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阿福哥哥

“大哥哥,你等我一下。”杜曉瑜走開,找了好久找到一株車前草拿回來,撿了兩塊比較幹淨的石塊把車前草搗爛,然後拿過來,扒拉開他受傷處的衣服輕輕敷上去,再用力把他的袖子從受傷的地方給撕下來包紮傷口,紅着臉道:“我的衣服不能撕,只能用你自己的了,否則這藥沒法敷上去。”

傅涼枭露出笑容來,示意沒關系。

杜曉瑜看看天色,還早,“大哥哥家住哪兒,一會我早點下山送你回去吧!”

傅涼枭臉上的笑容慢慢淡去,似乎還有些難過,垂下了腦袋。

杜曉瑜暗道不好,自己怕是戳到人家傷口上了,只是,為何提起他家住哪兒他會難過呢?難道他家裏已經沒人了嗎?

可他不告訴她家住哪兒,她也沒法送他回去啊,他這個樣子一個人下山可不放心,萬一再遇到爪子鋒利的動物就慘了。

再說,看到他被抓傷,說明這山裏是真有兇猛動物的,她心裏也害怕呀,自己和團子平時下地幹幹活還行,要是真遇上老虎之類的,她可不敢拿自己這副瘦精幹巴的小身板兒去拼。

哪怕他受了傷,好歹是個獵戶,跟他一起下山的話,多多少少會有點安全感。

傅涼枭想了想,撿起一根細枝在地上寫自己的名字。

他不知道現在的筱筱認不認字了,若是不識字,那往後他一個一個教就是。

“阿福……你叫阿福?”杜曉瑜高興地看着他。

傅涼枭陷入沉思,筱筱兩歲多就來了白頭村,李家的人絕無可能讓她有念書的機會,她是怎麽認字的?

杜曉瑜忙說:“收留我的那戶人家有個哥哥在縣城裏念書,他一回來就會教我認字,所以我認得這兩個字,你是叫阿福對吧?”

傅涼枭點頭。

杜曉瑜仔細看他一眼,應該差不多二十上下的樣子,“你比我年長,那我以後叫你阿福哥哥好不好?”

傅涼枭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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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福哥哥等我一下,我去把那朵靈芝摘來,咱們跟着就下山了。”

杜曉瑜站起身,走到之前的楊梅樹邊,蹲身把黑靈芝采下來放到小背簍裏,又把一直等在外面的團子拉過去,跟他介紹,“團子,以後叫他阿福哥哥。”

團子甜甜地喊了一聲,“阿福哥哥。”

傅涼枭看了團子一眼,蹙眉沉思,這孩子看起來有點眼熟,尤其是那雙眼睛,他快速地在腦海裏搜索着前世的記憶,終于想起來了,竟然是他?沒想到他小的時候是被筱筱養大的,難怪後來會……

“阿福哥哥疼不疼?”團子見到傅涼枭包紮起來的那只手臂,蹲下身用小嘴吹了吹,“姐姐說,吹吹就不疼了。”

對于筱筱,他有着絕對的占有欲,若是換在前世,他是絕不可能讓人這麽黏在她身邊的,就算是個毛絨動物都不行,不過此一時彼一時,既然換到了今生,自然一切得按照筱筱的喜好來,她離不開這個小不點,那就讓他暫時待着好了,不過,僅限于待在筱筱身邊,至于親親抱抱什麽的,往後想都別想,他連手都還沒拉過的媳婦兒,怎麽能先讓別人占了便宜?

杜曉瑜将他扶起來,說:“阿福哥哥若是沒去處,我先帶你回白頭村吧!”

傅涼枭把自己獵來的兩只山雞遞給杜曉瑜,這意思很明顯了,感謝她出手相救。

杜曉瑜只收一只,說:“大哥哥既然靠打獵為生,那這些野味都是要拿去鎮子上賣的吧,我收下這一只呢,是打算一會兒回去給你炖湯喝,至于另一只,你就自己留着吧,這山雞很肥,應該能多賣幾個錢。”

傅涼枭沒說話,等杜曉瑜轉身,他就把剩下那只山雞放進她的背簍裏。

杜曉瑜轉過頭,本來想說不要的,就見他在比劃手勢。

對于啞語,杜曉瑜不是很懂,他比劃了半天她才反應過來,他是說,自己沒家,已經在山裏游蕩多時,如果她願意收留他,他以後可以打很多的獵物送給她,她也可以拿去賣錢。

杜曉瑜有點猶豫,“雖然我很同情你的遭遇,可我現在也是寄人籬下呢,我不知道能不能帶你回去。”

見他一臉的失落,杜曉瑜又心軟了,咬咬牙,“好吧,我帶你回去,不過能不能留下來,我得跟丁伯伯商量一下。”

他雙眼一亮,忙不疊點頭,看起來很高興。

杜曉瑜嘆氣,這麽好看的人,竟然才二十出頭就無家可歸了,也是個可憐人啊!

拿上打獵的弓箭,傅涼枭跟在杜曉瑜身後回了白頭村。

杜曉瑜把他安置在土牆院裏坐着,她去地裏找丁裏正,把情況跟他說明白。

丁裏正皺皺眉,“小魚兒的意思是,要他一直留在我們家?”

杜曉瑜道:“長留自然是不可能的,丁伯伯,若是您同意,在我還清李家的錢這段時間內,就讓他留下好不好?阿福哥哥是獵戶,等他的傷好了就能去獵好多好多的野味,到時候我們拿去賣錢,賣了錢就可以把他在你們家吃的口糧給補上了。”

她原本也就打算好的,只要還清了李家的錢,她就去鎮上找仁濟堂的賀掌櫃,在他那裏當學徒,只要有吃住的地方,往後她會努力想法子賺錢的,所以阿福也只能在丁家待到她離開。

丁裏正道:“小魚兒,大伯不是心腸壞,只是咱們家這麽多人要吃飯,若是再添張嘴,我怕你們會吃不飽,不過既然你說他受了傷,那就讓他留下來養傷吧,至于錢不錢的,咱也不指望,畢竟救人是出自好心,哪能盼着人給回報不是。”

杜曉瑜心裏一陣感動,高興地道:“謝謝丁伯伯。”

回去的路上,杜曉瑜看到不少野菜,她沒帶工具,只能用手拔,一連拔了好多拿在手裏。

到丁家的時候,傅涼枭還坐在土牆院子裏,團子拿着毛巾,踮着腳尖給他洗臉。

其實傅涼枭內心是拒絕的,他不喜歡外人靠近,但是這個小鬼事兒太多了,非說他受了傷不能碰水,自己端着盆去打了水來給他洗。

杜曉瑜看到這一幕,心裏暖暖的,笑着說:“阿福哥哥,你先坐坐,我去宰山雞,一會兒給你炖山雞肉做野菜團子吃。”

殺雞的本事,杜曉瑜是在李家學會的,每年過年的時候都特別忙,孟氏和李老三就把活兒扔給她,殺雞剁肉砍骨頭什麽的,全是她上。

在李家這麽多年,也只有每年殺雞宰豬過年的時候能吃上幾塊肉,否則平時,想都別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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