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
月初秦恪必須回龍城主持會議,他沒法在這邊久呆,吃完早餐過不了多久就要離開。
段琮之有點失望,失望之餘又覺得理所當然,這是秦恪,秦三爺,還指望他“從此君王不早朝嗎?”
他們連基本條件“芙蓉帳暖度春宵”都沒有達成。
劇組在草原的戲份基本已經結束,田導在等一個格外壯闊美麗的落日,今天整個上午都是沒有戲的,可能接下來幾天都沒有戲,但他們得在劇組呆着。
胡旭澤在補覺,段琮之猜測他可能睡眠質量不太好,只要沒事,他基本都在補覺。
段琮之沒有這個煩惱,到哪都能睡得很好,昨晚難得失眠,被秦恪抱着又睡着了。
他當年出水痘的時候,秦恪也這麽抱過他,不過那時候是隔着被子。
秦恪把他卷進被子裏只是限制了他的手,身體在被窩裏還是要亂動,秦恪幹脆連着被子帶人禁锢在懷裏,一只手覆在他的眼睛上,對他說:睡吧。
段琮之想,這可能就是秦恪哄人睡覺的手段,幾年過去了,一點長進都沒有,偏偏出奇地有效。
又一次送秦恪上車,段琮之沒有提前通知,直接走過去抱住他,秦恪沒有推開。
幾秒之後,段琮之擡頭看秦恪,秦恪與他對視,然後輕輕擡起了手。
段琮之咧着嘴角,多抱了一會兒,分開前在他頸窩輕輕蹭了蹭,低聲說:“不許抱別人。”
“……好。”
送走秦恪之後段琮之回到帳篷看劇本,嘴角一直挂着笑。
笑到周泉都忍不住問他:“有什麽好事嗎?”
段琮之不解:“嗯?怎麽?”
周泉提醒他:“你一直在笑。”
段琮之壓下嘴角,喝了一口他新做的奶茶,然後嘴角又翹起來了。
“很好喝。”他說。
周泉懷疑地看着奶茶,有那麽好喝嗎?
草原上每天都能看到落日,但因為少雨,沒有雲,總離田導的期望有些距離。
田導想要的夕陽一直到他們拍攝期限的最後一天才等到,不過這種純看老天給臉的事,能等到就是幸運。
拍完了草原上最後一個鏡頭,他們馬不停蹄趕往下一個取景點,一下又從北方到了南方,還是在一個接近北回歸線的小島上。
段琮之就沒聽說過這麽天南海北跑的劇組,這樣取景,時間、金錢成本都極高,這是電視劇不是電影,電視劇的拍攝極少有這麽精益求精的追求畫面的。
段琮之說起這個問題的時候,田導晃着保溫杯,頗有些自豪:“問劍是創視今年最重要的項目,換了別的項目,就算是創視也不會這麽砸錢。”
《問劍》還是創視獨家投資,創視為了絕對話語權,連廣告贊助都一個沒拉。這部劇,創視看的不是投資收益的問題,而是口碑。
作為老牌娛樂公司,創視一慣是低調的,制作過許多精良的電視劇,但沒到能讓人記住公司的地步,現在公司轉變發展路線,需要這樣一部作品。
“而且,托小段的福,開機前公司又增加了預算。”由于這最後一筆追加的錢,他們在小島上住的是度假村。田導說:“我原本找的是另一個島,要是在那拍,你們就只能在島民家裏借住。”
什麽意思?秦家往裏塞錢了?秦恪給他當金主來了?
段琮之心中疑問,鎮定道:“怎麽托我的福?”
田導說得冠冕堂皇的:“你讓上頭看到了觀衆對咱們問劍的期待,所以又加了一筆預算。”
這話很值得玩味,這分明是林涵那邊搞出來的熱度,不過也算是跟他有關。
段琮之暫且信了。
劇組的拍攝進度依然緊張,但條件要比草原上好很多,至少天氣上來講十分舒适,白天溫度基本在二十度,除了有蚊子,沒有太大的問題。
但段琮之有點水土不服,準确來說是上火。
他們在草原上的最後一天開了個篝火晚會,圍着火吃了一次烤全羊,段琮之從那天晚上開始就不斷做夢,不可言說的夢。
好在是不在草原了,不然早上起來都沒法洗澡。
一開始他以為這只是長久沒有纾解加之先前被秦恪撩出來的自然生理反應,沒想到在小島上幾天了,情況也沒有緩解。
夢中的場景都是朦胧模糊的,他記不清,記住的只有一個人赤/裸的背影和被無限放大的壓抑的呼吸聲。
盡管看不清臉,他無端地覺得那是秦恪。
段琮之二十歲的人了,以前當然也做過春/夢,也不是沒有夢到過秦恪,他最早意識到自己喜歡秦恪就是從夢開始的。
但是哪裏會有這麽頻繁。
他百度搜索了一番,頻繁做春/夢。
搜索結果跳出:大致就兩類,欲求不滿所以日有所思夜有所夢,或者腎虛。
不管哪個,他都拒絕承認。段琮之面無表情地關掉,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他對周泉說上火,周泉雖然沒看出來他哪裏上火,不過段少說上火就上火吧,反正都是食補,身體健康的人怎麽吃都行。
段琮之接連幾天吃的都是敗火的東西,然而收效甚微。
好在這種狀況持續了半個月左右,這一部分的拍攝結束之後就停止了,段琮之松了口氣,想了半天想不明白為什麽,只能歸結于水土不服。
這一次田導給了三天假。
段琮之趁機回了一趟龍城,他一下飛機就被薛平喊回了公司。段琮之意識到,這是劇組的假期,不是他個人的假期,這幾天只是不用拍戲而已。
薛平說給段琮之接了個綜藝。
就是當初他跟寧浩軒一起上熱搜的綜藝,《演繹人生》,胡旭澤鄭浩然都會一起去,也是為《問劍》做宣傳。
他們兩個都是一線演員,段琮之跟他們一起錄節目,算是他占便宜。
薛平說是那次段琮之跟胡旭澤微博互動的時候去接觸的,對方原本是打算只邀請一個胡旭澤,但創視向來會整合各方資源,進行最優配置。
他們邀請胡旭澤,公司這邊直接給加了一個鄭浩然,說是宣傳《問劍》,既然要宣傳劇,男二總也要帶上,于是就成了三個人打包上綜藝。
創視的福利很好,公司福利好,大部分人也願意回報一二,偶爾會帶帶公司新人。
不過段琮之這樣,一個影帝一個視帝帶着上綜藝還是少見。
綜藝安排在一月份,正好是在劇組殺青之後。
除了一些後續工作的商讨,段琮之還要錄兩首歌,《問劍》的主題曲和片尾曲,胡旭澤也要錄。
段琮之懷疑田導是故意的,田導就是創視的人,他跟他們的經紀人溝通行程方便得很。估計就是兩邊商量好了給他們放個假回來把歌錄了。
主題曲片尾曲幾首插曲都請了專業的歌手來演唱,不過作為主要演員,他們也需要錄一個版本。
鄭浩然也過來錄了幾句,他早兩年還出過唱片,錄起來很快,不到一上午就收工走人了。
慢的是胡旭澤和段琮之。
胡旭澤幫人拍過mv卻沒有自己錄過歌,他音準還行,就是嗓子崩的緊,不管高音低音,他都能時刻讓人擔心他要破音。
胡旭澤錄得艱難,老師就放他在一邊找感覺,讓段琮之先來,聽說段琮之學過樂器之後以為他會好教一點,沒想到段琮之更離譜。
他記譜很快,但是有點音癡屬性,根本找不準調子。
老師只能一次又一次帶着他念譜,段琮之愣是能把do唱出so的音,偏偏還沒自覺。
他有些崩潰:“你不是說學過鋼琴嗎?”
錄音棚這邊就有鋼琴,段琮之為了證明自己,沒有瞎說,現場給他來了一段,流暢的音符從指間傾瀉而出。
确實像是學過的,老師奇怪地看着他:“那你怎麽找不準調子。”
段琮之怎麽知道自己為什麽找不準調子,他一直都是這樣,對着譜子彈琴沒問題,就是不會唱。
他能聽得出是什麽音,但是唱不準。
段琮之曾經不止一次慶幸過,幸好當初秦家沒有把聲樂劃入必修課,不然他又要多丢一次臉。
段琮之原本計劃着這三天,一天回家去吃飯,看看父母,一天去秦家,看看應叔湯圓,順便住一晚,要是能混進秦恪的房間就更好了。
奈何天不遂人願,他和胡旭澤兩個都被困在錄音棚不得出。
他倆共用一間錄音室,怕傷嗓子不能連續錄太久,正好就是一人半小時,不但要自己錄,偶爾還要聽對方魔音灌耳。
段琮之委婉地跟薛平提過能不能靠後期找補的問題,薛平告訴他:“創視在影視制作方面比較專業,歌曲制作都是外包,錢主要花在歌曲創作和請專業歌手上,沒有預算給你們找百萬調音師。”
兩個人只好在錄音棚裏繼續磨,從早到晚的錄了兩天,第二天錄到深夜,老師終于放過了他們。
時間已經是晚上十點,他們明天中午的飛機,還有一晚上。
段琮之拿了兩瓶礦泉水,一瓶擰開遞給胡旭澤。
胡旭澤跟他碰了一下瓶子算是道謝也算是慶祝。胡旭澤成年之後,晚上的工作就不再需要張姐跟着,段琮之回來之後也給周泉放了假。
現在他們是兩個沒有助理的人,公司派了司機給他們,就在停車場等着。
他們過去的時候司機在車外抽煙,見到他們過來就滅了煙問他們要去哪,胡旭澤說回宿舍。
公司宿舍離這不遠,司機就先送他回去,然後問段琮之。
這兩天都住在家裏,段琮之想去秦家,但現在出發到秦家就該十二點了。
他猶豫片刻說:“去蘭汀。”
作者有話要說: 因為要生子,所以身體方面要加一點私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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