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 初吻
袁一驚呆了,活了二十來歲,他從來沒接過吻,現在鐘滿不光吻他,還在舔他。
對方那靈巧的舌頭在他的嘴裏肆意亂攪,兇猛地掠奪着他的呼吸,簡直要把他拆吃入腹一般。
在他有限的認知中,他以為接吻就是嘴皮磨嘴皮,像此時這般粗暴的親吻還真有點超出了他的接受範圍。
他的口腔裏全是鐘滿帶給他的濃郁的酒氣,他不太喜歡這種辛辣的味道,只覺得腦袋發暈喘不上氣,周遭的氧氣仿佛不夠用似的,他感覺自己如果不做點什麽,今天大概會死在這個瘋狂的吻裏。
整個人被摟得很緊,激吻還在繼續,袁一不由自主地擡起手,用力地推搡着鐘滿,他想把人推開一點,想呼吸一口新鮮的空氣,奈何鐘滿壯實得像頭牛似的,任他怎麽推也推不動。
而嘴巴也被堵得死死的,他只能瞪大眼睛,哼哼唧唧地抗議。
鐘滿突然放開了他,黑着一張臉,喘着粗氣直直地望着他,卻不說一句話。
沉默無語顯然比大聲質問更有殺傷力,只對視了幾秒鐘,袁一便懂得了什麽叫氣勢碾壓,他的脊背在鐘滿的注視下越變越彎,到最後幾乎将自己縮成了一團肉球。
鐘滿伸手撩起他的下巴,沉沉地問:“你推我幹什麽?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了,我倆更親熱的事都做了,我只是親親你,你拼了命地把我往外推是什麽意思?”
袁一怯怯地眨巴着眼睛,嘴上倒是很誠實地說:“我呼吸不過來,我難受,你親的我不舒服。”
“不舒服?!”
鐘滿很受打擊,如此賣力地親吻他,居然還被嫌棄了?直男都是這麽不可理喻嗎?
“你說我聽聽,究竟是哪裏不舒服?”鐘滿雖然沒有這樣吻過其他人,但沒吃過豬肉總見過豬跑啊,對于男人來說,這種事一般都是無師自通,鐘滿不覺得自己做的比別人差。
“就是、就是你太野蠻了,親的我的嘴巴好疼。”
鐘滿哭笑不得,“你想要我溫柔點麽?”
“啊?”袁一微微一怔,随即否認道,“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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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重來一次。”鐘滿打斷他的話,“眼睛閉上!”
袁一把眼睛鼓得像只金魚一般,搖頭拒絕道:“不要,我不來了……”
拒絕一如既往的毫無效果。
眼前的俊臉逐漸放大,直到無法看清具體的五官,嘴唇随之被溫潤地包裹。
鐘滿捧着他的臉,細細地吻着他的唇,不停地輾轉厮磨,猶如對待昂貴又脆弱的瓷娃娃般,吻得輕柔且小心翼翼,耐心地等待着他慢慢适應過來。
袁一原本還瞪着眼睛,卻在這溫柔的攻勢下,迷離了雙眸。
先前刺鼻的酒味,此刻竟變得醇香無比,帶着絲絲醉人的氣息在心中醞釀、發酵。袁一有種暈乎乎輕飄飄的感覺,就像喝了點小酒似的,整個人都踩在了雲端上。
親吻一直沒有停歇,袁一已徹底變成一灘軟泥,止不住癱倒在那個溫暖的懷抱裏。他開始無意識地回應,輕輕地吸允着鐘滿的唇瓣,甚至悄悄探出舌尖勾勒着對方的唇形。
從淺吻到熱吻,只是瞬息之間。
當他沉浸在初吻的美妙中難以自拔的時候,殊不知鐘滿已經加深了這個吻,并以一種勢不可擋的架勢再次占領了他的唇舌以及口腔內的每一個地方。
鐘滿的吻如同他本人那樣強勢霸道,極具侵略性。
他狂熱地親吻着袁一,好似在拼命地索取,又似毫不吝啬地給予着滿心的愛意。
袁一的唇、袁一的氣息、袁一口裏甘甜的津液,袁一的一切一切,都令他沉淪、令他發狂。
情.欲浮動,體內的酒精成了最好的催化劑,他有些克制不住自己的行為,他想要懷裏的人,想狠狠地侵占,想在對方身上烙下印記,讓他完完整整地屬于自己。
他伸手去拽袁一的褲子,才脫到大腿上,就忍不住握住了上去。而令他沒想到是的,手裏的東西竟然堅硬如鐵。原來動情的不僅僅是他,他喜歡的人也不例外。他突然有種苦盡甘來的感覺,如果把袁一比作他的花蕾,那麽經過他的悉心灌溉,這朵含苞待放的花骨朵,終于為他綻放開來。
接下來,更讓他驚訝的還在後面。
就在他幫袁一撸.動的同時,一只柔軟的手悄悄地探入他的褲子,将他的火熱緊緊地包裹。随後,在他的帶動下,那只手也上下撥弄着、捏按着……
一波勝過一波的快感如同電擊般刺激着他的大腦,轟炸着他的頭皮。
兩人呼吸不斷地加重,最後在一陣急促的喘息中雙雙到達了頂峰……
夜色迷魅,鐘滿摟着袁一,在他臉上落下密密麻麻的吻。
眼前的人似乎還沉醉在高.潮的餘韻中緩不過神來,眼神慵懶游離,隐約透着一絲媚态。鐘滿瞧着那張酡紅的臉頰,如同染了胭脂一般美豔動人,剛剛偃旗息鼓的雄壯又有了擡頭的趨勢。
他把嘴貼到袁一的耳邊,蠱惑着說道:“我們接着做完好麽?”
“诶?”袁一迷迷糊糊地望向他,“不是已經做完了嗎?”
對上那一臉無辜純良的表情,鐘滿忽然動搖了。
袁一是個直男,這一點毋庸置疑。
鐘滿知道他為了自己已經做出了很大的讓步與改變。況且他心思單純,又不識字,平時根本沒機會接觸同性戀這方面的信息。若是貿貿然地做到最後一步,大概會吓到他吧。
鐘滿覺得自己應該可以滿足了。
平時兩人互相幫助的時候,袁一從不主動碰他,每次的妥協都是他強迫而來的。可今天袁一不光回應了他的吻,還全心全意地投入到他編織的情.欲之網中沉淪難醒。
袁一能有這樣的轉變,已經足夠了,鐘滿不想把他逼得太緊,只希望有一天他能心甘情願地把身體交付于自己,當然還有他的心。
鐘滿低頭親了一口他的嘴唇,壞笑道:“你今天怎麽這麽熱情?”
回想起自己之前的行為,袁一感到不好意思,“還、好吧。”
“還好?”鐘滿挑了挑眉,忽地抓起他的手,一邊摸一邊說下流話,“你這只手軟綿綿的,剛才弄得我好舒服,就像被包在海綿裏一樣,差點把我爽死了!被你撸過之後,我都不想再自己撸了,感覺特沒趣。以後只要我有需要的時候你就幫我好麽?”
袁一滿臉黑線地抽回手,這家夥果然沒有廉恥之心。
這種私密且羞恥的感受不是應該深埋在心底不讓任何別人知道麽?他居然輕輕松松地就說了出來?究竟要不要臉了?
鐘滿見袁一不回話,笑得更壞了,“你不吭聲,我就當你答應了。”說着,把他往懷裏一帶,樂呵呵地吐出兩個字,“睡覺!”
袁一:“……”
不多時,房內安靜下來。
袁一窩在鐘滿的懷裏,耳邊盡是沉穩的心跳聲,那樣清晰,又那樣震撼。他止不住湊上前,将臉貼上對方那寬闊的胸膛,心髒每跳動一下,他都能感受到胸腔傳來的震動與轟鳴,竟格外令人安心。
啪的一聲,袁一關掉床頭燈,手臂直接落在了眼前人的身上,一把圈住他的腰。
“鐘滿……”
袁一輕輕地喊了他一聲。
他微微地動了動身子,卻沒吱聲。
袁一連着深吸了幾口氣,而後,他聽見自己将隐藏在心中許久的疑問小心翼翼地問了出來。
“你、是不是喜歡我啊?”
……
話音落地,袁一帶着一絲膽怯、一絲忐忑,而更多的卻是一份期待,在黑暗中屏息等待着。
房間裏,安靜得落針可聞,須臾,一陣均勻的呼吸聲慢悠悠地飄出來。
淡淡的失落頓時湧上心頭,袁一垂下眼皮,他又往鐘滿的懷裏拱了拱,耳聽那富有節奏感的心跳聲,如同聽催眠曲一般,抱着對方醞釀睡意。
……
次日清晨,天還未亮,正在熟睡中的鐘滿被一通拍打驚醒。
他睜開眼,映入眼簾的是袁一那張焦急的臉。
他還沒搞清楚狀況就聽袁一說道:“老板,別睡了,馬上要七點鐘了,我爸快起床了,你趕緊走吧!”
鐘滿頭好暈,早上一睜眼就被心上人往外攆,這種感覺真是說不出的酸爽!
他坐起身來,打算在床上小坐一會兒,醒醒瞌睡,袁一卻把他的衣服一股腦地塞進他懷裏,催促地說:“老板,你愣在這裏幹什麽?快穿衣服啊,再不走就來不及了!”
鐘滿一邊穿衣服一邊嘀咕,“我們兩個男的即使被你爸發現也沒什麽大不了的啊?又不是一男一女,你怕個什麽?說白了你就是做賊心虛,自己給自己制造緊張空氣。”
“好好好,我做賊心虛。”袁一嘴上敷衍着,見他穿好了衣服,連忙把他往床下推,“你快走吧,晚一點我們再聯系。”
“你再推我一下試試?”鐘滿虎着臉威脅,“信不信我還就不走了?”
袁一瞬間變狗腿,觍着臉陪笑道:“老板,我錯了錯了,你別生氣,我以後再也不推你了。”
“這還差不多。”鐘滿勾下腰,把臉湊到他面前,吩咐道,“親一個。”
“……”迫于他的淫威,袁一在他臉上蜻蜓點水地吻了一下。
鐘滿眯眼一笑,又指了指自己的嘴唇,“再來一個。”
“!!”袁一恨不得找個鍋蓋拍在他的頭上。
鐘滿厚顏無恥地笑道:“不親我就不走哦。”
袁一瞪着他,送上自己的唇,然後被他壓在床上一通亂吻。
一吻結束,袁一的嘴唇被親得紅潤潤的,鐘滿神清氣爽地走下床,整理好衣服打算去開門。
只見門把被扭動了幾下,随即外面傳來袁清遠的聲音,“思澤,你起床了嗎?你把門反鎖着幹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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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