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章節

的胸膛上。

徐有嘉還沒看清來人是誰，就見對方擡起長腿，一腳踹到他的心窩上，踹得他往後退了兩步，撲通摔倒。

“我看瘋的人是你！禽獸不如的東西！”低沉的罵聲從頭頂響起，林瑞喜不必擡頭，就知道對方是誰了。

不知為何，她慌亂的心竟然安定下來，鼻子也沒來由地酸了一下。

“周……周老師。”她小聲叫道。

周柏一手摟住林瑞喜的肩膀，另一手攥緊拳頭垂于身側，氣得微微顫抖。

他居高臨下地俯視着徐有嘉，又問，

“你是去自首，還是等我揭發你的惡行？”

徐有嘉捂着胸口喘息了半晌，才将将壓下這股疼，憤恨地擡眼，正瞧見一個讓他牙癢癢的男人。

他陰陽怪氣地笑了，反問，

“怎麽，我抱了你的妞兒，你很火大？”

“你胡說什麽！”

周柏飛快地看向林瑞喜，摟着她的手臂垂下，将她拉扯到自己身後，

“你以為所有人都像你一樣無恥嗎？”

“切～”徐有嘉搖搖晃晃地站起來，啐了一口吐沫，

“老子光明正大的泡妞，有什麽可無恥的！倒是你，道貌岸然的僞君子，吃着碗裏瞧着鍋裏的，還口口聲聲的正人君子，我呸！”

周柏臉色鐵青，拳頭攥得緊緊的，骨節泛白。

徐有嘉白了他一眼，向前走了兩步，與他們二人擦身而過。

周柏一把攥住徐有嘉的肩頭，沉聲說道，

“徐有嘉，我最後和你說一遍，我和你姐從始至終都沒有任何關系，你別再拿這件事編排我！”

一直吊耳當啷的徐有嘉終于“正常”起來，他斜睨着周柏，語氣強硬，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既然敢反悔，就別怪我說你！我看就是你洋墨水喝得太多了，忘了本！”

利害問題，周柏毫不相讓，“你這樣的花花公子，居然也聽從‘父母之命’？而且現在是什麽年代了？哪還有包辦婚姻！”

徐有嘉沒了言辭，靜默片刻，突然冷哼了一聲，大步流星地走了出去。

待他走後，閱覽室又恢複了安靜。

半晌之後，林瑞喜率先打破沉默，說了聲“謝謝”。

“沒事。”周柏語氣低沉，轉身從兩排書架間走了出去，撿起剛才被随意丢在地上的公文包。

林瑞喜跟着他走出來，見他徑直向外走去，便喊了一聲，

“周老師！”

周柏轉身，眸色安靜地望着她，黑沉沉的目光讓她沒來由地一陣心慌。

林瑞喜硬是找了個話茬，問他，“您今天不看書了嗎？”

“嗯，不看了。”周柏拎着公文包又站了一會兒，見林瑞喜沒再問他什麽，這才轉身走了。

林瑞喜下意識地走了幾步，站在門前向外望去，正瞧見周柏離去的背影。

高高瘦瘦的，肩背挺拔，行走如風。

只是總有一種蕭條落寞之感。

第 20 章

一連幾天，周柏都沒有再來閱覽室，那塊狗皮膏藥徐有嘉也沒來。

閱覽室恢複了最初的寂靜，除了張阿姨在的時候倆人說說話，林瑞喜經常一個人面對這個空屋子，從早到晚。

如果一開始就是這樣，她倒是不覺得如何；可偏偏有一個人闖入了這個空間，不知不覺霸占了一方小小角落，此時這樣驀然抽身，她才有些不适應。

“十年生死兩茫茫，不思量，自難忘……”林瑞喜嘀嘀咕咕地背着古詩，腦海中卻飄過那個雪夜兩人對古詩的畫面。

想着想着，她竟然忘了剛才背到哪兒了。

她剛想重新背一次，手中的書本卻被人猛地抽出去，吓得她“啊”了一聲。

“啧啧啧～這少女懷春的畫面，真是美好啊～”李穎陰陽怪氣的笑出了聲。

林瑞喜臉上一紅，嗔怪道，

“穎姐，你別打趣我了！”

“眼睛直勾勾的，一副魂不守舍的樣子，怎麽還說是我打趣兒你呢？”李穎笑得更甚了。

林瑞喜無奈，只得岔開話題問她，

“今天這麽閑啊，居然來看我！”

“是啊，剛做完賬，可以休息幾天了。”

這個年代的報社并不是特別忙，每個人手裏都有一攤活，幹完了也就沒什麽事了，只看林瑞喜就能明白。

“對了，我來主要是告訴你一件事的，”李穎坐在她面前的桌子上，說，

“馬上元旦了，咱們公司要開新年舞會，你別忘了參加！”

林瑞喜連連擺手，“舞會？我又不會跳舞。”

“誰說參加舞會必須要跳舞了？看別人跳舞不行？再說，就算不會跳，也有許多人能教你，熱熱鬧鬧的玩一玩多好！”

“可是……”林瑞喜低頭瞧了一眼自己的穿着：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毛衣，黑色長褲，一雙七八成新的黑皮鞋……

連件像樣的衣裳都沒有，還參加什麽舞會？

“算啦，我不去了，你和大家好好玩。”林瑞喜并不懊惱，反正她對這種熱鬧的場合也沒什麽興趣，倒不如在閱覽室看會兒書呢！

“嗨，你這個丫頭，怎麽這麽不合群！真想一輩子窩在這個部門呀！”李穎白了她一眼，

“你得多和大家接觸接觸，說不定哪天就能調走了呢！”

林瑞喜抿着嘴沒說話。

李穎察言觀色的能力不錯，已然發覺林瑞喜的窘迫，便先一步打消了她的顧慮。

“服裝問題盡管交給我，姐姐我別的東西沒有，衣裳可是大把大把的！到時候保證把你打扮得漂漂亮亮的！”

既然人家都說到這個份兒上，林瑞喜自然不能再端着，便笑了笑答應。

……

時間過得很快，報社的舞會如約而至。

參加舞會的同事們早早就下班收拾打扮，林瑞喜也提前離開閱覽室，先去食堂吃了晚飯，順便在這裏等李穎。

沒等她吃完飯，李穎便提着一個大紙袋子走了進來。

“喏，按照你的要求，我挑了件最保守的！”李穎嫌棄地遞給她，還附贈一句抱怨，

“年紀輕輕的居然這麽保守，白瞎了這副好身材！”

林瑞喜被她說得俏臉微紅，卻無言反駁。

李穎帶來的是一條立領紅絲絨長裙，款式挺新潮的，在這個年代很流行。

兩人吃完飯之後回到宿舍，林瑞喜換上了那條長裙，對着穿衣鏡一照，竟有些不敢相信鏡中人居然是自己。

她肌膚本就很白，如今被紅絲絨映襯得更加白皙，如同雪砌的美人；凹凸有致的身材被長裙包裹起來，顯得妖嬈萬分。

林瑞喜不自然地扯了扯貼身的裙子，問，“姐，這衣裳好像不太适合我吧？有點太……性感了……”

“哈哈哈！就是要性感才好呢！多好看！”李穎眼睛一亮，圍着她左看右看，滿意得連連點頭，

“我就是要把你打扮得漂漂亮亮的，豔壓群芳！”

林瑞喜被她說得臉更紅了。

前世今生，她都沒穿過如此豔麗性感的裙子，所以真的很不适應。

不過看着鏡中人姣好的面容，妩媚的身段，也不得不贊嘆一聲：這小姑娘的底子真是不錯，如花般的年紀，正該如此嬌豔才對。

李穎不由分說地将她扯到椅子上坐下，三下兩下給她盤起長發，做了個簡單又适合這條裙子的發型，又讓她穿上自己帶來的一雙白色高跟鞋。

接着，李穎拿出包裏的化妝品，“我還得給你化化妝！”

“不不不，這樣就行了！”林瑞喜跳着躲開，捂住了臉，堅決不讓她給自己化妝。

一個普普通通的姑娘突然打扮成這副模樣，已經讓林瑞喜有些不安了，如果再濃妝豔抹，那她今後可怎麽繼續上班喲……

她可不想這麽高調。

無奈之下，李穎只好放棄了給她化妝的念頭。

又對着鏡子整理了一番，兩個人這才一同離開宿舍樓。

……

舞會地點設在B大教工之家活動室，時間晚七點。

六點半的時候，林瑞喜和李穎就已經來到現場。

舞會的場地早已經布置妥當，房頂上懸挂着五顏六色的拉花，窗戶上也貼着各色彩紙，看起來喜氣洋洋，頗有一番過節的韻味。

房間四周擺了一圈桌椅，桌子上放着花生瓜子、蘋果香蕉。

林瑞喜快速地掃視一遍，看這架勢，與其說這是個舞會，倒不如說是新年聯歡會——又喜慶又樸實。

這和她想象中的燈紅酒綠、高貴奢靡完全不同。

林瑞喜接過李穎遞來的一小把瓜子，好奇地問道，

“為什麽選這裏開舞會啊？這不是教師們的活動室嗎？”

教工之家平時面對的都是B大的老師，如今被報社占據這個活動室開舞會，總覺得有些奇怪。

李穎見怪不怪，邊嗑瓜子邊含糊地回答，

“這裏的音響設備好，地方又大，不來這兒還能去哪兒？再說，B大每年都往咱們單位送實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