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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說愉悅的心情是療傷聖藥,加上鄭銘本來年輕,身體底子又好,恢複的情況自然連醫生都開口稱贊。
鄭銘一直想找機會向那天舍命相救的白飛舟道謝,不過對方身為明星,向來工作繁忙,也不知道什麽時候才有空閑。他問簡斯年,得到的答案是白飛舟這段時間陪簡先生出國辦事了。
鄭銘暫時沒辦法當面道謝,便向簡斯年要了他的私人號碼。之前他見白飛舟多在銀幕、電視和各種廣告中,酒局那次也不過是一面之緣,鄭銘的确沒想到對方身為巨星,竟然能夠冒險救人。
“幸好你們平安。鄭銘,你不知道我叔叔看到白飛舟從水裏上來時候那臉色。”簡斯年笑着摸摸下巴,想到當時的場景仍然心有餘悸。
電話響了幾下才被接起來,白飛舟的聲音從手機另一端傳來。
“您好。”白飛舟不知道在做什麽,聲音帶着微微的喘息,有種莫名的性感。其實,他本欲挂斷,結果聽到是鄭銘打電話來道謝,便笑着說了聲“不用客氣,祝你早日康複”,然後就挂斷了。
如此簡短的通話令鄭銘十分錯愕,手機挂斷的時候,他似乎還聽到白飛舟那邊傳來另一個人低啞難耐的呻吟。
簡斯年見鄭銘盯着手機,臉上表情豐富,伸頭過來見屏幕上顯示“通話時間10秒”,瞬間哈哈大笑:“看來你打電話打的不是時候啊。”
後背傷口拆線的那天,秦疏也在場。鄭銘本來覺得這實在沒什麽,完全沒必要衆人圍觀,結果當他看到大家都是一副關切的表情,到了嘴邊拒絕的話又咽了下去。
繃帶取下後,旁邊傳來一聲輕輕的嘆息。
雖然鄭銘恢複的很好,但是畢竟身後遭受重創,後背自琵琶骨往下留下了一條長長的傷口。
鄭銘側過頭,秦疏正站在他身邊,眉頭微微蹙起,雙目凝望着他身後。
鄭銘想大概是傷口實在太猙獰了。他看不到自己的身後,此時也不好意思讓護士找鏡子過來,只得暗自懊悔:早知道剛才自己就不應該心軟,讓他們留下。
本來鄭銘并不在意身後的傷口,畢竟是男人,又不是靠臉吃飯,可是一想到秦疏剛才皺眉的神情,對方或許是在嫌棄他醜陋的傷疤,他的心情難免有些低落。
在這樣的患得患失中,他跟在秦疏身後回了家。
鄭銘身後有傷,無法做過度的拉伸動作,秦疏便和他一起乘電梯上了樓。
他們做了這麽長時間的鄰居,這還是秦疏第一次走進鄭銘的房子。鄭銘在電梯裏想着自己家這麽久沒人在,肯定一片狼藉。
他不記得最後一次離開的時候,門前的鞋有沒有放到鞋架上,吃了一半的薯片是不是還堆在茶幾上,廚房裏的垃圾有沒有忘了丢,陽臺上的花有沒有被風吹的亂七八糟,衣架上的內褲有沒有收起來……
想到有輕微潔癖的秦疏馬上要打開他家的罪惡之門,也不知道會看到些什麽鬼,鄭銘的心髒開始砰砰亂跳。他萬分糾結道:“秦疏,要不你先回去休息一下?我自己上去就行了。”
秦疏有些莫名地看了他一眼;“怎麽?不歡迎我上去?”
“怎麽會!”
電梯逐漸上升,已經過了秦疏所住的樓層了。
很快到了頂樓,鄭銘的房子是複式結構,上下兩層和秦疏那裏的格局相同,頂層還配設了游泳池,雖然他并不常用。
萬分糾結地打開房門,看到裏面的場景後,鄭銘才松了一口氣。
還好這段時間雖然他不在,家政還是定時過來整理,所以他之前幻想的風卷殘雲的景象并沒有發生。其實他的生活習慣不差,并沒有亂丢亂放、胡亂制造垃圾和各種懶惰的習慣,只不過因為是秦疏第一次到訪,他難免緊張。
秦疏換了拖鞋走進房間,目光輕掃,忽然定在茶幾上的一個小小擺件上。
那是一個翡翠雕刻的駿馬擺件,顏色翠綠,一看就是價值不菲的珍品。但是,他目光停留并不是因為這擺件不菲或者造型潇灑,而是因為他所住房間的書架上,也有一個類似的,翡翠雕成的小兔。
那只翡翠小兔造型可愛,工匠技藝絕佳,将它雕刻得栩栩如生。秦疏他自己就是屬兔的,之前看到那只和自己屬相相同的小兔,還以為只是個巧合。
秦疏輕輕勾起唇角,這個笑容讓他本就清俊的臉瞬間鮮活明亮起來。他把鄭銘不多的東西紛紛歸位,回頭看到對方站在他身後,正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秦疏,等等一起出去吃飯吧?”秦疏之前已經答應給他機會重新追求,但是鄭銘還是有些瞻前顧後。他之前已經讓對方失望過、厭惡過,現在再約秦疏的時候,難免有些底氣不足。他不确定秦疏會不會接受他的邀請。
“好的。”秦疏仿佛能看透他內心各種糾結的情緒,微笑回答。
沒有開車,他們步行來到小區附近的步行街。華燈初上,街上熙熙攘攘,熱鬧非凡,他們順着人流并肩漫步在街頭。這會兒正是晚餐時間,走着走着鼻間就會飄來一陣陣美食的誘人香氣。
“想吃什麽?”
“你的傷口還沒有痊愈,還是吃點清淡的吧?”
“好啊。”
兩人最終選擇了一家粵菜餐廳,秦疏翻看菜單的時候,鄭銘坐在他對面靜靜地看他。
他們坐在室外,夜幕星空之下,在旁邊的暖色燈光中,秦疏的臉被蒙上了一層溫暖的淺橙色,柔和無比。他白皙修長的手指放在桌上輕敲着,似乎正為到底點什麽湯而猶豫。
“先生,要不試試招牌的蟲草花野雞湯?增強免疫力而且可以補脾胃的。”
“好的,就這個吧。”秦疏看向鄭銘:“你想吃點什麽?”
鄭銘正看他出神,被問道才回過神來:“和你一樣吧。其他的你選就好,我都可以。”
等服務生走了之後,鄭銘有點底氣不足地問道:“秦疏,這算我們第一次約會嗎?”
秦疏正望着遠方的夜景,聽到問話便回過頭,見鄭銘正襟危坐、耳尖發紅、有些不安樣子,不禁笑了起來。他點點頭,聲音柔和:“當然。”
鄭銘想到自己和秦疏重遇後的種種劣跡,恨不得把過去的自己掐死。當時,自己為什麽不嘗試認真地追求對方呢?為什麽那麽執意地在意對方記不記得自己。就算秦疏不記得,沒有過去,他們也可以擁有未來。
吃完飯一起回去的路上,天上竟然又開始飄雨。夏季南方的天氣真是說變就變,剛才還是星空一片,這會兒細雨轉大,瞬間将路面都打濕了。
鄭銘覺得老天爺簡直在和自己作對,前段日子在海上差點因為暴風雨喪命,現在好不容易和秦疏一起悠閑地回家,竟然又下雨被打擾了。
他們正在半途,身邊沒有帶傘,路邊也沒有什麽店鋪可以躲雨。最倒黴的是,醫生反複叮囑他背後的傷口還沒有完全愈合,暫時不要碰水。而他今天穿的是件短袖T恤,這麽淋下去恐怕很快就會濕透。如果傷口因此發炎的話,恐怕會比較麻煩。
鄭銘正想着該怎麽辦,手忽然被另一只手拉住了。
他盯着那只握着自己的溫暖的手,腦海裏瞬間一片空白。他呆呆地順着那只手向上——秦疏的手臂,秦疏的後背,秦疏的發絲。
“快走吧。”見鄭銘被拉住也沒有動作,秦疏回過頭,白淨的側臉在飄灑的細雨中朦朦胧胧。
鄭銘這才回過神,所有的神思都聚集在自己被握住的手上。
兩個人奔跑在雨中,直到在一處遮擋下停住腳步,手仍然交握在一起。
此時雨勢已經很大,雨點落在地面的水窪裏,不斷浮起一個又一個透明的水泡。上方的遮擋不大,兩人不得不靠緊緊地貼在一起。
為了防止鄭銘的後背被雨水浸濕,秦疏站在他的身前為他擋雨,兩個人的姿勢倒像是擁抱在一起。
黑暗中,鄭銘的身體微微繃緊,一只手緊緊地握着秦疏的手,另一只手則慢慢地将對方摟進自己的懷抱裏。
秦疏一開始有些僵硬,但是最終還是放松身體靠在鄭銘的胸前,下巴輕輕地放在他的肩頭。
鄭銘抱着他,心中一片柔軟,感覺像是在擁抱整個世界。
在逐漸變大的雨聲中,鄭銘緩緩開口:“秦疏,我喜歡你。”
他側過臉,臉頰靠着秦疏的耳朵,閉上眼睛輕輕地吻了一下唇邊柔軟的黑發。“是真心的。”
說完這句話,鄭銘感到自己臉燒的厲害,心髒劇烈地跳動着,整個耳邊都是蒙蒙的。
懷裏的秦疏微微地動了一下,稍微往後退了一點。
兩個人的臉幾乎是鼻尖相貼了,彼此眸中倒映的是雨夜中對方的臉。
靜靜地凝望了幾秒,鄭銘低下頭,輕輕地吻住對方近在咫尺的嘴唇。
這似乎是他們之間第一次無關情欲的接吻,但是幸福感和滿足感卻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強烈,令人頭皮發麻。
鄭銘情不自禁地将秦疏的身體摟緊,開始時那個吻只是嘴唇和嘴唇之間的觸碰,而後随着鼻息和心跳交織在一起,變得火熱激烈起來。唇舌交纏,相互輾轉吮吸着彼此口中的津液、肺葉中的空氣……
在一片冷雨中,這片小小的空間裏相擁的兩人卻因彼此的溫度,溫暖無比。
然而,這份寧靜平和的溫暖卻沒能持續太久。
當鄭銘第二天去公司上班的時候,公司上下的氣氛有點奇怪。
他還沒來得及坐下,他們設計組裏一個平時頗受他關照的女孩偷偷跑過來,一臉不安地在他耳邊說:“組長,你知道嗎?今天一大早,不知道是誰在公司的公共郵箱裏群發了……一張照片。”
【——番外——】
番外一:色授魂與(CP 白飛舟X簡徵)
簡徵醒過來的時候,有些恍惚。
眨了下眼睛,因昨夜醉酒而模糊的視線逐漸清晰起來,他下意識地想挪動一下,身上陌生的感覺卻令他整個人都頓住了。
落地窗的窗簾并沒有拉緊,日光透過縫隙在地毯上留下斑駁的投影。
每年清明,他都會和侄子簡斯年一起去墓園給大哥大嫂掃墓。他們讓助手保镖留在山下,一前一後地撐着兩把黑傘沉默前行。靠在一起的兩座墓碑上,是他大哥大嫂的遺像,周圍擺滿了白菊和百合。
當年發生的事一直以來都是他心底難以磨滅的痛。然而,再多的淚水也無法喚醒沉睡逝去的人。
他站在簡斯年身後,默視着黑色傘檐下,對方逐漸塌下去的脊背。
每年這個時候,他心情都很不好。
掃墓回到市區後,簡徵便揮退了一幹随行,一個人獨自沿街漫無目的地走着。
後來,他幹脆進了一家酒吧。這裏的幕後老板他曾經聽簡斯年提起過,是位娛樂圈人士,之前曾經多次想通過簡斯年牽線見他一面。
酒吧十分有格調,環境也好,因為老板的原因,裏面還有一些經常出現在熒幕中的面孔。不過這些無關緊要的事情,簡徵并不在意。他只是單純地想喝點酒,緩解一下心情而已。
他往那裏一坐,面容嚴肅冷峻,渾身散發着淩厲的氣勢,一看就不好惹的角色。所以,他一個人喝悶酒的時候,完全沒人敢上前打擾。
後來,他喝多了,醉眼惺忪的時候,旁邊的座椅上好像來了一個人。
那人的臉在酒吧上方射燈的光影中如夢似幻。簡徵似乎聽到那人喊了一聲“簡先生,你沒事吧?”,而不斷上湧的酒意卻令他無法集中注意力,模糊的視野裏只剩下那人臉上嫣紅如血的一顆豔麗紅痣……
後面的事在他記憶中,只剩下些春夢般的喘息呻吟和高潮快感的影子。
此刻,簡徵明顯地感覺到自己渾身酸痛,充滿了縱欲過後的疲倦。
最令他青筋直跳的是身後某處有一種強烈、陌生的酸脹和濕滑感,好像有什麽東西正插在裏面。
而且,一條不知死活的胳膊從身後緊抱着他,一條更加不知死活的長腿正壓在他赤裸敞開的腿間。
饒是平時殺戮果斷、總攬簡氏大權的簡先生,此時也有些懵了。
他這麽一動,身後的人也醒了,柔軟的黑發蹭過他的的後頸,溫熱柔軟的唇輕柔地落在他的肩膀上。
而後,身後響起一個性感動聽的男聲:“簡先生,你醒了。早安!”
那男人松開緊抱着他的手腳,擡起身來。
之前一直深埋在簡徵體內的性器随着那男人的動作,慢慢地從黏膩濕滑的後穴中滑了出來,被抽插的發紅的穴口甚至流出了許多令人面紅耳赤的白色液體。
這樣的感知令簡徵怒火中燒,他坐起身,臉色陰沉地披衣起床,然後眯着眼打量起面前的陌生男人。
說是陌生,但白日裏醒過酒來,他很快就發覺這活得不耐煩的家夥十分面熟。
商場前的巨幅廣告、娛樂報道以及電視播放的奢侈品廣告中,有他高頻率出現的身影。簡徵有時候站在辦公室的落地窗前,偶爾還能透過玻璃看到位于簡氏集團主體寫字樓對面的商場前,懸挂着印有這家夥面容的巨型海報。
“你是?”
“簡先生,我叫白飛舟。”
是的,好像是這個名字。某次集團會議,有董事提出簡氏旗下的某個地産品牌能否邀請這位明星作為形象代言。
不知道這家夥是不是吃了熊心豹子膽,看起來年紀輕輕的,怎麽就活得不耐煩了。
簡徵這麽想着,臉上帶了抹狠厲。
他走到白飛舟面前,劈手給了對方兩耳光。他用了十足的力道,那張性感英俊的臉瞬間腫了起來。
白飛舟錯愕地、瞪大眼睛望着他,破皮的嘴角滲出鮮血:“簡先生,昨晚是您……”
“夠了,滾出去!”
白飛舟愣了下,額上青筋暴起,使勁閉了閉眼,胸膛因情緒激動而劇烈地起伏了幾下。他飛快地穿好衣服,走之前似乎還猶豫着想說什麽。
最終,在簡徵冷然的注視下,白飛舟什麽都沒有解釋,離開了房間。
簡徵沒想到自己活到這個歲數,竟然在喝醉的情況下,被一個毛頭小子給上了。這簡直是他人生的奇恥大辱,必須要讓這個不知道死活的家夥付出代價。
白飛舟,看起來應該是個當紅明星。
簡先生這麽多年縱橫商場,自然知道懲罰一個人的最好方法——
他掏出手機,無視上面的幾個未接來電,撥通了秘書陳嘉的電話。
“簡先生。”陳嘉的聲音畢恭畢敬。
“幫我查一查白飛舟。”簡徵的聲音平穩,沒有了剛才的惱怒,然而落地玻璃上的倒影卻是他表情陰翳可怕的臉。
“是。”
“然後,徹底封殺他。”簡徵頓了頓,聲音陰冷道:“別讓我再看到他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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