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章節

頻走神，塔矢亮又不是粗線條的某人怎麽會察覺不到？

“明天見吧。”亮默然的挂了電話。

想起北鬥杯發生的事情，亮的眼裏忽然有了些不确定。進藤執着的到底是什麽呢？高永夏？不，或者說是秀策？也許……也許……跟SAI有關系嗎？

SAI又是誰呢？

轉身回房，亮心裏忽然有了一個想法。

去年暑假，SAI曾經在網絡裏活躍，于是留下了一段神秘的傳奇，也因此SAI受到了廣泛的關注，甚至網絡上至今還流傳着SAI的對局棋譜。

心裏面有個直覺，或許他可以把SAI的棋譜全部整理起來。

于此同時的韓國棋院。

在考察團出發的前夕，韓國棋院的院長單獨面談了高永夏。

這名不管是在資質和心氣上都高人一等的少年，向來讓韓國棋院頭疼不已。就說前不久的北鬥杯，正因為他挑釁的話，事後日本棋院的院長還親自打電話過來強調，秀策對日本圍棋的重要性。

想起這個莫須有的事件，韓國棋院的院長臉色變拉了下來。

“永夏，你應該知道為什麽安太善一回國就被處罰嗎？”

少年擡了擡頭沒說話。

院長見他毫無內疚的意思，瞬間便怒了。“就是因為你！”

“就是因為你不成熟的言論導致韓國棋院遭到了圍棋界的輿論譴責，說什麽韓國棋院高傲，目中無人！”

“為了緩和跟日本棋院的關系，還有讓媒體看到我們的謙虛，什麽話該說，什麽話不該說，你自己好好想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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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永夏被院長問話，洪秀英一直在外面等他。

見高永夏終于出來，他便迫不及待的迎了上去。“永夏，院長還是要罰你嗎？不會要禁賽吧？”

“沒有這麽嚴重，別亂想。”高永夏沒好氣的敲了他一記，而後走在了前面。

“等等我！”洪秀英急忙追了上去。

“你以前不是還研究過秀策的棋譜嗎？你分明很尊重他，為什麽當時要這樣說嘛！喂！！”

（四）

“進藤阿姨，阿光在嗎？”

藤崎一早來到進藤宅，因為剛巧路過想說問一下光要不要一起去采購新學期的學習用具。

進藤美津子卻看了看樓上的方向，而後嘆了一口氣。

“阿光在家，不過他……”想到兒子從昨天開始的低氣壓，美津子又是嘆息。“可能是因為最近對局比較多，阿光的心情不怎麽好，聽說晚上還要出席什麽晚會，唉，還是小孩子卻要做大人的事情，真是讓人擔憂。”

偏偏光又是有心事只會藏在心裏默默接受的人，美津子臉上是說不出的擔心。

藤崎明見光這樣忙碌，便也不好打擾了。

棋士這個世界對于外人來說，還是太神秘太難以捉摸了點。

下午5時，光終于踏出了房門。

他穿着淡藍色的西裝，提着書包準備出門。

适時亮正巧打電話過來。

“我現在準備出門了，王子酒店的大堂見吧。”

“好。”光握了握手中的折扇，臉上是仿佛要赴鴻門宴般的凝重表情。

亮見到他的時候便不自覺地皺起了眉。

進藤光現在的狀态如果進行對局的話，必輸無疑！

亮本想說點什麽的，話到嘴邊還是算了。

日本棋院包下了王子酒店的商務會議廳作為會場，現場除了兩院的到場棋士外，還有受邀的媒體朋友出席，又有嘉賓司儀主持，場地雖不大但顯得很莊重。

“進藤光！！”

光一踏入會場，早就在四處張望的洪秀英便一眼看到他。

而跟洪秀英在一起的還有高永夏。

高永夏兩手插在褲兜裏，眉宇間依舊是那樣的驕傲，語氣依舊是那樣的不讨人喜歡。

“喲，手下敗将來了。”

洪秀英當即寒毛都豎起來了，出發之前還說好了這是友好之旅，結果又是這樣！

所幸他說的是韓語，進藤光聽不懂。

洪秀英勉強扯出笑容想裝沒這回事，但是下一刻他的寒毛再次豎起來了！

“高永夏君，進藤只敗給了你一次，不代表他以後不會戰勝你，作為遠道而來的客人，你這樣會不會顯得很沒有禮貌？”

塔矢亮用不怎麽流利但發音還算标準的韓語說！

“哈？！塔矢，你會說韓語？！”光簡直是像看怪獸一樣的表情看向他，下巴都要掉地上了。

話說光這家夥也太後知後覺了，整個圍棋會所的客人都知道亮報讀了中文跟韓文兩種語言，算起來都已經學了有一段時間。

但是現在不是扯這個的時候。

亮銳利的眼神由始至終都沒有從高永夏的身上離開過，他在等這個人的回答。

高永夏不會感受不到來自于塔矢亮的壓迫感。

頭一次的，洪秀英感覺到高永夏竟然在同齡人面前收起了他漫不經心的态度，因為他的手從褲兜裏抽了出來，變成握成拳。

但是下一刻高永夏又無所謂的笑了。

“聽秀英說，那小子是你的對手？”

高永夏跟洪秀英都認為，塔矢亮對待這個問題最少會猶豫一下的。

而事實上他想也沒想便回答。

“是。”

一時洪秀英都愣住了，他在日本居住過一段時間，他了解日本圍棋，塔矢亮這個衆星拱月般的存在，他竟然……

“那，如果我打敗了你……”

“啊啊啊啊啊！！！！永夏，你暈機了！！你剛剛不是說你暈機了嗎？哈、哈……對！你暈機了！走吧，我們先回去休息！！！”

高永夏話沒說話，洪秀英忽然大叫一聲拽住了他的手臂就往外拖走，臨走前沒忘用日語說。

“哈、哈……進藤，我晚點再找你！”

光完全摸不着頭緒，這兩人到底是演的哪一出？

“塔矢，剛才他們跟你說了什麽？”

光回頭朝亮追問，卻發現亮的臉色也好不了哪裏去。塔矢亮待人一向是彬彬有禮的态度，剛才有一瞬間光可以感覺得到他明顯生氣了。

“塔矢，是不是高永夏那家夥又說什麽了？”

而亮卻不想多說的往會場裏面走去。

分明發生了什麽，但是自己卻被蒙在鼓裏，光心裏面就像有無數雙毛茸茸的小爪子在撓。

“塔矢！！你們說什麽了？告訴我啊啊！！”

“塔矢！！！！！！”

但是亮明顯已經打定了主意不想說，真是氣死人！！

高永夏跟洪秀英兩人回到酒店房間，高永夏一進門便沒頭沒腦地大笑起來。

“秀英，你看到了嗎，剛才塔矢亮那個認真的樣子，真是笑死人了。”

洪秀英卻抱着手，一點笑意都沒有。

“我不覺得好笑。”

“為什麽？你不覺得很好笑嗎？就憑進藤那小子的程度，根本不配讓人認真，何況還是塔矢亮？還以為他是個值得期待的對手，沒想到眼光那麽差，天天跟這種程度的人在一起，根本對自己一點幫助都沒有。”

高永夏越說越起勁，越說越是堅定了心中長久以來形成的孤傲。

他沒有發現洪秀英已經整個沉默了。

“進藤這種程度根本不值得去期待，我的對手是更厲害的人，像塔矢老師那樣的對手才對！”高永夏笑着來到棋盤前坐下。“秀英，我們來下一盤吧。”

“永夏……”

“怎麽？你不是一直很期待跟我對局嗎？難得今天有時間。”

洪秀英依然站在原地。

“北鬥杯結束的時候我私下找進藤對局了。”

洪秀英擡起頭的時候，高永夏才終于察覺到了他的不對勁。

“我輸了……”

他的手握成了拳。

“高永夏，你是個混蛋！”留下這話，洪秀英突然奪門而出。

洪秀英進了電梯下了一層，然後一路小跑也不知道方向，最後他靠在牆邊上不甘心的擦去眼角的淚。

洪秀英跟高永夏在圍棋學習院時代就認識了，那時候的高永夏便鋒芒畢露。

他很崇拜他，要成為高永夏那樣的存在，這樣的決心洪秀英從來沒有動搖過。雖然這一路上追随着他，總是颠颠撞撞，總是艱難萬分。

高永夏不知道吧，其實剛才塔矢亮回答之後，他很羨慕進藤光，他被自己認可的對手認可了！

但是高永夏卻把棋力不如自己的人貶得一文不值！

連打敗了洪秀英的進藤光他都看不上眼，那他洪秀英呢？

洪秀英自嘲地笑了，原來他一直以為自己好歹是高永夏最好的朋友，現在他都開始懷疑，會不會是從頭到尾都只是他一個人的妄想而已？

“咦？秀英你怎麽在這裏？”光想着出來透透氣，結果意外的發現蹲在角落一臉落寞的洪秀英。

（五）

進藤宅。

兒子第一次帶棋士朋友回家過夜，美津子別提多開心了，生怕招呼不周怠慢了人家，第一時間準備了茶點送上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