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 開始彈吧

“既然這樣……”奧汀起身往筱傑身邊走去，她也明顯能感覺到來自身後筱蕭惡意的氣場，奧汀走到筱傑身邊：“下官向殿下讨一杯酒喝。”

“我的提督辛苦了。”筱傑眼睛裏藏着一絲笑意，他從沙發上站了起來，為奧汀倒上半杯酒：“記得你只喝半杯。”

筱傑的反應讓奧汀的心裏一穩，果然如自己所料，筱傑什麽都知道，他就是在觀察。

“一切為了皇室。”奧汀接過酒杯，又小聲說道：“為了父親。”

筱傑颔首，與奧汀碰杯，接着保持他的沉默。

“我好了。”奧汀向筱蕭說道，回到了鋼琴前，她筆直身姿半坐在凳子上，骨節清晰，手指下落，敲響了琴鍵……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方才為筱傑彈琴也用了接近一小時的時間，如今滿足這位公主殿下，時間又慢慢的流逝着，奧汀并非鋼琴家，軍人有着非凡的意志力，但她還是覺得手指與手腕微微起了酸意。

“時間不早了。”筱傑站了起來，放下酒杯，這畢竟是他的宮邸。

琴音一直響着，奧汀這一次故意沒有停下，就連目光也保持在琴譜上，繼續等着公主下達的命令。

“父親好好休息。”筱蕭欠身，她知道這是筱傑想放奧汀一馬，轉身又對奧汀擺擺手：“提督也去休息吧。”

奧汀方停下手指，站起身來。

“公主慢走。”奧汀走到筱蕭身邊，也是放肆的說道：“父親，那我來去送公主回去。”

“嗯。”筱傑點頭，自己走到了鋼琴邊。

奧汀隊筱蕭保持着禮貌，卻是以主人的姿态将她送往門口。

筱蕭本是來給奧汀不快的，奧汀現在這副姿态反讓她心裏生了一絲芥蒂，原以為筱傑對自己的行為不聞不問的樣子，是默許了自己的奧汀的态度。沒想到的是奧汀的自己的态度筱傑也并不在意。

想到這裏筱蕭拳頭一緊，她總是猜不到筱傑的想法。

算了，筱傑怎麽想自己也不在乎，她只要在公衆和大臣面前規規矩矩做自己的公主就好，這次皇帝病重，但生日卻如此盛大，筱傑的所行的棋非常清晰，北聯盟諸星都會知道，這個孱弱老人背後誰才是帝國真正的主人，而自己……

筱蕭也不由的揚起嘴角，她将在未來繼承這一切。

“就送到這裏吧，”奧汀在門口說道：“這裏離日初殿也不遠，公主記得常回來看看。”

“不需要，”筱蕭昂起下巴斜視着奧汀：“過不了多久這裏就是我家了。”

筱蕭言下之意太明顯，她将成為新的皇太女，入住金烏宮。

奧汀點點頭，微笑說道：“我會常伴父親膝下的。”

筱傑一項是自己哪奧汀就住哪裏，在外看奧汀是情人，但在兄弟姐妹們看來她一直獨享這筱傑的父愛。

“你！”筱蕭怒目。

“公主殿下，下官就不送了。”

送走筱蕭，奧汀詢問了一家陳管家，筱傑并沒有睡，人還呆在琴室裏，應該是在等着她，往日筱蕭來此處，筱傑總是有意将二人隔開，就算在一些重大場合上二人有機會同臺，但正式場合都活在世人的眼裏，在外人看來這位公主與皇太子的情人關系不交好，但也不算差。

今日的筱傑在處理她與筱蕭的事情上，和以往相比确實有些不同。

他就像一個看客，看着兩個人的争鬥，卻不好奇勝負。

進了琴房，奧汀依然保持着在父親面前的順從。

“父親。”

筱傑擺手讓奧汀坐下，奧汀坐在離筱傑半米遠的沙發上，不覺得疏遠，自然也不會顯得親密。

筱傑開門見山：“你是怎麽看待筱蕭的。”

看起輕松的提問，問題背後卻潛伏着另一些東西，例如奧汀的态度、筱傑想聽什麽？

“公主很好。”奧汀只回答了四個字，不清不楚。

“哦？”筱傑挑眉，奧汀顯然在逃避她的問題：“好在哪裏？不好又在哪裏？”

奧汀與筱傑的距離就是這樣越拉越遠，她希望筱傑只是一個父親，筱傑卻忘不了自己是一位君主。

“公主政績卓然，深受人民愛戴，堪為皇室楷模。”

筱蕭是什麽人奧汀自然清楚，這幾位權臣之間誰不是放着暗線，只是奧汀還在思考筱傑想聽什麽。

“躲躲閃閃，沒個軍人像。”

筱傑也沒有生氣，語氣之中甚至還帶着一分溺愛。

“直說了吧。”筱傑問道：“如果筱蕭成為皇太女，你準備怎麽做？”

奧汀深知筱蕭早看自己不爽，只是自己作為私生女從來沒想過要争些什麽，就是連筱傑的父愛她都不曾奢望。

“父親讓我做什麽，我就做什麽。”奧汀回答道，她自認為比所有的姐妹兄弟們還了解筱傑，或許是筱傑對自己的內疚，自從她來到太陽市的第一天起，就住在了筱傑的身邊，這是其它人從來沒有過的待遇。

奧汀确實是筱傑最滿意的孩子，不僅是因為聰明，更重要的是順從，不應該她參言的事她絕不參言，從來結黨，沒有腐敗或者營私的污點，唯一被人所議論的就是極為多彩的私生活，女朋友從沒斷過，對筱傑來講，這卻是最無傷大雅的一項。

若奧汀完美無缺，恐怕才讓人覺得危險。

筱傑笑了起來，他并不愛笑，即使露出的笑容也多是禮節性的微笑，與他挂着城市裏的照片無異。

“皇帝會在生日宣布退位的事了。”筱傑說道，明明是天大的事情，卻被筱傑說的如此簡單，一切早在他的掌控之中。

“那先恭喜父親了。”

奧汀笑着回答道，即使她自己內心毫無喜悅之情，但在筱傑的跟前，她可以演的很像，奧汀真誠的看着筱傑，她如果穿着制服甚至會單膝跪地去親吻筱傑的左手，奧汀還是起身，整理着裙擺，屈下膝蓋。

“先坐下。”筱傑擺擺手，心裏卻很滿意奧汀的表現，畢竟這個皇位從來與她無關，甚至她都不是皇室成員，還背負着自己情人的罵名，卻依然能保持對自己的赤誠。

“但這對你并不安全。”筱傑說道：“我的父親終将死去，而我也逃不過那一天。”

筱傑并非悲觀，而是現實。

奧汀也很好奇筱傑到底要對自己說什麽，她看着筱傑的臉，一副聆聽聖訓的模樣，筱傑舔了舔唇，在一瞬間躲避了奧汀的眼睛，他很少在人前表現出自己的心理，這樣的微表情更是難以察覺。

筱傑嘆息了一聲，逐字說道：“我此生唯一所愛的是愛你母親。”

簡短而沉重。

這話讓奧汀顫抖了起來，這是第一次，筱傑在她的面前談論她的母親，還是這樣的表白，這位被稱鐵血攝政王的太子殿下，就連奧汀都以為他沒有感情！

但他卻說，他愛她。

既然愛她為什麽要娶別的女人！奧汀心裏的吃驚變成了憤怒，她從來沒有在父母的口中聽過關于另一方的故事，當年被送去光明帝國，她的母親也只是淡淡的說道：“你父親想見你，過去看看吧。”

她難以置信他們之間會有感情，甚至是愛。

“但我的身份不能和她結婚。”筱傑微微搖着頭，滿臉的遺憾：“甚至不能見她。”

奧汀依然沉默，她壓抑着自己的情感，不露聲色。

“我不能給她身份，同樣也無法給你一個身份。”筱傑擡頭看向奧汀，嘴唇微微顫動着，他喚了一聲：“孩子。”

奧汀埋下頭，這次換她躲開筱傑的眼睛，她不明白為什麽筱傑會突然提這些事情，她明明已經适應了一個不能愛她的父親，為什麽此時筱傑偏偏要對自己這樣的溫柔，奧汀的拳頭緊握着，眼眶也變得燙了起來。

“皇帝的生日結束之後，我會成為新皇，而筱蕭也會成為新的儲君。”

“是。”奧汀自然清楚，從很多事情上她都難推導出答案。

“而你，将在筱蕭羽翼豐滿前成為北峰的女公爵。”筱傑說着，這是他能為奧汀想好的退路：“北峰離光明帝國足夠遙遠，又是北方的重鎮，不算強勢但也無法被人輕視，光明帝國需要你守住北境，我繼位之後将幫助你在那裏深根，你有資源、有軍隊、有名望，就算有天我離開這個世界，我也要确保沒有人敢輕易傷害你。”

“所以控制北峰羅氏、制衡北峰各方勢力，最後掌握北峰，這将是我們父女一起完成的事業，這也是我送你和你母親的禮物。”

奧汀現在腦子裏一片混亂，筱傑愛她的母親，筱蕭将成為新的皇儲，自己将掌管北峰，每一件事情都像是一個重擊打在自己心上，她無力去消化這一切信息，筱傑的嘴還動着，但奧汀已聽不到他說的話，那些爆炸聲和叫喊聲在腦海中此起彼伏。

奧汀身體一沉，倒在了地上。

作者有話要說：  奧汀：我太亂…我想靜靜蘇墨：拿筆記着，第四個緋聞對象靜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