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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銘腦海裏一片空白，在秦疏身邊蹲下的時候，他看到的是秦疏最後拼搶時受傷，已經開始紅腫的腳踝。

秦疏被衆人圍着，一只手按在受傷處，沒有露出因傷痛而痛苦的神色，然而發白的臉色和額上不斷泛出的冷汗以及緊抿的嘴唇卻在出賣着他的情緒。

鄭銘覺得自己身體的某個部分也開始疼痛。

還沒等他自己反應過來，就已經俯下身，一手托着秦疏的肩背，另一手伸過膝彎處，把秦疏抱了起來。

快步跑向場外等候的急救車時，鄭銘的世界只剩下懷裏溫熱的觸感。

秦疏其實根本沒有想象中的那麽高大，那麽遙不可及。

自己的雙臂竟然可以輕而易舉地把他抱起來。

過去自己一直仰望的秦疏原來是這樣的。

他是會疼痛的。

當痛的受不了時，他什麽都不會說，只會閉上眼睛，抿着嘴唇，好像這樣一切困擾就會就此消失。

沒想到他也會這麽幼稚。

真是可笑。

……

但是也很可愛。

最終送醫的結果是秦疏的腳部骨折。

一直陪在一邊的衆人都覺得光聽骨折都覺得肉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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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事。”

秦疏說話永遠這麽冰冷冷，不帶情緒。

“你們回去慶祝吧。我沒事。”

衆人待了一段時間，便也不便打擾傷員。鄭銘不知道自己留下能幫上什麽忙，也随着其他人退出了病房。

不過，他半路卻又想起什麽似的轉了回去。

在病房外，鄭銘望着不遠處的秦疏。

對方側着頭倚着身後的白色的枕頭望向窗外，只留給他一個側臉。秦疏不知道在想什麽，良久都沒有回頭，陽光從白色的窗間投射進來，灑滿全身。

鄭銘的呼吸一窒，心髒也跟着重跳了數下。

等那不正常的心率變得平穩，他才走進秦疏的病房。

聽到聲音的秦疏回過頭，看到去而複返的鄭銘，唇角似乎微微向上了一點。

鄭銘不禁睜大了眼睛，不過很快就平複下來。

剛才秦疏是笑了嗎？

不會的，他認識秦疏這麽久，從沒見過他笑。

又沒有什麽值得高興的事情，不對不對，就算再值得高興的事情，他也沒有見過秦疏笑過。

“我……我回去也沒什麽事。”

鄭銘覺得自己特別傻逼，平時練就的那些和他人的相處技巧，只要一見到秦疏就會消失的無影無蹤。

似乎只要在秦疏面前，他就會被打回到初一的那個小個子。

秦疏自然不會多問什麽，只是望着鄭銘，然後點點頭。

不過随後他的目光就轉向了鄭銘的腳踝。

鄭銘坐在秦疏床邊的椅子上，把腫了的那只腳往後收了收。從果籃裏翻出一個漂亮的蘋果，開始削蘋果皮：“沒事的，可能比賽的時候沒注意，剛才醫生已經用過藥了。”

秦疏微微皺起眉頭。

鄭銘看他蹙起的長眉，無端地覺得自己的某個部分又開始痛了。

他趕緊加快手上的速度，削出一個蘋果：“給你。”

秦疏接過鄭銘手上的那只兔子形狀的蘋果，歪着頭看了看，然後咬了一口。

咔嚓。

脆脆的聲音，兔子的屁股缺了一塊。

“謝謝，很好吃。”

鄭銘盯着秦疏開合的嘴唇，忽然覺得有些口幹舌。

他遮掩似的把剛才沒有斷掉的蘋果皮拎起來，像往常一樣想逗逗秦疏：“學長……”

“學長……”病房的門被輕輕地推開，進來的是捧着鮮花，滿臉關心的校花。

校花看到他，溫柔而羞澀地笑了。

校花懷裏的鮮花美麗耀眼。

鄭銘覺得手裏捏着蘋果皮，還穿着亂糟糟的球衣的自己簡直傻透了。

“鄭學弟，可以麻煩你出去一下嗎？我想和秦疏學長說點事。”

校花沖鄭銘點點頭，聲音如水般溫柔。

鄭銘默默地把手裏的東西丢進垃圾桶，努力地沖病房裏的兩人擠出一個類似笑的表情後，轉身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