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3 換馬大作戰

不多時劉江帶着日本公司那邊的理事來了，秦洛海很官方的和他寒暄，然後和他開始談正事。

一切談妥送走這人，秦洛海對着衣裝鏡整了整衣服，嘆了口氣，“好累啊。”

劉江送了理事去酒店休息，秦洛海走到辦公室的窗戶邊往樓下看，看到劉江帶着那人有說有笑的朝車庫走去。

劉江……劉江……公司裏只有他一個貼心的怎麽行？要知道無論是政界還是商界都不能讓一個人獨領風騷的，要不然……人會飄，而且人的心站在高的地方久了，就不願意下來了呢……

半小時後，辦公室的門被推開了，劉江一臉微笑的走了進來。

“回來了，劉叔。”秦洛海說。

“哎，小海，你又叫我叔，說了在公司別這麽叫。”劉江笑呵呵道。

秦洛海微笑道：“沒關系，這裏就只有你我。”頓了頓：“今天在醫院問了醫生我爸的情況，說再過幾天就可以回家休養了，我爸跟我說他要回國休養，而且國內還有一大堆事情要處理，到時候，你跟我爸回國吧。”

劉江愣了愣：“那你怎麽辦？”

“我自己可以應付的。”

劉江笑道：“我看我們還是聽你爸爸的意見吧。”

“我爸說這事我拿主意。”秦洛海說：“劉叔，你跟了我爸這麽多年，他回國的話，你不在他身邊怎麽行。”

“那你這邊……”劉江皺皺眉。

“別擔心，公司裏這麽多人，提拔幾個信得過的，再者，回國後我也會安排幾個人幫着你的，要不然你自己一個人肯定忙不過來。”

“……”劉江頓了頓：“這麽多年，我都是一個人……”

“以前是以前，現在不行了，畢竟我爸身體不好，我打算除了很重大的事情以外，其他的事情能不牽扯他的精力就不牽扯，讓他在家好好的休養身體。”

Advertisement

劉江穩了穩情緒沒說話。

秦洛海又說：“這麽多年，都是一個人跟着我爸忙裏忙外的，劉叔你也辛苦了。找幾個人幫襯着你，你也沒那麽累，有什麽事情你就直接交給他們去做，你啊，就在你的辦公室裏坐着，這樣多好。”

劉江愣了愣，微笑着說：“不用跟你爸說一下嗎？”

秦洛海笑道：“這種小事不需要跟他說，而且我爸知道後，肯定會很開心的。”說着看了看表，已經快到午飯時間了，他站起身拿起外套：“午飯我叫上公司幾個信得過的人吃飯，你也來吧，我請客。”

劉江眨眨眼，收了收情緒，笑道：“好啊。”

秦洛海走在前面先一步出了辦公室，劉江在身後跟着，臉上沒什麽過多表情，只是深深皺起眉，看了一眼前面走着的秦洛海，心裏琢磨着，小海這是什麽意思？這沒上任幾天，實權還沒到手呢，就這樣開始要削減自己在公司的地位，這是不信任自己嗎？

這頓飯吃得劉江心裏很不是滋味，吃過飯之後，他就去了醫院，把秦洛海做的決定告訴了秦爸爸。

晚上的時候，秦爸爸打電話把秦洛海叫到醫院，兩人在病房裏邊吃邊聊，說到了劉江那事。

秦洛海聽後，挑了挑眉，不動聲色的笑道：“我劉叔這是跟你告狀呢？”

秦爸爸看了看他，說：“你是不是不信任你劉叔？”

秦洛海直言道：“不是我不信任，是他做的某些事情讓我信任不起來。”說着放下碗筷，看着他爸道：“爸，我覺得不僅劉叔需要換一下，公司內部有些人都需要換了。”

這話聽的秦爸爸皺起眉：“你這又是搞什麽亂子？你才進公司幾天，別跟我胡搞亂搞。”又說：“換人？你以為那麽簡單。”

“不簡單也要換。”秦洛海認真道：“我雖然才初入商界，但是這一個多月我了解了不少事情，爸，公司這兩年，業績實在是太差了，這不僅是整個市場經濟的原因了，而是很大一部分我們內部人員的原因，既然這些管理高層達不到我們期望的那樣帶着公司盈利，那就換掉他們，提拔有用的人，然後通過調整管理團隊，期望實現運營盈利。”

這話說的秦爸爸一怔，沒想到自己的兒子居然這麽大膽。

秦洛海繼續道：“爸，在外人眼裏，你秦立業是華信企業最大的股東，但實際上我調查到真正的“控制權”已經不在你這裏，而是在這幾個人手裏。”說着拿出一份調查的資料：“其中最大的要屬總經理程高峰，以及我劉叔，反倒是你這個董事長只是成為了一種形式上的精神領袖，爸，他們帶着公司一直業績輸出，去年居然26億人民幣打水漂，你就這麽心寬啊。”

“這……”秦爸爸擰眉，欲言又止，沉默一下，說：“你說的這些情況，我都知道，雖說他們有不對的地方，但在集團內，大到公司的發展策略，小到對外發布的信息，他們都是必須要經過我的審批的，這一點你放心，華信企業還是我秦立業的。”

秦洛海輕笑：“對，目前的情況，兩三年之內華信還是你秦立業的華信，但兩三年之後可說不準了。”

這話說的秦立業神色一怔，随即低聲道：“小海，你是不是查到了什麽？”

“我是查到了些東西，要不然我也不會妄自有這樣的決定了。”秦洛海說：“公司內部早就有傳言說你身體不好，活不了多久，還說你的長子是個只會打籃球的廢材，将來的華信是要在集團的管理層選出接班人，我要用我的行動來證明，華信以前是秦家的，将來也是秦家的，什麽秦立業要把華信交給其他管理層的說法純屬謠言。”

秦爸爸擰眉不語，臉色看起來不太好看。

秦洛海看着他道：“爸，這半年，尤其是你身體加重的這段時間，公司裏一直傳出高層要變動的消息，我不相信你會不知道。”

秦爸爸道：“這些我都知道。”

“那你為什麽還任憑他們胡亂造謠？這可是你從我爺爺那一直到現在打下來的家業啊。”

秦爸爸長嘆一口氣：“我當然知道這是我們秦家打下來的家業，可，原先你不是不同意來公司幫我嘛，你弟弟妹妹都小，這個家裏除了你之外，就沒有能幫得了我得了，我也沒有個兄弟姐妹什麽的，有的也只是和我一起打拼這麽多年其他的高層管理了，在查出我身體不好的那段時間，不可否認我一度處于糾結狀态，甚至在你幾次拒絕來公司之後，我真的決定把公司的将來交給程高峰、劉江以及孫成東他們三，在公司裏，非要挑選的話，他們三個确實是可以統領全局的人物。”

秦洛海不屑的切了一聲：“統領全局？既然這麽有本事，那為什麽把公司經營成這副死樣子，自己在瑞士銀行倒是存了不少錢，可真有他們的。”

“兒子，別的人不說，你劉叔能從一個小小的助理到現一躍成為華信的核心管理層，證明他是我非常信得過的人。”略頓：“至于瑞士銀行那邊。”說着呵呵一笑：“哪個人沒有給自己留後手的啊，對于這種事都是見怪不怪了。”

秦洛海皺眉，卻說：“爸，話雖這麽說，但華信的核心管理層中除了你，姓程的和姓孫的都不服氣劉江，你幹嘛為仇人，要知道，程、孫二人一直想拉你下馬，換掉你這個董事長。”

秦爸爸呵呵笑道：“他們也就只能想想了。”定了定神：“小海，爸爸知道了，你是為我們秦家着想，你有這份心就足夠了，但有一點你要搞明白，你劉叔不是敵人，他那人的确是有不小的野心，也多疑，但不可否認他是個不可多得的人才，早兩年我就看出來程、孫二人的野心，但我信得過的也就只有你劉叔，便讓他加入管理層，随着他的加入，我們華信在權力結構還是在戰略部署上都會發生一些可預見的變化，盡管沒有達到預期的實質性作用，但也讓我同時發現了劉江過去十幾年埋沒的領導才華。”說着長嘆一口氣：“現在的華信，處境很尴尬。”神情帶上了說不盡的嘆息。

秦洛海望着他，皺皺眉沒說話。

秦爸爸轉而換上一副微笑的表情，說：“但看到你這麽能幹，我相信未來的華信一定能起死回生，再創盛世的。”頓了頓，意味深長道：“兒子，所以你身邊必須要有信得過的人，而且是非常信得過，還要有過人的才華，這劉江就是一位，目前他雖說表面看起來在公司很有權利，但其實他的處境也很尴尬，如果我沒有生病入院，或許還好一點，但正因為我這半年多身體不行，公司那邊只有程、孫二人，很多時候，你劉叔真沒發揮多少實質性的作用，他還是做着他原來作為助理時的工作。這樣尴尬的處境，讓他心裏多少是不舒坦的，同時也讓他會有意無意的考慮跳槽，要知道來挖牆角的人不在少數啊。”

這話聽的秦洛海一怔：“爸，你知道？”

“我當然知道。”秦爸爸呵呵一笑：“好多事我都知道，但我選擇睜一只眼閉一只眼，有時候啊，人得揣着明白裝糊塗，懂嗎？”

秦洛海眯了眯眼睛，忍不住挑了挑眉。

秦爸爸哈哈笑了笑，說：“兒子，你先要拉攏劉江，二呢，換馬，我支持，但是現在公司業績下滑的厲害，如果強行換馬，會導致一個最大的問題，華信內部的管理模式調整後，公司就會處在一種适應期，這也會導致業績下滑的，這一點小海你不能不考慮啊。”

秦洛海怔了怔，問：“如果不換馬，那還有什麽更好的法子？難道眼睜睜看着他們把我們秦家從華信趕出來？”

秦爸爸淡淡笑了笑：“兒子，我們可以采取另一種形式的換馬啊。”

“另一種形式？”秦洛海似乎不太明白。

“硬生生換掉程、孫二人肯定會引起很多人的不滿，搞不好還會帶來不必要的麻煩，但是呢，我老了病了，程、孫二人也不小了啊，他們的兒子和你年紀差不多，還都是出國留學的高材生，讓他們讀書學習什麽的最終目的都是來公司，所以，你用用你的腦子，采取溫柔又霸道的方式，既給他們糖吃，也給他們來個下馬威，讓他們不敢‘欺負’你，還得‘感激’你。”

聽完他爸爸的一席話，秦洛海如醍醐灌頂，暗想，果然還是姜老的辣！

秦爸爸的腦回路和秦洛海這樣一個初入商界的人根本不是一個檔次的啊，秦洛海不動聲色的又問：“那，劉江留下？”

“必須留下啊。”秦爸爸笑呵呵的說：“兒子，這商場猶如戰場，你要學的多着呢，別一上來就稀裏糊塗的亂來一套，要不然小不忍則亂大謀不說，還落得個衆叛親離，要知道，華信不止單單是我們秦家的。”

這話說的秦洛海有點不好意思，定了定神，問：“那除了劉江，我還想提拔一些比較年輕可信的人，爸，你有什麽合适人選嗎？”

秦爸爸喝了口茶，說：“副總經理張超、財務總監尚文東以及人力資源部的杜世傑還有市場部的顧強。這幾個人，你可以提拔。”又喝了口茶，不緊不慢道：“還有很重要的兩個人。”

“誰？”秦洛海好奇。

“就是程、孫二人的助理。”

“……”這話讓秦洛海皺起眉頭，随即不解問：“他們倆的助理？爸，你老糊塗了吧？”

秦爸爸哼笑：“這聽起來不可思議，但事實上，如果你能拉攏他們倆，我想，對你日後在公司內部立足有很大的作用。”

秦洛海認真的聽着，思考着，最後點點頭：“嗯，明白了。”

秦爸爸笑了聲：“是不是學到了？覺得你爸爸我挺有一套？”

秦洛海看着他爸爸意氣風發的神情，切了一聲，無所謂道：“是啊，挺有一套的，果然老狐貍這詞不是沒來由的。”

“……”秦爸爸瞪起眼睛，怒道：“你說什麽？”

秦洛海聳聳肩：“爸，我這是誇你厲害呢。”

“放屁！”

“真的，今天我覺得你特厲害！”說着豎起大拇指。

秦爸爸輕哼一聲，突然想起來一件事，正色道：“對了，和安家的合作你要多付出點時間精力，畢竟，安家這棵大樹對我們公司幫助将會很大的。”又說：“安鴻濤的兒子，和你年紀相仿，你們又是小時候的玩伴，你可以多向他學習學習，因為別看安陽年紀輕輕，卻有過人的才識和膽量，而且他那孩子做事情表裏如一，比很多兩面三刀的老狐貍強多了，也好應付。”

秦洛海挑挑眉，心想，最大的老狐貍就是你吧！

秦爸爸說：“跟他多讨好關系，聽到沒？”

“沒問題。”秦洛海站起身：“行了，我回去了。”走了兩步，扭過頭來：“爸，什麽時候回國？”

“下周。”

“我跟你回去一趟吧。”

秦爸爸頓了頓，問：“跟我回去幹嘛？”

“當然是去見那顆蘇菜了。”秦洛海說：“都晾了他這麽久了，我想都快發芽了吧，也正好我跟你回國收集收集你說的這些人的資料。”

“不用收集，我會把你需要的資料全部給你。”

秦洛海翻了個白眼，說：“你給我的是你給的，我自己還需要親自了解。”笑一下，繼續道：“再說了，我的最重要目的是看看你未來兒媳婦。”說着嘆口氣：“那顆菜都快被人種到地裏去了，我再不回去看看怎麽行。”說完秦洛海擺擺手：“走了，爸。”然後開門出了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