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章節

腳步一頓，轉眸，她濃妝豔抹的臉上輪廓模糊，怪不得一開始沒認出來。

而她，顯然已經不記得他。

“不認識。”

烈焰紅唇，風流挑逗，在男人面前換衣服沒有半分羞澀，沒有一個是他印象裏的模樣。

除了眉角那朵小疤……

打開門，驀然撞上燕北蕭欲要踹門的姿勢，沒有說話，兀自離開。

燕北蕭被晾在原地，看了房內的性感女人一眼，神情戲谑，追了上去。

“嗨，老傅，你怎麽會跟這種女人在一起啊？”

聲音漸遠，秋也無所謂地拿了包走出去。

這種女人。

這種不三不四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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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04】不用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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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暗的車廂內，秋也打開廣播，沒有專門去聽，只是為了讓一個人的車廂裏多點喧嘈。

電臺裏女主播的聲音口齒清晰，“大家都知道，咱們琴城呢，向來被譽為東方的維也納，藝術氣息在全國首屈一指……”

維也納……

她曾經的夢想是登上維也納的金色大廳，可是，現在身在東方維也納，她卻成了紅/燈區低賤的賣唱，而且，永遠沒有實現夢想的機會。

搖頭低笑，那張千嬌百媚的小臉上，終于褪下妖冶，蘊上一層黯然。

“衆所周知，程小姐是當紅小花旦，那麽，來到咱們琴城這個藝術之都有什麽感想嗎？”女主播話鋒一轉，秋也卻因她的話渾身緊繃起來。

攥着方向盤的十指不自覺摳緊，呼吸淺淡下來，似乎在等待着什麽。

終于，那道清脆的嬌聲透過外放傳出，在空蕩蕩的車廂內缭繞不去，“維也納是我的夢想，來到東方維也納我很激動！”

呵……

維也納是她的夢想……

後面兩人的對話秋也已經聽不下去了，感覺每一個字都讓自己刻骨剜心的疼。

慌亂地關掉廣播，仿佛在逃避什麽洪水猛獸。

車窗外霓虹閃爍，熱鬧得很，突然覺得這世界怎麽這麽大，大得與她毫無幹系。

呼吸深重，眼前的路況漸漸模糊，車子搖擺不定。

突然……

“嘭——”

秋也因為慣力，身子猛地往前傾去，不過幸好，雖然撞到了額頭，但沒有流血。

對面的車燈太過刺眼，秋也下意識用手擋了擋，嘆了口氣下車。

“咚咚咚——”

敲了敲車窗，心裏卻是暗嘆，她竟然把卡宴給撞了，這得賠多少啊？

副駕駛的車窗降下來，是一張風流無限的俊臉。

秋也更是無力，竟然是剛剛在十裏洋場酒吧說她“這樣的女人”的人？

這算不算狹路相逢？

“不好意思，叫交警吧，我會承擔責任的。”

“當然該你承擔，不過，你‘辛苦’賺的錢夠賠嗎？”燕北蕭調笑，一只手撐着下巴仿佛思考，只是戲谑的眸底卻分明是通透。

秋也妩媚一笑，好像沒有聽出對方的諷刺，“這就不勞你操心了。”

“也對，”燕北蕭長眉一揚，目光落在秋也的車标上，“開的起上百萬的clk，‘體力活’賺得不少吧～”

秋也卻不再說話，徑自繞到車前查看。

“喂，是交警大隊嗎？”秋也又回到副駕駛外，“在經四路北口有點事故，麻煩派人過……”

“不用賠了。”

聲音如陳年好酒，醇厚而富有魅力。

“不認識”，短短三個字，就讓她記住了他的聲音，是今晚闖進休息室的男人。

秋也看向後座，昏暗中，識不清男人的五官，但她卻分明注意到，男人周身的輪廓籠着一層寡淡的氣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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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05】老傅，你是不是腦子被狗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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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身邊緊緊依偎着一個人，應該是那個叫景菲的女孩。

“我不喜歡欠別人什麽。”秋也放下手機，笑得動人。

“我也不喜歡。”

男人聲音很淡，聽不出情緒，卻讓秋也雲裏霧裏，這是什麽意思？

然而，對方顯然不在意她的想法，性能極佳的卡宴奔馳而去。

秋也莫名其妙，眼看着車身漸漸消失在視線。

而此時，卡宴內，燕北蕭一副見了鬼的樣子，回身大聲道，“我靠！老傅，她在那一片名聲可不小，你不會真喜歡這種女人吧？”

傅寒笙淡淡地勾了唇角，不語。

而看在燕北蕭眼裏就像是一種默認，“擦！”又爆了個粗口，“那種不幹不淨不知道被多少人滾過的貨色你也下的去手？”

見自己好友依然風輕雲淡的樣子，燕北蕭天雷滾滾，“老傅，你是不是腦子被狗踢了？”

“閉嘴，吵醒了景菲你給我哄着！”

傅寒笙雖然話這麽說，但顯然并沒有動怒，一副溫文表相。

燕北蕭嘴角抽了抽，感覺世界玄幻了，打死他也想象不到傅寒笙跟煙柳女人配在一起的畫面。

只是，卻也沒有再大聲說話，傅景菲這丫頭，起床氣太重了！

傅寒笙輕柔地替景菲調整了個舒服的姿勢，笑意不達眼底。

不索賠，只是不想一來二去地再跟她有所牽扯，何況……

他們也算互不相欠了……

秋也渾身疲憊，回到一室一廳的單租房，妝也懶得卸就趴在床上呈挺屍狀。

迷蒙中，突然想到了什麽，又爬起床去扒拉手機。

電話響了一聲就被接起，雖然已經淩晨十二點了。

“喂，禍水，我把車給撞了。”

“什麽？！”那邊傳來高分貝的音量，秋也連忙拿開。

這霍爍，怎麽就知道扯着嗓子喊？

今晚她被經理诓去跳舞，他喊。她被人當衆潑酒，他喊。她撞車了，他還喊。耳朵都要被他喊聾了。

“死丫頭！我這一天不在，你就要上天了是不是？！”霍爍的語氣深重起伏，應該是叉着腰走來走去。

“上什麽天，我現在只想上床睡覺。”

“怎麽了？受傷了？嚴不嚴重？有沒有去醫院？”大喇叭秒變大媽，唠唠叨叨吵得秋也頭疼。

“小事故，沒受傷，就是你的車估計得拿去保養了。”嘆了口氣，有些歉然。

一遇到某些事，她就狀況頻出。

霍爍又開始嚷嚷起來，“不就一輛破車，你跟我來什麽勁？說，看中哪一款，明天讓人給你運過去！”

“不用了，”秋也把手機夾在肩膀上，歪着頭對鏡卸妝，嘟哝着，“我以後打算公車代步。”

“你他媽敢！”霍爍怒不可遏，要是面對面，秋也毫不懷疑他會把她罵得狗血淋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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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06】禍水，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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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不知道一個女孩子大晚上回家多危險？你長得醜，但好歹是母的，你他媽別給我犯渾！”

秋也不說話，任他一個人劈頭蓋臉地罵，仔細卸着妝，一張精致的臉蛋顯露出來，帶着絲絲娃娃氣。

“不行，你等着，我這就訂機票！”

“別，不是說好了不回來？你反悔？”秋也将卸妝液放下，認真起來。

“你今天神經不正常！之前的約定作廢！”霍爍也認真起來，那邊傳來稀稀拉拉的聲音，應該開始收拾行李了。

秋也幽幽嘆了口氣，“我今天聽到程茉的廣播了。”

一句話，讓那邊安靜下來。

然而，持續了沒幾秒，霍爍又別扭地道，“然後你就跟人撞車了？”

“嗯，”秋也悶聲，“我沒出息。”

“嗬！你沒出息，那我這個狗腿子成什麽了？罵我呢吧！”

“噗——”秋也能想象到他咬牙切齒的模樣，失笑，“那我還挺厲害的，霍市長家的小公子都是我的跟班～”

“可不？秋也我警告你，別妄自菲薄！”

“嗯，我知道了。”

“好，那你看中哪款車？”霍爍的語氣平複下來。

秋也無語，“我覺得自己開車也不安全，就如今晚，一個失神可能就命喪黃泉了。”

那邊聽了沒作聲，秋也循循善誘，“現在很多人都坐公交啊，人多了還更安全不是？”

其實一開始要不是他逼着，她肯定會坐公交，開着clk去兼職，怎麽想怎麽怪。

“哼。”

秋也聽他的冷哼，知道有戲，連忙打着哈哈，“就這樣說定了，我先睡了，太累了。”

“趕緊去睡！明天敢給我變國寶試試！”

秋也聞言，迅速挂了電話，生怕他再反悔。

“禍水，謝謝。”

盯着黑下來的屏幕，喃喃自語。

謝謝他在她失去一切的時候，一直對她不離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