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梅菜扣肉

吃了飯，洗漱後之後，天也就黑下來了，柳晴寧躺在床上想來想去的，自己這樣綁着李大山是不是很無恥？又不是這個李大山偷看自己洗澡、逼迫自己嫁過來的，而且小梅小蘭也不是她的孩子，自己憑什麽讓她代替那個李大山養孩子，就因為她占了李大山的身體？這也不是她所願意的！自己要怎麽做才好！

跟她和離，讓她去找她喜歡的男人，建立屬于她的的家庭？如果這樣那自己怎麽辦？小梅小蘭怎麽辦？

柳晴寧不知道，真的不知道該如何是好！如果李大山喜歡他就好了，這樣他們一家人就能一直這樣過下去了！可是李大山會喜歡他這個殘花敗柳嗎？

柳晴寧越想越傷心，抱怨老天為什麽不讓她早點來，如果她趕在自己嫁給那個李大山之前來就好了，這樣自己就不用糾結不用痛苦了！

如果她沒來自己的人生軌跡會不會照着那個噩夢上演，冬至那天被賣進青樓，被鎮上的吳員外看上，小梅小蘭被吳員外的夫郎害死，自己慫恿吳員外休了原配夫郎，然後瘋狂地報複，剁了李大山的雙手雙腳，算計大姨一家家破人亡！

小梅翻了一個身，感覺柳晴寧還沒睡，“爹爹你睡不着嗎？”

“是不是爹爹吵到小梅了？”

小梅揉揉睡眼，“不是，湯喝多了，小梅想上茅房。”

“那爹爹給你點油燈。”柳晴寧點了油燈，送小梅去上茅房，洗了手，回來後沒有再想，閉上眼睛，沒多久就和小梅一起睡着了。

小蘭慢慢睜開眼睛，看着月光從窗戶照進來，真好，真好，娘不賭了，這年的冬至他們沒有被賣掉！小蘭也做了那個噩夢，比柳晴寧早做了兩天！

村北的李敢才是村裏的專業獵戶，李大山只是業餘的，這不李敢才上山三個時辰就打回了兩頭三百多斤的大野豬，處理後，就在家門口賣，十文錢一斤，肥瘦參半！

李敢在村裏的名聲好，打得野豬野雞一般會先賣給村裏人，剩了才拿到鎮上賣，而且賣給村民的價錢比鎮上的便宜，一說到李敢，村裏人都會豎起大拇指，像李旺財那碰瓷高手從來不敢打李敢家的主意。

吃人嘴軟拿人手短，這些村民如此恭維李敢還不是因為長期占了李敢的便宜，等哪天李敢不讓他們占便宜了，他們是一副怎樣的嘴臉，李大山睜着眼睛都能想象，所以李大山再有錢也不會施舍給這些人一個銅子！

聽說李敢打了兩頭野豬，正在家門口買肉，李大山很久沒吃豬肉了所以就來湊湊熱鬧，買兩斤，野豬肉好，即使是肥肉也不油膩。

張苗擠在人群中不停地說誇李敢，說人家是武曲星下凡，是這十村八鎮最厲害的獵物，如果沒嫁人一定會嫁給李敢！李大山看張苗那張似大盆的嘴，真替李敢慶幸，他已經嫁人了！

“李敢妹妹，你看我家小孩多，是不是應該多給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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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苗都這麽說了，李敢也不好意思，多切了半斤給他，賺到了，張苗笑得臉上的皺紋又多了幾條，李大山搖了搖頭，像李敢這種人活得太累了，一味地照顧這些人有什麽用，你家出了什麽事，這些人第一個把門關上！

張苗看到了李大山，就忍不住嘲諷，“喲，這不是大山嗎？怎麽上山沒打到獵物，也來這裏買野豬肉？”

很多人都和張苗一起鄙視李大山，李大山就是一個半吊子的獵戶，前兩回能打到野豬純屬是運氣好，現在運氣用光了，上山連雞毛都沒找到！

好事的村民也跟着起哄，“大山也想吃豬肉了？敢子家的野豬肉賣得很便宜，也買兩斤回去呗！”說完，村民也晃自己的手裏的豬肉給李大山看。

“是啊，大山想吃豬肉怎麽不上山打？你可是獵戶，獵戶來跟獵戶買豬肉會笑死人的！”

李大山懶得理會這些人，直接叫李敢給她切十斤，“就從這邊從這塊上切，不要那麽肥的！”

李敢為人熱情，李大山買的多，給李大山多切了半斤，“那十斤，拿好！”

村民買了肉還沒走，想看李大山掏不掏得起一百文，不就是一錢嗎，李大山掏得起，給了錢，拿了肉，轉身就走了，留下身後的村民議論紛紛的！

“這李大山真的是發了財，好大方，一買就買十斤！”

“聽說她還幫李達設計了一款木鞋，那款木鞋賣得可好了，李達還給她分紅呢！”

張苗心裏酸溜溜的，既羨慕又無奈，拿着野豬肉走了。

李大山回到家就立馬處理野豬肉，割一半，用鹽腌起來，一半現在就用來做扣肉。

把這塊五斤重的五花肉切成兩大塊，洗幹淨，放到鍋裏，加入蔥姜、桂皮、八角、幾滴烈酒，大火燒開後轉小火；炖煮兩刻鐘，可以用筷子插進肉塊就撈出來，用特制的釘子筒，在豬皮上插，要在整塊豬皮上插滿小孔，然後趁熱抹上少許的醬油；然後把鍋裏的水舀出來，把鍋洗幹淨，起火，鍋熱後，倒入油，油滾後，把豬肉快放入鍋裏炸，炸到豬肉的顏色變金黃，油脂溢出，撈起，放到冷水裏泡。

在炸好的豬肉塊上切一碗下來炒酸菜，吃午飯，下午準備煮飯的時候再弄餘下的步驟。

炸豬肉片炒酸菜很開胃，李大山吃了三碗稠稠的大米粥，滿足的靠在椅子上緩緩，柳晴寧和兩個孩子也吃得很飽，見李大山坐在一邊沒形象地摸着小肚子，柳晴寧都替她臉紅了，這麽大人了還這麽貪吃，貪吃就算了，坐還沒坐相，這樣怎麽給孩子樹立好榜樣。

李大山可不在意這些，反正兩個孩子由柳晴寧來教，她只負責養，養孩子有時候比教孩子容易多了，柳晴寧對兩個孩子真是下足了功夫，每天都規定學會了幾個字才能出去玩，幸好兩個孩子乖巧聽話，不然可有柳晴寧受的了！

收拾碗筷後，柳晴寧在院子裏教孩子寫字，李大山把豬肉塊切成塊，然後加入醬油、少許鹽、少許土豆粉腌制起來，等煮飯的時候再加上梅菜就可以蒸了。

事情做完之後，李大山覺得無聊，就到院子裏看柳晴寧教孩子寫字，柳晴寧看她閑得慌，也叫她練習寫字，柳晴寧對她的要求不高，寫好自己的名字就行了。

李大山雖然識字但不會寫毛筆字，寫的字比兩個孩子寫的還要難看，像雞爪子，柳晴寧都笑了。李大山寫兩遍就膩了，不寫了。

“我只是農婦，識字就好了，用不着會寫字！”李大山洗了自己的髒手，柳晴寧也不好再叫她寫。

“孩子的字都比你寫的好看，還是大人呢，這樣怎麽給孩子樹立好榜樣！”

“不是有你嗎，你給他們樹立好榜樣就行了。”李大山早就發過誓這輩子只為自己而活，給孩子樹立榜樣，要時刻注意自己的言行舉止，很辛苦的，而且嚴格上說他們又不是自己的孩子，原主都沒給他們樹立好榜樣，自己憑什麽好委屈自己給他們樹立榜樣！

這麽多年，經歷了那麽多事、見過那麽多人、和那麽多人打過交道，李大山總結了活得輕松的好辦法，做一個自私、只為自己的人才能過得好！

孝女，她這輩子不想做了，她才不會像隔壁麗蘭那樣，進廠打工，把所有的辛苦錢都交給父母，到嫁人的時候父母連一百塊的嫁妝都沒給她置辦，只要彩禮不準備嫁妝，嫁過去能有好日子過嗎？麗蘭真是可憐啊！

柳晴寧突然意識到，他配不上這個李大山，這個李大山有神奇的空間，每天都能從裏面拿出東西，雖然要經過努力但收獲很大，有時是一袋大米，有時是一袋面粉，運氣好的時候還能撈到金幣，李大山還算是能幹的，自己呢，自己除了會寫幾個字還能會什麽，畫畫，沒名氣，拿到鎮上也賣不出去！

柳晴寧第一次感到自卑，再教孩子寫兩個字就讓他們出去玩了，收拾了紙張筆墨，就唉聲嘆氣的會房間了，想找一張像樣的紙來畫畫都沒找到，顏料也沒有！

“我這是在做什麽？難道還在奢望過上那種和妻主舉案齊眉的生活？我已經是農夫了，怎麽還在做那種不可實際的夢！”柳晴寧打消這個念頭，但如果能靠賣畫為生也挺好的，雖然有失風雅但好歹能幫家裏減輕負擔。每天看見李大山滿頭大汗的從山上回來，他很心疼很自責，自責自己什麽忙都幫不上，做飯炒菜都讓李大山來做，有一天李大山會煩的，李大山煩了他，可如何是好！

“我是不是很自私？就因為她占着李大山的身體就綁着她，不讓她去尋找自己的幸福！她是不是也想擺脫那個李大山做下的孽，去過屬于她的人生！”

柳晴寧知道自己這樣做很自私，可是孩子不能沒有母親，沒有母親會被嘲笑的！

“如果我努力争取配得上她是不是就行了呢？”

柳晴寧在心裏許了這麽一個心願！

柳晴寧堅持要做晚飯，淘米煮飯，洗菜，不讓李大山進廚房，李大山還想吃美味的扣肉呢，那能不進廚房！

“你看火，我弄這個，男女搭配幹活不累！”李大山臉色不好了，柳晴寧也只好作罷，讓她來弄這個扣肉。

李大山炒好梅菜，把梅菜和扣肉裝好，就放到煮飯的鍋裏蒸，充分利用蒸汽是古人也是現代人的智慧！

看着柳晴寧一副洩氣的樣子，李大山問了，“怎麽了，幹嘛這副樣子？之前不都是我做飯嗎？”

“你是女人，整天竄廚房會被別人嘲笑的！”柳晴寧完全是為了李大山着想。

“嘲笑什麽，有什麽好嘲笑的，我告訴你！”李大山靈機一動及時改了口，可不能讓他知道自己那個時代是男尊女卑的，如果他知道了豈不是要騎到自己頭上，“我告訴你，我那個時代都是女人做飯，女人做飯好吃，所以不用講究那麽多，誰有空誰想做就做！”

李大山都佩服了自己的機智，還好沒說出來，不然以後只能過苦逼的日子，洗全家人的衣服，天天做飯，天天刷碗，天天下地，天天上山砍柴、挖野菜，天天喂雞！

“衣服你別自己洗了，我來洗。”

“洗了澡就順便洗件衣服很方便的！”李大山早就形成習慣了，洗了澡就洗衣服。

柳晴寧不高興了，“你什麽事都自己做了，那還娶我幹嘛！”柳晴寧說完才意識到不是她娶的自己，自己嫁的也不是她，頓時垂下頭，自卑了！

“大家一起搭夥過日子嘛，分那麽清幹嘛，這些事情誰做都一樣！得得，我以後不洗衣服了，讓給你洗，讓給你洗，行了吧！”李大山也不知道柳晴寧為什麽突然變勤奮了，難道他想了？

柳晴寧總算找回了一點自信，“說好了，你的衣服我洗。”

“得得，你洗，你洗！”李大山還巴不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