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時鐘走向了十一點，已臨近奧汀與薔薇約定的時間。奧汀出門前習慣性的給己噴了些香水，那是一種偏木質味道的香水，卻不同于常見的古龍或者淡香，因為它的尾調中還略帶一絲澀味。

蘇墨悄悄吸鼻，這正是那夜她聞到的味道，就這樣被奧汀包裹着，之後在夢中偶爾也像能夠觸碰，她也問過諾薇薇這大概是怎麽樣的香水，薇薇例了一堆，卻沒有一個是這她夢中的氣息。

今天有這個可以直接詢問奧汀的機會，蘇墨還是沒有開口，為什麽她要噴這個去見紀薔薇呢？蘇墨又擺擺頭，這和自己有什麽關系。

“我去真的好嗎？”蘇墨問道：“你和紀小姐好像……很熟。”

“和她不熟。”奧汀說着，但想想與蘇墨之間的契約，她不應該欺騙對方，便回答道：“幾年前在帝國認識的，她是個有趣的人，她現在在幫我處理一些事情。”

“見不得人的事？”

“……”确實見不得人。

“好了，別問了。”奧汀又理着額前的頭發，見自己造型還不錯，又說道：“這裏的記者都是荷圖的人，有你陪着去見紀薔薇免得又傳出什麽不好聽的東西。”

蘇墨懂奧汀的意思，有女友陪同去見其它女伴也可以起到避嫌的作用。

奧汀又打量着蘇墨，蘇墨與她穿着同一款的居家服，倒沒什麽地方不妥當，奧汀卻總覺得少了些什麽，倒是又突然想了起來，拿起自己的香水往蘇墨身上噴了一下，往蘇墨耳後嗅了嗅，這才覺得滿意。

“幹嘛……”

奧汀笑了笑，紀薔薇這麽狡猾一狐貍，做戲做全套，蘇墨身上要是沒有點自己的味道怎麽行。

“不幹嘛，出門吧。”

紀薔薇的房間并不在別墅區，但也是在極樂島酒店的頂層，看來還是以紀家大小姐的身份來了，如果常家未來的兒媳入場，或許就能住在奧汀的隔壁，也免得奧汀現在大費周章了。說來也好笑，雖然薔薇欣然接受了現在的未婚夫，可好像也沒那麽喜歡。

電梯走到十九樓，奧汀帶着蘇墨來到了紀薔薇的房間，蘇墨想起了奧汀的話，說這裏應該少不了的眼線，就算沒有眼線或許攝像頭的背後正監視着自己，出于本能蘇墨左右四顧着，卻被奧汀一拽進了懷裏。

奧汀揚了揚眉頭，笑着說道：“謹慎可以，別那麽明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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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思被奧汀發現，蘇墨臉上一紅。

奧汀又笑了笑，總算有了理由捏了對方的臉，果然柔軟Q彈。

“不要怕被發現，好好秀一把恩愛給他們看。”

蘇墨感覺自己被好像又被奧汀欺騙了……但還是老實地點點頭。

到了紀薔薇的門前，奧汀敲門，半晌後才聽見腳步聲，門從裏面打開，紀薔薇穿着一件睡衣站在門口，那是件桃色的吊帶低胸睡衣，胸口處若隐若現着，雖然已經換好了睡衣，紀薔薇臉上明顯上了一層裸妝，考慮的甚是周到。

“紀小姐。”

看着說話的是蘇墨，紀薔薇的眼中的光亮和她的表情一樣沉了下去。

“蘇小姐。”紀薔薇擡眼看着蘇墨身後的奧汀，果然這家夥一直才是最狡猾的那個：“簡指揮官，您可真是機智的一匹。”

奧汀得瑟的昂起下巴将耳邊的垂發別在耳後，以一副勝利的姿勢環抱着蘇墨走進了紀薔薇的房間。

“我說了，我不想上頭條。”奧汀進到房間後，目光掃過房間，果然香槟、玫瑰一樣不少，而且床頭上還放了一盒——指套。目光略過那些不重要的東西，奧汀走到沙發邊上找到一件外套給紀薔薇扔了過去。

“紀小姐，我是來辦正事的。”

紀薔薇無奈的慫慫肩，接過衣服套在身上，現在這是什麽意思，浪|女回頭了嗎？

“所以，這件事情蘇小姐也知情了？”紀薔薇理所當然的問道，奧汀調查永晝號事件原本就只有自己知道的。

奧汀看了眼蘇墨，她正老老實實的坐在沙發上，當然這房間的氛圍她真的覺得怪怪的，如果不是奧汀拒絕了紀薔薇，她還以為自己是來當電燈光的。

“她不知道。”奧汀對蘇墨笑了笑，說道：“你稍等我一下，我和紀小姐去處理一些東西，很快就好。”

“嗯。”蘇墨點點頭，目送着奧汀與紀薔薇走進了另一個房間。

所以，來這裏的意義是什麽？蘇墨覺得心底有好像有些空，她也很想相信奧汀，但總是像與她隔着山與海的距離，她不知道紀小姐與奧汀背後究竟有着什麽樣的交易，會不會也與自己一樣，這是不是也意味着自己只是奧汀衆多利用對象中的一個？

蘇墨搖搖頭，她說過，她要相信奧汀的，可擡頭看着另一個房間的門緊緊的合上……蘇墨苦澀的笑了笑，這或許就是相信的代價。

紀薔薇此時沒什麽別的心思了，她與奧汀也是認識多年的朋友，那家夥的秉性她也熟知，奧汀不想接受的事情雷也打不動，而她自己可是紀家大千金，與奧汀就是幾年前有點皮肉關系，倒還說不上喜歡，自然也沒必要一而再再而三的委曲求全，這樣的床伴多一個少一個沒啥區別。

“來吧，你看看這個。”

紀薔薇關掉房間裏的燈，從包裏拿出一個投息球，這是一個獨立動作的系統，不需要聯網，也意味着絕對的安全。

點開球上的開關，藍色的光迸出形成了一個奇怪的物體，或者說，與其說奇怪的物體，不如說是某個艦體的一部分，那像是一個艦橋，上面清晰可見有艙門和消防栓。

“上次從松成家偷出來東西我已經完全将它信息化處理了。”紀薔薇對自己的傑作極為滿意，又說道：“奧汀，你應該覺得很幸運，剛才繪制永晝號圖紙的人是我母親的一位學生。”

紀薔薇的母親是國師級的工業設計師，她的學生自然遍布這個行業。

“然後？”奧汀等着紀薔薇的結果。

紀大小姐勾嘴一笑，果然這女人妖媚極了：“現在我的提督閣下，見證奇跡的時候到了。”

紀薔薇再一次點下一個開關，那塊碎掉的艦體開始延伸，從艦體的一部分變成了完美的艦橋，接着，奧汀能看通往音樂廳的路，看到了樓梯向下蜿蜒，這一個小小的、破碎的殘骸仿佛一個原點，它展開成了整個永晝號，這個小小的房間裏仿佛裝下了一個艦艇……

奧汀看着熟悉的一切，她甚至知道再往下走就是餐廳，年青的廚師偷偷為她炸着薯條，而在餐廳的旁邊是一運動場，她可以在那裏放肆的奔跑，有一個紮着馬尾的小姐姐還能一躍上籃……

“簡，來吧，哪有帝國的姑娘不喝酒的道理，就給你嘗一點點。”

“奧汀，來追我呀……我們去游泳池那邊找你的木頭保镖。”

“奧汀主人，那邊好像有一只樂隊在即興表演，要去看看嗎？”

“小姑娘你會彈鋼琴嗎？要和我的大提琴合奏嗎？”

“簡……”

“大小姐……”

“奧汀……”

奧汀捂住自己的耳朵，不斷的有聲音灌入她的耳朵裏。

“快逃！你是唯一的希望！”

“引擎爆炸了，完了，我們完了！”

“大小姐，快逃……不要管我們，一定要去到您父親的身邊！”

“奧汀，你叫奧汀是嗎？快上去，這是最後的救生艙了……我也有一個女兒，所以，我想看着你要活下去啊！”

“奧汀主人，請你活下去，一定要堅持到最後一刻，為我們……複仇！”

奧汀的眼前一黑，腦海裏一片空白……

再次睜開眼奧汀已經離開了紀薔薇的房間，她躺在位于友善之臂的自己的公寓裏，陳桐抱着手臂坐在床的旁邊，她比平時看起來更憔悴了。奧汀的目光又掃過房間其它地方，沒見到蘇墨的身影。

“扶我起來。”奧汀還是覺得四肢無力。

此時陳桐才發現奧汀醒了，忙上前讓她立了起來，拿起枕頭墊在奧汀身後。

“我怎麽回來的。”奧汀按着頭。

陳桐送去一杯水，說道：“我還想問你怎麽跑到紀薔薇房間裏了。”

“辦點事。”

陳桐坐了回去，說道：“還好蘇墨在，不然我這次真沒辦法給媒體交代。”

今天奧汀狀态欠佳，陳桐不想收拾她。

陳桐辦事奧汀向來放心，這個事情後來是怎麽對外公布的陳桐自然會給自己一個說法。倒是另一個人……

“對了，蘇墨呢？”

“蘇墨在外面。”陳桐似乎為了讓奧汀寬心，又說道：“她已經向學校請假了。”

“好的。”

奧汀抱着水杯，目光微微下垂，藏在內心裏的恐懼終還是被暴露了出來，十三年前的那場災難歷歷在目，她還能看着自己的手在微微顫抖。

“閣下你還好吧？”

“我……沒事。”

陳桐看奧汀的樣子，這位領袖什麽時候失魂落魄過，她不得不去擔心奧汀的狀态。

“閣下，要不要請假回去休息一陣子？”

“我說了，我沒事。”奧汀的聲音驟然放大，她自己也愣住了，放低聲音：“對不起，情緒有點激動了。”

作者有話要說：  提督的身世逐漸揭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