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傾城一笑

在王府中住了一晚，第二天上午告別了王仁佑夫婦，啓程回宮了。

“阿奴可是想好怎麽與皇上說了？”坐在馬車上，王惜若開口問道。

“呵，看你急的，放心吧，一回宮我就向父皇去請罪。”李治笑着揶揄對方的心急後接着說道。

“請罪？”王惜若臉上一紅又疑惑的問道。

“當然了，陪愛妃回門，卻與你的好友私定終身，可不就是有罪嘛。”李治點點頭煞有其事的說道。

“皇上不會怪罪你吧？”王惜若有些擔心的問道。

“沒事，母後最了解父皇了，母後說父皇骨子裏有文人心性，就喜歡這種佳話。”想起長孫皇後的話，李治自信的說道。

見李治如此篤定，王惜若也放下心來，她可不想對方為了幫她被李世民降罪。

回到宮中，李治讓王惜若先回去，她帶着元寶向禦書房走去，這個時間正是下朝不久，按照李世民的習慣應該在禦書房批奏章。

太監通傳過後，李治整理下情緒，滿臉愧疚的走進禦書房。

李治走進禦書房看到正在研磨的武媚娘內心更是有信心，這紅袖添香的雅事可不就是文人喜歡的嗎？

“雉兒怎地過來了？”李世民對李治主動找他很是疑惑。

“啓禀父皇，兒臣是來請罪的。”說完直接跪到地上。

“哦？雉兒何罪之有？”李世民見狀更加疑惑了，中規中矩的李治竟然向他請罪？

武媚娘聞言眼中擔憂一閃而過，她還是挺欣賞這位女王爺的，對方有些不輸于男子的才智。

“昨日與王妃回門，正巧王妃的友人來訪，兒臣對那女子一見鐘情，晚間再次遇見得知對方也傾心于我，情之所至兒臣直接承諾會娶她，可是事後想想如此沒經過父皇母後的應允就說出那種話實在不該，但兒臣已經承諾，不想做言而無信之人，兩難之下只好來此與父皇請罪。”說道最後竟是直接落淚，李治前世雖是龍套但是這點本事還是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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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世民聽完有些動容，萬事孝為先，李治不僅有情有義還如此尊敬父母，他再一次刷新了對李治的認知。

而武媚娘聽完有些好笑，這李治是女子，就算真對另一個女子一見鐘情，礙于身份也不會私定終身，這其中怕是有別的理由。

“是何人？”李世民雖表情嚴肅卻滿眼欣賞的開口問道。

“南朝士族蘭陵蕭氏族人蕭月。”李治擦掉眼淚說道。

“如此，君子重諾，雉兒既已答應人家，朕便成人之美，過幾日便讓她入宮吧，朕将蕭月封為良娣”李世民點點頭，露出笑容說道。

“謝父皇。”李治大喜過望的磕頭說道。

“另朕第三子晉王李治品行優良，重諾重孝忠孝雙全，特此任命為右武候大将軍。”李世民接着說道。

“兒臣遵旨。”啧，這李世民比她想象的還附庸風雅。

“好了，起來吧。”李世民點點頭說道。

“那兒臣就不繼續打擾父皇處理政事了。”李治站起身說道。

離開前李治看了一眼武媚娘，見對方正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

這武媚娘真是個妖孽，這事怕是被對方看穿了，不過怎麽說也是一代女皇，有如此智慧也是應該的。

李治想了想轉身向長孫皇後宮中走去，一是說下剛才之事，二是看望對方身體好些沒有。

“母後，身子可好些了？”李治步入寝宮，走向長孫皇後關心的問道。

“好多了，雉兒無需日日來此，搞的好像母後不久人世了一樣。”長孫皇後嘴上嫌棄，可是臉上的笑容卻出賣了她。

“母後不許瞎說，母後可是要長命百歲呢。”李治不依不饒的說道。

“呵呵，好，雉兒可是去與陛下說蕭月的事了？”長孫皇後欣慰的笑起來又問道。

“是啊，母後可真是料事如神，父皇不僅沒怪罪我還任命我為右武候大将軍呢。”李治點點頭拍起長孫皇後的馬屁。

“你啊，越來越油嘴滑舌了，不過之後還有事需注意。”父母總是對子女有操不完的心，這不，長孫皇後又囑咐起之後的事。

“什麽事？”李治聞言疑惑的問道。

“雉兒需得專寵蕭月，而且交代二人明面上要交惡。”長孫皇後滿有深意的說道。

李治聽完想了想，然後了悟的點點頭，只有讓所有人都知道二人關系不好，才永遠不會發現二人有私情。

“行了，你先回去吧，在這本宮看着心煩。”該說的說完，長孫皇後開始趕人了。

“那兒臣先走了。”

說完李治想了想壞壞一笑，湊近長孫皇後在對方臉頰上啃了一口快速的走出殿外。

長孫皇後被弄的一怔，随即好笑的搖搖頭，無論作态裝的有多像男子，可是李治終究還是個女子。

李治惡作劇之後回寝宮的路上心情一直很好。

“阿奴如此開懷可是皇上應允了？”在正殿坐立不安等消息的王惜若，見李治滿面笑容欣喜的問道。

“差不多吧，而且還任命我為右武候大将軍，可是雙喜臨門呢。”李治點點頭說道。

“如此便好。”王惜若終于将提起的心放下了。

“不過蕭月進宮後，我将獨寵于她，你也将與她交惡，之後我會想辦法讓你們私底下你侬我侬的。”李治将長孫皇後交代她的事說出最後忍不住又揶揄了一句。

“恩。”王惜若臉紅的點點頭應道。

“你心中之事已經解決了，這次你可得為我撫一曲歡快些的曲子才是。”李治笑着說道。

“小翠，将琴取來。”王惜若聞言對身後的陪嫁丫鬟說道。

琴取來之後，王惜若果然應李治的要求撫了一首輕快的曲子。

李治也坐在一邊安靜的聽了起來，與大多現代人不同，她一直很喜歡古曲，也可能心态已老的緣故。

“月的舞姿非凡，待她進宮我撫琴她跳舞，阿奴也算享盡齊人之福了。”一曲完畢，王惜若看着笑着說道。

只能看不能碰也算齊人之福嗎？李治有些無語的想道。

不過蕭月那凹凸有致的身材，跳起舞來怕是更加妩媚動人，只是看看也挺好的。

李治又想起武媚娘那不遜于蕭月的身材，不知跳起舞來會是怎樣一番滋味？只有李世民知道了吧。

“我去禦花園走走，惜若要去嗎？”想起禦花園與武媚娘的談話，李治突然想去那裏走走。

“不去了，昨晚與娘親聊了許久，現在有些困頓。”王惜若搖搖頭說道。

“那你回房睡會吧，我自己去。”李治說完就起身離開正殿，帶着元寶往禦花園走去。

走到百合花處，李治驚喜的看到武媚娘就在不遠處，這算是緣分嗎？

“雉兒見到媚娘不出聲，只是看着媚娘是何故？”武媚娘發現李治，走過來笑着問道。

“這是第二次在這禦花園見到武姐姐，我有種武姐姐是那仙界花園中的百花仙子的錯覺，所以不忍出聲打擾。”李治笑着贊美起武媚娘。

“雉兒的嘴如此甜，怪不得那蕭月會與你私定終身。”武媚娘可不吃這套，轉而揶揄起上午禦書房之事。

“呃…武姐姐如此聰慧，将來必定有一番作為。”李治被噎的轉移起話題。

“呵，以色侍人罷了，談何作為。”武媚娘苦笑着搖頭說道。

“這可不見得，要是武姐姐願意也不是沒有改變現狀的可能，但若自暴自棄也就如武姐姐所說的只能以色侍人了。”李治有種鼓勵武媚娘謀反的錯覺。

武媚娘聽完有些疑惑為何李治如此說，不過卻若有所思的低頭消化起對方的話。

見武媚娘這模樣，李治有些虛榮感，沒想到有朝一日她還能給千古第一女帝上一課。

“雉兒這話很有道理，不過由你口中說出若有些不妥。”過了一會，武媚娘看向李治說道。

“沒什麽不妥，我與武姐姐是私交，而不是晉王與武才人。”李治搖搖頭不贊同的說道。

“雉兒如此厚愛，媚娘再說些客套話便有些矯情，雉兒這朋友媚娘交下了。”武媚娘揚起笑容說道。

這是李治第一次見到武媚娘不含雜質真誠的笑容，比起魅惑的笑容，她還是喜歡對方這樣的笑。

以至于過了很久，李治還清晰記得今日禦花園，還是才人的武媚娘如孩童的笑容。

一瞬間心跳加速，這是李治重沒有過心情，她知道這是因為什麽，卻決定今日過後必須徹底遺忘，武媚娘注定是下代皇帝的皇後，而她不想做皇帝。

“媚娘，以後若有難處可來找我。”李治看着武媚娘滿眼柔情的說道。

說完就轉身離開了，叫武媚娘的名字是她情不自禁，也是她希望哪怕只有一次也想叫一聲媚娘，原來愛上一個人是酸甜參半，而不是只有甜蜜。

武媚娘被李治的眼中突如其來的柔情看得一愣，接着被對方的稱呼弄的又是一愣。

“唉…”許久，武媚娘輕嘆一聲轉身往李治離開相反的方向走去，離開的路與李治對她的愛戀一樣，她們注定背道而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