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宮裏來人
蕭曉從夏府回來的時候,正趕上宮裏的公公來宣旨。
向來沉着的管家在前廳應付着君王身邊最得寵的公公,又是端茶又是遞點心的。看着翹着蘭花指的小木子公公,心裏也忍不住暗念着“王妃,您可快點回來吧,這娘娘腔我……”
本來今日來宣旨的不應該是小木子,可小木子向來懂得君王那點小心思,便在君王拟旨時拍了一些深得君心的馬屁,君王就随口喚了他來傳旨。
可他在這寧王府喝涼了兩杯茶水,也不見寧王爺寧王妃前來接旨,心中不免有些着急。
正待他實在忍無可忍準備對管家發個火時,葉江寧這才領着蕭曉從後廳緩緩進來。
蕭曉擡頭看着這昔日的“小碎步”,心裏不免有些懊惱,可在聖旨面前她還是畢恭畢敬的行禮接旨。
蕭曉對聖旨潛意識裏是抵觸的,畢竟她接到的第一道聖旨要了她的自由。以至于小木子公公叽裏呱啦說了一通,她也只記得開頭的“奉天承運”和結尾的“寧王妃可要好生準備着”。
她迷茫的看了葉江寧一眼,小木子瞧着心裏只道是這寧王妃果真是個不通文采的,過幾日這宮裏可有好戲看了。
他這樣想着,又想起了接下來要去的地方以及宮裏等着回旨的君王,心裏不免愉悅了起來。告辭的口氣都喜慶了不少,蕭曉看着他那愉悅的小碎步,又想起了進宮那一日,只覺得額角有冷汗傳出來,很是無語。
小木子出了寧王府之後又搭上了馬車去了松王府,聖旨上的內容幾乎一致:“君王聽從皇後的建議在仲秋之日邀舉辦詩會,京中名門貴女皆可參加。
聖旨上的意思是不過是作為皇家婦的寧王妃松王妃不能丢了皇家臉面,特下旨督促提早學習。”
夏清淺看着面前站得筆直的男人,難免嘀咕幾句君恩難測,文采豈是幾日能學會的。她說的很小聲,但葉松寧還是聽見了。
他回過頭來眉間眼上都是嘲諷,他說“也對,你一介商甲之女,懂什麽詩詞歌賦……”夏清淺一陣錯愕,心裏直懊悔終日僞裝的賢良淑德今日不經意的破了功。
默了半響,她正想說什麽便被葉松寧打斷了“我看你還是尋個理由病了吧,免得斷了這好不容易求來的榮華……”。他這話說的不可謂不重,夏清淺嫁與他為妃,為的雖說是家族興盛,榮華一世。可他卻忘了,如果不是有哪些難解難說的過往,夏清淺并非只有他一個選擇,也并非非要過這如屢薄冰的日子。
夏清淺忽閃着的睫毛壓了下去,泛白的手指握緊又松開,松開又握緊。好一會兒,她才擡頭看向葉松寧,語氣裏竟是薄涼。
她薄唇暗勾“王爺說的對,妾身有的是家財萬貫卻偏偏愛上這恍若煙雲的鏡中昙華,倒是連累了王爺為了成全妾身的野心委身于斯了。”她這話說的更是狠毒,他們聯親,誰是最大的獲益者,葉松寧心裏比誰都清楚,可他總是忍不住對她的煩躁厭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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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有時候也想他們同為棋子,她又成了他的妻子,即使不愛也應該善待她。可每次見她裝的那樣坦然,又端着那副事不關己的架子,他就很想撕開她的真面目,讓她也過過自己這般的日子。
他也确實這樣做了,他變得越來越不像傳言中的他,他甚至因為她的冷眼相對而有了情緒。
即使他告訴過自己無數遍她是無關緊要的人,自己不該再計較了。
可他還是一而再再而三的跟她過不去,甚至對這種病态的想法和行為感到愉悅。他看着她又換上的新面目,眉眼間竟是嘲諷,終是拂袖而去。
與此同時的京中安華街道,游歷各國替君王尋求“不老藥”的國師李夢溪踏馬而歸。
京東的百姓們在街道旁圍了一圈又一圈,有膽大的女子更是将繡了芙蓉鴛鴦的帕子丢了出去,引得藏在酒樓裏偷看的貴女輕生嗤罵。
說到國師,那也是一個不可不說的傳奇人物,他師承南疆蠱王,傳說說他習得一身出神入化的蠱術,有生死人肉白骨起死回生的能力。又是得道高僧悟己大師的俗家關門弟子,弱冠之年便已游歷各國探訪名川大山。當然最引人注目的是他絕美的容顏,民間傳說說他的臉是佛家開過光的,有着讓人見之不忘留念于心的魅力。
可李夢溪這樣一位宛若天人的凡人卻是再平凡不過了,他生平最喜露春宵的女兒紅和一品居的紅燒肉,當然偶爾也會去見見萬花樓的頭牌,也有人說他就是去聽聽小曲。
不得不提的是他在京中的住所,那是是雕欄玉砌,明珠鑲嵌,琉璃鋪地毯。雖說他常年不在京中照看,可偏偏就是沒有那個賊會去惦記。
傳說也有從不失手的江湖神偷暗訪過他的豪宅,後來便整日經文繞耳揮之不去,再後來便幹脆金盆洗手歸了佛門。
哦,對了,那個神偷曾偷過君王腰間的龍行玉佩,并且君王至今仍不知玉佩所蹤,只道是被林落雪燒在了落雪殿。
蕭曉在王府屋頂上喝着小酒瞧着這春風得意馬蹄疾一日看盡長安花的盛景,不由得感慨“這就是命啊,有些人就是具備這樣與生俱來的自由,容貌倒也配得上這一身張揚無邊的氣質,真是令人豔羨啊”。
葉江寧抿了抿嘴唇,眼神裏盡是愧疚,他想她在邊疆也該是這樣的肆意張揚。
他們兩個一個顧着唏噓感慨一個顧着心疼愧疚,誰也沒有注意到屋頂邊上單腿彎曲而坐的夏清河。他右手拿着酒壺,左手握着酒杯,臉頰微紅着顯現出了醉意,可右手卻有條不紊的把酒倒進左手的酒杯裏,又擡起送進口中。
風吹起他眉邊的碎發,微癢之意傳來他才輕輕擡手扒開發絲,也就是一轉頭之際他錯過了房下橫坐在馬上的人投來的目光,灼灼生輝,自帶芳華。
夏清河是被李管家派人擡回去的,夏清霜聽說他醉的不省人事,這才擡着醒酒湯往他房裏去。
她回想這些日子的所作所為,心裏也很不是滋味,她只是不想連累他而已。
她順手拿過侍女手中的帕子,替他擦着額角不斷流出的冷汗,模模糊糊之中聽到他說“鴻雁在雲魚在水,在雲不在水,在雲……”夏清霜摸了摸他滾燙的額頭,又喚侍女換了一盆水,這才輕喚道“哥哥,對不起……”
國師府中,李夢溪坐在紫檀木搭建的涼亭裏,手中不停轉動着金筷子。不知道為什麽,他今日總覺得沒有什麽胃口。
管家招呼着下人送上了一品居的“紅燒肉”,嘴裏說着一品居的大廚如何如何燒這道菜,末了才大廚所求之事說了出來。
李夢溪輕斜眼角掃了紅燒肉一眼,這才不緊不慢的說道“他夫人生男生女那是天意,他若是對這腹中胎兒起了別的心思,告訴他可以禀宗告祖斷子絕孫了……”管家輕聲應是,對自家主人這動不動就詛咒人家無為無後之事已是見怪不怪了。
他看着李夢溪絲毫未有動筷的意思,不由得提醒道“爺再不吃就錯過這肉最美味的時候了……”
李夢溪看也沒看肉一眼,略微思索了會兒他才說“爺我今日吃齋,這酒肉都撤下去吧……”
管家瞧着空空的酒杯,狐疑得看了看酒壺,果真是沒有動過的痕跡。
他又想起了什麽:“爺不是常說酒肉穿腸過,佛祖心中留嘛,今朝怎麽守戒了?”
李夢溪擡起袖子咳了咳這才道“今日心不靜,自是要身淨”,他看着管家頗為驚訝的表情,這才反應過來自己說了什麽。
好在管家雖然唠叨嘴多,卻是個會看臉色的,随随便便找個借口便領着下人離去了。
當然他心裏想的更多的是趕緊回房把這紅燒肉給吃了,免得錯過了美味最可口的時辰。
“夢溪啊,為師替你蔔了一卦,他日恐有大劫,成佛亦或是成魔,到那時你要好生斟酌,為師半生法力耗盡,也只能算到此了,江雲的天,怕是要變了……你莫要粘惹凡塵俗事,尋個理由便繼續去游歷吧,天下之大除了南疆哪裏都可以去看看。”
李夢溪想起了悟已大師遠游前對他說的話,他清楚的記得他對悟已大師說“師父,成佛成魔又待如何,徒兒始終不過是個人罷了。”
悟已大師只一個勁的搖頭,臨行前又對他說道“若有一日,你遇到你蔔不出卦的人,便遠離了他去吧……”李夢溪笑着說好,他想若是他也算不透的人自是不好惹的人,躲還是很有必要的。
悟已大師一步一步走的很慢,他這一生收徒無數,卻只有這麽一個通透佛理有得道之相。卻偏偏誤入南疆,習得了那一身亦正亦邪的蠱術,染上了一身損名損位的孽緣。當真是天道輪回,世事無常啊。
作者有話要說:
感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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