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 、我有個條件

中年人走後,賀掌櫃走過來,瞠目結舌地看着杜曉瑜,“姑娘,老夫剛才沒聽錯吧,你開價兩千兩銀子?”

杜曉瑜笑了起來,“我只是吓唬吓唬他,想讓他知難而退的,其實要真有人誠心買,我大概五十兩銀子就賣了,剛才那位老伯伯一來就騙我說是買回去做花生油給自家人吃,如此奸詐之人,我又豈會讓他得逞,至于他最後答應的那些話,我也沒放在心上,兩千兩銀子是個什麽概念,大家都清楚,要真有那麽多錢,他抱着都能吃一輩子了,又何必巴心巴肺拿來買一個不靠譜的方子呢?”

賀掌櫃覺得她說得很對,想到那個中年人前後兩副不同的嘴臉,啐一聲後叱罵道:“第一眼我還以為是個實誠人,哪裏想得到,竟會是個無利不起早的奸詐之徒,幸好姑娘機智想法子應付了他,否則做花生油的法子要落在這種人手裏,将來他一準會坐地起價,到時候不知道多少百姓要遭殃。”

杜曉瑜笑了笑,沒再說話,轉身去往後院。

正準備把廚房清理一下開始做晚飯,賀雲坤又再一次急匆匆跑來,“杜姑娘,外面有人說要找你。”

杜曉瑜愣了一下,“誰?”

賀雲坤也是一臉茫然,“我只聽他管你叫妹子。”

一聽,杜曉瑜就知道是誰了,她擦了擦手,跟着賀雲坤來到藥堂外面。

門外站着的正是丁文章,見到杜曉瑜平安無事,他心中的大石終于落了下去,急切地問道:“妹子,你怎麽來了鎮上?”

杜曉瑜愧疚地說道:“丁大哥,對不起,讓你們跟着擔驚受怕了。”

丁文章順勢摸摸她的腦袋,“傻丫頭,說什麽傻話呢,你人沒事就好,快跟我回去吧,小團子因為你一個晚上不在,哭得可傷心了。”

他并沒告訴杜曉瑜孟氏那個潑婦因為李大寶的事拿着菜刀鬧上他們家,甚至揚言說他們一天不把人交出去,她就搬到他們家來白吃白住。曉瑜妹子是個心慈的,要知道了這些事,一準着急,還是暫時瞞着的好。

杜曉瑜咬咬唇,臉上的歉意越發的明顯了,搖頭道:“丁大哥,我暫時還不能回去。”

丁文章急了,“為什麽?”

“因為……李大寶。”

“李大寶也在這裏?”丁文章問:“他是否真如李老三家的說的那樣,受了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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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曉瑜猶豫着點點頭。

丁文章的心一下子又懸了起來,“你快仔細跟我說說,這一切到底怎麽回事。”

杜曉瑜請他進去坐,親自給丁文章倒了茶以後才慢慢地把昨天晚上的事情事無巨細地說了出來。

丁文章聽罷,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滿臉憤怒,“這麽說,是李大寶想把你拽回去,結果自己沒站穩栽倒在地上摔傷的?”

杜曉瑜颔首。

丁文章道:“既然是這樣,那就更好辦了,妹子你跟我回去把話說清楚,我爹是裏正,李老三家兩口子不敢過分為難你的。”

杜曉瑜搖頭道:“丁大哥,光憑我的一面之詞,孟氏是不可能相信的,更何況這麽做,治标不治本,孟氏沒從我身上訛到點什麽,絕對不會善罷甘休,倒不如想個法子永絕後患。”

丁文章訝異地看着她,“什麽法子?”

杜曉瑜半真半假地說道:“賀掌櫃說他能醫治好李大寶的癡傻症,等他痊愈之後,我就有辦法讓他親口承認是自己摔傷的,并且我還能讓他親自出面撇清我和他們李家的關系,從今往後再無瓜葛,只有這樣,我才能徹底離開李家,否則哪怕我人已經不在他們家了,孟氏也會三天兩頭找上門來鬧,我有預感,十兩銀子絕對滿足不了她的胃口,要想斷了孟氏的念頭,只能把主意打在她兒子身上。”

丁文章想了想,也覺得她說得有理,“妹子,那你有把握能把這事兒辦穩妥嗎?”

“放心吧丁大哥。”杜曉瑜對他露出一個寬心的笑容來,“我有分寸的。”

不知為什麽,丁文章看到這樣的笑容,潛意識裏就選擇無條件地相信了她,“那好,我這便折回去給我爹娘報個平安。”

“謝謝丁大哥。”杜曉瑜又想起了什麽,說道:“你是走路來的吧,那麽遠,難為你遭罪了,一會兒趕着牛車回去,我記得牛車上放着一把鐮刀,這樣你還能在半路打幾捆牛草。”

丁文章道:“沒事的妹子,我渾身有的是勁兒,走得動,牛車留着給你回家的時候坐。”

杜曉瑜心下一暖,嘴上還是堅持,“丁大哥放心,等回去的時候,我會請賀掌櫃幫忙雇車的,你只管把牛車趕回去,留在我這兒,萬一家裏要用牛,豈不是耽擱了。”

說完,很快去後廚用葫蘆裝了一壺水,又拿了幾個餅子包好送出來給他,“這是給丁大哥路上吃的,你拿着。”

“這……”丁文章都不知道說什麽好了。

“天色不早,丁大哥趕緊走吧,否則天黑了可就看不見路了。”杜曉瑜道。

“嗳,那我走了,妹子記得照顧好自己。”丁文章本來還想去看看李大寶的,但是看看天色的确不能再耽擱,他趕緊拿上杜曉瑜給的東西轉身出了仁濟堂。

原先杜曉瑜還想着請阿福回去報平安,如今既然見着丁文章,那就不用了。

吃完晚飯,杜曉瑜又給李大寶紮了針,把所有的事情處理好才回屋歇下。

第二天一大早,杜曉瑜剛起身準備晨練活動一下這副軟弱的小身板兒把自己前世的體格找回來,前堂的夥計就來找她說昨天那個買方子的中年人又來了。

杜曉瑜一挑眉,難道那個人還真帶了兩千兩銀票來買方子?

她來到前堂,看到中年人時卻大吃了一驚,只見他鼻青臉腫,腿還有些瘸,看樣子,像是來的路上被誰給揍了一頓。

“老伯伯這是怎麽了?”杜曉瑜好奇地問。

中年人蔫頭耷腦地嘆了一口氣道:“姑娘,你的方子我買不了了。”

杜曉瑜并沒覺得多意外,兩千兩買一個方子,除非這人是傻子。

中年人又接着說道:“我昨天去錢莊借錢沒借到,只好從朋友那兒東拼西湊了五百兩,哪曾想到來的途中被一夥天殺的劫匪給劫走了,還把我狂揍了一頓。”一面說一面捂了捂自己紅腫的臉,疼得龇牙咧嘴。

杜曉瑜不知道他所說的話是真是假,所以反應很平淡,“老伯伯之所以趕早來,就是想告訴我你買不了方子了?”

中年人一臉委屈,“姑娘,并非我不講信用,而是我渾身上下只剩昨天給你的那一百兩了,不信你看。”他一邊說一邊脫了鞋,從鞋墊下面拿出那張折過的銀票來。

杜曉瑜嘴角微抽,捂着鼻子往後退了兩步。

中年人尴尬地穿好鞋,又把銀票塞進懷裏,“我是特地來跟你說一聲的,這就告辭。”

杜曉瑜眼眸微眯,昨天還滿口謊言想诓她的方子去發財,今天卻能因為一句話而天不亮就從府城往鎮上趕,只為了親口告訴她他沒錢買方子?

這到底是怎樣一個人?

“你等等。”杜曉瑜叫住他。

中年人一愣,轉過頭來,“姑娘還有事?”

杜曉瑜打算賭一把,“這樣吧,你把你的一百兩給我,方子我賣給你,但我有個條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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