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2

蘇墨雙手被反鎖在椅子上,她的私人物品都被攤開放在離自己不遠處的桌上,手機、鑰匙、書包和書包裏的資料、化妝品,這些都按大小依次擺放着,資料和筆記本是打開的,應該也被人翻閱過。

蘇墨左右四顧,這是個正方形的房間,看不到門,她猜測門應該是在自己身後的方向,房頂左右兩側安裝着監控,正對着自己的牆壁是一整塊玻璃,那是一塊單反玻璃,讓房間外的人可以更好的觀察房間內的人。

蘇墨最後落下目光,在鏡子裏看向了自己,臉上沒傷,身上的衣服也沒被換過,她嘗試動動嘴角,面部僵硬無法動彈,蘇墨大概能猜到自己是被注射了鎮定劑,現在房間裏沒人,并不意味着自己是安全的。

回想着今天發生的事情,那位自稱太空軍學院的同學和那位太空學院的老師應該都只是僞造的身份吧。蘇墨有些後悔,但對方的準備過于充分,她确實記得宋芝教授讓她先與那兩人離開,一會晚飯時間院士再過來,原來連那位院士都被利用了。

蘇墨嘗試着掙脫手铐,倒不是為了逃脫,現在的情況她一無所知,自然不可輕舉妄動。

但是這副手铐過于結實,蘇墨動了兩下發現加搖響它的可能都沒有,更不說發出大的響聲了。

蘇墨開始思考,為什麽自己醒了還沒有人來審訊自己?這樣讓她全程處于被動。但她很快意識到,應該是審訊自己的人還沒有來。

可是這人是誰?

蘇墨首先想到的自然是荷圖,她最近才劫持了荷恺,就像奧汀說的,對方要查到自己易如反掌,當然蘇墨也想到了其它的可能,比如說……北峰王室。

但兩者相比,荷家的可能性更大。

蘇墨開始回憶教科書上的內容,被俘虜或劫持後應該先确認自己的身體情況,觀察周圍的環境,現在環境了解的程度還太低,甚至連除了自己之外的其它人都沒有見過。

正在蘇墨思考之際,身後傳來了開門的聲音,蘇墨想回頭卻回不了頭,側過頭眼角看到了一個藍色的身影,随着身影向自己正面靠來,那人的面目也逐漸清楚——荷圖。

蘇墨的猜測很正确,同時這個結果也很危險。

荷圖是一個相貌極為平凡的男人,個子也不算高,目測也就在170上下,或許想對外彰顯出自己的節儉,他的穿衣風格十分樸實,這讓他在人群之中更不顯眼了,如果不是這麽近的距離出現在蘇墨眼前,蘇墨可能完全注意不到這個男人的下巴上還留有一個疤痕。

“蘇小姐,你好。”荷圖站在離蘇墨兩步的距離,他好奇的打量着北峰的驕傲。

蘇墨瞪着荷圖,這是他們第二次見面,第一次是在荷圖的生日上,在那之前她一直以為自己再見荷圖時,正是自己報仇之日,可沒想到現實與自己的想象如此倒置,現在站在勝利者那個位置的竟然是荷圖?

蘇墨不服!神一定不會這樣的不公!

荷圖看着蘇墨逐漸燃燒的眼神,那滿眼的怒火能灼燒一切的眼神,他不喜歡這樣的目光,他也見慣了這樣的目光。

“別激動,蘇墨同學。”荷圖将角落裏的凳子拉了過來,坐了上去駕起了腿:“你知道為什麽我請你過來,你綁架了我的兒子,在一個半個月前我的心情和你現在并沒有區別。”

荷圖只關心着他的兒子,蘇墨也只關心着永晝號的真相。

“你們為什麽要銷毀永晝號。”

“我為什麽要告訴你。”荷圖說道:“我把你關在這裏,不是給你解釋這個的。”

荷圖的樣子高高在上,讓蘇墨恨的咬牙,明明是與自己有蝕骨之恨的仇人,自己卻毫無還手之力。

“你們為什麽要銷毀永晝號!”

蘇墨再一次的問道,她的聲音比剛才還要高,聲音裏就像帶着刀子,她只想狠狠的紮入荷圖的心髒。

荷圖架起的腳有節奏的抖動着,蘇墨在他的眼裏只是一個不利于他兒子的危險角色,其它的都與自己無關。

“你看,你還沒有搞懂我們之間的關系嗎?”荷圖起身,将西服的扣子系上,走到蘇墨的跟前,他俯視着蘇墨。

“呸!“

蘇墨被禁锢着,她能做的只是唾棄,唾棄這個國家的害蟲,殺掉她母親的多兇手。

荷圖反手打在了蘇墨的臉上,這個男人看似文弱,手上的力氣卻不小,蘇墨只覺得嘴裏一陣鹹腥,右耳一直鳴叫着。

一巴掌好像不夠,荷圖轉身拿起自己剛才坐過的椅子扔在了蘇墨的身上,好像還不能洩他的心頭之恨,荷圖上前還不忘記在蘇墨的小腹前補上一腳。

接二連三打擊讓蘇墨渾身疼痛,她的左肩因為椅子的撞擊好像有些脫臼,腹部就不用說了,在5A學院她們也受過這樣的抗審訊訓練,但是訓練哪能和真正的虐待相比。

荷圖整理着自己的衣服,讓人将蘇墨從地上拉了起來。

“現在你得明白主次關系,你沒資格問話。”荷圖揉着自己的手,剛才打蘇墨時過于用力,感覺手掌有些疼。

“第一個問題,除了你還有哪些人在調查永晝號的事,第二個問題,帝國方面是否參加其中,第三個問題,你對我兒子用了什麽藥,讓他出現短暫性失憶的。”荷圖讓手下将他的椅子搬了回來,解開西服的紐扣人再一次的坐了下去:“我們都是文明人,你好好回答,我給能讓你走的痛快一點。”

蘇墨被人拉着頭發強行擡起了頭,她感覺嘴裏暖暖的,應該全都是血,渾身的傷痛讓她絕望,在荷圖面前她完全沒有還手之力,她原以為自己的聰慧,自己完美的計劃在強大的對手面前竟然是這樣的不堪一擊。

奧汀在哪裏?自己每次遇見危險她總會出現,為什麽她還不能救自己?但蘇墨的心裏卻是無限的悔意,奧汀憑什麽要來救自己,她警告過自己不要只身調查荷家,也好意派人保護着自己,而自己呢?可曾的過,又可曾接受……

明明今天就要見面了,這一切都怪自己,竟然輕易的相信了別人。但她為什麽還不來?蘇墨往絕望之中下落,而她的希望卻遲遲不來……

“蘇墨同學,”荷圖拍拍手掌,這并非鼓勵,而是在提醒蘇墨別這樣暈倒了:“你是軍校學生,有的課程會分享到一些審訊的方式,今天我給你這個機會讓你都體驗一下。”

“沒有…”

當蘇墨張嘴吐出第一個詞時,血從她的嘴裏流了出來。

“沒有其它人參與……”蘇墨說着,感覺用盡了全身的力氣,但聲音卻是極小極小的:“也沒有帝國的幫忙,就是我…勾|引你了兒子。”

“看來蘇墨同學不想說實話?”

荷圖并不相信自己的兒子如此無能,憑蘇墨一個人怎麽可能劫持的了荷恺?他給自己的下屬招招手,一個看上去和奧汀一般大小的女人走了上來,她手裏拿着兩個針管。

“一個是吐真劑,一個是體感增強劑。”荷圖說道:“蘇墨同學好好享受。”

女人來到蘇墨的面前,蘇墨被近擡着頭看着,女人拿起針管擠掉裏面的空氣,終于蘇墨身後被禁锢的手得到了釋放,有人取下了她的手铐,蘇墨想掙紮但迅速被身後的人按住,一人将她的右手拉了出來,袖口往是挽去露出她手臂上的靜脈血管。

女人放下針頭,但正準備刺入之際荷圖的一個下屬慌忙的跑了進來,這也将女人的行動打斷。

對于屬下的無禮荷圖有些不高興。

“什麽事,這樣慌張。”

“公子他…”那人緊張極了,連說話都在顫抖:“公子他被綁架了?”

“什麽!”

荷圖是個精明的人,他讓女人放下針頭,讓其它人看好蘇墨自己沖出了房間。

蘇墨感覺耳朵還在響着,左肩的疼痛已經拉扯到了背上,她的手被重新的反向拷住,這種狀态下她并不知道發生了什麽,只是荷圖匆忙的離開了,也沒有人再向她動手,她好像可以喘息一下?

蘇墨調整呼吸,盡量在這樣的情況下保持冷靜,直到他的聽力逐漸清晰了起來,這個房間原本要就很安靜,現在有的只是荷圖在門口電話的聲。

“你想要什麽?”荷圖問道。

“自然是蘇墨了。”電話另一頭,女人的聲音輕蔑。

“放回我的兒子,否則我将視為這是帝國對北峰的宣戰!”

奧汀的話語裏給了荷圖太大的壓力,他的聲音不自覺的擡高。

“哦,是嗎?荷部長覺得大公殿下或是北峰的元帥們會為了你那窩囊廢兒子和帝國開戰?”奧汀深知談判的藝術,她接着說道:“現在是晚上十一點,給你三個小時的時間,淩晨兩點咱們在北望之心上空五十公裏處見面。”

離地面五十公裏處,那已經到了大氣層的中層。

“你放了我兒子,我放了蘇墨。”荷圖很快妥協了,但他始終想不明白,當自己決定綁架蘇墨後,給了荷恺更高的安保保障,為什麽帝國還能這樣輕而易舉的綁架自己的兒子。

“荷部長,”奧汀在電話那邊說道,她的今日的語氣極是自信,甚至帶着三分自負,讓人聽着牙癢癢,卻又拿她沒有辦法,奧汀接着說道:“蘇墨和你的恩怨是私怨,我不想上升到國際層面,這件事情我不想再有第三方知道了,淩晨兩點,以人換人,不見不散。”

作者有話要說:  奧汀:我的小寶貝被打成這樣了……我很不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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