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Chapter 29

後半程的新秀挑戰賽和觀衆挑戰賽，比起開場來就弱了不少，尤其是君莫笑的操作者葉修不正經的一打七，讓場上觀衆哭笑不得。白薇看比賽的心思也沒那麽重了，倒是臨近結束收到了王傑希的消息。

王傑希：散場後出去走走？

白薇：好啊，第一次來青島呢。

王傑希：那結束後，人走的差不多了，你到右手邊VIP通道裏等我，你的票可以進去。

白薇：好！

白薇內心充滿了期待。

她可以跟王傑希看雪了。

第一天的全明星周末很快就結束了，白薇等了快二十分鐘，場館裏人幾乎走得差不多了，就套上羽絨服，把圍巾也松了松透了口氣，走到VIP通道中間後就靠着牆等着。

又等了五分鐘左右，沒等來王傑希，反而等來了剛處理完散場工作要回休息室的韓文清和張新傑。

對上目光後，兩邊都停了動作，一瞬間有種尴尬蔓延。

雖然一直避免被認出來，但既然遇到了也不能躲着，反正他們都知道自己。

白薇想着，站直了身體向他們走了兩步。

“韓文清，張新傑，你們好。我是白薇。”

兩個人也很快坦然，韓文清颔首回了句“你好”，張新傑則在“你好”之外，又加上了“白薇小姐”幾個字。

這四個字讓白薇內心十分……怪異。

有種她媽媽工作時經常稱呼的“這位記者女士”“這位先生”的既視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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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以為喻文州已經夠客氣了，沒想到，張新傑簡直把這種客氣上升到官方交流？

白薇笑了笑：“不是什麽商務場合，我們平輩，叫白薇就行了。”

第一次見面，韓文清想，是個大方确實也漂亮的女生。張新傑想，王傑希的眼光真的是很好。

“在等王隊？”張新傑問。

“對，第一次來青島，他帶我轉轉。”

“這附近有一條路比較安靜，景色也不錯，到時候我發給他。”

“謝謝。對了，看了你們的開場，特別感動。”白薇本來還想說點什麽高大上的詞兒，但是她沒打過榮耀，又覺得裝腔會不會太矯情，最後還是回歸最本心簡單祝福，“加油。”

韓文清點頭：“謝謝。”

“啊，還有，有東西送給你們。”

白薇想起她還給韓文清和張新傑帶了感謝的禮物，把手裏的紙袋打開，拿出兩個長方形扁盒子，确認過後分別雙手遞給了兩個人。

“之前我受傷的時候，謝謝你們的幫忙。也不知道你們喜歡什麽，我就随便買的，故宮的官方紀念品。”

韓文清道了謝，客氣了一句“舉手之勞”，接過看了一眼寫着“雍正禦批書簽”的盒子，沒有什麽太大的表情反應。

張新傑瞧着自己手裏的“如意鑰匙扣”，又看了眼一旁隊長的書簽，覺得某種程度來說還挺符合他們性格，淡淡笑了一下。

“精致又比較實用，謝謝。傷沒事了？”

“嗯。”

“小薇。”

說話間，王傑希從白薇身後走來，白薇回頭，不由地露出笑容，聲調都顯得歡快了些：“傑希。”

韓文清跟王傑希打了招呼，心想，從稱呼就看得出來兩個人的關系确實很親密。張新傑則想到了那個幼稚的吃醋理由，覺得這個堂堂微草一隊之長後半輩子也就栽在這姑娘手裏了。

王傑希看了看對面兩個人手裏的東西，又瞧着白薇手裏袋子裏還有兩個，問到：“還給誰帶的？”

“喻文州和黃少天的，他們之前不是給我寄過刺繡和吃的麽。”

王傑希接過來，想了想是不是回去一趟放下，可又不想讓白薇等着。猶豫間，張新傑适時開了口：“不介意的話，我幫你私下給他們。”

“可以嗎？”白薇說。

“嗯。”韓文清應了一聲。

白薇扭頭看着王傑希。王傑希也知道白薇答應了，把袋子遞給張新傑。

“那我們先走了，剛剛說到一條适合散步的路線，我一會兒發給你。”

“好。”

兩邊随意打了招呼就各自走開。

走了沒五分鐘，剛出場館的後門，就收到來自張新傑的信息。除了路線之外，還有兩個字——“加油”。

全明星賽散場的晚，現在已經十點半了。

王傑希尋着張新傑推薦的路線，跟白薇并排走着。路上人很少，幾乎只有他們兩個人，但是路燈很亮，并不讓人覺得偏僻或者害怕。

天空有亮亮的彎月，還窸窸窣窣飄着雪，有的在樹枝上落白，有的在燈的映照下像螢火蟲一般閃耀，瑩瑩飄落在大地。

王傑希鮮少地發揮了自己停留在高中時期的學霸基因，想到了一句蘇轼的散文。

——何夜無月？何處無竹柏？但少閑人如吾兩人者耳。

現在就是這樣，他走過有月亮的夜晚，也走過落雪的夜晚，但最讓他記得的，就是現在，有白薇陪着他的現在。

“比賽看得開心嗎？”王傑希開口。

“嗯，開場特別好。”白薇呼了一口白氣，有些感慨，“大家都很不容易啊，韓文清都已經堅持十年了。”

“确實不容易。”

“你呢？也會堅持十年，或者更久嗎？”

王傑希沉默了一下，道：“不知道，也許會，也許不會。”

“但你想一直在微草吧。”

王傑希轉頭看白薇，她正擡着頭看着自己，兩個人都默契地停下了腳步。

“想。”王傑希垂下視線，看着在暖光下更加柔美的姑娘。

“退役之後，可以随隊做指導？”

“應該可以，具體還沒想那麽多，現在只希望英傑能成長起來。”

白薇挺佩服、又心疼王傑希這種期待被後浪超越的人，這種時候也說不出什麽漂亮話，只開口道：“辛苦了，不過你開心就好。”

王傑希臉上柔和起來，擡起右手撥弄了一下落在白薇頭發上的雪，輕輕的撩撥讓白薇的臉微微紅了起來，低頭收回了視線。

有月亮的雪夜，以及臉紅的心上人，王傑希覺得，這是他想到的最好的告白情景了。

如果沒有突如其來的貓叫的話。

靜谧的夜裏，微弱的“喵”聲從白薇身後不遠處傳來。白薇下意識回頭，看到樹根旁一只橘色和白色相間的小貓正沖着他們叫。

孤零零的，聲音都顯得特無助。

“喵~”

白薇慢慢蹲下來，對着橘貓也“喵”了一聲，小貓居然不怕人，直接邁着步子走了過來，對着白薇伸出的手蹭了蹭。

真可愛。

白薇想着，從背包裏拿出了火腿腸，撕開後掰成小塊托在手裏喂給它，橘貓聞了聞就吃起來，舌頭還舔到白薇的手心，一陣陣發癢。

吃了大概半根，橘貓就停了下來，但是還是蹭着白薇不走。

怎麽說的，就是心裏頭被戳了一下，心軟了。

白薇解下厚厚的毛線圍巾，繞成一個窩的形狀放到了旁邊的樹根下，把剩下的火腿腸放在裏面，又伸手把橘貓抱了過去，放在圍巾圍好的窩裏。

小橘貓喵喵不停，叫得白薇特不忍心。

“可惜我帶不走你啊。”白薇摸着橘貓的頭輕輕說。

王傑希一直默默站在一邊，看着白薇的一舉一動，并感受着每一個溫柔的舉動在他心上留下的每一記重擊。

就好像有人不斷在說：她這麽好，她這麽好，她這麽好……

這麽一瞬間，王傑希終于不想再忍下去了，也不再糾結惶恐了。

“小薇，你喜歡的話，我們一起養一只吧。”王傑希看着蹲着地上的姑娘手頓了一下，再次強調，“就我們兩個。”

白薇的手很涼，王傑希的話讓她想入非非，遲遲沒有動作，只是感覺呼吸在加快，腦子再次運轉的時候，露在外面的手已經發僵了。

她站起來，咬了咬嘴唇，回頭看着王傑希，卻不知道要說什麽。

他這是，告白嗎？

還是沒有別的特別意思？

恍然間，王傑希走到了她面前，解下了他自己的棕色格子圍巾，認認真真地給白薇圍上，小心翼翼把女生的頸部都護好，手指尖不經意與女生皮膚的碰觸，指尖的溫度瞬間傳遍了白薇的四肢百骸。

王傑希的手一年四季都是溫熱的。

那種讓人心裏暖得有依賴的溫熱。

白薇盯着王傑希，目不轉睛。

“是我想的那個意思嗎？”

王傑希坦然點頭，眉目一片柔和：“就是那個意思。”

白薇的嘴唇抿了抿，手指也發顫。她還等着王傑希接下來的話，比如更深的告白，或者他的解釋與想法。可是對方卻什麽也沒說，只是看着她，似是等着她的回複。

他在這樣的夜晚也依然從容。

可怎麽能這樣，到頭來只讓她一個人緊張。

“你怎麽不說話？”白薇問。

王傑希默了默：“以前的事，我覺得你現在都想明白了。”

白薇仔細想了以前的事，确實，如果從今天的結果推斷，一直以來他所對她的一切的好都是源于喜歡。

可白薇卻還是感到不安。

“還有很多我不明白的。”

女孩的聲音有點弱，王傑希也随着放低了聲音：“你問。”

“你什麽時候喜歡我的？為什麽喜歡我？還有就是……你之前在醫院，不是……拒絕了嗎……”

王傑希把白薇的手拉過來，一陣冰涼鑽進他手心後，蹙了下眉，也不管她答沒答應，雙手就捂着白薇的手，時不時輕輕地摩擦一下。

“喜歡你很久了，意識到的時候，是我剛當上隊長，你上高三的時候。我去找你，想當面告訴你我當上隊長的消息，還沒說兩句，就被你旁邊的兩個同學說我打游戲不務正業，叫我以後別來學校影響他們。你當時聽了，拍了桌子就跳起來給我出頭：‘上學的時候你們成績比不過他，打游戲也打不過他，哪兒來的臉指指點點？告訴你們，就算是電子競技，王傑希也是要拿冠軍的！’”

王傑希回憶起曾經的故事，嘴角都有了弧度。

“那一刻我就決定，這麽好的女孩，一定是我的。”

白薇聽到高中的事也不好意思起來，那時候像個愣頭青一樣毫無女生的樣子，以為是黑歷史，卻成了王傑希暗戀的導/火/索。

感受到手被王傑希慢慢捂熱，連手心都有微微有了濕意，白薇壯着膽繼續說：“那下一個問題。”

“為什麽喜歡啊……怎麽說呢，應該反過來，因為喜歡你，所以你的一切我都喜歡，包括獨立、漂亮、善良、堅強、愛逞強……很多很多。”

“沒有那麽好……”

“在我眼裏，一切都很好。”

白薇低着頭，半天不吭聲，最後擠出來幾個字：“最後一個問題，醫院的時候……”

“擡頭。”

白薇條件反射，聽到王傑希的話就擡了頭，對上他的滿目光影的眼睛差點就又洩了氣。

“醫院的時候我沒有拒絕，只是沒有接受。”

“不一樣嗎？”

“不一樣。”王傑希毫不猶豫給了肯定的答案，目光沉靜，“我不接受，是因為我貪心，我希望你也是喜歡我的。當然也不想你将就，別的女孩擁有的戀愛心情，我希望我可以給你。至于拒絕，我從來都沒想過。當時我就想好了，如果你一直都對我沒有那種感情，那我就答應你，我們在一起，給不了你愛戀，我也能讓你過得很好。”

白薇鼻子一酸，壓着聲音不讓自己失控。

“那你多委屈，我不喜歡你，你還要跟我在一起湊合，明明喜歡你的那麽多。”

“不委屈。你記住，跟你在一起，我從來都不覺得是委屈的事。”

白薇猛地抽出了雙手，把王傑希給她系好的圍巾往上拉，完全遮住自己的眼睛和臉。

她害怕她再看王傑希，自己就真的會哭出來。

他原來一直都在自己身後，用一個男人對女人的感情在保護她，哪怕最後她給不了回應也一如既往。

怎麽可以這樣。

不公平。

白薇努力讓自己生氣，讓自己咬牙切齒，外強中幹也不想上演風花雪月的瓊瑤戲。

狠狠用牙咬了一下嘴唇，疼得不行，但也讓白薇鼓足了勇氣。她把圍巾拉了下來，像勇士奔赴戰場一樣直勾勾盯着王傑希。

“那你的回複……”王傑希攥了攥拳，開口問。

“王傑希，你粉絲那麽多，我不想粉你了。”白薇盡力讓自己裝出一副看起來很強硬的樣子，“我決定以後粉別人了！嗯……喻文州……黃少天……張新傑……對，我粉張新傑！”

“你喜歡他？”王傑希那一刻感覺墜入冰窟，還是被人按着頭怎麽掙紮也上不來那種，“你今天才只是第一次見……”

白薇一聽就着急了，雙手推了王傑希一下，王傑希直接拉住了她還未收回去的手臂，任女生怎麽甩都不放開。

看到白薇的反應，又感覺不是他所想的那樣，可他怎麽也想不明白白薇那句話的意思。

“小薇？”

白薇胳膊被拉着，感覺又陷入了被動，心裏別扭着，嘟囔一聲：“笨。”

“什麽？”王傑希茫然。

“我說你笨死了……”

白薇想王傑希平時那麽聰明，怎麽關鍵時刻就想不明白了，早知道就不挖這個坑了，這回把自己陷進去出不來了。

王傑希看着女生一會兒強勢一會兒又臉紅懊惱的表情，真的不知所措，除了拉着女生不松手，他完全不知道自己該做什麽其他的反應。

兩個人僵持了半分鐘，白薇覺得自己真是徹底輸給王傑希了。

不管是現在，還是以後，都拿他沒轍。

女生低着頭，用蚊子一樣聲音開口：“你不是說過不睡粉麽……”

王傑希像是被炸/彈擊中。

她說了……什麽……？

趕緊時間靜止一般，王傑希愣在了原地，看着白薇燈光下顯得更紅的臉，想着那聽起來有些羞恥的話，感覺突然有個人一把将自己從深海中拉出來，他恢複了呼吸，看到了光，出水的瞬間，看到了他心底最喜歡的那個人。

手臂往自己的方向一帶，女生毫無準備地就撞在他懷裏，王傑希雙手緊緊地環住，想把她就這樣揉在自己的身體裏。

她是他的，是他的，一輩子都是他的。

他撫過白薇柔順的長發，撫過她的背，鼻尖嗅着她身上的香水的花香，不知過了多久，路上還是只有他們兩個人和一只縮在圍巾裏的流浪貓，還是只有月亮、雪和燈光。

王傑希終于從巨大的喜悅中平息下來，保持着抱着的姿勢，在白薇耳邊緩緩開口。

“因為我不睡粉，所以你就去粉別人……哪有你這麽接受告白的。”

白薇把頭埋在王傑希的心口，雙手也是抵着他的胸口，他身上清涼的氣息依舊那麽好聞。

“就想自己掌握主動權啊，誰知道你不開竅。”

“是，我笨。就從沒見過你這麽開放大膽的。”

“難道你想以後柏拉圖戀愛？”

王傑希笑了：“那不會，對你，我自問沒那麽好的自制力。”

白薇臉又熱了起來：“你自己不也這麽想，還說我……”

“總歸還是再等等，這才剛在一起。”

白薇輕輕推開了王傑希：“我也沒着急啊。”

這會兒，王傑希怎麽看白薇怎麽想寵着：“是，你沒着急，是我着急。”

白薇一個沒忍住樂了出來，又被王傑希摟了過去。

她仰頭看着王傑希，萬千人眼中的男神，如今是她的男朋友。

被喜歡的人喜歡着，她開心極了。

可高興歸高興，她又有點遺憾，總覺得他們兩個太過熟悉，很多電視劇裏的心動劇情，他們都經歷過，卻像是平常事。

“傑希，你說，我們熟悉得連上床這種事都可以笑着聊，以後是不是就不會有那種悸動又新鮮的戀愛感覺了？”

王傑希看着白薇，沉了眼，托住她的頭，俯下身毫無預兆地吻上了白薇的唇。

王傑希沒有深入，只是尋着白薇的唇線慢慢地摩擦貼合。熟悉的人帶着陌生的男性氣息突然的侵入讓白薇有些顫抖，唇上的溫軟和細膩讓她腦中轟鳴。

直到發幹的唇變得濕潤，王傑希才離開，帶着笑意看着女孩兒先是呆住，而後把臉埋在他胸口的樣子。

王傑希輕聲說：“感覺到了嗎？”

白薇的心跳亂得發慌，聽到王傑希同樣堅實又有些快的心跳，雙手抓緊了他的衣服。

感受到白薇的動作，王傑希抱着她的手臂圈得更緊了些，說道：“以後還有很多這樣悸動、新鮮的感覺。”

他的懷抱很溫暖，白薇無比貪戀，不斷地深呼吸，吸取王傑希身上淡淡的香水在落雪的季節裏散發的清冽又讓人安心的氣息，讓她剛才被那個吻弄得頭暈目眩的感覺一點一點從頭腦沉澱到心裏，如同積雪一樣藏在心房卻不會消融。

“傑希。”白薇喃喃開口。

“嗯？”

“我真的……戀愛了。”

“嗯，我也是。”

作者有話要說：

不知道為什麽定時一直沒發出來，就手動更新了一下

完結倒計時第五天~

感謝“七栎流火”小天使灌溉營養液 +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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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花兒都謝了的告白

妹子獨特、九轉十八彎的接受告白方式

就是覺得妹子的性格一定得争取主動權，然後搞事情

在一起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