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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敘話剛出口就後悔, 一時半刻不知道他嘴巴裏說些什麽,出手阻攔的那一瞬間也是下意識的反應,直愣愣地跟葉悄對視,覺得好久沒見過這個人了。

葉悄有點意外江敘脫口而出的話, 然後說:“月初給, 每個月還一次。”

他不會欠着江敘, 最近收入慢慢高起來, 還錢對葉悄而言只是時間問題,不用擔心哪一天因為還錢縮衣節食。葉悄如今的生活還挺滋潤,就是私人的時間少了許多, 連吳冬冬放學有時候他都沒接到, 小孩子就自己坐同學家的車回來了。

葉悄覺得以前因為江敘工作太忙而産生的輕微抱怨實在可笑,人一旦忙起來情緒确實無暇顧及的太多, 除了唱戲,唯一能分出的一點時間只能放在吳冬冬身上。

七情六欲的感覺距離他過于遙遠和不真實, 所以面對江敘緩慢熾熱專注的目光, 葉悄反應較平常遲緩, 跟江敘對視那麽一會兒,才移開視線, 神色不鹹不淡,牽起吳冬冬跟江敘錯開位置。

江敘手上還拎着新買回來的甜點,杵在原地看着葉悄用指紋打開門鎖,之後頭也不回。

他甚至覺得這輩子可能就這樣了,葉悄甩手離開,而他自己不管做什麽, 每一次都是靠往葉悄方向, 每一步都在回頭, 卻永遠都無法企及葉悄的內心。

江敘找不到任何手段跟辦法打破這種狀态,連扯下臉面去讨債的借口都丢了出來,葉悄半點厭惡的反應都不見,這才是讓江敘最心冷的。

他能做的只有無助的等待,沒有回應的聲音的等。

江敘看着斜對門的方向,腳下生根似的沒動。不知道過了多久,緊閉的門忽然拉開,江敘有點出神地望着出現在眼前的人。

葉悄半截褲管都還濕着,兩只踩了拖鞋的腳濕漉漉的淌着水,左手拎了個工具,看起來似乎要去樓下找物業。

江敘凝神,走近了想往屋內看看,他問:“家裏漏水了?”

吳冬冬被趕到沙發上,聽到門外的聲音就說:“水管爆啦。”

江敘走進去看,水正從廚房的方向往客廳蔓延,半開放式的廚房有水不停的噴出來,管子裂了,旁邊還有葉悄剛才試圖用它堵起裂縫的膠帶,沾在管子的裂口邊。

葉悄跟進屋,皺眉問:“你要幹什麽。”

江敘折了折袖子,扭了水閘無濟于事,水很快把他身上的衣服都噴濺濕透。

江敘對葉悄說:“你先站遠一點。”

葉悄不認為江敘會處理這些故障:“你走吧,我下去喊物業的人上來看看。”

江敘不置可否:“喊得動還需要你自己下去?”

葉悄沉默,他剛才打過幾次電話,不知道怎麽回事,電話那頭的人推脫了幾句,葉悄只好下去親自找人。

江敘說:“你站遠一點,去客廳跟冬冬待着。”

葉悄面無表情:“什麽意思,多管閑事。”

江敘指了指還在向外淌的水:“別浪費時間,工具箱呢。”

事實證明江敘在修理這方面比葉悄來得無師自通,十幾分鐘就把裂開的地方用膠帶固好,他這樣處理只是一時的,為了避免之後還會出問題,江敘打了通電話喊人上門看看,餘光瞥向葉悄,心裏其實有點高興應該不止一點,被葉悄需要是極度滿足他的內心**的。

葉悄看着他:“你笑什麽。”

江敘說:“嘴巴酸,需要活動活動肌肉。”

葉悄:“……”

他拉開門:“修好你就出去吧。”

江敘看着淌在地板的水:“我可以掃。”

葉悄重述:“出去。”

江敘立刻走到門外,回頭見葉悄還盯着他,手一擡,示意自己就離開。

回到家門口江敘嘴角還翹着,好像笑得太嚣張明顯,但剛才葉悄接受了他的幫助,沒有立馬将他掃地出門不是?

葉悄第二天發現馬桶堵了,自己疏通搗鼓半天沒弄好,物業那邊終于聯系上,恰好專門的維修人員有事回幾天老家,要麽他多等幾天,要麽只能自己去外面找人上門修理。

他以前從來不用擔心這些事,連接兩天遇到弄得有點措手不及,想打電話找外面的人上門,又不知道去哪裏找,打哪個電話。

葉悄發現自己還是少缺乏那麽些生活常識的,他準備找周圍的鄰居問問,江敘手裏拎着東西剛要出去看到他,見葉悄不像要到戲樓的樣子,遲疑片刻沒走。

江敘覺得老天都在幫他,裝作不經意卻很得寸進尺的問:“家裏又出問題了?”

葉悄下樓就走,江敘隔着門,問裏面的吳冬冬出了什麽事。周末休息,葉悄要登臺的話吳冬冬基本會跟葉悄去戲樓,沒事兩人通常留在家裏。

吳冬冬告訴江敘家裏的馬桶壞了,江敘推了個會議,還把徐崇明打發過去,安排好工作就說:“我會修。”

不會也說會,江敘的學習能力挺強,搜了會相關修理辦法就捋起袖子讓吳冬冬放他進去。

吳冬冬猶豫:“悄悄哥可能會不高興。”

吳冬冬還沒來得及讓江敘進去,葉悄拿了電話號碼就回來,叫江敘別站在門外擋路。

江敘碰了一鼻子的灰,只好去公司處理工作。徐崇明開完會議出來跟他大吐苦水,看江敘情場明顯失意的表情,啧一聲:“別說兄弟不幫你,過幾天我生日,肯定請他過來參加。”

江敘差不多把這事忘了:“謝了。”

徐崇明食指跟拇指一搓,笑得賊兮兮:“禮物呢。”

江敘:“少不了你。”

徐崇明生日請的都是結交多年的朋友,生意場上的就不叫來了,葉悄收到他電話邀請時,拒絕的話還沒組織好措辭。

徐崇明心直口快:“我當你是朋友才誠心邀請,該不會随便找個借口打發着不來吧。”

于是葉悄推拒的理由被徹底堵死,徐崇明從以前到今天一直幫他,于情于理确實不該拒絕。

徐崇明說:“來吧,你師哥我也給你請來。”又嘿嘿地笑說,“現在我跟你師哥是正當的男男朋友關系,你們來了還能見一面。”

陸念秋在,葉悄不會不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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