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她一躍眨眼便距馬車十餘米遠,頭也不回往前直沖。
卻不曾知曉蘇瑾南在她跳下馬車的瞬間憤怒的掀開車簾,他邪魅的面容如烏雲壓頂,一雙略微淺灰色的眸子中波濤洶湧。
好好好,蘇瑾南唇角緊珉,遙望着再也看不見蘇瑾婷人影的方向,眉心的暗沉在這一瞬瞬間擴散為幽冷魔魅,蘇瑾南大力拍打在馬車之上,冷哼:“蘇瑾婷,爺道不知如今倒是一句也說你不得,你跑,你跑,爺倒是要看看你能跑到哪裏去。”
蘇瑾南被氣的胸膛起伏不斷,邪魅的面容滿是憤怒,暴虐的氣流瞬間狂暴的席卷整個街道。
強大的威壓讓趕車人承受不住的昏厥過去,栽倒下了馬車,頭部因撞上了馬車輪發出悶重的聲音,馬兒驚吓,突然脫缰而奔馳遠去,青衣垂目,面色冷漠無常的腳下一動,避免了因傾倒而滾落在地面。
眼前突然有粉末随風襲來,青衣眯眼看向蘇瑾南的方向,眸心有抹驚訝一閃而過,只見傾倒的馬車在觸碰到地面的瞬間,突然破散,化為粉末,蘇瑾南面色不愉的雙手背在身後,站立在那中心,眉心暗沉,邪魅面容幽冷而魔魅的緊盯蘇瑾婷離去的前方。
蘇瑾南的唇角珉的很緊。
青衣垂目,“太子……”
她冷聲卻不失恭敬的對着蘇瑾南喚道,微微一頓過後,青衣緊接着道:“可要……”
蘇瑾南揮袖,聲音暴怒:“要什麽要,爺管她去死,就讓她死在外面好了。”
青衣的頭在蘇瑾南不渝的聲音下低的更深了,只但願蘇瑾南不會殃及池魚就好了。
蘇瑾南眯眼,恍然記得似是少了一人,他眯眼,“青衣,那個女人呢?”
青衣搖頭,頭更低了,幾乎要垂入胸前般,她的聲音冷漠緩慢,“她似奉瑾婷公主的命,留在了千緣宮廷。”
“奉了瑾婷的命,她何時下的,爺怎麽不知道。莫不是她現在翅膀硬了,做什麽也不願說了。”蘇瑾南冷哼,幽冷而鬼魅的視線落在青衣身上,于此随來的強大威壓讓青衣在他的目光,一身冷汗的軟倒在地面。
青衣卑微垂頭不語。
只心想,蘇瑾南果然還是殃及了池魚。
蘇瑾南珉唇,眉心暗沉,一雙略微淺灰色的眸子中波濤洶湧。
好,很好,好極了。
蘇瑾南突然怒極反笑。
好你個蘇瑾婷,瞞了他那麽多事情,還敢給他鬧離家出走,果然是他太過于縱容她了。
蘇瑾南目光幽冷,他的聲音在這寂靜的夜裏,亦如鬼魅,“青衣,既然公主想玩,你就陪她好好地玩一玩。”
“是!”恭敬的聲音,青衣單膝跪地。
蘇瑾南衣袖一揮,轉身步行在夜色之中。
青衣默默的在身後遠遠地跟上,看着前方那修長的身影,青衣微微眯了眯眼,眸中終于有了不一樣的光彩,卻只是一瞬。
卻是誰也不管那昏倒了的趕車人。
……
黑夜。
蘇瑾婷卻如白日般暢通無阻的跳躍在個個屋檐之上。
惡狠的一抹腦後的黏膩,只要一想起這傷是如何來的,蘇瑾婷便肝火大盛,她一臉憤概的也是一肚子的火。滿心的不快,卻無處發洩。
路過酒窖,蘇瑾婷只感覺鼻尖一陣酒香,她身形微微一愣過後傾身而下,再出現手中便是多了陳年酒糧。
蘇瑾婷得意的看了眼手中的佳糧,複有挑釁的向着一路而來的方向回眸一看。
縱然只看見晦暗的黑幕,蘇瑾婷卻不在意的扒開一壺酒塞,仰頭就是一大口的灌下。
他蘇瑾南不讓喝,她就不喝了嗎,她今天偏就喝給他看,她還要喝個一醉不醒他蘇瑾南又能拿她如何。
她不只是要喝,還要跑到君淩國太子哪裏去喝,一人獨飲,又有何樂。
打定注意,蘇瑾婷腳尖一點,直向着君墨下榻的醉仙居而去,醉仙居位居千緣都城北門,與蘇瑾南下榻的,建立在南門的悠然居方向相差的不是一點兩點。
卻也耐不過蘇瑾婷急速前進,還是無需轉彎的直踩屋檐飛過,因蘇瑾南的關系,蘇瑾婷自然是知道君墨居住在哪一個房間。
自也遠遠便見君墨的房間還亮着微弱的燭火,她毫不客氣的直接破窗而入,落地看也不看周遭的情況便是手中的酒壺一仰,咕嚕咕嚕的灌了好幾大口。
“何人?”魅一壓低的低喝瞬間傳來,寒光飛速撲面而來,蘇瑾婷一舉手中的酒壺當下魅一的寒劍,手中的酒壺破碎,濕了蘇瑾婷一身的酒香。
“瑾婷公主?”随着酒壺的落下,魅一自然是看清的蘇瑾婷的面容,他聲音中有一絲驚訝,手中的攻擊卻是不停的依舊襲來。
蘇瑾婷撫胸,不由得慶幸還好她把其餘的酒先放在了窗外,如若不然這可全打了,見魅一喚出了她的名字,卻還是想下死手,蘇瑾婷聲音大喝:“知道是本公主你還敢動手,找……”
乍然的靜音,蘇瑾婷只感覺脖頸一片寒涼,魅一的寶劍正架在她的脖頸上。
魅一眉頭輕鄒,目光清冷,冷冷道:“哪裏來的瘋女人?我勸你最好立馬滾出這房間,否則別怪我不客氣。”
蘇瑾婷撇嘴,對架在脖頸上的寒劍不為所動的看向屋內,卻可惜不但有簾幕,還有屏風擋着。
她是半點也看不到屋內的情景,只嗅到了空氣中沉沉的酒香。
卻不是她剛剛打破的,想是君墨宮宴沒喝夠,又在房間裏小酌上了,蘇瑾婷心思轉換間。
魅一面若冷寒:“我數三個數,你最好離開,否則別怪我刀劍無眼”
蘇瑾婷眼神微眯了一下,指尖想要挑開魅一的寶劍,卻被魅一輕微的一個動作吓得舉手投降,蘇瑾婷苦笑:“魅一,用不着裝作不認識的模樣吧,我找你們家太子有事。”
魅一沉冷着一張臉不語。
“心情不爽,我只是想找你們太子喝杯酒水而已”蘇瑾婷又道,魅一還是不為所動的模樣,蘇瑾婷知道若是君墨不發話,她若還是執意留下,就算是被魅一所殺也是情有可原的。
她唯有看向屏風後,輕喊:“君墨太子,只是小酌一杯而已,一人獨飲又有何趣,不若你我二人共飲?”
屏風後沒有動靜,蘇瑾婷的聲音如石沉海底。
“君墨太子?”蘇瑾婷試探的加大了聲音,這一回屏風後有了動靜,卻似乎是酒杯被碰到,酒水灑在了身上,有人驚慌站起,發出衣服相蹭的舒舒聲。
蘇瑾婷眯眼,這決計不會是君墨會犯的錯誤,莫不是還有其他人在?蘇瑾婷好奇的邁步,想要饒過屏風一探究竟,卻不防魅一手中的寒劍還在脖頸前,他微微一用力,便見了一點血。
蘇瑾婷鄒眉,魅一算是真的容不得蘇瑾婷了,一雙冷目之中有了殺意:“夜闖一國太子房間,瑾婷公主可知我現在就算是殺了你,瑾南太子亦不能說些什麽。”
“你算是終于知道我是公主的身份了,我還以為……”蘇瑾婷挑眉,一句話說的極快。
魅一手腕輕輕一轉,寶劍鋒利的劍刃更貼蘇瑾婷的肌膚,幾乎已經入肉。
蘇瑾婷深吸一口氣,疾步後退:“君墨太子有美在身側,是瑾婷的不好,打擾了他人的好事,瑾婷只是不曾想到君墨太子竟有辦事之時有他人旁觀的習慣。瑾婷這就離去,這就離去”
蘇瑾婷告饒,她還是自己一個人獨飲吧,無趣怎麽樣好過無命。
只是……
蘇瑾婷不甘的看着那屏風,真的很好奇那裏面是否真有美人,卻可惜,她看不到屏風後的情形。
還有……
蘇瑾婷轉頭直視進魅一寒冷的雙眼,“要知道不是本公主打不過你,而是本公主懶得打你,你看,我從進來都沒有想要還手的打算的,要不你以為你能怎樣就制服我。”
蘇瑾婷冷哼,揮開魅一架在脖子上的劍,轉身一躍蹦上窗沿,最後瞥了魅一一眼,帶着滿心的好奇就要跳下窗戶。
“瑾婷公主說的不錯,一人獨飲,的确無趣!”清清冷冷的聲音,自屏風之後傳來,君墨突然出聲。
緊接着又不容拒絕道:“魅一,請瑾婷公主進來。”
“公主,請。”魅一伸手将蘇瑾婷拽下窗沿,那動作,那語氣,那裏當她是個公主。
蘇瑾婷迷茫的眨了眨眼睛,突然氣結,她想進時不讓進,非要趕她走,現在她不想進了,怎麽還帶強迫的。
蘇瑾婷想轉身離去,魅一冷酷着一張臉就站在身後。手中的寶劍環在胸前擋在窗沿前。
後路被絕,蘇瑾婷珉唇看向屏風,突然揚唇一笑,蘇瑾婷大踏步繞過屏風,聲随步伐發出:“本公主想見君墨太子一面當真是不容易,對了,窗外那幾壺就就勞煩魅一幫忙提進來吧。雖算不上什麽好酒,卻是本公主辛辛苦苦帶來的,還望君墨太子不會嫌棄的好。”
語落,眼前豁然開朗,蘇瑾婷眯眼,“君墨太子果真是不出瑾婷所料有美人陪伴。”
但聞空氣之中君墨所飲之酒酒香清涼,谧人心扉,君墨一身黑衣淡雅坐在桌案,身旁的女子似乎醉的不省人事的軟倒在桌案上,美人醉着哭着,嘴中吶吶着在說些什麽,卻可惜音量太小,讓人聽不真切。
074:要你何用
她周身傾倒着十餘壇子酒缸,想來是早就拉着君墨喝了起來,卻不防幾壇下肚,君墨仍舊眼中一片清明,似乎被他灌下肚的酒水全都變成了水一般,她卻是受不住的醉了。
“瑾婷公主,請坐。”君墨垂目整理了一下沾染了些許酒水的袖子,清冷淡漠的聲音傳出。
蘇瑾婷也不矯情,大步走向桌案,一揮衣袖,豪氣萬丈的坐下,一雙美目毫不掩飾的好奇盯着将臉埋在雙臂之間,醉的不省人事卻叨叨念念的女子。
她大紅的衣裙,美人無骨,蘇瑾婷眯眼,有種熟悉感……
“請。”君墨親自倒酒,他嘴角挂着清雅的笑,神色閑适悠然,漆黑如夜有神的眼眸沉靜,直視入蘇瑾婷的雙眼深處。
蘇瑾婷接過酒盞,指着身旁的女子,心中已然有些了然,她卻還是裝作不知的輕笑:“我今日可算是沾了美人的光,君墨太子,不介紹一下?”
君墨恍若未聞,他執着酒樽的手又是倒了一杯給了自己,純白修長的端起,翠綠的酒樽襯着他的白玉般修長的手好似泛着一層淡淡的珠光,把玩着手中的酒盞,君墨沉默着。
蘇瑾婷不甚在意的舉杯飲下散發着清香的酒水,突然挑眉,蘇瑾婷一臉驚奇:“竟然是桃花糧。”蘇瑾婷看向君墨,一臉失望的搖頭:“見美人醉成這樣,我還以為是什麽極烈的酒呢,卻不曾想竟然是這入口清涼伴有桃花香,酒勁纏綿不亦醉人,雖是酒卻可讓美人容色姣好,顧又有美人糧之稱的桃花糧,君墨太子真真是愛惜美人。”
君墨酒杯放下,神色淡然。
“瑾婷公主說笑了,她豈然是什麽美人,又有何美人這樣的貪杯,這樣的酒,也能醉了。”
“正所謂情人眼裏出西施,君墨太子覺得美,不就好了。”蘇瑾婷眼神掃視着桌案旁的酒缸,笑:“看來君墨太子這是将好酒藏起來了,卻可惜我聞到了那烈酒的味道,君墨太子方才還與這女子暢飲,怎麽到了瑾婷這,就是這女孩子家家的桃花糧。”
君墨垂下眼簾,低頭看向手中的酒盞,目光悠悠似乎要望進裏面。
“誰藏了。”一聲激越的聲音,平靜恍然被打破,原本還不省人事的女子突然從腳下抱出一壇酒砰的砸在桌案上。
女子面若桃花,她看到蘇瑾婷時目光一滞,卻是轉念既忘,她看着蘇瑾婷裂唇一笑,幾乎站不穩的全身壓在酒壇之上,“就壇喝嗎?你不要算了,我自己喝。”
一番自說自話,她豪氣掀開酒塞,抱着一壇酒往嘴裏灌,空氣中自酒壇塞子被打開的瞬間便是一改清涼的酒香,有些刺激,那酒光是聞着,就讓人難以呼吸。
“……咳,咳……”她嗆得眼淚湧出眼眶,卻還是固執的喝着,未灌入口中的酒液浸濕如火般的緋衣。
“醉了好,醉了好啊。”緊緊的抱着酒壇,她腳步踉跄頓蕩,幾次三番險些撞上房中柱子。
蘇瑾婷被女子豪放的喝法弄得一呆,一時之間只能傻傻的看着她,也不知道說什麽好。
轉頭回望君墨,蘇瑾婷張嘴,幾番拿捏才徐徐道:“怪不得我這小侄女會醉成這樣,你卻還是一派閑适悠然,原是一個牛飲,一個……”說到此,蘇瑾婷鄙夷的視線出來了。
“身為男人卻讓女人在你面前如此豪邁,整壇喝酒,你卻還在這如品茶般一杯又一杯,臉面何在。”
君墨把玩着手中翠綠的酒樽,清冽的酒液在碧綠的酒盞裏流動着,在燈火的照應下,分外的輕盈晶瑩。
他目光悠悠,他清冷着面容,他,道:“我不會喝醉,也不願喝醉,若是就連我也醉了,這不省心的家夥該怎麽辦。”
蘇瑾婷眼神無聲的一凝,怔了片刻,她離了位置幾步上前奪過雪胭懷中的酒壇,咕咚咕咚的灌了幾大口,醇香的酒液入喉如火般熾熱,當真是烈到了極致。
蘇瑾婷懷抱酒壇,想了片刻之後轉向君墨,冷哼:“當年,她為你闖幽冥禁地,傷了心肺,她本無需忘記關于你的點點滴滴,是她,執意用那段記憶,換取那株凝魂草的,是她,先不要你的。”
君墨握杯的手默默地僵住。
蘇瑾婷珉唇一笑,“她說,從未見過那樣讨人厭的人,明明難受極了,卻還是一副不在乎的模樣,她說,她這輩子也不想踏入君淩國了,什麽皇上,什麽太子。只會惹人心裏難受。”
君墨默默放下了酒杯。
“就這樣,你還要對她這個沒心沒肺的家夥好嗎?是她,先不要你的。”蘇瑾婷一雙美目緊盯君墨的反應,見君墨睫毛輕顫,嘴唇輕顫,他突然暖暖一笑,笑容一片溫柔的光滑,“就算是她當真這般想,那也只是她的事,我只需将她曾經寵我的寵回便好了。”
蘇瑾婷怔了怔,只聽君墨又道。
“你或許永遠不知道,那種什麽也沒有,只有一人的感覺。”君墨側目看向蘇瑾婷,眼眸動了動,“你或許永遠不知道,她是如何将一個将死之人,從閻王那裏奪回來的,你或許永遠不知道,她是如何的讓人不省心,三年了,她還是會在出了東宮之後立馬迷路,所以……”
君墨眼眸閃爍,如同夜空中閃耀的萬丈星光。天上星辰千千萬萬,卻從未有一顆像他如此耀眼,俯視凡間的一切,他嘴角弧度越發加深,眼中細細碎碎的星光似乎要敲進守夢人的心房,“她不再記得,沒有關系,只要我記得就好。她就這樣傻傻的讓我寵着,很好。我想,對這個麻煩精,我是要用一輩子的瞬間來寵了,因為哪怕我現在對她的好再好,也遠不及她當年的一分一毫。”
蘇瑾婷眉頭擰起,卻是再說不出話來。
她咕咚咕咚把壇子中剩餘的酒糧全部喝下之後,拽過身旁傻乎乎的,委屈的嘟着嘴巴可憐巴巴的望着她手中酒壇的雪胭,拽起她的袖子擦幹淨嘴邊的酒漬。
緋色的袖子沾水之後顏色顯得越發的深暗,仿佛一團沾染在上面的污血。
“我或許沒有告訴你的是。”蘇瑾婷勾起嘴角,眼珠子轉了轉補充道:“後來她還說,陰氣入體,我再跟在他身旁,他會被其他的家夥吃掉的,而我只能眼睜睜的看着,卻無能為力,我怕我會控制不住的去找他,一見便是離不開,不若就忘了吧,我只希望離開了我的家夥,不要被別人欺負,他是太子,未來的儲君,沒人敢瞧不起他的。”
對于蘇瑾婷遲來的解釋,君墨失笑,恍若他未有那樣的答複,蘇瑾婷怕會是就這樣瞞了下來吧,讓好事瞬間變成壞事。
讓他對雪胭極其不喜。
在君墨一片清明的目光之下,蘇瑾婷沒有半點被看透了想法的尴尬,她反而不屑“切”了一聲,讨伐起雪胭:“連個小魔也無法從你身體裏趕出去,她是幹什麽吃的,她就是在你身旁的時候那時候的你還不是被別人欺負,要她何用。”
蘇瑾婷哼哼。
“是,要她無用。”君墨贊同點頭,聲音中帶着一絲輕笑,蘇瑾婷嘴角的笑意還未挂起,便失了去,只聽君墨又道:“那麽她要你這麽個一心想與她作對的姑姑又有何用?恩?”
蘇瑾婷一噎,不敢相信這樣的話竟然會是從君墨口中說出,她震驚的看着君莫。
“姑姑?”驚奇的聲音,“你喝醉了,還不快去床上躺着。你幹嘛一直傻站在這”一旁,自己醉的一塌糊塗的雪胭抱着一根柱子喊姑姑。
“叫你呢。”君墨不知從哪變出一壇酒,獨飲着,聞言,好心的提醒蘇瑾婷。
蘇瑾婷只感覺太陽穴狠狠地在跳動,幾步踏到君墨面前,雙手環胸,蘇瑾婷居高臨下的看着君墨:“你既然要寵她,那麽敢問君墨太子,她又是以何身份在你身旁的?妹妹?可是這寵妹妹,若對她好的太過了,你們沒有血緣關系,誰知道外人怎麽傳。侍妾?嗤。”蘇瑾婷嗤笑,“讓她殺了你還差不多。”
君墨神色閑适,他執着酒樽的手又是倒了一杯給了自己,飲盡,方不急不緩道:“我會從蘇瑾南手中将她讨要來,卻不會給予她任何承諾,東西。”
“你就這樣肯定哥哥會将她送讓給你?”蘇瑾婷挑眉。
君墨仿若未聞她的話,沒有言語。
蘇瑾婷撇嘴,嗅着空氣中濃郁醇厚的酒香,她眼饞的伸手想去奪君墨手旁的酒壇,也不知君墨怎麽動的,她明明就要到手,卻眼前一花失了準頭。
“你自己尚且帶着酒糧,又何須搶她人的。”君墨眼皮擡也未擡,聲音清清冷冷沖着蘇瑾婷道。
蘇瑾婷撇嘴,看也未看魅一搬放在角落裏的那幾壇酒,一心想強君墨手中的酒壇,“那算什麽好酒,與君墨太子您這的一比,那簡直就是再喝涼白開,無趣無味至極,可還有小胭兒方才喝的?那酒勁真大。”提起先前的那一壇酒,蘇瑾婷雙眸亮閃閃的,宛若酒鬼。
可惜酒雖是好酒,就是少了點,蘇瑾婷嘆息搖頭,喝的不過瘾。
“不給她,不給她,那是我要喝的,你敢給。那是我的,我的……”憤怒叫嚣的聲音,蘇瑾婷只見雪胭用力的拍打着懷中的柱子,雙眼兇狠的盯着那柱子,似要吃人般。
她不由得滿頭黑線,“你到底給她灌了多少酒?怎麽醉成這樣?”怒視君墨,蘇瑾婷眼珠子轉了轉,又問:“你出宮順帶着拐走的她?”
出宮門卻不見雪胭,她還以為是被趙無恒帶走了呢,原來是君墨嗎?
君墨搖頭,“我不曾帶她出宮門。”
“那是誰?她又是怎麽到你這裏來的?”蘇瑾婷疑惑。
若是趙無恒,定然不會帶走了雪胭,多此一舉的送到君墨這裏。
君墨喝酒的動作一滞,目光閃爍,他最終緩緩道:“我回來之時她已經喝得醉醺醺,大吵大鬧着還要喝,我耐不過,唯有繼續讓她喝。你看,她現在不是很老實嗎!”
一指乖乖的抱着柱子安生的雪胭,君墨滿意道。
蘇瑾婷面皮輕輕一抽,就在此時此刻,她突然有了那麽一種錯覺,若是将雪胭放在君墨這裏,她遲早要來給小侄女收屍,死因,醉死。
“唔,咯……涼,涼快……”打着酒嗝,滿足的聲音,出自那幾乎如八爪魚般纏上那柱子,絲毫沒有一絲自己是女人覺悟的家夥。
因酗酒而通紅面容貼上冰冰涼的柱子,我神色恍然,大腦被酒精麻痹的一片空白,只知道懷中所抱着的東西好涼,然後貌似自己的體溫也不高。
身旁有誰在說話,明明就在耳畔,卻聽不清他們在說的是什麽。
不過那聲音卻是很好聽的,清清冷冷,如溪水清涼入了心裏,讓她翻湧的胃裏似乎也不是那麽的難受了。
還有一個女子的聲音,甜甜軟軟,好生的稚嫩。
雪胭雙目迷離的轉眸好奇去看,暖暖的燭火下,有女面容姣好如花,點點紅霞,伴着酒香谧人心扉。
男子溫柔微笑的面容,一片華光,他望着女子,女子亦是望着他,很,溫馨的場面。
頭抵着柱子,雪胭傻傻的笑了起來,卻不知怎麽地鼻子一陣酸澀的疼痛,眼眶中,有着滾燙的淚水無聲的凝結……
随着一滴淚的滾落,仿佛是開了閘的水龍頭,便是再也阻擋不住起來。
哭聲從她原本抱着柱子無聲的哭泣,漸漸轉換成壓抑的低鳴,再是控制不住的嚎啕大哭。
她耍無賴手腳并用的亂踢亂打。
君墨喝酒的手一頓,他清冷的面容之上有點迷茫,眉頭輕擰了起來,看着撒潑,哭得天昏地暗,鼻涕一把淚一把毫無半點形象可言的雪胭,望着蘇瑾婷猶豫了一下,君墨最終還是問道:“她,這是怎麽了?”
蘇瑾婷咬牙扭頭,沒有直接回答君墨的問題,而是惡狠狠的道了一句,“人品問題。”
君墨聞言眼中依舊有抹疑惑,卻随即在凝視了蘇瑾婷半響後眸中有了一抹了然,他掩唇輕笑了一聲。
笑聲雖依舊清冷,卻是真有一絲心悅的成分在其中。
蘇瑾婷面皮微微有些抽搐,那看了她半響之後所表現出的原來如此的表情是要鬧哪樣,小胭兒撒酒瘋管她屁事。
還有那笑。
“你若是喝完了酒,便離去吧。”君墨身形優雅的站起,有些困倦的眯了眯眼,他出聲趕人。
蘇瑾婷學着君墨的模樣仿若未聞的座上桌案旁,沒骨頭的軟趴在桌子上,蘇瑾婷扭頭委屈的抽抽:“要不你也收留收留我吧,反正半夜闖入你這,還待了那麽久,還不知道外人怎麽傳呢,反正我的清白怎麽着也受辱了……”
君墨清冷的面容之上嘴唇微珉。
說着,說着,臉前寒光一閃,“啊,魅一,你給本公主把刀子收回去……”蘇瑾婷一聲驚呼,快速跳離桌案,看着猛然兩半的桌子,蘇瑾婷咬牙怒視身後冷着臉的魅一。
大怒:“魅一,我是欠了你錢還是調戲了你,用得着如此深仇大恨的只要逮着點幾乎就像殺了本公主嗎?我好說歹說還是一國公主,真傷了我,本公主跟你沒完。”
魅一冷若冰霜的臉沒有任何的情緒波動,聞言他諷刺擡頭,“魅一先前不小心傷了瑾婷公主的玉體,不知公主怎麽個沒玩法?”
蘇瑾婷一噎。
“還請瑾婷公主快快離去,太子要就寝了。”魅一垂頭。
蘇瑾婷額頭有黑線滑落,她來時是深夜,現如今耽擱那麽些時辰,怕是天估計都快亮了,還就毛寝。
不過現在顯然不是在這個問題糾結的時刻,
“要我離去也可。”蘇瑾婷張嘴,終于問出了她最為在意的事:“我只想問君墨太子對各國排名是如何看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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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卿淩眉眼彎彎繼續道:“王爺真愛說笑,您有您娶,我有我帶着孩子再嫁,誰都不妨礙誰,到時候擺下滿月酒,還請王爺過來喝杯水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