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酒後亂來
京城中最近傳的流言從太子妃有喜到寧王娶妻又到寧王抛妾,一夜之間傳的沸沸揚揚的版本最終定了檔。
茶肆酒樓的說書人為了争取故事的關注度,用盡平生所學把故事改的活靈活現。
“寧王妃乃鳶肩豺目烏面鹄形的面相,特別是一雙眼睛大的可怕,幾乎是占據了面容的三分之一,只要将不喜之人望上一望,便讓人三魂七魄去了五魄。這不寧王府的李側妃就被她那雙妖瞳給吓瘋了,到如今還在丞相府門前哭着喊着“別過來,挖了它……”。
臺上說書人折扇一敲,正說道“女子善妒便如狼似虎,其潛力爆發又甚于狼虎……”只眼光一擡便看到下方的酒桌上有一女子似笑非笑的盯着他,興許是感受到了他回看的目光,她轉了轉酒杯微微仰起頭。
睫毛微閃之上,一雙眼睛只輕輕的眨了一下,眼眶裏可以看見整個黑瞳深不見底,眸色旋轉之間她仿佛想到什麽鄙夷的事一樣,輕嘲了一聲。
說書人在酒肆間也算是有名的才子,熟識他的少數幾人才知道他曾被一武将打得毀了仕途姻緣。
從此,他便是恨上了天下的武将,其中江雲國最大的将軍便是蕭海,他如今趁口頭之快諷毀這蕭将軍的女兒也算是出了心裏那口不知何來的怒氣。
他看着眼前女子的容顏從一開始的欣喜若狂到薄怒微顯又到怒不可止只在一瞬之間,臺下的人只起哄着要聽後來的故事。
他突然揮袖站起來,向臺下走去,行走之間臉不知是氣的還是怎麽的紅的滴血,更顯的一張本來就毀了的臉更加的猙獰。
他滿腦子都是那女子差人遞上來的紙條,他甚至能在那紙上聞到女子特有的清香。
只是紙上的字卻是将他僅剩的尊嚴打入深淵,他心裏想她怎敢,怎敢這樣對他。
他沉澱在塵世裏的心又喧鬧了起來,他只一眼便記下的字時時纏繞着他撕扯着他的心。
“先生假借聖人之名詞行庸人之言行,想必是書讀的太多?……她竟說自己侮辱古人乃是個庸才,她不知她那一眼曾讓他沉澱的心那樣心動活躍”想到這些說書人袖子裏握着的拳頭陷進了肉裏,血跡斑斑的染在了袖子內的白衣上,更顯的猙獰可怕。
他突然像是得救了一般,向着酒肆後方走去,往細看竟是丞相府的方向。
蕭曉放下手中轉動的酒杯,若有所思的擡起酒杯旁的酒壺仰着頭便倒下。
隔壁桌的兩個壯漢目光一直未離開她,兩人相視一眼便虎頭虎腦的向她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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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未靠近前面一個便被丢下來的酒壺砸中腦袋随即又向後壓倒了後面那個,一瞬間茶肆裏叽叽喳喳更哄鬧了。
蕭曉嘴裏嘟囔了一句“這京中的酒摻了水果真就和水一樣了……”突然眼前一亮,極步向外走去。
趕來扶起壯漢的店小二措不及防的聽到了這一句話,目光随意掃了地上的酒壺一眼,按自撫額嘆了一息。
蕭曉順着記憶裏夏清淺所描述的路線走向了一家小酒館,想到夏清淺,她又覺難受了許多。
世人都說她們那樣相像,一個紫衣加身,七弦琴起,便是萬箭齊發。一個紅衣如火,折扇輕擡,便是五毒并中。
後來,一個為了家族的榮光洗去一身光榮嫁入了松王府,一個為了一朝猜忌棄了一生自由嫁了寧王府。
而今,為避人耳目免落人口舌,連面都不敢輕見。
她擡眼看着酒館的牌匾,“露春霄”三個字在嘴裏反複呢喃。
酒館門前不大,裏面卻是別有洞天。廳裏是三張長木桌,四周卻是帷幔,眼尖的一看便知後有雅間。
檀木的桌椅散發着若有若無的檀香,混進濃郁的酒香裏讓蕭曉想到了宋楠那個張口閉口“浮生若夢,唯有一醉”,八年來神出鬼沒,相見如同大海撈針的人,他也是蕭曉名義上的師父。
蕭曉從來都是很有目的性的人,正如今日喝酒便是只為喝酒,并未對小二提出的雅間風景好的提議感興趣,只搖搖頭對着小二擺出了一雙手指。
酒很快就上來了,來此酒館的皆是名人雅士,故而坐樓下長桌的人極少,今日便是沒有的。
蕭曉看着眼前的碗,忽然就咧開嘴笑了起來。她輕擡酒壺倒了酒,琥珀色的液體倒進白色的瓷碗裏,酒花跳起來極為好看。
她一手擡手便往嘴裏送,心裏暗嘆着“京中的酒當真不過如此,竟是帶甜的……”
一心只在酒上的蕭曉并沒有注意到樓上雅間的帷幔拉開,一身寶藍色長袍的男子眸色深沉的看着她,緊鎖着的眉頭像是打了結。
他旁邊的紫衣男子輕搖折扇打趣道“嫂夫人這是有言不盡的心事啊,莫非還有那“醉能忘”的心上人不成,寧兄莫不是截了人家的姻緣……”葉江寧直立的身形頓了頓,目光仍然盯着下方“灌酒”的女子。
或許是左手倒酒右手喝酒的姿勢太慢,她現在已經是左右手各自拿着一壺酒,只往嘴裏灌,也不管那只手裏的酒先。
“咣當,轟……”只見酒壺掉在了地上,樓下豪飲的女子倒在了桌子上。
紫衣男子看着葉江寧正想說些什麽,轉過頭只留一陣風吹起他的頭發,頗有一番風華絕代的感覺。
葉江寧攔腰抱起蕭曉,回頭看了紫衣男子一眼。
紫衣男子癟癟嘴,一副我會付酒錢的樣子。
葉江寧低頭一笑,這才緩慢的踏出了酒館。
蕭曉只覺得頭暈呼呼的,眼睛無論如何也睜不開。輕微的颠簸讓她不滿的嘟起了嘴,她尋着舒服的姿勢靠着葉江寧便睡着了,一手順勢繞過葉江寧的腰拉在了葉江寧後方的衣衫上,另一只手則拉着他的前襟。
葉江寧被這突如其來的親熱撩的有些心緒不穩,一向有潔癖的他此刻竟也沒有發現她的口水侵濕了他的衣衫。
寧王府門前,管家看着葉江寧抱着蕭曉乘風踏月而來,不免微愣了一下。
便也只是一下,便吩咐着下人準備熱水送去淨房。
他今日忙着安頓府裏的那些侍妾,雖說是件麻煩的事,他卻是早就預料到有這麽一天似的安排的井井有條。
他看着葉江寧的背影,不知喜悲的嘆了口氣。随即又對身旁的人說道“讓廚房準備一些解酒的飯菜……”頓了頓又說道“去問問王妃的陪嫁丫頭,王妃喜歡的吃食也一并準備了……”
葉江寧把蕭曉放在了床上,正欲起身讓跟進來的芷蘭替她梳洗,擡眼卻發現她拉着她的腰帶。
他微笑着對她低語“你是要我留下來?”興許剛從外面回來的原故,他低沉的嗓音有些許沙啞。
蕭曉迷迷糊糊中只覺得剛才清朗的暫居地沒了,如今躺着的地方不太舒服。
她意識模糊的“嗯”了一聲,随即一扯拉開了葉江寧的腰帶。
寶藍色的長袍順着她指尖的力道散開,芷蘭“啊”了一聲便跑了出去,順帶關上了門。關門的一瞬間風吹了進來吹在葉江寧散開的衣袍裏,蕭曉感覺到了冷意縮了縮身子。
葉江寧彎腰欲拿她手裏握着的腰帶,她卻是聞到了熟悉的令她舒服的味道,急急的轉了頭。
葉江寧的手頓然停在了半空中,嘴上傳來了溫熱的觸感,酒香進了他的口裏,他尚不太反應過來,只覺得一陣悸動在心裏開出花來。
蕭曉醉酒後的身體微熱的不太舒服,唇碰到了葉江寧被風吹的冰冷的唇角便像是久旱逢甘露般的湊了上去,貼着貼着還伸出舌頭舔了一下。
葉江寧看着不知何時圈住他脖子的手,突然伸手摟住她加深了這個吻。
蕭曉只覺得熱的有點難受,她伸手一點點下移扯開了葉江寧的衣服。
葉江寧掙紮着的理智在被她腿劃開的亵褲下徹底失去了,他一只手指尖描畫着她的眉眼,一只手向着她的腰間探去。
只是輕輕一下,她的外袍便甩在了床下,仿佛感受到了脫去了外袍能稍解了她的悶熱。她推開葉江寧,葉江寧錯愕之間看着她閉着眼睛扯下了身上所剩的衣服,然後一動不動睡了過去。
葉江寧指尖輕輕滑過她的唇角,見她并沒有什麽反映,似乎是睡的更沉了。他才懊惱的起身去了淨房,去之前掃了一眼床上的她,好不幽怨。
蕭曉是餓醒的,她醒的時候天還未亮,她捂着肚子正欲起身便看到身旁穿着中衣熟睡中的男子。
即使是睡着,他的眉間也沒有完全松開,想着他應該是淺眠的人她又不動聲色的躺下去。
這一躺她才發現自己身上未着寸縷,回憶斷斷續續的傳來,腦子不自然的浮現她扯開他腰帶的一瞬間。
蕭曉“啊”沒叫出便捂着嘴死死的盯着葉江寧,他禁皺的眉頭松了一松随即睜開了雙眼。
“可是餓了?”帶着剛睡醒的慵懶,他的聲音低沉着甚是好聽。
蕭曉心上一抖,不自然的“嗯”了一聲,葉江寧聽到這個字,幽幽的看了她一眼,便起身下床去了。
她看着他開門出去的背影突然燒紅了臉,心裏五味雜陳的全是“我非禮了他,我把他給怎麽樣了,我竟然真把他……”
“果然京中的酒和這京中的人一樣,看起來純潔無害傷人不可的,後勁卻是足的狠啊,足的狠啊……”蕭曉捂着頭,第一次承認了京中的酒還有烈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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