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接住我
齊輕舟還是沒能說出口,扭了扭身子,猶豫了下,仰起一張玉白的臉問:“您煩我麽?”
每天給你天那麽多麻煩。
掌印又不是他,整天閑散在家沒事幹。
殷淮一怔,低低一哂:“殿下成日想着從我焰蓮宮裏搬出去,就是在糾結這個麽?”
說不麻煩是假的,養小孩兒又不是真的養個寵物,得每日看他有沒有磕着碰着,傷口恢複得怎麽樣,吃沒吃好睡沒睡好,還得顧着他的心情,開不開心。
但是養齊輕舟卻是殷淮每天在繁累疲倦的官場争鬥中唯一的放松,給他時刻保持高速運轉的腦子注入一點兒鮮活的生氣和能量,提醒他還活着。
他從來沒有把齊輕舟當成一個要完成的任務,只是心裏想這麽做,自然而然就這麽做了,好像關心照顧他是他與生俱來的使命一樣,不用人說他自己就會做。
歸根到底還是,他想那麽做。
雖然初衷并非如此,一開始他需要一個聽話省心但腦子機靈的傀儡以便應對政敵,一個更名正言順的身份去把控宮廷,齊輕舟的身份、處境和性格都決定了他是再合适不過的人選,但現在……
算了。
丞相那條老蟒蛇還不配用這樣一個鐘靈毓秀的小東西去換。難得有個他想要的東西,難不成他還護不住麽?
齊輕舟抓了抓他的手腕搖一搖:“那掌印要是什麽時候覺得我太嬌氣了,一定要告訴我。”
告訴我了我就自己走。
殷淮反手握住他的玉白腕子,莞爾道:“臣怎麽會煩殿下呢?”
小皇子就是這樣,沒人依靠的時候格外倔強也格外隐忍,可自己一出現,他就會不自覺露出嬌氣撒嬌的一面來。
像一只貓兒在外人面前冷淡又矜貴,只有到了主人懷裏才毫無防備攤開肚皮。
殷淮還是不放心,防着齊輕舟再生出回長歡殿的心思,回頭就把寶福調過來伺候着。
“你主子的腿是怎麽回事?”
寶福現在見到殷淮還是不自主打抖:“回、回掌印,當年貴妃仙逝,殿下被送到錦妃的嚴華宮養過一段時日。”
錦妃肖似陳皇貴妃,是在貴妃重病之時被皇後安排進宮的,只可惜形似神不似,她知道皇帝分明是在通過她的臉看另一個人,沒有人能忍受自己做別人的替身,因此對貴妃本尊恨之入骨。
貴妃仙去後錦妃自動請纓領養齊輕舟,為了讓齊輕舟不亂跑,命人用火針銀鑷刺齊輕舟腿上的關節穴位,深至骨頭裂縫。
又故意将小小的齊輕舟折騰生病,給他灌些奇奇怪怪的藥物。
好在齊輕舟機靈,在舉宮上下迎接太後從南山修養回宮的大典上故意摔了一跤,縱身自五米高城牆上掉落,太後忙讓太醫一查,原來膝蓋骨已經快要壞死了。
太後大怒,從此将齊輕舟養在慶壽宮。
殷淮聽後沉默良久,說:“知道了,下去吧。”
“好好伺候你主子,他有個什麽閃失,本宮就在你身上報以十倍。”
齊輕舟受傷的一個月裏,被殷淮慣出了一身的壞毛病,上藥有殷淮親自哄着,吃飯殷淮喂到嘴邊,穿衣服也只需要倆胳膊一伸,真正做了回“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皇子。
天氣越回暖他越喜歡往殷淮身邊湊,殷淮身上總有一股冰涼清爽的氣息,挨着他就像是抱着一塊冰,很舒服。
而且他被上藥時候的那股子痛勁兒吓怕了,心裏認定只有在殷淮身旁他的痛苦才能得到纾解。
殷淮在書房批公文,他就捧着個話本坐在一旁吃葡萄,殷淮淡淡看他一眼,沒說什麽,齊輕舟擡起頭來,一雙清澈的眼睛裏盡是疑惑,絲毫不覺得自己這麽粘着一個公事纏身的權臣有哪裏不對。
殷淮一梗,索性伸手給他擦去唇邊殘留的果汁,略帶薄繭的指腹擦過嬌嫩的唇瓣帶來一陣細密的電流,齊輕舟有些不自在地別過了眼睛。
宮裏有客人來,殷淮要和人到亭子裏喝茶賞花談公事,他也一步不落地跟在後邊,只是他腿上的傷還沒好利落,走不快,殷淮便不動聲色地放慢了速度等。
齊輕舟一雙眼珠子只會盯在前面那道清絕昳麗的背影,一個趔趄,慌亂中握住了一雙手才沒摔倒。
下一秒,就被那雙手緊緊反握住。
他看到殷淮緩緩轉過身來,兩道好看的眉毛不悅地蹙起來。
“殿下認真看路。”聲音還是恭敬疏離的,只是夾雜着責備的意味。
齊輕舟眨巴眨巴眼睛,點點頭,站穩了也依然就這麽牽着那雙手不松開,殷淮看到那張臉上乖順的表情,便把到嘴邊的提醒壓了下去,繼續任由他牽着。
焰蓮宮五月的石榴長得極好,一溜串地墜在碧色的枝頭,星星點點白裏透紅像宮燈。
齊輕舟腿上的傷剛複原沒多久,閑了小半個月到底沒忍住,非要爬樹上摘果子試一試腿是不是真的完好如初。
他在一群宮人緊張的目光下靈活地爬上樹叉,他故意晃了晃樹枝沖下邊兒沒心沒肺地笑:“瞧你們吓的。”
底上的奴才們恨不得圍成一層人肉墊子,生怕這尊矜貴的金樽佛一不留神就摔了。
殷淮打西殿走過來的時候,身後還跟了一群幕僚,順着宮人奇怪慌張的眼光仰頭一瞧,樹上攢着個輕盈靈活的身影。
齊輕舟也看見他了,把腦袋從繁茂的枝葉裏探出來,露出一口糯米似的白牙讪笑道:“掌印你來啦?”
殷淮雙手負在身後,鳳眼一眯,嗓音慵懶,像那天絲絲縷縷的輕雲:“殿下這是做什麽?”
齊輕舟伸手摘了一個飽滿的果實晃了晃:“幫你試試這果子熟沒熟。”
怕他嫌自己淘氣,又補了句:“掌印不介意吧?”
殷淮配合他了然點點頭,微微一笑,諷刺道:“臣宮裏的病床是不是太舒服了,殿下想再躺上一遭?”
齊輕舟嘴角扯出個幹笑,他果子摘了滿滿當當一兜,往下一瞧,地上的人也都仰着頭瞧他,兩方大眼瞪小眼。
“……”是有點兒高,齊輕舟皺起眉。
剛才爬上來的時候沒什麽感覺,現在想下去了又揣着果子,他沒了把握。
殷淮看出他猶疑和試探,也不主動說話,就這麽似笑非笑地等着看他笑話。
場面一時僵持,臉面和腿相比,齊輕舟覺着還是腿比較重要,也不管下邊站了一地兒雜七雜八的人,索性直接沖下邊喊着問:“掌印,我從這兒跳下去,你能接住我嗎?”
宮人和幕僚心想七皇子殿下好大的膽子,宮裏還沒有誰敢對東廠督主這麽呼來喊去的。
殷淮眉梢一挑,故作為難思考了兩秒,保守回答:“臣不敢保證。”
齊輕舟皺眉“啊”了一聲,自言自語的聲音不太小:“應該行的叭。”
看他撓頭抓腮,殷淮逗弄夠了,波瀾不驚道:“殿下可以試試。”
作者有話說:
然後就抱住啦,嘻嘻
同類推薦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https://leshuday.com/book/thumbnail/358049.jpg)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寧書綁定了一個男神系統,每個世界都努力的感化他們,只是……“乖,不準怕我。
”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