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 一張床上兩個夢

用完了一餐法國特色的美食，一向随性的兩個美國人只覺得被這套繁雜的餐桌禮儀折磨得夠嗆，餐廳很正規，必須要撤掉前面一道菜，才能端來後面的。John有些惡劣地想，如果是最讨厭餐桌束縛的Icy過來，一定會抓狂的。

是否該建議她不要來巴黎度蜜月呢？畢竟美國境內的諸多餐廳，用餐氣氛和禮儀相對來說要輕松得多。

……等一下，見鬼！他什麽時候同意迪莫克可以迎娶Icy了？果然是開心的日子過得舒暢，讓他腦袋都生鏽了。

把不同形狀的刀叉依次放好，示意服務生收走餐盤并留下小費，John接過外套，并紳士地幫Jane也拿了披肩，這才緩步走出露天餐廳。

摟着老婆的腰部，John按照她的意思，兩個人一同坐在長椅上看天色漸暗，一番感慨。這番圓月挂天幕的夜景之中，竟然産生了一種他很閑，在遲暮之年只剩下發呆這件事情可以做的滄桑感。果然安逸是最致命的毒藥啊，不知不覺腐蝕掉心底的鬥志，只留下回憶殘存。

“這裏的紅酒口感不錯，每一道配菜都有精心搭配的品類。可是我卻已經開始懷念家裏的酒櫃了……”或許還有紐約那獨特的繁華、将金融與世俗交織在一起的熟悉感，金融街上獨特的充實和緊迫感。

頭枕在John寬厚的肩膀之上，Jane裹緊披風，宛如一個初次旅行的小姑娘一樣，滿臉雀躍，扳着手指細數他們還未完成的計劃：“明天我們去租自行車逛一圈吧？總是呆着，我會覺得自己又重了幾磅。”

“或許晚些時候我們可以夜游塞納河？”被她小女人的姿态蕩漾了心神，John低下頭，柔柔地在Jane臉上落下一吻，然後雙手捧起她的臉頰，細致地與她陶醉深吻，

新婚的濃情蜜意似乎永遠不能在這一對愛人的身上散去。轉移到他們入住的酒店房間，John臉上帶着壞壞的笑容，大手熟練地剝落Jane身上那套價值不菲、令她顯得雍容華貴的絲絨貼身長裙，他們早已親密無間，但他的心底，還是每一次都被可愛的尤物女人深深吸引，欲罷不能。

“真是令人驚喜，Jane，你就是為我量身打造的，對不對？”

喃喃的愛語發自肺腑，顫得Jane心尖暖融融的。

她的手指被John霸道地牽引着摸到他雙/腿之間的某處，氣氛中的暧/昧再次升級，一向因為體質良好而跳動緩慢的心髒都不受控制地掙紮了起來，在胸口咚咚咚地抗議着他們夫妻之間有關于性/事的你來我往。

夾雜着頻率的喘息聲，Jane撐起上身，耐心扯掉John的襯衣扣子，埋首在男人硬朗的胸前，然後跨/坐在兩條健壯的長腿之上，再續熱辣的親吻。大手在女子姣好的曲線兩側撫/摸/挑/逗，John哼了哼，加重力道，緊擁着老婆一起墜入夢境深處的秀美花園。

浪漫的時間似乎總是格外飛快，兩個人興致不錯地折騰到半夜，晨間醒來也不急于起床，而是相擁着倚在床頭閑聊。才說到今日一天的出游計劃，Jane的手機收到一條短信，嗡嗡地震動了兩聲，之後歸于平靜。

“不好意思。”笑着捏了捏John的手臂淘氣，她向一側轉身的時候，臉上挂滿了凝重。潔絲不會打擾她的度假，除非有非出馬不可的緊急狀況。而緣由果然也是如此，紐約有一夥活躍的地下犯罪團夥，他們的信息網絡受到這群新興精英的破壞，老爹要求Jane利用她的特長，将之擊潰瓦解。

團夥的首腦是兩個男人，這對殺人如麻的Jane這種老行尊來說簡單至極。只是可惜了她的休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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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無興致說笑，她整理了一下面部表情，讨好地在John臉上輕啄一吻：“抱歉親愛的，有個老客戶的公司系統意外出現很大漏洞，下屬們搞不定，恐怕我要盡快飛回紐約。”

望着她滿是愧疚的眸子，John反倒覺得無所謂。他自己這種職業本來就有很多空閑時間，對于外出旅游并沒有那麽熱衷。撫摸Jane還略有些淩亂的長發，他笑着安慰：“沒關系，只是提前兩天罷了，反正我們後天也要回去的。”

“你太好啦！”意識到他沒有生氣，Jane也就放下心來，舉着電話輕輕走出卧房，來到套間的起居室，打算給潔絲回個電話詢問具體情況。而撥通紐約工作室的那一剎那，她已經不再是幾分鐘前窩在丈夫懷裏的小女人，周身的淩厲氣場讓Jane整個人看上去都那麽有肅殺氣質。

潔絲聽着她冷冷話語交代工作室提前準備好科技設備和武器型號，打趣意味十足地對Jane說：“可憐的地下團夥，打擾了你的休假，他們這次會死得很慘，對不對？”

雷厲風行地收拾好行李，也不過花費了半個小時。跟John吻別的時候，看到John手中拿着一個形狀比較大的玻璃罐子，她心下一緊，扯了個笑臉：“怎麽了？”

“這是什麽？”John的好奇心比較單純。

雖然他們是夫妻，不過相對來說很尊重對方的隐私，因此他只是問了一句，并沒有動手打開。

“哦，只是青檸汁、奇異果汁、生菜汁，混在了一起。女人養生的秘方而已。”垂下眼眸擰開蓋子，将綠油油的汁水展示給他，并殷切地逗他要不要也來一杯。

John自然是拒絕的，而且他聞到有些奇異的味道已經覺得不可思議了，巴不得躲遠一些。看着他揮揮手表示無所謂地去了衛生間洗漱，Jane才緩緩呼出一口氣，将容器上面的暗扣旋開，把一大杯綠得好像惡心血液的東西嫌棄拿遠。

然後Jane從罐子底下的夾層拿出她這次出行預備的假證件和一柄迷你手槍，放入斜挎包裏，這才又将暗藏玄機的罐子放回原處。

她曾經跟潔絲開玩笑說，越來越喜歡主婦生活，這句話險些讓潔絲為Jane請個心理醫生過來，看看她是不是哪個想法出現了偏差。而Jane喜歡的原因嘛……她可以在家裏把武器藏在很多主婦工具之中，比如烤箱下層，櫥櫃暗閣，還是什麽容器的夾層。這就像是發現了一個新奇有趣的領域，讓人探索下去！

也幸好John并不是一個勤勞的男人，他大概永遠也不會碰觸那些鍋碗，更是鮮少踏足廚房。

“哦對了，用不用我替你去跟那位老教授道別？”John想起Jane見過一次的那位老教授。

“不用了，他大概忙着尋找春天呢，聽說是跟一個年輕女人相處得不錯。”委婉拒絕了John的體貼，Jane又對一些小事交代下來，這才拎着簡單的行李箱出了門。

送Jane去了機場之後，John也打算收拾一番，将一些紀念品，還有諸如退房這些瑣事搞定，然後回到他所熟悉的紐約去。他倒是有計劃要找梅納德先生再喝一杯烈酒，可是一想到梅納德先生總是以一種“我找到了有趣玩具”的眼神看着自己，John就覺得別扭。

——他自然不明白，那是因為梅納德先生發現了他和Jane兩個人互相隐瞞身份的秘密，而抱着一種看熱鬧的心态。

正難得勤勞地忙碌着收拾東西，他聽到自己的筆記本彈出一則消息，是他公司的助手，自然也是John與組織聯絡的中間人。助手來通知他，“倫敦有麻煩”。

“早啊，倫敦女士！”打開視頻通訊，John拿着一杯沏好的法式濃茶，跟上司打招呼。

事實上他從來也不知道自己組織的boss姓甚名誰，那是一個忽男忽女，喜歡以各種面目示人的怪胎。而他也習慣了，以目标所在的地點稱呼他。“澳大利亞綿羊”或者“桑巴辣妹”，boss對此一直默認并且很無所謂。

“早安John。”屏幕右下角彈出一張照片，是一個芭比娃娃般長相年輕秀美的俄羅斯白人，棕色眼眸深邃，還有一個嬌俏可愛的高鼻梁。“蘇格蘭場盯上了我們這裏一個新手，把她重傷并且監/禁了起來。在事态上升到國際間特務争鬥之前，你親自出馬，把她救出來。”

“救人？沒搞錯吧？”今天John心情不錯，因此跟boss聊了起來，“女士，我們的工作通常就是‘殺人、拿錢’這麽簡單而已，可不是什麽慈善機構。”縱然這麽說着，他還是指尖飛快地打開傳送過來的女人資料，醞釀着該如何出擊。

連線另一端的boss似乎頓了一下，卻也不做解釋，只是語帶笑意補充：“她的身材可是很棒的，性格也還算可以，說不定你會喜歡這個小姑娘！……或者是讓她迷上你！”

John可不覺得作為師妹的這個漂亮女人是“單純善良的小姑娘”，做他們這行的，哪裏會有天使？或許有吧，也絕對早就在沒出訓練場的時候就撲地去見上帝了。

“我記得你也有份送我新婚禮物，這麽快要慫恿我出/軌、玩婚/外/情嗎？”John顯得很無奈。Boss基本上很少過問屬下私生活，不過John跟TA關系尚可，合作這麽多年，也算有那麽一丁點兒的私下聯系。可他不知道boss的名字，只認識boss的模樣，一個有些娘氣的俊男，喜歡扮演女人。

……說起來，John也不是很确定那究竟是不是一個娘炮男人。或許只是比較高明的假扮？

“糟糕，我竟然忘了你喜歡那種強勢的女人。”透着濃濃的遺憾，boss掐斷了視頻，他很忙的，似乎也沒有什麽閑聊時間。

望着黑掉的屏幕，John低聲反駁：“是一個美麗又迷人的強勢女人！”又掃了幾眼資料，他不禁苦笑，“這個女人确實有一張迷惑人的臉蛋，相信艾迪更願意接下這個‘救世主’任務。”每次都是殺人，突然改為營救，John還真是有些不适應。

利落地起身準備出發，他哼唱着一曲優雅的俄羅斯慢搖小調來迎合窗外廣場上的小提琴獨奏。半晌，John搓了搓手，将蜜月假期的一切悠閑都抛開，換上了認真謹慎的“殺手态度”：“竟然是蘇格蘭場……”

他低聲喃喃着，又自嘲起來：“真巧啊。”

（注：蘇格蘭場。是英國首都倫敦警察廳的代稱。）

作者有話要說：

明天計劃晚上六點左右更新，因為白天出去瘋玩，嘻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