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 ☆、消失的魔女

【你有無論如何都想實現的願望嗎？任何願望都可以實現，只要你來許願，只要你……幫助我……出生在這個世界。】

唐荷月沒有回答，她覺得這種看不見人卻能聽到聲音的情況怪異極了。王傑希沒有聽到聲音，她卻能聽到，這種情況算是什麽，傳音入密？只給她一個人聽？

那個聲音似乎有點急了，再一次以勸誘般的口吻說：即使是複活什麽人，也可以辦到。你可以許願，只要你來，我會實現你的願望。

唐荷月試探地捂住耳朵，卻依然能清晰地聽到聲音，她不得不承認，這或許就是非科學地“聲音直接傳入了腦中”。

“王傑希，你能聽到一個女人在說關于許願的事情嗎？”

王傑希神色古怪地仔細聽了一會兒，還是搖了搖頭。

“我沒有聽到。”

“真奇怪，我一直聽到一個女人說可以實現我的願望。”唐荷月松開雙手，“這不是幻聽，我去找七七商量。先前戰鬥辛苦了，你休息吧，明早我會叫醒你。”

王傑希點點頭，看着唐荷月的身影消失在那扇門後才在沙發上坐下，苦惱地自言自語。

“在夢裏睡覺，總有種很古怪的感覺。”

最重要的是，他并不覺得困。如果是平時，這個時間點他一定困的不行，現在卻連疲倦都沒有，只能用“這是夢”來解釋了。

魔術師、英靈、魔術……

比游戲畫面都更誇張的戰鬥場面，一瞬之間消失的大樓……

這是魔道的世界。

他的世界裏是不是也會有魔術師？

有點難以想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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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荷月簡明扼要地描述了自己聽到的聲音，柒七七聽完就笑了。

“不用管它，它感覺到危險，就看上了你的身體。”

唐荷月沉默了三秒。

“……你能解釋一下嗎？這句話聽起來怪怪的。”

柒七七輕描淡寫地回答：“哦，字面意思，它想借用你的子宮變成真實的胎兒出生在這個世界上。”

“開什麽玩笑啊！”唐荷月給氣得臉都紅了，“誰要當聖母瑪利亞！”

柒七七直接斜了唐荷月一眼，“放心，你想當聖母瑪利亞也沒機會，那是要身心純潔、篤信神靈、善良美好的少女才能當的，你不信神，所以聖杯裏的東西才會找上你。”

“聖杯裏的東西？”

“不用在意，一點小小的污泥而已。我會解決的，等我好消息。”柒七七笑着把唐荷月推出了房門，“別聽那東西鬼扯，你不需要和這些東西扯上關聯。”

唐荷月還想問什麽，門卻已經被關上了，她站在門口，猶豫片刻，最後還是放下了想要敲門的手。

此時柒七七背靠着房門自嘲地笑着，看着床上已經逐漸崩解人形還原成“杯子”模樣的人造小聖杯神色莫名。

“想要出生在世上，就看上了荷月的魔力……很聰明嘛。可惜，我不會允許。哪怕不記得發生過什麽，我也還記得，荷月是我的朋友。既然你這樣迫不及待，我也不會讓你空等，馬上就會把‘聖杯’盛滿。”

聖杯戰争第二日早晨五點，英靈Emiya帶回了幾根斷發和一片衣服碎片。

同日Saber與Assasin出局。

早晨九點，間桐雁夜來訪，“誤入”防衛空虛的遠坂邸，發現了沉睡中的遠坂時臣，在舉起匕首的瞬間陷入了同樣的沉睡咒術，被剝除了令咒之後失去作為Master的身份。

Berserker出局。

六名Servant已經被小聖杯回收，刺目的光芒從“愛麗絲菲爾”先前沉睡的房間射出來。

柒七七舉起魔杖在地上一頓，整棟宅邸瞬間在狂風中消失，炫目的光芒從小聖杯中放出，照得人睜不開眼睛。

唐荷月微微側頭，王傑希拉低了帽檐，Emiya則神色複雜地盯着那個聖杯。

黑發的魔女以魔杖在聖杯周圍畫下了一個圈，無形的障壁将光芒和魔力的湧動具現在圈內。

光芒一閃一閃，如同呼吸一般，仿佛和這種節奏呼應着，衆人腳下的土地也跟着微微顫抖着。

Emiya最先發現了原因，臉色驟變。

“你扭曲了地脈——！”

柒七七回頭笑着睨了Emiya一眼，“哦？難道你希望‘聖杯’降臨在大街上？這可不是什麽好東西。”

Emiya沒有回答。

土地的鳴動持續着，巨大的魔力從靈脈中彙聚過來，變成了一股魔力的洪流直接沖向小聖杯，那一刻仿佛有什麽被釋放了出來，巨大的魔力沖天而起，在天空中打開了一道黑色的口子，仿佛有什麽要從裏面滴出來。

Emiya的心提到了嗓子眼，焦急得直接喊了出來：“不能讓裏面的東西出來——！”

柒七七伸出魔杖在Emiya身前一攔，似笑非笑地說：“作為英靈，你最好離那東西遠一點，它污染靈體可要比污染肉體簡單的多。”

“可是——”Emiya清楚地記得黑泥湧出來之後帶來的災難。

在當年的災難中，只有他一個人活了下來——被衛宮切嗣所救。

現在，他為了一個不同的未來不惜協助此刻的Master獲取聖杯，但這絕不是為了重演黑泥的悲劇！

“沒什麽好可是的。”

柒七七笑着踏進了她自己畫下的圈裏，整個人消失在光柱內。

唐荷月不假思索地跟着撲過去，“七七——”

“你不能去——！”

Emiya死死拉住想要跟着撲進去的唐荷月，示意王傑希把她拽走。

“這種程度的魔力沖擊，就算以你的魔力，一樣會在瞬間被摧毀！”

唐荷月急道：“那七七怎麽辦——！”

兩人一英靈僵持的時間，光柱裏面傳出了聲音。

“……在此宣告……我能做一切善，我能為一切惡……我是行走于夢境的旅行者，我在此向世界展現我的願望……以我承載世界之惡，将那扇門展示給我……”

唐荷月掙紮的動作緩了下來，驚疑不定地說：“七七？”

天空中黑色的裂口中傾瀉出黑色的東西，就像水流一樣逆着光柱的方向潑灑下來，直接将光柱染成了黑色。

在整個光柱都熄滅的時候，唐荷月忽然看到了“柒七七”——并不是這個夢中美豔的魔女，而是從前她熟悉的那個“柒七七”，但是她的身體周圍卻沾滿了污泥一樣黑色粘稠的東西。

“柒七七”對着唐荷月笑了笑，張口說着什麽，之後從腳下開始一點一點地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