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似近又遠

“陛下，□□來源已查明。”第二天下了早朝，李治就被影截住。

“是誰？”李治聞言笑着說道。

“本是蕭淑妃派人去藥局拿些風寒的藥，武昭儀買通那人讓作證拿的是一些對嬰孩有害的藥。”影将自己查到的如實說了出來。

一箭雙雕嗎？這倒是李治沒想到的，欲速則不達啊，不過也罷。

“此事過後将如畫與那藥局之人滅口。”李治想了想說道。

做好事可以仁慈，可是作惡嘛…必須斬草除根。

“是陛下。”影說完就準備起身離去。

“對了，讓靈去看着武昭儀，記得隐蔽些，別像上次暗一樣被發現還被利用，再讓夜和星來朕寝宮見朕。”李治叫住影吩咐道。

交代完李治就往自己寝宮走去，早就準備好的東西是時候交給王惜若二人了。

回到寝宮打開床內的暗格，裏面放着三個小盒子，李治拿出其中一個打開看了看。

“元寶，讓蕭淑妃與冷賢妃來見朕。”李治轉頭對身後的元寶說道。

“陛下…若是淑妃娘娘與皇後娘娘走了，那您…”元寶知道自己不該多嘴，可還是忍不住說了句。

某種意義上元寶與李治算是青梅竹馬，如今眼睜睜的看着李治親手将唯二的知己送出宮，留下對方獨自一人，他心疼。

“沒事，我不還有你嘛，雖然不是個女的，不過也可以将就。”見元寶心情沉重，李治開玩笑般說道。

元寶點點頭領命離去，他是不能為李治分憂，卻可以陪着對方。

“确實有些寂寞呢。”李治看着元寶離開的背影，喃喃自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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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知道讓武媚娘變成這樣是對是錯，不過木已成舟，對與錯已經不重要了。

“妾拜見陛下。”先到來的是冷情。

“起來吧，這盒子你拿着。”李治将盒子交給冷情說道。

冷情接過盒子在李治的示意下打開，随即有些不解，裏面是一疊銀票，對方給她銀子幹嘛？

“皇後之事你應該聽說了，如今後宮不平靜，你帶着圖雅離開吧。”李治看着冷情笑着說道。

“離開？”冷情不可思議的反問道。

本來可以時不時出宮冷情就很滿足了，從來沒有奢望過可以永遠離開皇宮。

“對，今夜就走。”李治笑着點頭肯定道。

“這…如何走？”冷情不可思議的問道。

“今夜皇宮巡邏的隊長叫做簫江，你将此信交于對方，對方自會放你們出宮，需記得讓圖雅帶着我給她的令牌連夜出宮往南方走，我會讓人往你的老家北方追。”李治見蕭淑妃已經進來，點點頭為冷情講解起了出宮事宜。

“妾…我記下了。”冷情覺得再自稱妾有些不合适，便改了自稱。

“陛下。”這時夜和星走進來，跪拜道。

星夜靈三暗衛是李治的暗衛中僅有的三名女子。

“起來吧，星，你今夜随冷賢妃離開，以後就負責她與圖雅的安全。”李治看着星說道。

星聞言從善如流的點點頭，暗衛只是聽命行事而已，無需發表自己的意見。

“你先回去準備吧，記住此事越少人知道越好。”李治看向冷情說道。

冷清點點頭疑惑的看了蕭月一眼就帶着星離開了。

“怎地像交代後事似得？”冷情離開，蕭月笑着開玩笑道。

“算是吧。”李治也是笑着答道。

“找我也是為這事？”蕭月挑眉問道。

“枉你與惜若自诩聰明人，被武媚娘算計了，卻是一點沒發現。”李治嘲笑的說道。

“哦？有這事？”蕭月驚奇的問道。

“算了，這盒子你拿去，夜，以後就負責皇後與蕭淑妃的安全。”李治後一句是對夜說的。

夜也如星般點點頭沒有說話。

“你與惜若也早做打算，離你二人倒臺的日子不遠了。”李治看着窗外透進來的陽光說道。

“既然如此今晚去我那睡吧，也算最後一次我們三人閑聊一晚。”蕭月看着有些落寞的李治說道。

“也好，你也先回吧，我還有事。”李治揚起笑容說道。

蕭月離開，李治又起身打開了暗格，看着孤零零躺在那的盒子心中一嘆，希望這個盒子永遠也用不上。

整理好情緒，李治放下暗格起身向禦書房走去。

“陛下，今日怎地下朝如此晚？”武媚娘看見李治一愣，随即笑着問道。

“媚娘想知道？”李治勾起嘴角看着武媚娘問道。

“不想。”武媚娘看着李治，又是那種被看穿的感覺。

不想嗎？難得有告知一切的沖動呢，李治看着武媚娘想道。

就這樣，二人再次錯過互通心意的機會。

武媚娘一如往常的為李治研磨，卻想着方才得到的消息，對方在寝宮召見蕭月，究竟是為何？

因為武媚娘只關注皇後與蕭淑妃，所以錯過了有關于冷情的事，也導致冷情與圖雅離開的異常順利。

“媚娘可是有心事？”李治放下筆看向武媚娘問道。

“陛下何此一問？”武媚娘淡定的挑眉反問道。

李治笑着指指武媚娘手中的硯臺，武媚娘低頭望去一愣，沒有加墨，磨了半天她只是在用水磨硯臺…

“……只是想起晉陽，有些走神罷了。”武媚娘迅速恢複神色，有些悲傷的說道。

李治站起身抱住武媚娘，輕拍着對方的背，其實安慰與否都是一樣，她只是想抱緊對方而已。

“媚娘有沒有……”愛過我，李治及時打住了自己的問話，因為她知道對方不會對她說真心話。

“什麽？”武媚娘不解的問道。

“沒什麽，研磨吧。”李治放開武媚娘，搖搖頭坐回去說道。

與對方相處時間越長，她越克制不住自己的心，其實她不止一次想問這個問題卻每次都在控制。

戀愛中的人真是奇怪，想知道答案卻又害怕知道答案。

武媚娘疑惑的看了埋頭看奏折的李治一眼，接着将墨放入硯臺磨了起來。

晚上李治依約去蕭月宮中睡，雖不知武媚娘心裏怎麽想，不過表面還是平靜的。

那晚三人聊了很晚，到第二天李治上早朝的時候眼睛還有些腫，她不知道昨晚為什麽會哭，可能再豁達的人面對友人之間的離別也會悲傷吧。

下了早朝李治在禦書房屁股還沒有坐熱，就傳來了冷賢妃與圖雅私奔的消息。

“追！她們無處可去定是回冷情的家鄉了，往北方追！”李治勃然大怒的說道。

剛說完李治就抱着頭倒在了地上。

“陛下！”武媚娘反應最快，連忙跑到李治身邊。

見李治昏了過去，武媚娘與元寶将對方擡到床上。

“愣着幹什麽？傳李太醫！”元寶看着發愣的宮人，大叫道。

一陣雞飛狗跳，李太醫終于姍姍來遲，為李治把脈發現脈相更正常，他一愣。

“怎麽了李太醫？陛下可是頭痛之症加重了？”元寶明着急切，暗裏引導的問道。

“确實如此，如果再反複幾次只怕。”李太醫也是聰明人，立即接過話頭擔憂的說道。

武媚娘聞言有些怔愣，她雖不愛李治，但是也算是日夜相對，突然得到對方可能命不久矣的消息，她心中真可謂是複雜難明。

“李太醫，可有疏解之法？”回過神來武媚娘開口問道。

“疏解之法沒有，倒是有緩解之法，但也只是治标不治本。”李太醫聞言想了想答道。

武媚娘看着睡的不□□穩李治抿抿唇不知在想些什麽。

“由于陛下此次病情加重，頭痛之症會比之前頻發，臣回去便為陛下制些緩解的藥丸，元公公明日便可派人去取。”李太醫忽悠完就告辭離開了。

元寶見狀也離開将空間留給武媚娘。

見人走光，武媚娘坐到床邊用手描繪着李治輪廓，她有些猶豫了，若是她按照原計劃進行，對方會不會……

不過随即又堅定了神色，事情到了這一步怎可以半途而廢？

李治睜開眼睛看着神色變化萬千的武媚娘有些欣慰，不管怎樣對方心裏還是有她的。

“陛下！？”武媚娘回神發現李治正滿眼帶笑的看着她，她驚訝的叫道。

“朕睡了很久嗎？讓媚娘都記不清朕了？”李治看着武媚娘難得的神情開玩笑的問道。

“沒，只是見陛下醒來有些高興罷了。”武媚娘配合的笑了笑然後說道。

順着武媚娘托起的動作坐起身，李治裝作有些餘痛的揉揉腦袋。

“陛下可還是有些不适？再休息一下吧？”武媚娘适時關心的問道。

“沒事，好多了，還有些緊急的奏折沒有批複。”李治聞言搖搖頭說道。

“陛下還是歇息一會吧，媚娘幫您。”武媚娘按住欲起身李治說道。

“也罷。”李治沉吟一下，靠在床頭同意道。

武媚娘将被子攏了攏便向不遠處的書桌走去。

看着武媚娘認真審閱奏折的樣子，李治倒是覺得頗有幾分都市女強人的風範。

“媚娘可見過冷賢妃？”李治看了一會開口問道。

“見過。”武媚娘看向李治答道。

“當初第一眼看見她朕就覺得與媚娘有幾分相似。”李治陷入了回憶，接着又道：“朕倒不是氣她與圖雅私奔，只因她與媚娘相像，朕不經意間就覺得是媚娘離朕而去，有些惶恐而已。”

原諒她只能有如此儒弱的方式表白，面對愛情她不是個勇敢之人。

武媚娘聽完有些動容，張了張嘴沒有說話。

“媚娘不會離開陛下。”半晌，武媚娘笑着看着李治說道。

“呵，媚娘的嘴倒是越來越甜了。”甜到即使不是真心話也會說到如此自然。

武媚娘笑了笑沒有再說什麽，而是低頭批起了奏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