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誰言毒物!

熾熱的呼吸吹在脖頸之上癢癢的,邁步的腳不知怎麽地就沒了力氣,又是險些一軟,一陣手足無措的穩住搖擺的身子,我雙眸不悅的扭頭怒視君墨,“你幹什麽!”

君墨淡然的容顏滿是笑意,搖頭不語。

“腦子燒糊塗了吧,君墨,我警告你,不想在被摔,你就給我老實一點!”扭頭不在理會君墨,我繼續向着床沿奮鬥而去。

“呵……”一聲低笑,君墨低頭,清冷的眸子有柔光一閃再閃,“雪胭,我只是被你這恍若背了把刀子的小心翼翼逗笑了而已,你是在恐懼刀子傷了你?還是怕摔了刀子?”

我珉唇不語,看也不看君墨的直向床沿走去,兩米的距離,說遠不遠,若說近,卻對于一個背着一個人,幾近撐不住的人,那也是折磨。

看得到,卻偏生觸摸不到。

我吸了吸鼻子,一張小臉鄒成一團。

君墨唇角淡然一笑,不再開口,只是擁的更緊了,身子的重量全部壓在雪胭身上。

我悶哼一聲,扭頭去看君墨,屋中甚暖,君墨身上熾熱,哪怕隔着衣服也能讓人感覺到,清冷的面容有粉紅霞雲,淺淺的,縱使知道心中的詞是不該用在面前的男人身上,我卻仍舊忍不住的在心中暗道一句,人比花嬌。

君墨的視線也看過來,冷冷柔柔,有些深幽,卻更多的是宛如犯困貓兒的慵懶,唇不滿的抿了抿,君墨将頭埋在雪胭脖頸旁,聲音沙啞,“雪胭,我困……”

沒有過多的話語,君墨幽幽不滿的一句我困,如貓兒嘶語,撓人心間。

我身子猛地一顫,房中暖意似乎更重,讓人呼吸有些透不過氣,咬牙沉默着終于到了床沿旁,小心翼翼的将君墨放在床沿旁坐下,我再也撐不住自己的身子疲憊的坐在地上,一臉痛苦的敲打着顫顫巍巍的雙腿,頭也不擡的吶吶道,“那,那你就睡吧。記得蓋好被子,我歇息一會就離開。”

“恩。”君墨閉目,手撐着身子微微像裏面挪了挪,姿态閑适不急不緩的攤開暖意十足的被子,漫不經心應聲。

背對着君墨,我頭垂的更低了,在君墨看不到的情況下,我眼中有些迷茫的伸手放在胸膛前,只覺得那裏面的東西不知怎地很癢,癢的人難受,癢的就連呼吸也變得有些困難,讓人想要将它挖出來破開撓一撓。

也不知在地上做了多久,聽身後君墨呼吸漸漸均勻,我回身趴在床沿看君墨白裏透紅的臉。

也幸好地上鋪着地毯,屋中又有暖暖火爐在燃燒,否則就這樣大次次的坐在地上,怎受得了。

君墨面色蒼白中卻帶着淺淺的粉紅,模樣不像是發燒,反更像是人逢喜事時興奮的般,原本清冷,總是疏離,高不可攀的面容,此時看來是那樣的溫柔。

看樣子,這燒似乎不是很嚴重,我松了一口氣,伸手去探君墨的額頭,剛放下的心瞬間提了起來,入手如火,滾燙滾燙的,怎麽可能是小燒,虧君墨面色只是淺紅,讓人以為他當真是無大礙!

君墨似是累極,睡得很熟,呼吸因發燒而沉重熾熱。

珉唇看着君墨,半響,我起身,沖着來時進門的方向而去,就算君墨不願就醫,但若照這樣燒下去其還得了。

身子縱使因坐的久了而有些發麻,卻比背着一個人要快得多,不過轉眼間,我拉開房門。

……

君墨門前。

顧老沉默的看着緊閉的房門,眼眸閃爍不知在想些什麽。半響,一聲沉重的嘆息,顧老收回視線,轉目去看魅一,仿若沒有看見魅一冷冰冰,閑人勿進的臉,顧老湊到魅一面前笑呵呵的套起了近乎,“魅一小兄弟,方才那瘋丫頭……”

魅一視線冰冷的掃過顧老,聲音平淡無波的打斷顧老的話,“這似乎不該是顧老所可以關心的。”

顧老面色不改,笑呵呵的撫摸着白胡子,“小老兒只是好奇太子素來沉穩,身旁何時多了這麽一個灑脫,不知禮數的瘋女娃。”

“是嗎。”魅一目光冷冷的定格在顧老身上,面對顧老的笑臉,他卻語帶殺意不客氣道,“卻還請顧老收好你的好奇心,當心那日死了也不知道。”

顧老面色一僵,氣惱揮袖,憤憤地站在了一旁,“反了反了,這年頭的年輕人都是這樣不知尊老愛幼的嗎,氣死小老兒我了。”

魅一收回視線,身子挺拔的的站在左側門旁,目不斜視的直盯走道。

顧老一臉白胡子被氣的直翹,他吹胡子瞪眼的剛站在右側門旁,立即就有人為了上來,“師父莫氣,氣壞了身子無人替。”少年背着醫藥箱,一身紫衣,伸手放在顧老背後輕拍着。

更難得的是他的一雙眸子竟然也是紫色的,目光流轉間,宛如閃閃發亮的紫水晶般瑰麗,他腰半彎,對着顧老語帶恭敬。

“恩恩恩,你起開。”顧老一瞥少年,揮袖,白胡子下的臉不高興道,當着少年的面又回頭沖着身後四人之中喚道:“阿藍,你過來!”

“是,師父。”四人之中,身着深藍顏色衣服的男子姿态卑微站出,上前走到顧老面前,目光挑釁的看了一眼紫眸少年。

紫眸少年神色沒有任何變化,似已經習以為常。欠身退下,他姿态對顧老恭敬,卻絲毫不見卑微之色。

“又是這樣,明知師父不喜歡他,你說阿紫怎麽還就老是往上湊?這一會會所受的尴尬,他還不嫌多嗎。”看着紫眸少年,站在最末端的三人有人壓低聲音道。

“就是就是,若是我……”有一人符合。

卻是還沒說完,不曾開口的男人低聲怒斥道,“管好你們的嘴,膽敢在太子房門前嚼舌根,就不怕太子要了你的小命。”

兩人縮了縮脖頸,閉嘴不言。

名喚阿紫的紫眸少年垂頭低斂了眼眸,沒有任何言語。

“師父,你手裏拿的是什麽?新配出的藥嗎?可為何看上去像是果實。”看着顧老手中紅果,阿藍突然大聲道。

此話一出,那三人皆目光有些好奇的去看顧老的方向,眼眸挑釁的回頭看了眼聞言好奇看向這裏來的三人,阿藍卻發現唯有紫眸少年低着腦袋不為所動,他得意的嗤笑一聲。

失望吧,難受吧,師父不喜歡你偏生喜歡我你又能怎麽樣,以為長的好看便行了嗎,師父又不是女人。

“吵。”魅一冷目看向突然大聲的阿藍,眸中有殺意一閃而過,橫在胸前的寶劍微微一動。

冰冷的視線落在身上,又見魅一手中寶劍微動,阿藍吓得渾身一個寒顫,哪還敢去像顧老的其他弟子去炫耀自己的受寵。

他一個藥師,怎麽能打得過魅一。只敢慌忙低頭,看向顧老,“師傅?”

顧老看着手中圓滾滾的紅色果實入神,哪裏知道阿藍的小動作,又聽阿藍喚師傅,只道是徒弟對于不曾見識過的東西奇怪,顧老伸手小心翼翼的捏起紅果,沖着阿藍喝了一聲,“伸手。”

見顧老小心的模樣,阿藍興奮,能讓顧老這樣,除去那些珍貴的藥材,他不作他想,見顧老要交給他,當及時激動的雙手捧起。

魅一目光鄙夷的看了眼架子十足的顧老一眼,移目。

将紅果放入阿藍的掌心,顧老開始來回踏步在走道,“這東西……”

停下步伐,指着阿藍手心的紅果,顧老張嘴就要說些什麽,卻又鄒眉,一聲嘆息轉了個方向繼續踏步,沉思着似乎是在組織着言語。

魅一眸中的諷刺更足了,聲音寒冷道,“顧老,你要唉聲嘆氣,走來走去請去別的地方,太子房門前是你能放肆的嗎?”

顧老頓步,對魅一的話恍若未聞,驚喜的指着阿藍手中的紅果,“小老兒終于明白這東西是什麽了,我就說嗎,這東西怎麽會是赤紅果,雖然說香味,顏色,還有形狀皆一樣,可赤紅果入手溫熱,是身子寒涼之人入藥的寶,能活死人肉白骨。它卻入手寒冰,光拿着便半點也沒有赤紅果的活血通經,反而寒冷刺骨,能凍結人經脈。”

聽顧老的話,聽聞是赤紅果,阿藍起初一喜,目光激動的看着手中的寶貝,要知道能結出赤紅果的赤紅果樹,這世上已經沒有幾顆了,赤紅果樹極難養活,芽苗是最是喜歡陰涼之處,大約都是長在背靠太陽的極陰之地,但稍微長大一點,卻是離不開陽光,這樣糾結,光是從芽苗進步到能結果的赤紅果樹,便是能困死多少芽苗。

單單這樣也就算了,可以人為栽培,但這開花,花粉的傳播,人卻是無法了,原因便是赤紅果樹不同于其他,它的花粉有毒,除去一種特定的昆蟲能采食,其他昆蟲光是碰到赤紅果樹的花瓣,便是瞬間沒了生命。問題是這奇異的昆蟲的存活率,絕不亞于赤紅果樹。

就這樣,過了花粉期,無法孕育果實的赤紅果樹,今日你看還豔麗,華美,說不定明日你在看,它已經是一堆枯枝,凋零極快。

而存活下來的,你以為它們就這樣能輕易結下果實,讓你采摘?

滿月之夜,第二日太陽初升,一瞬間紅,一瞬間帶着果實枯死,速度快的僅僅只是那麽一眨眼的時間,抹殺的不單單是你所苦心從它十二年的芽苗,所等待到成樹之後,能否等來傳播花粉之蟲還是未知之數,僅有十二時辰的花期,加之花期過後,又是十二年漫長寂靜緩慢的果實生長,最後才是讓人最是受不了的果實變紅。

還有你的生命,你若在赤紅果随着赤紅果樹枯萎前僥幸得到果實,那麽自然是不懼因赤紅果樹枯萎而散發的毒粉,若是沒有,便将命留在那裏,作為下一代赤紅果樹的肥料吧。

阿藍本來激動見到赤紅果實的心卻又聽顧老說不是,失望之餘卻并未感覺道顧老所說的入手寒涼,他疑惑,“師父是不是你感覺錯了?弟子那到現在,也不覺得有任何涼意啊。”

顧老雙眸瞪大,胡子一翹一翹的看着阿藍,“那是你傻。”

阿藍一噎,嘴角的笑意僵住。

魅一冷漠環胸,“說到現在,你也沒說明白,那是什麽。”

魅一聲音嘲諷,顧老沒有去看魅一,伸手小心翼翼的又是從阿藍手中将那枚紅果拿起,聲音嚴肅道,“此果寒烈,早已經絕跡,小老兒還是曾在一本孤本醫術裏小老兒曾見過這玩意。”

“不知師傅可否告訴徒兒書中如何描述?它與赤紅果如此相似,怕也是聖藥,價值連城吧。”說着,阿藍雙眸滿含貪念的看着顧老手中的紅果,有些後悔怎麽就讓顧老拿去了,如此寶貝,他能多拿一會也是福。

“聖藥?哼!”顧老不屑冷哼,“此果名越早登彼岸,從頭到腳皆是劇毒,單單只是刺破果皮流露出一點汁水,便見血封喉,腐爛人身,你說是不是聖藥。”

聞言阿藍震驚瞪大雙眼,雙手不住的在身上摩擦,“師傅,師傅,那我剛剛,阿藍不想死啊師傅。”

“沒出息的東西!”顧老大怒,一腳踹向阿藍。

阿藍苦着一張臉,不躲不避的承受了顧老一腳,又是哀怨的叫,“師傅。”

“滾,別叫我師傅,小老兒沒有你這樣沒腦子的徒弟,這果子我也是用手觸碰,小老兒都不擔心,你擔心什麽。”顧老胡子沖着阿藍吹胡子瞪眼,擺明氣的不輕。

“師,師傅,你小心破了果皮,看着果子這樣的小,皮怕是薄的緊。”阿藍見顧老手顫顫巍巍,大驚。

顧老雖氣,卻是還沒失了理智,“阿紫,藥瓶。”

伸手背向身後,顧老頭也不回道。

“是。”紫衣紫眸少年聲音恭敬的應道,蹲在地上掀開藥箱,指尖劃過一個個花樣的瓶子,阿紫最終拿起末尾一邊雕刻着綠葉不見花,一邊只見花,不見綠葉的透明瓶子,遞給顧老。

顧老接過,拿起看了一眼瓶子,眸光一閃滿意的點了點頭,沖着阿紫笑道,“不錯,若不是那孤本早就沒有了,我還以為你偷看過呢,這果子的果樹,也是如這瓶子般見花不見葉,見葉不見花。花葉齊現的瞬間,果實落地。一切又重歸與土。莫不是你見過能結出這果實的花?”顧老話鋒驟然一轉,阿紫低頭,“弟子不敢,更未成有幸見過。”

阿藍嗤笑,“師傅就不要擡舉他了,我們從小就跟在你身旁,上哪裏見過這東西,再者你不是說此物已經絕跡,您也不過只是在一個孤本裏所看到過,今日才見實物嗎。”

“也是。”顧老收回視線,小心将果實放入瓶子之中,塞上了瓶塞,透過透明的瓶子看着瓶中圓滾的紅色果實。

那嬌豔的紅,卻如若不是那恐怖的毒性,看了便是讓人食欲大開,恨不得嘗嘗是什麽味道的。

阿藍眼珠子轉了轉,最終問出了所有人皆好奇的事情,“師傅,阿藍好奇,您是怎麽得到此物的?”

魅一面色晦暗,雖然不相信那枚小小的果實能有那樣的毒性,卻還是待到顧老将果實放入瓶中,才動手,只見寒光一現,魅一手中的寶劍出鞘,抵在顧老的脖頸之上,“魅一亦是好奇,顧老手中怎麽會有此物。”

阿藍驚恐的長大了嘴巴,腳步不留痕跡的漸漸遠離顧老。

顧老不語,看着魅一威脅在脖頸的寒劍眸色暗了暗,卻是一臉無所謂輕輕搖晃了晃手中的玻璃瓶,看紅果在瓶中翻滾,開心一笑。

大力打開房門,所看到的便是魅一又是拿劍抵在別人的脖頸上,我移目看被威脅的顧老,目光在看到他手中玻璃瓶之中的紅果微微閃了閃。

“瘋丫頭,太子怎麽樣?”聽門開的聲音,顧老不顧還在脖頸之上的寒劍,猛地湊上前來,找急忙慌的聲音,擔憂的雙眼,若不是知道了眼前先前還與自己鬥嘴的老者是誰的人,我怕是真的以為他是真的很是擔心君墨。

顧老不知道顧及,魅一卻是不同,在沒有君墨的命令前,他怎麽能傷了顧老。

“無事。”神色不冷不淡的應了聲,我毫無預警的上前伸手去奪顧老手中的玻璃瓶。

“你這沒教養的丫頭。”顧老眸色一暗,後退将握着玻璃瓶的手背在身後。

我怒,踏出房門直像顧老撲去,怒聲呵斥,“到底是誰沒有教養,你這為老不尊,倚老賣老,拿了別人的東西不知道物歸原主的糟老頭。”

顧老心虛的摸了摸鼻子,卻是硬犟道,“別人的東西,你說是誰的東西?這玩意可是劇毒,你的,還是太子的?若是你的,你居心何在。”

義正言辭的指着我的鼻子,顧老一臉憤怒。

“屁劇毒。我居心何在,你說那是劇毒,卻出現在身為君墨太醫你的身上,我還想問你居心何在,莫不是狼子野心,想要……”

“瘋丫頭你不要亂潑髒水。”顧老大喝,神色憤怒極了。

“髒水,哼,既不是你的東西,那便是我的。還請你還給我。”我嗤笑一聲,傾身饒過顧老左側身去奪,瓶子卻早已經有繞到了他身前。

我還待要搶,卻突然插出來一個藍衣男子,顧老身子如泥鳅般一滑,便跑出三米之遠。

“阿藍,好樣的。”顧老站在不遠處大喊,餘光瞥了一眼自門開之後,便一直沉默的站在一旁魅一,顧老撇嘴。

“給我滾開。”看也不帶看一眼的,我伸手便是用力去推眼前突然竄出來礙事的家夥。

阿藍步伐穩健的阻擋在我面前,好言相勸道,“姑娘,你可要三思而後行啊,你若執意說那是你的東西,你可知讓你血灑當場也不為過?”

“喲,還威脅起來了,說是我的東西便是血灑當場,我與君墨左不過也就算得上朋友吧,那說是顧老的東西呢?作為君墨貼身的太醫,怎麽着也要淩遲處死吧,不知你是想要死了他還是我?”我退了幾步,雙眸不客氣的上下打量了一下擋在面前一身藍衣,長相不過清秀,名曰阿藍的男人。

人長得還算是過得去,只不過看那雙總是閃爍着光芒的眼睛便讓人喜不起來。

“姑娘看人皆是如此孟浪嗎?還是……雖然說姑娘卻是貌美,只是這教養着實。”突然轉變的話語,阿藍嘆息搖頭。

我愣了愣,待回味過他什麽意思,嘴角狠狠一抽,掀開礙事的衣裙擺狠狠地便是對着他的雙腿之間踹去,“他媽的到底是誰孟浪,到底是誰自作多情,我就看你一會,是誰他媽的誤解了,我教養怎麽了,我教養怎麽了,就你教養好,滿腦子純潔思想,給我滾開。非逼我說髒話是不是,是不是。”

顧老捂臉,不忍直視眼前壯烈的一幕,魅一嘴角抽了抽,忍俊不禁的看向其他的地方。

除去阿紫只是挑了挑眉,其他三位少年皆是猛地倒抽一口氣不自覺的加緊了雙腿,雙眸瞪大不敢相信的看着末了還在痛苦倒地滿頭冷汗,滿地打滾的阿藍身上多踹了幾腳的暴力美女。

三人齊齊擡頭看了眼雪胭,又看了看倒地的阿藍,轉頭與身旁的人相視一眼,動作又是一致整齊極了的搖頭,說不出的默契。

美女雖美,初見柔弱,再見暴力如斯,實在不好,不好。

目光冷冷的擡起,我神色冰冷的看着顧老,“你給不給,占了我的東西,竟然還這樣理直氣壯,那我是不是可以廢了他……”

低頭又看了眼腳下痛苦,冷汗不斷的阿藍,我未完的話意味不明。

“…師,師傅……”額頭青筋暴起,阿藍一手捂着痛極了的地方,一手顫顫巍巍的伸手痛苦的看着顧老。

“哦,原來還是師徒。”我挑眉,伸腳又是輕輕地踹了踹阿藍無力反抗的身子,神色不耐的擡頭,“那麽就不知顧老你是要你這一見面就玷污我清白的徒弟,還是要那顆可能會讓你死無葬身之地的果子了,反正我是無所謂的。”

聳肩,我一臉的不在乎,纖細的腳尖輕輕踩上阿藍的脖頸。

顧老神色陰沉的恐怖,沉默,我亦沉默不語,還是一臉無所謂的模樣,只是放在阿藍男子脖頸之上的腳尖緩緩在用力而已。

窒息,因脖頸之上所放的叫漸漸變得空氣稀薄,阿藍白眼上翻,似随時都會沒命的模樣般。

“師傅!”

“師傅!”

“師傅!”三聲默契的呼喊,站在一旁久不說話的三人齊齊站了出來,面色不忍的看阿藍,又看顧老。

顧老珉唇不語。

瞬間在流逝,阿藍眼中的希意漸漸消散在顧老的沉默之中。

“師傅!”看着那漸漸想要渙散的目光,阿紫也站了出來。

身為醫者,顧老自然是也知道阿藍不能再等了,他背在身後的手卻終于還是拿出,“給你。”

被抛出的玻璃瓶之中,不過指甲大小的紅色果實翻滾,我腳尖離開阿藍的脖頸,上前一步傾身接住,顧老突然呵呵一笑,“你這丫頭好狠的心,一條人命,說要便要。竟然還一副理所當然的模樣,魅一小兄弟,你不是想要知道這毒物是誰的嗎,我有心想要救這丫頭一名,是她自己不珍惜,你要找的人,就是她!”

一指還不知難到臨頭的雪胭,顧老手背在身後,神色陰沉。

魅一沒有動作。

“沒錯,就是我!”打開瓶塞倒出果子,捏起小紅果實,我點頭附和顧老的話。

話音剛落,便聽到三聲齊齊“嘶!”的一聲,驚訝吸氣的聲音。我扭頭,只見站在房角的三人神色皆是不敢置信,眼角微微一抽,這默契,這三人從剛才就什麽動作皆一樣。

顧老眼眸瞪了瞪。

“你說這是毒物啊,還是很毒很毒的。”我捏着小紅果笑問顧老。

“沾着即死,見血封喉。”答話的不是顧老,反而是身後一直默默無聞的紫衣少年。

我扭頭看了一眼他,捏着紅果的手放在唇間,張嘴,輕輕一丢,便在顧老,紫眸少年,魅一,還有那三名默契的男人驚恐的目光之下一陣咀嚼,吞了下去。

“錯,也該是沾嘴即爆,汁水湧出,怎個鮮美能訴說。”我雙手放在胸前眯眼一臉享受。

良久,我睜眼,目光掃視一圈尚未回神的幾人,高傲擡頭,“現在還有人說這是劇毒嗎?恩?”

------題外話------

哈哈,六千奉上,本來想籌夠七千的~(>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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