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花型修的近乎完美,衡姜心滿意足的放下了手裏的剪刀,她活動了一下手腕,見季明軒靜靜的坐在一邊處理公文,她也坐下拿出之前沒看完的醫書翻看。

季明軒處理完手裏的事,看到衡姜正認真地看書,一旁擺着幾張紙,他突然想起了衡姜拿一手狂草,他突兀的笑了出來。

衡姜聞聲好奇的擡起頭,發現季明軒看着自己笑,心裏更是疑惑了,她下意識的摸摸自己的臉,擔心是不是将墨汁塗在了臉上。

季明軒起身走到她的身邊,随手拿起一張紙,看了一會兒,面上看不出任何的情緒。

“你一個姑娘家,寫草書不合适,你怎麽不寫小楷?”

衡姜聞言紅了臉,幼時誰不貪玩,衡鈞總是逼着她學習,但她的奶娘卻總是嬌慣着衡姜,時不時在她的耳邊說:“女子無才便是德。”

年幼的衡姜很喜歡這句話,因為她是女子,所以不需要認真寫字讀書,只要認的字就好,久而久之衡鈞也懶得管她,左右是個女孩子,又不指望她考狀元。

季明軒也不是真的想要她的答案,沒等她回答,季明軒先開口,“左右閑着無事,我來教你寫簪花小楷。”

說着他重新拿了一張紙,沾墨在紙上書寫了醫書上的一句話,秀氣中帶着剛強,畢竟是個殺伐果斷的武将,墨一落紙,即使特意往秀氣上寫,但還是帶着武将特有的風骨。

看到紙上翩然的字,衡姜眼睛一亮,這字真的是太好看了。

但要是讓她寫,她心裏是不情願的,這樣好看的字不知要練多久,她不是鬧騰的性子,但也是個坐不住的,季明軒寫完一句,将紙放在衡姜的面前。

“你先臨摹這幾個字我看看。”

衡姜皺眉搓搓手裏的汗,提筆屏氣在一邊兒寫下相同的字,要是不放在一起還好說,但和季明軒的字并排在一起,高低立現不說,簡直就是紅果果的淩遲啊。

算了,以後沒臉見人了。

季明軒看着她的字,倒是比草書看着順眼很多,他又拿出幾張紙讓她練習,自己站在一邊看着,連着寫了兩三頁之後,季明軒總算發現了她的問題。

“你手腕上用力,總是輕飄飄的如何寫好字。”

他說着伸手繞過衡姜身後,握住執筆的柔荑,目光專注的看着眼前的紙,一邊講解怎麽運筆用力,一邊帶着衡姜的手在紙上書寫。

可被他環在身前的人,現在哪裏還有心思練字?她悄悄側頭看着近在咫尺的臉,光潔如玉的臉頰,下巴有些青澀的胡渣,要是不這麽近她還真沒發現,她有種想要伸手摸摸的沖動,但理智還是站了上風。

高挺的鼻梁這會兒遮下一片陰影,顯得五官更加立體,專注認真的目光,在羽睫的扇動下變得柔和,衡姜近乎看的癡迷。

知道手上動作停下,她才回神,轉過頭看見紙上已經寫完了一行字,想到剛才自己的失禮,臉頰又是一陣滾燙,不知是不是被吓到,她感到自己的肚子有點疼。

但那種疼又不厲害,完全在容忍的範圍裏,季明軒沒有察覺她的不适,講解完之後松開了她的手,負手站在她身後,示意衡姜繼續練字。

許是她找到了手感,即使剛才沒有認真的聽課,這會兒寫出來的字,也比之前好了很多,隐隐有了季明軒書寫的神韻,衡姜心裏一樂,肚子疼的事就忘到了腦後。

洋洋灑灑寫了大半天的字,徐嬷嬷擔心她會餓,于是端着甜湯進來,看她認真的寫字,不知什麽時候鼻尖上蹭到墨汁都不知道,徐嬷嬷笑着放下手裏的湯。

“王爺,姑娘,休息一會兒喝碗甜湯再練吧。”

衡姜聞言如釋重負,丢下筆不等季明軒發話,就跑到了餐桌邊,季明軒無奈忍笑的跟在她的身後,目光突然掃過一片殷紅,季明軒定睛一看,淺藍色的裙擺上,沾染了一片血跡。

他下意識的回頭看剛才的凳子,繡凳上罩着的繡套也是一片血紅,季明軒頓時僵在原地,看着眼前眉眼帶笑的姑娘,怎麽也不像是受傷的。

“衡姜,你……你有沒有哪裏不舒服?”季明軒試探的問道。

衡姜喝了一口甜湯,聞言不解的看向季明軒,“沒有不舒服啊?就是肚子有點……脹脹的。”

徐嬷嬷知道,燕王不會随意的問着什麽,她順着季明軒的目光看去,只見凳子上一片血跡,她又看向衡姜的裙子,同樣也是一片血。

“呀,姑娘你這是……”月事,兩個字她差點說出口,這才想起來燕王對于衡姜來說是外男,而且這種事更是連自己的夫君都不會主動提的,即使被夫君發現,也都是找借口敷衍過去。

衡姜看他們兩人都奇奇怪怪的,這才注意到自己身上的印記,瞬間臉色爆紅,她羞的不敢擡頭看季明軒,更不敢這個樣子跑回去,畢竟外院這邊有不少外男,進進出出的侍衛更是不少。

看到她的反應,季明軒也大約猜到了,雖然之前他不曾了解過,但當兵在外,軍營裏總是有些糙漢喜歡說葷話,這種事兒他之前也只是無意間聽到過,所以剛才一時沒有想起。

這會兒知道是怎麽回事兒,臉上的顏色也透着不自然的紅色。

“咳,嬷嬷,你先回去給她拿身衣服,讓她暫時留在這裏。”

徐嬷嬷低頭跑了出去,吩咐綠菊去找衣服和月事布,自己則去了廚房,準備熬煮一碗紅糖水給她喝。

房間裏一下只剩下他們兩人,氣氛變得尴尬到無以複加,衡姜更是羞的眼淚汪汪,擡手抹了一把淚水,咬着唇不說話。

季明軒知道自己不應該留在這裏,于是給她倒了一杯熱水,自己拿了一件外衣披上,轉身走到了門口。

“本王就在外面,有事叫本王一聲就行。”

衡姜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氣息,低聲“嗯”了一下,雖然聲音很小,但常年習武的季明軒還是清楚的聽到了,推開門站在門外。

沒多久,綠菊帶着衣物過來,看到站在門邊的燕王,她忍笑走近房間,服侍衡姜換好衣服之後,又打了一盆水給她梳洗,衡姜哭的眼睛紅紅的,但始終一句話都不說。

等着綠菊帶着換下來的衣物出來時,她才小聲的和站在門外的燕王說:“王爺,可以進去了。”

季明軒真不知自己現在是進去好,還是換上衣服出府的好,他轉頭看着屋裏小丫頭紅腫的眼睛,心下又是一片柔軟,擡腳走進屋裏。

他端出一幅什麽都沒有發生的樣子,坐在書桌後拿起一本書翻看。

“雖然你現在身子不好,但也不能放下筆,以後每天臨摹十張字,本王日日都要檢查,練字是持之以恒的事兒。”

衡姜見他進屋,緊張的絞着手指,生怕他問自己關于小日子的事,還好他沒有提一個字,更沒有看她,衡姜提着的心緩緩放下。

季明軒知道她現在很緊張,更不想自己提剛才的事,于是他隐晦的說道:“本王現在恢複的很不錯,你明日起就不用再過來陪着本王用膳了,天氣越來越涼,你在屋裏好好待着練字。”

“不行,說過的話就要算話,我說要陪着王爺用膳,就必須陪着。”

她的語氣和眼神,都不似剛才的害羞緊張,眼神更是多了一絲的堅定,季明軒心裏笑了一聲,臉上還是淡淡的,低下頭繼續看手裏的書。

“随你。”

徐嬷嬷進來給她送紅糖水,看到兩人氣氛緩和,沒有之前的尴尬,心裏也偷偷吐出一口氣,季明軒看了一眼黑乎乎的紅糖水。

“嬷嬷下次煮糖水時放點姜,散寒的,現在天氣涼了多喝點暖身子。”

徐嬷嬷屈膝一禮,“是,老奴記得了。”

兩人臨走時,季明軒又拿出幾張寫好的字遞給衡姜,這是要她照着臨摹的簪花小楷,每日十張的作業,讓衡姜小臉都耷拉了下來。

同類推薦

從零開始

從零開始

想要讓游戲幣兌換現實貨幣,那就一定要有一個強大的經濟實體來擔保其可兌換性。而這個實體只能是一國的政府。可是政府為什麽要出面擔保一個游戲的真實貨幣兌換能力?
戰争也可以這樣打。兵不血刃一樣能幹掉一個國家。一個可以兌換現實貨幣的游戲,一個超級斂財機器。它的名字就叫做《零》一個徹頭徹尾的金融炸彈。

穿越之農家傻女

穿越之農家傻女

頂尖殺手因被背叛死亡,睜眼便穿成了八歲小女娃,面對巨額賣身賠償,食不果腹。
雪上加霜的極品爺奶,為了二伯父的當官夢,将他們趕出家門,兩間無頂的破屋,荒地兩畝,一家八口艱難求生。
還好,有神奇空間在手,空間在手,天下有我!

逆天毒妃:帝君,請自重

逆天毒妃:帝君,請自重

(新書《神醫小狂妃:皇叔,寵不停!》已發,請求支持)初見,他傾城一笑,攬着她的腰肢:“姑娘,以身相許便好。”雲清淺無語,決定一掌拍飛之!本以為再無交集,她卻被他糾纏到底。白日裏,他是萬人之上的神祗,唯獨對她至死寵溺。夜裏,他是魅惑人心的邪魅妖孽,唯獨對她溫柔深情。穿越之後,雲清淺開挂無限。廢材?一秒變天才,閃瞎爾等狗眼!丹藥?當成糖果吃吃就好!神獸?我家萌寵都是神獸,天天排隊求包養!桃花太多?某妖孽冷冷一笑,怒斬桃花,将她抱回家:“丫頭,再爬牆試試!”拜托,這寵愛太深重,我不要行不行?!(1v1女強爽文,以寵為主)讀者群號:,喜歡可加~

鳳唳九天,女王萬萬歲

鳳唳九天,女王萬萬歲

【本文一對一,男女主前世今生,身心幹淨!】
她還沒死,竟然就穿越了!穿就穿吧,就當旅游了!
但是誰能告訴她,她沒招天沒惹地,怎麽就拉了一身的仇恨值,是個人都想要她的命!
抱了個小娃娃,竟然是活了上千年的老怪物!這個屁股後面追着她,非要說她是前世妻的神尊大人,咱們能不能坐下來歇歇腳?
還有奇怪地小鼎,妖豔的狐貍,青澀的小蛇,純良的少年,誰能告訴她,這些都是什麽東西啊!
什麽?肩負拯救盛元大陸,數十億蒼生的艱巨使命?開玩笑的伐!
她就是個異世游魂,劇情轉換太快,吓得她差點魂飛魄散!
作品标簽: 爽文、毒醫、扮豬吃虎、穿越、喬裝改扮

有了讀心術後,王爺每天都在攻略醫妃

有了讀心術後,王爺每天都在攻略醫妃

21世紀醫毒雙絕的秦野穿成又醜又不受寵的辰王妃,畢生所願只有一個:和離!
側妃獻媚,她各種争寵,內心:我要惡心死你,快休了我!
辰王生病,她表面醫人,內心:我一把藥毒的你半身不遂!
辰王被害,她表面着急,內心:求皇帝下旨,将這男人的狗頭剁下來!
聽到她所有心聲的辰王憤恨抓狂,一推二撲進被窩,咬牙切齒:“愛妃,該歇息了!”
半年後,她看着自己圓滾滾的肚子,無語痛哭:“求上天開眼,讓狗男人精盡人亡!”

權寵天下

權寵天下

天才醫學博士穿越成楚王棄妃,剛來就遇上重症傷者,她秉持醫德去救治,卻差點被打下冤獄。
太上皇病危,她設法救治,被那可恨的毒王誤會斥責,莫非真的是好人難做?
這男人整日給她使絆子就算了,最不可忍的是他竟還要娶側妃來惡心她!
毒王冷冽道:“你何德何能讓本王恨你?本王只是憎惡你,見你一眼都覺得惡心。”
元卿淩笑容可掬地道:“我又何嘗不嫌棄王爺呢?只是大家都是斯文人,不想撕破臉罷了。”
毒王嗤笑道:“你別以為懷了本王的孩子,本王就會認你這個王妃,喝下這碗藥,本王與你一刀兩斷,別妨礙本王娶褚家二小 姐。”
元卿淩眉眼彎彎繼續道:“王爺真愛說笑,您有您娶,我有我帶着孩子再嫁,誰都不妨礙誰,到時候擺下滿月酒,還請王爺過來喝杯水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