能好看的呢?

現在可是一個有“榴芒罪”的保守年代。

“杏花,你回家換個衣服吧,這樣像什麽話。”開口的還是胡杏花的大伯母。不過胡杏花充耳不聞,随口道:“我不怕冷。”

大伯母:“你是不怕冷,不好看啊!”

胡杏花:“做人坦蕩蕩,我自己都不覺得有什麽!”

想讓她走?

休想!

“我撿到一個蝦子!”又有孩子叫了出來。

可別說,這樣的大豐收,他們村裏往上數十年二十年都沒有的。所以雖然徐莎喊着不許孩子們下水,家長也多少都看着一些,但是這個年頭兒,總歸是放養的更多。

水裏還是能看到一些半大的孩子。

大隊長也怕出事兒,罵道:“各家都給我看好了孩子,別看你們現在一個個都不放在心上,要是真的出了事兒,有你們哭的!一個個要錢不要命了啊!”

大隊長不樂意,多少又有幾個孩子被叫了出來。

徐莎微微蹙眉,即便是,看小說裏,除了小林州別人都沒事兒,可徐莎也不想賭。這無關什麽聖母心不聖母心的,而是對生命該有的敬畏。

她拍手,說:“所有十歲以下的小朋友都過來!”

小孩兒們都詫異的看她,徐莎:“誰會撿蘑菇?”

“我會!”小林州剛回來,就聽到徐莎問這個話,他雖然在村裏受過苦,但是卻記得這個很好心的大姐姐。他還利用了這個大姐姐的好心。

他說:“我會!”他願意幫大姐姐的忙。

徐莎:“你領着十歲以下的小朋友去山上采蘑菇,注意不要往上走,就在下面的地方采蘑菇,只要不是毒蘑菇,我都要。一斤蘑菇來我這兒換半斤糖塊兒。願意加入的小朋友們舉手!”

呼啦一下,幾乎所有河堤的小孩兒都舉手了。

雖然抓魚很好很有趣,但是那可是糖塊兒!

甜到心裏的糖塊兒啊。

這對小孩子們來說,那是誘惑力巨大的!

大隊長也結巴了:“徐、徐莎啊,你這、你這幹啥?”

徐莎倒是有現成的理由:“我爸媽的戰友總是給我郵寄東西,我也沒什麽可給他們的。靠山吃山,所以就想着曬點蘑菇給他們郵寄過去。本來還想過幾天找這些小孩兒幫忙呢。但是今天這個情況……那就不如今天了。”

大隊長了然,一想這樣确實可以,點頭:“這樣也行。”

那這樣就是一舉兩得了。

“徐姐姐,我今年十一歲,我也可以加入嗎?”一個幹瘦的小姑娘問了出來,她說:“我認得蘑菇的!”

徐莎:“也行,大一點沒關系,不過你們認得蘑菇的,教一教不認識蘑菇的小朋友。”

“好!”

胡杏花正在水裏找蚌殼呢,眼看小林州回來,尋思這崽子抓不到魚該撿蚌殼了吧?到時候他撿了,她就跟他換,就不相信,用魚換不值錢的蚌,他不幹。

小孩子,哪裏那麽多算計。

然而,晴天霹靂!

小林州竟然真的和一幫小孩兒,足有二十多個大大小小的崽崽,浩浩蕩蕩的往山上走了。

而這些家長,也沒有人不樂意。

他們當然樂意啊,算一算,這些孩子在這邊還危險,不如跟着去幹活兒,就算是一天撿一斤蘑菇,這也能換半斤糖塊兒啊!那蘑菇,自家吃可不比半斤糖塊兒值錢。

所以說,老徐家這小丫頭還是年紀小,沒有成算啊!

再一想,徐婆子也是個柔柔弱弱的人物,她還真是教導不出什麽精明的小姑娘。

“徐丫頭,你這不是吃虧了?”

徐莎含笑:“那吃虧啥?要不然我還不是得買東西回禮?反正都是花錢,倒是不如實惠點。現在正好了,我買東西的錢買糖給孩子們吃,我自個兒也能得了蘑菇,咱們都高興。”

“對對對!”

“徐婆子這人不算計,她外孫女兒也是個不會算計的。”

古大梅:“………………………………”你們在想屁!這一老一小,分明都是最會裝模作樣的!

她再看村裏這些自诩聰明的老娘們,覺得這些人都是傻蛋。

妥妥的傻蛋!

古大梅覺得他們是傻蛋,胡杏花也覺得他們是傻蛋,不是傻蛋,咋能用糖塊兒換蘑菇?一斤蘑菇可比半斤糖值錢啊。再說,蘑菇還能做菜,糖塊兒就甜個嘴兒,有啥用?

可是她忘了,這是七十年代初。

不是她重生之前的年頭。

她就近跟身邊一個大嫂子說:“我看這個徐莎真是一肚子心眼兒,坑孩子們幹活兒呢?”

大嫂子看她的貼身衣服,又聽她說這個話,尖銳冷笑嘲諷說:“她心眼兒多,你心眼兒少?真的心眼兒多的人,在這兒挑撥離間呢?徐丫頭是好是壞,我們自個兒可是看的清楚。倒是有些人,人模人樣的就是不幹人事兒。”

胡杏花沒想到出師不利,還碰見潑婦,氣的說:“你不聽就算了,一斤蘑菇本來就比半斤糖塊兒值錢。”

大嫂子順勢說:“那既然你這麽說,我願意用蘑菇跟你換糖,你換不?”

胡杏花一下子哽住了,她是願意換的,這多合适啊!然而,她沒有錢。如果讓她爹娘看到她用糖塊兒換蘑菇,也一定會大發雷霆的。這一下子,她倒是憋住了。

大嫂子尖銳:“那你覺得換蘑菇是占便宜,你為啥不樂意?真是把誰都當傻子呢。還過來挑撥離間,我看你就是看人家過得好,嫉妒人家吧?真是什麽人都有,你瞅瞅你,一點也不檢點,還好意思湊我眼前兒說話,真是膈應!”

胡杏花:“你!”

她氣的不行,一轉身,就看好些個男同志的視線果然在自己身上。

這一瞬間,她倒是不氣了,這些女人,就是嫉妒,嫉妒她得了這些男同志的心。她揚了揚頭,随即繼續尋找起來,這蚌,怎麽就沒有了呢?

正找着,突然間就感覺手被夾了一下,是一個螃蟹!

胡杏花:“啊!”

一個踉跄,撲通,又坐在了水裏,濺起一片水花兒。

徐莎遠遠的站在岸邊看着,都替她覺得尴尬。

完寥,她替人尴尬的毛病都要翻了。

胡杏花這是幹啥啊,表演花式摔倒嗎?這一會兒的功夫,都摔了兩次了。

大家都是來抓魚,她是來洗海澡的吧?

徐莎正想着,就見胡杏花站起來,又是一個踉跄,啪叽……

徐莎瞪大了眼,胡杏花這是幹啥啊?

而此時胡杏花也氣極了,如果說前兩次是她自己摔的,這一次就是有人故意往她這邊扔東西了,胡杏花:“誰那麽賤啊!”

“誰穿濕衣服誰才是賤呢。”

胡杏花這樣,還真是犯了衆怒,那肯定是的,不管是結了婚的還是沒結婚的,多少都看不上這個做派。

這個時候,胡杏花的老娘似乎也終于顧上閨女了,上前狠狠的拍了她幾下,罵道:“你這死丫頭,你這是幹什麽?竟是給家裏丢人,我看你是一時不惹事兒都不行是吧?給我回去換衣服!”

胡杏花:“這怎麽怪我!”

“怎麽不怪你,你給我走。”她又狠狠的擰了胡杏花的胳膊一下,說:“給我回去。”

“我不!”胡杏花大聲:“我要在這裏找蚌殼。”

胡大娘低頭一看,胡杏花竟然一條魚也沒抓到,連條死魚都沒有。不僅沒有魚,一個小蝦也沒有,唯獨有幾個小蚌殼。就瞅着這個玩意兒也沒啥肉啊!

她氣的一把倒了。

胡杏花發出凄厲的慘叫:“啊!!!你做什麽發瘋倒了我的東西?”

胡大娘這下是真的生氣了,直接動手,又掐向了胡杏花:“你個倒黴的死丫頭,我讓你不給我好好的幹活兒,我讓你不幹活兒!你是來這邊玩兒的是吧?”別說邊打:“你還敢跟我大聲兒,你翅膀硬了是吧?”

別人都在抓魚撿珠子摸小蝦,這娘倆兒――再打架!

倆人打架不要緊,胡杏花哪兒能老實挨打,她不斷的閃躲,咣當一撞,把湊近了看熱鬧的老陳家二兒媳白蓮花一下子撞倒了,跌落在水裏。

徐莎:“……”

這是什麽樣的緣分啊!

可以的,很可以!

“你們幹什麽啊?”白蓮花也是走白蓮花路線的。

不得不說,他們村裏還挺多走這個路線的。

胡杏花自認為知道白蓮花醜陋的嘴臉真面目,不客氣說:“好狗不擋道!”

白蓮花:“????”

她立刻就哭出來:“你也太欺負人了!”

胡杏花:“你裝給誰看啊!”

“胡杏花!你這小賤人,欺負我兒媳婦兒!”陳婆子也沖過來了。

很快的,四個人就打成了一團,徐莎眼睜睜的看着事情突然變成這樣,整個人都懵逼了,她的見識,真的太少太少了!這幾個人,咋就打起來了?

也虧得,還有幾個算是德高望重的大娘在,将幾個人拉開了。

不過,四個人都十分的狼狽。

胡家大伯母說:“別的不說,還是趕緊回家換個衣服吧。杏花這衣服,太不像話了。至于其他的,等過了今個兒再說,今天還是抓魚重要啊!”

這話很對了。

看熱鬧的,紛紛點頭。

也好在,胡大娘比胡杏花還有點分寸,這母女倆倒是沒給人看太久的機會,很快的,胡大娘就揪着胡杏花回家換衣服了。

“這要是有老胡家這麽一個閨女,也是夠上火的。”

“那可不是,這丫頭以前看着也不顯山不漏水的,但是這段日子可真是露出本性了,哪家的姑娘能這麽不懂事兒……”

“跟自家老子娘都敢大聲了……”

“何止是大聲兒,我看她那個樣兒,都想打胡大娘,家門不幸啊!”

“老陳家的媳婦兒也是被牽連了……”

“誰讓她好事兒湊過去,吃虧了吧?”

徐莎默默的後退一步,覺得自己可真是見識這些婦女的彪悍了。

雖然,她不怕打架,并且看的津津有味兒。但是,真的好吃驚啊,你說,胡杏花和白蓮花怎麽就有這樣的緣分呢。不過,在徐莎看來,狗咬狗,一嘴毛。

她偷偷翹了一下嘴角,覺得自己不該在這裏,不然,她怕控制不住自己笑起來。

徐莎找到大隊長,說:“大家都在這邊,我還是回大隊部坐鎮吧。一旦有個事兒,也方便。”

大隊長:“行行行!”

他沉迷抓魚,并不管徐莎在哪兒。

徐莎找到古大梅,說:“我在這邊也忙不上什麽忙,就去大隊了。”

古大梅:“去吧去吧。”

她也看出來了,徐莎沒個啥用,幹活兒頂頂不行。

徐莎又掃了一圈,幾乎沒看到有幾個人撿到蚌殼,有那麽零星幾個,有人掰開,也不見有什麽珍珠。

徐莎:“……?”

所以,就一定要下午才會出現?

不是說這些蚌殼早上就在這兒了嗎?只不過開始大家沒盯着蚌殼,專注盯魚嗎?

在小說裏,胡杏花就是早上就找到了蚌殼的。

但是現在,完全沒有呀。

所以,還真是有變化?

徐莎也不想,是不是真的有變化或者怎樣,她就知道,怎麽多人都聚集在這裏,估摸着抓魚都不止一天,胡杏花想要獨吞,那就別想了。

所以徐莎也放心的撤離。

雖然自己沒有怎麽抓到魚,但是想着她達成了三項成就,心裏就覺得好開心。

首先,她成功粉碎了胡杏花獨吞的計劃。

其次,她把可能會面臨蛇蠍女胡杏花的小林州支開了。

最後,她為村民豐富了餐桌。

想到這裏,徐莎都想為自己點贊了,她這是什麽極品小天使啊!真想抱抱自己,說:徐莎徐莎你真好,徐莎徐莎你真棒!贊!

“徐莎。”

徐莎美滋滋的走呢,就聽到聲音,一回頭就看到是江楓追上來了。

徐莎挑眉:“怎麽是你啊?你怎麽追上來了?有事兒嗎?”

江楓溫和着說:“大隊長說,讓你跟我去一趟衛生所拿紫藥水。”

徐莎趕緊問:“有人受傷了?”

江楓點頭:“有幾個人被水裏的貝殼和玻璃碴子劃傷了,雖然他們不在意,但是最起碼也得塗點紫藥水。”

其實要是擱了老農民們,大家可能都不管了,随他去了。但是王會計還是有點東西的,他懂得比別人多,曉得要是真的運氣不好,恐怕會出事兒,所以一聽江楓說起來,立刻去說服了大隊長。

一瓶紫藥水價錢不高,但是卻多少能讓人暖暖心,也有點用處。

徐莎:“行,我跟你一起過去。”

兩個人并肩而行,徐莎低聲:“你昨晚沒出現。”

江楓點頭,聲音也輕輕的,他說:“我昨晚進不去。我想,大概真和下雨有關。”

徐莎嘀咕:“那冬天不下雨呢?”

江楓含笑說:“那可能和下雪有關?”

徐莎:“……”

還別說,兩個人現在就是随口一說,卻不想,還真是一語成谶。

他能出現,還真是只有雨雪天氣。

徐莎:“你剛才一直沒有下水哎。”

她其實有看到江楓啊,他幾乎都在岸上,沒有下水抓魚。

江楓平靜:“我運氣不好,我如果下水,指不定就能碰見食人魚了。我自己一個人自然怎麽都行,也不懼怕這些東西。但是這麽多人,傷了誰都不好。”

徐莎:“……食人魚?你以為這裏是亞馬遜啊!”

江楓含笑:“你還別不信,我就有這樣的運氣,你沒聽村裏人說過嗎?我是掃把星。”

這個,徐莎聽過,她舅舅就說過的啊。

不過,徐莎不相信。

即便是經歷了很多匪夷所思的事情,徐莎也不相信,有什麽人是掃把星。

“你也別自作多情了,掃把星就算不好聽,那大小也是個神明,你何德何能啊!還覺得自己是個神?也太給自己臉上貼金了吧?”徐莎碎碎念。

江楓突然就停下腳步,看向了徐莎。

徐莎:“你瞅什麽瞅?”

好在,江楓不是北方人,沒有來一句“瞅你咋地”,不然下一步大概就是火拼了。

徐莎:“我說真的啊,有時候,人的煩惱就是自己想太多。”

像是她,從來不想那麽多,就過得比較快樂。

江楓這個時候倒是笑了出來,緩緩說:“你說的,好像還真有點道理,我何德何能,可以稱得上神。”

說到底,他就是招動物罷了。

這怎麽就算得上掃把星了?

真有神明的話,掃把星聽了都不樂意,覺得他貼金吧。

徐莎賊兮兮的看他,好奇的說:“你說你運氣不好,是掃把星,有什麽實例嗎?”

一臉的“我特別好奇,我想知道”,真是一點僞裝都沒有。

江楓:“……”

他感慨說:“你這麽明顯的好奇,不好吧?”

徐莎立刻把自己好奇的臉色收了收,認真臉:“那現在這樣問呢?”

江楓很肯定:“你還是好奇。”

他指了指徐莎的眼睛,說:“你的眼睛亮晶晶。”

徐莎:“……眼睛亮都不行啊!我好看啊!”

江楓:“你想知道?”

徐莎點頭。

江楓看着她,微微揚起嘴角,緩緩說:“我,不告訴你。”

徐莎:“!!!”

這個人,竟然這樣哦!

徐莎:“說好的小夥伴呢,你太冷淡了吧?”

她繼續碎碎念:“我雖然好奇,但是也沒有惡意呀。”

再看江楓,又說:“我……”

江楓:“你可真聒噪。”

徐莎眨巴大眼睛。

江楓笑了出來,說:“其實也沒有什麽,我特別的招動物,就是兇猛的動物想吃了我,怕不怕?”

徐莎:“不怕!”

她大眼睛水汪汪:“你這不是唐僧?”

江楓:“算吧,不過我想唐僧應該也不怎麽想跟我扯上關系,就跟我不能粘包掃把星一樣,也不能粘包唐三藏啊。”

徐莎笑了出來,笑夠了,說:“我覺得這跟倒黴和掃把星沒什麽關系。可能就是,你的身體有什麽特殊味道,才能吸引動物來找你。”

這種情況雖然少,但是也不能說沒有吧。

江楓倒是第一次看到有人這麽淡定的與他讨論這件事兒,而不是看到他覺得恐懼,或者被牽連,他心情更好了幾分,說:“謝謝你。”

徐莎挑眉:“謝什麽啊?”

江楓:“我就是覺得,跟你聊天很放松。”

徐莎理所當然:“那肯定放松啊,因為我是你的小夥伴啊。咱們可是跟其他人不一樣的人。”

想了想,她說:“說不定,我們這種算是神的使者。”

江楓噗嗤一聲笑出來,徐莎微微眯眼:“你笑話我哦。”

江楓、江楓真的笑話她。

但是江楓不敢說,不能拆臺,不然這個小姑娘,恐怕要惱羞成怒了。

江楓認真臉:“你看我是那樣的人嗎?”

徐莎幽幽:“以前的話,我覺得你可能不是。但是我們都這麽熟悉了,我又覺得,你好像是哎。”

江楓:“……”

他認真臉:“好吧,我承認,我确實笑話了你,那麽,你打我一下報複吧。”

他伸出自己的手,說:“你打我吧。”

徐莎還第一次見到這種人,還有主動承認并且挨打的。

她認真臉:“我不是那種動手的人。我是一個體面的斯文人。”

江楓突然就笑了,笑的十分的意味深長。

徐莎:“……你不要這個樣子,看起來怪裏怪氣的,讓人心裏毛毛的。這個樣子,好像你什麽都知道一樣。”

江楓緩緩說:“我真的知道啊,我知道的可多了。例如,我知道,陳二和白蓮花是讓你揍的。”

徐莎:“!!!”

她驚訝:“你為啥知道!”

唔,不打自招了。

不過,江楓倒是沒有什麽很特別的反應,反而是說:“他們都來找我簡單看過傷勢。根據傷勢,你力氣小,打人的力道不大,但是很會打架。巧勁兒用得好,所以我看得出來的。”

其實一開始,他

同類推薦

從零開始

從零開始

想要讓游戲幣兌換現實貨幣,那就一定要有一個強大的經濟實體來擔保其可兌換性。而這個實體只能是一國的政府。可是政府為什麽要出面擔保一個游戲的真實貨幣兌換能力?
戰争也可以這樣打。兵不血刃一樣能幹掉一個國家。一個可以兌換現實貨幣的游戲,一個超級斂財機器。它的名字就叫做《零》一個徹頭徹尾的金融炸彈。

穿越之農家傻女

穿越之農家傻女

頂尖殺手因被背叛死亡,睜眼便穿成了八歲小女娃,面對巨額賣身賠償,食不果腹。
雪上加霜的極品爺奶,為了二伯父的當官夢,将他們趕出家門,兩間無頂的破屋,荒地兩畝,一家八口艱難求生。
還好,有神奇空間在手,空間在手,天下有我!

逆天毒妃:帝君,請自重

逆天毒妃:帝君,請自重

(新書《神醫小狂妃:皇叔,寵不停!》已發,請求支持)初見,他傾城一笑,攬着她的腰肢:“姑娘,以身相許便好。”雲清淺無語,決定一掌拍飛之!本以為再無交集,她卻被他糾纏到底。白日裏,他是萬人之上的神祗,唯獨對她至死寵溺。夜裏,他是魅惑人心的邪魅妖孽,唯獨對她溫柔深情。穿越之後,雲清淺開挂無限。廢材?一秒變天才,閃瞎爾等狗眼!丹藥?當成糖果吃吃就好!神獸?我家萌寵都是神獸,天天排隊求包養!桃花太多?某妖孽冷冷一笑,怒斬桃花,将她抱回家:“丫頭,再爬牆試試!”拜托,這寵愛太深重,我不要行不行?!(1v1女強爽文,以寵為主)讀者群號:,喜歡可加~

鳳唳九天,女王萬萬歲

鳳唳九天,女王萬萬歲

【本文一對一,男女主前世今生,身心幹淨!】
她還沒死,竟然就穿越了!穿就穿吧,就當旅游了!
但是誰能告訴她,她沒招天沒惹地,怎麽就拉了一身的仇恨值,是個人都想要她的命!
抱了個小娃娃,竟然是活了上千年的老怪物!這個屁股後面追着她,非要說她是前世妻的神尊大人,咱們能不能坐下來歇歇腳?
還有奇怪地小鼎,妖豔的狐貍,青澀的小蛇,純良的少年,誰能告訴她,這些都是什麽東西啊!
什麽?肩負拯救盛元大陸,數十億蒼生的艱巨使命?開玩笑的伐!
她就是個異世游魂,劇情轉換太快,吓得她差點魂飛魄散!
作品标簽: 爽文、毒醫、扮豬吃虎、穿越、喬裝改扮

有了讀心術後,王爺每天都在攻略醫妃

有了讀心術後,王爺每天都在攻略醫妃

21世紀醫毒雙絕的秦野穿成又醜又不受寵的辰王妃,畢生所願只有一個:和離!
側妃獻媚,她各種争寵,內心:我要惡心死你,快休了我!
辰王生病,她表面醫人,內心:我一把藥毒的你半身不遂!
辰王被害,她表面着急,內心:求皇帝下旨,将這男人的狗頭剁下來!
聽到她所有心聲的辰王憤恨抓狂,一推二撲進被窩,咬牙切齒:“愛妃,該歇息了!”
半年後,她看着自己圓滾滾的肚子,無語痛哭:“求上天開眼,讓狗男人精盡人亡!”

權寵天下

權寵天下

天才醫學博士穿越成楚王棄妃,剛來就遇上重症傷者,她秉持醫德去救治,卻差點被打下冤獄。
太上皇病危,她設法救治,被那可恨的毒王誤會斥責,莫非真的是好人難做?
這男人整日給她使絆子就算了,最不可忍的是他竟還要娶側妃來惡心她!
毒王冷冽道:“你何德何能讓本王恨你?本王只是憎惡你,見你一眼都覺得惡心。”
元卿淩笑容可掬地道:“我又何嘗不嫌棄王爺呢?只是大家都是斯文人,不想撕破臉罷了。”
毒王嗤笑道:“你別以為懷了本王的孩子,本王就會認你這個王妃,喝下這碗藥,本王與你一刀兩斷,別妨礙本王娶褚家二小 姐。”
元卿淩眉眼彎彎繼續道:“王爺真愛說笑,您有您娶,我有我帶着孩子再嫁,誰都不妨礙誰,到時候擺下滿月酒,還請王爺過來喝杯水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