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撿了個漏(1)

梁初一沒去回答動物趨靈是從哪本書上看來的,只是反問梁大慶:“聽說木頭佛像,一般都用金絲楠木和陰沉木之類的,爸你見過這兩樣木頭嗎?”

“陰沉木我見過,不過就現在這個行情,價值也不是太大,金絲楠木我沒見過,據說是很值錢,不過那東西是真的太少見了,要說現在還比較值錢的木材,也就是紅木,現在的一套紅木桌椅,差不多在兩萬到三萬之間吧。”

梁大慶想了想又繼續說:“你買的這個佛像,我也過過手,手感的确比較沉重,但不像是陰沉木,也應該不是金絲楠木,不過我沒見過金絲楠木也不敢确定到底是不是,對了,你應該不會是覺得這裏面的木材值錢吧?”

梁初一啞然,丘八爺說過好幾種最值錢的木材,梁初一也記得很清楚,可就是沒有見過那些東西的實物,這尊佛像表面塑了一層銅皮,底部露出木料的地方又刷了漆,就憑着手感,梁初一哪裏分得清楚這是什麽木料。

說白了,也就是梁初一的理論基礎很強,但缺乏實際實踐,這就使得梁初一不得不啞然。

見這個話題不能再繼續下去,梁初一趕緊看了看手裏的袋子:“我也是看那些蠍子往裏面鑽,就感覺這裏面的木料不錯,現在我倒是想早點回去看看我這個到底準不準。”

梁大慶也想早點兒回去驗證一下梁初一到底是不是撿了漏,也就沒在意梁初一這一瞬間的異常,而且,梁大慶心裏還有許多的問題不斷地冒出來。

“初一,你買了這佛像之後,并沒急着要離開而是繼續在那裏晃,應該是不想讓人看出破綻來對吧。”

“是!”梁初一回答得很幹脆,但馬上又跟梁大慶解釋:“不管有沒有破綻,那個老板有沒有起疑心,我都得小心一些省得引來不必要的麻煩。”

“呵呵……”梁大慶打心底高興:“雖說做古玩生意有打眼撿漏這,銀貨過手之後概不負責這一說,但打了眼的賣家終究心裏不服也是有的,你能做到不露聲色萬事小心不留後患,看來還是我小看你了。”

梁初一淡淡的笑了起來,心裏冒出來一句,要不是我已經多活了二十年,這些事兒我哪能能夠想得到?

但這話梁初一沒敢跟梁大慶說。

“初一,我看你剛剛跟他找生意的手法,比我都還老道,你又是從哪裏學來的?”

要不是梁初一已經明說了這一次撿了個漏梁大慶也發覺兒子轉了性子,說實話,剛剛這樁生意,梁大慶都是真沒想到梁初一最後會買了這尊福星佛像。

梁初一這做生意的手法,要是不曉得答案,真的沒人猜測得到他到底要幹什麽。

梁初一只得敷衍:“爸,以前呢我很混,花過不少冤枉錢,但是後來我也想通了,我能夠從花掉那些冤枉錢裏面,扒拉出來一些有用的東西,就像剛剛做這生意吧,其實我以前也是遇上過好多次,只是那個時候吃虧的是我而已。”

梁大慶老淚都樂了出來:“初一,你能這麽想,那些錢就花得不冤,真的不冤,錢沒了還可以再掙,經驗卻不是說得到就能得到的……”

其實梁大慶還想補上一句:梁初一現在能夠浪子回頭,他梁大慶就已經很滿足了。

看着梁大慶打心底高興,梁初一也很滿足,趁機對梁大慶提了一個要求:“爸,這件事情我想能不能別讓二叔曉得?”

本來很高興的梁大慶,聽梁初一這麽一說頓時有點兒吃驚:“不讓你二叔曉得,你的意思是這個漏,不管大小都是我們自己的?”

本來梁初一還真就是這個意思,前一世,要不是二叔陷害,自己一家子就不會落到家破人亡的慘景,二叔都可以不顧親情陷害自己一家,現在撿個漏不分他一份,也沒什麽說不過去,沒現在就收拾他,就已經是很客氣的了。

只是看梁大慶的臉色不是太好,梁初一只得改口:“鋪子裏不是有規矩,個人做成功的生意,利潤的三成歸鋪子七成歸個人,這麽算下來,二叔能拿到的也不多,所以我考慮的并不是這個,我的意思我們撿了這個漏,多一個人曉得就多了一份麻煩……”

梁大慶遲疑的看着梁初一:“你二叔不是外人啊,就算是我們撿了個漏他不也還有好處可拿,他有好處拿又何必去自找麻煩?”

“我倒不是擔心這一個漏大漏小能有多少麻煩,可是這人的貪欲是無休無止的……”

“初一……”

梁大慶直接打斷梁初一的話頭,不讓梁初一再說下去:“初一,我跟你說過,我跟你二叔打小也算是相依為命,我們的鋪子能走到今天也少不了你二叔的功勞,今天這個漏是你撿的,你也不是我們鋪子裏的人,你分不分給你二叔一點兒好處你自己決定,你二叔的話你就不要再說了。”

梁大慶說着沒來由的想起以前那些艱難的日子裏,兄弟兩個相扶相攜的一路走過來的情形,這使得梁大慶的眼眶有點兒濕潤起來。

那時候是真的很艱難,那時候兄弟兩個是真的相扶相攜才能走到今天。

“初一啊,你現在長大了有自己的想法這個沒錯,但是你不要以為你會做生意,也漂漂亮亮的撿了個漏,就能能撐起我們家的寄賣行,還有,上屋抽梯過河拆橋的事情,不是咱老梁家的人能幹的事兒!”

說到後來,梁大慶的神色更是堅定,完全沒有了先前那股子高興。

梁初一有點兒失望,原來打算趁着老爸高興,提醒老爸多提防着一點兒二叔,現在看來是白瞎了,甚至二叔欠了好幾萬賭債這事兒都再不能跟老爸說了,想說,老爸不但不會聽說都不會讓自己說出來。

在高興之餘說了一件讓人不高興的事兒,使得父子兩個在後面這一段路實在是沒什麽話可說。

但不管怎樣,父子兩個都還是迫不及待的回到寄賣行。

碰巧梁大祝見父子兩個回來,立刻就火急火燎的說是家裏有點兒事兒要自己回去一趟,事兒不大但有點兒緊急,非回去不可,反正鋪子裏也沒什麽生意,梁大慶父子兩個又已經回來,看着鋪子就成。

連梁大慶想跟他說說今兒撿漏的事兒梁大祝都直接了當的拒絕,然後急匆匆走人。

梁大慶也沒格外阻攔,反正這種情形以前也不是沒有過,都是拖家帶口的人,誰家裏還沒個事兒?

梁大祝走了之後梁初一倒是微微松了口氣,反正二叔那邊可以給點兒錢敷衍過去,但這事兒他不在場是最好。

先前父子兩個不投機,有好一陣高興不起來,到了鋪子裏面,梁大慶早就把那點兒不高興給忘記得幹幹淨淨,梁初一還不急梁大慶倒急切起來。

兒子花費了那麽多的心思,說得那麽神秘,這個結果到底怎麽樣,能夠早點兒揭開謎底,也算是了卻一樁心願。

不等梁初一開口,梁大慶親自給梁初一倒了一杯水,戴上老花鏡,又把佛像固定在桌子上臺虎鉗上,然後笑着去拿了锉刀、鉗子、螺絲刀之類工具出來。

見梁大慶迫不及待,梁初一也就笑着坐到一邊喝水,看着老爸折騰那尊佛像。

梁大慶先拿了锉刀直接就從佛像有棱角的地方開锉,好像是絲毫不顧及會損害佛像的精美。

看着就像是就算把這佛像搞得一文不值,也就只有五十塊錢的事兒,不心痛。

鋼锉過處,銅屑撲簌簌的落下,銅皮本來就不厚,沒多大會兒,梁大慶就從佛像的底部锉開一道縫兒,再後面梁大慶就小心的多了。

梁大慶跟梁初一說,自己這樣開剖這尊佛像,也并不是完全毫無顧忌,其實佛像之類的除了整體雕塑,其它比如澆鑄、包裹一類的東西,它本身大多都是兩各部分或者更多部分組合起來的,這尊佛像就是前後兩部分組成,結合的縫隙是經過焊接而成,所以只要找到焊接過的地方把它锉開,對佛像的損害并不是很大。

如果有需要,把锉開的兩部分重新焊接起來就可以恢複原狀,當然了,經過重新焊接過後的東西,其價值自然不能跟原物相比拟。

關于這一節,丘八爺也跟梁初一提起過,但因為涉及到某些方面不能說的原因,丘八爺說的并不是很仔細,甚至遠遠不如梁初一現在看到的真切。

“原來這些東西還有這麽多講究,我還以為,剖開之後就只能直接扔掉算了。”

梁初一笑着跟梁大慶說,不過,梁初一這麽說,其實也是基于泡開之後的銅皮與裏面的東西的價值相比較而言。

這層銅皮剖開之後,就算是重新焊接得再好,也已經失去了原來的價值,所以說留着根本不值錢,不值錢的東西,當然只有扔掉。

梁大慶一邊小心翼翼的開剖銅皮,一邊不失時機的教導梁初一:“古玩文物裏面的道道深得很,沒有哪一個人能夠在一個月兩個月一年兩年之中學得完摸得透,所以啊,活到老學到老這句話,用在古玩這一行其實是最貼切不過。”

梁初一呵呵的笑了起來:“想不到老爸你教訓起人來,其實還挺有一套的。”

梁大慶瞥了一眼梁初一,居然出奇的沒有去反駁梁初一這句話。

這時,外邊的這層銅皮讓梁大慶拿下來一塊,裏面的木頭直接露出來半邊,但上面依舊刷着一層紅漆,是保護木頭讓木頭不至于因為過多暴露在空氣中而發生腐朽所用,也是當初用銅皮包裹木頭時的一道工序。

到了這兒,梁大慶卻停了下來,好像是有些猶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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