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 .先吻再說!

屋外,寒風從山中呼嘯而過,留下連綿的回響。屋裏,熏黃的燭火安靜的燃燒着。

陳桓洛覺得自己心疼的厲害,邵堰的每一句話都讓他心口發疼。

他回來了?

邵堰吻的人不是他,不是他。

他從來沒離開過。

他閉上眼睛,感受邵堰在他身後的溫柔和歡喜,心一點點沉了下來,他說,“放開我,你認錯人了。”

“洛兒,洛兒,我不會再讓你離開了。”

陳桓洛眼睛猛地一酸,低聲喊道,“你放手,放開我,你認錯了,我不是、我不是......邵堰,我只是我,你放開我好不好。”

邵堰翻身,将他摟進懷中,忍着劇烈跳動心口,柔聲問,“你身上的傷疤是從何而來。”

陳桓洛一怔,他眼睛有點泛紅,莫名夾雜了幾分委屈,聲音無意識加了糯糯的,“不是傷疤,是胎記。”

邵堰猛地心口一頓,瞪大了眼睛,肯定的反駁,“不可能,你身上沒有胎記。”

不說現在,上輩子他睡都睡過多少次了,陳桓洛身上有什麽他記得清清楚楚。

別說這處明顯的傷疤,他家洛兒身上光滑如初,皮膚嫩的一按一個紅印子。

成親之後,邵堰壞心在他身上留下的吻痕,別人兩三天就褪下了,洛兒身上要好久都消不去。

陳桓洛瞪他一眼,臉上紅暈未消,“你怎麽肯定?我身上有什麽也需要告訴你嗎。”

“不是,你——”,邵堰有些着急,不知道怎麽解釋,“這是傷疤,不是嗎,你,你有沒有忘記什麽”,邵堰突然出現在他臉前,“洛兒,你是不是生我的氣,不想認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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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桓洛淺唇一抿,“你認錯人了。”

邵堰仔細盯着他的眉眼細看,看見他眼中的落寞和陌生時微微一頓,翻身躺了下來,看着面前的紗帳,心裏,腦中亂成一團。

他和他死在戰場上,他重生了,事情從頭來過,仿佛一切都随着邵堰的重生改變了,他改變了現在,所以很多事物都連帶着發生了改變。

他和陳桓洛早了兩年相識,這個時候,陳桓洛還不是宮醫,陳桓洛容貌性格皆未改變,可是為什麽他身上會有上輩子致命的那處傷疤?

如果洛兒也重生了,按照他對他的感情,絕對不可能像過去那般對自己,可,究竟是為什麽,那處傷口,讓他萬念俱灰的傷疤會變成胎記?

有的時候,邵堰真的覺得上輩子發生的一切都是一場夢,他做了一場漫長的夢,夢見所有未發生的事,現在夢醒了,他懂了,他無法讓夢境中發生的再重演一遍。

可如果只是夢的話,陳桓洛脊背的胎記卻給了他狠狠的重擊,讓他清醒過來,讓他明白那不是一場夢,血流成河不是夢!而是殘忍發生過的事實。

也許這輩子陳桓洛身後的胎記就是為了提醒他,警戒他,鞭笞他,讓他不要忘了發生過的枯骨鋪城,百姓颠沛流離,君王命喪黃泉,妻兒慘死懷中。

到底是,他自以為是,以為重生一次就能輕易改變,還是讓他銘記刻骨銘心的痛?

陳桓洛有點冷,他扯了扯被子蓋上自己,衣裳已經被撕碎了,他心裏有些難過,還有些委屈,怨恨,究竟是誰能讓他瘋癫了,讓他如此歡喜,然後又如此黯然。

邵堰回過神來,看見陳桓洛像一只小貓一樣蜷縮在被子中,臉上清冷哀傷。

他伸手将他抱住,被子蓋住兩個人,邵堰叫了一聲洛兒。

陳桓洛下意識擡頭,邵堰低頭傾吻,淡笑着吻他,輕輕柔柔,纏綿缱绻。

邵堰和他眉心相抵,“我沒有認錯,我喜歡你,陳桓洛,只有你,以後我會解釋的,只要你現在相信我。”

陳桓洛靠在他懷中,想到未來要走的路,心口緊縮。

如果,你發現,我不值得你喜歡,你會怎樣?

雪消冰融,清晨的霧氣還沒被打散,院外就傳來不斷的打鬥聲。

绛星給绛月順了下頭發,在門口道,“大人,院外有江湖人滋事。”

昨夜動靜可不算小,門口守衛的人早已知道邵堰已經好轉。

陳桓洛只着一身素衣,給趴在床上的邵堰背後上藥。

“原因?”邵堰的聲音從屋中傳來。

“傳聞丞相尋得了蟻王草。”

邵堰一怔,側頭看陳桓洛,眼裏有詢問。

陳桓洛将他傷口包紮好,低聲說,“毛團找到的。”在邵堰驚訝時繼續說,“我給你吃了,否則冰天雪地,你我早就喪命了。”

邵堰,“......”

怪不得他昏沉之時總覺得身體被烈火灼燒,本以為是風寒,沒想到,陰陽差錯讓他服用了。

邵堰調整內息,卻覺得胸口悶疼,而內息紊亂,根本就不像他們所說的功效,不由得問,“我覺得好像沒什麽變化。”

陳桓洛平靜的将藥膏收好,揉了揉自己的手腕,“也許傳聞是假,不過蟻王草藥性極陽。”說完自己走過去洗手。

邵堰動了動身體,有些好笑的将自己身體的變化坦露出來,用被子懶散的蓋住。

屋外,數十人和官兵對峙,不停的叫嚣讓丞相給出交代,不過還沒有敢真正動手。

有人突兀的聞到一股百花盛開的香氣。

身後,銀白的暗器突然襲來,半空中一行綠衣的女子殺了出來。

“是花剎!”

“蟻王草在丞相手中,與我們無關!”

女子出手比男子更為毒辣,更談不上光明正大,毒粉,暗器,色|誘,全部用上,身形鬼魅,招式奇異。

绛星提劍加入戰局,不過他是誰也不幫,見誰打誰。

有人眼尖的發現了異常。

“花剎,你們和官府勾結!”

花剎宮的人默不作聲,一心攻擊江湖人,躲避官府,甚至遇上绛星的時候也錯開招式。

邵堰推門而出,所有人的招式一頓,空中攻擊的花剎宮人,一行綠衣女子卻突然轉身朝邵堰行禮。

“果然是有所勾結!”

“邵堰,你身為朝廷重臣,勾結邪教,就不怕皇帝查處嗎!”

邵堰看着跪在面前的女子,眼睛一掃在場的江湖人,在看見一個角落裏不顯眼的一個極瘦的老頭時,眼底了然。

他勾唇,“你們是我的人?”那行女子低頭,沉默不語,他露出個笑,“好,那你們就自殺吧。”

花剎的人略微的遲疑後邊提劍上頸。

遠處傳來一聲輕喝。

站在邵堰身後的陳桓洛和韓絮都不由得眼睛一亮,不是他們想亮,而是面前太亮。

漫天的花瓣飄落下來,帶着獨特的清香,花瓣落在冰雪上,轉眼就消散在雪水之中。寧霜染一身淺白的長袍,容顏驚為仙人。

氣氛突然淩厲。

韓絮撇嘴,“大男人,整的真花哨。”話音一落,有人猛地将他拉了過去,在他剛站的地方,一朵枯敗的花被釘在地面上。

韓絮朝齊衛謝過,卻見他眼中憤怒。

不會因為他生氣了吧。

別這樣,他沒事的。

韓絮默默地激動,也有人暗戀他?

寧霜染落在邵堰面前,微一勾唇。

身後有人說,“怪不得那日我門下弟子說見到了寧宮主,原來另一人果真是丞相大人!”

“丞相怎麽忍心讓她們自殺?瞧瞧這一個個模樣,是不合丞相的眼了?”寧霜染笑顏盈盈。

邵堰笑道,“你知道我喜歡什麽。”他退後一步,看了眼身後沉默的齊衛,官兵立刻包圍住他們,“寧霜染,半年前你派人殺我的人,你可記得?”

“花剎是殺手組織,丞相不會不知吧,只要有錢,我宮中的人任你遣用。”

那群江湖人有人捂住胸口跪倒在地,口吞鮮血。

“寧霜染,你下毒!”

“狗官,這就是你給的交代。”

接二連三有人倒了下來,邵堰瞳孔一縮,感覺身體如同烈火燃燒,他微微一動,頃刻之間就移到了寧霜染面前,一把掐住他的脖子,動作快到其他人剛反應過來,邵堰就已經控制住了他。

“我的人,你能動的起嗎。”

寧霜染咳了兩聲,輕聲在他耳邊,“你不去看看王城發生了什麽事”,他身體一顫,倒了下來,邵堰伸手托住他的腰,寧霜染小聲在他耳邊,“快馬臨鞭已到王城,敵人放在眼前才最為放心。”

邵堰眼中冷寒,一把掐住寧霜染,手下用力,猛地将他甩了出去,花剎的人連忙扶住寧霜染。

其他江湖人不明白兩人發生了什麽事,不是說花剎和丞相——這麽看來卻不怎麽像啊。

“寧霜染,你這盆污水潑的可不是地方,回去告訴你的主子,休想打朝廷的注意。”邵堰轉眼回到陳桓洛身邊。

眼看拉攏誣陷不成,寧霜染低聲吩咐,花剎的人迅速消失在了衆人眼中。

邵堰道,“朝廷從不管江湖事,也不會有官員與江湖門派勾結,各位不要被有心之人挑撥,與朝廷為敵。花剎宮自出各種毒物,各位還是千萬小心,不要和武試一樣,至于解藥,這次朝廷會派人出面,待到那惡人交出解藥,會發放給中毒的考生。”

衆人議論紛紛,沒有想到□□竟然是花剎宮下的毒,可花剎是殺手組織,替人賣命,那究竟是何人要殺他們?

邵堰再去尋那枯瘦的老頭時,卻早就沒了蹤影。

陳桓洛微微皺眉,看着邵堰的側臉,聽他一本正經的說胡話。

武試的毒他當然清楚是誰下的,可邵堰為何要讓花剎的人承擔,是白棹雨沒有和他說實話,還是邵堰的故意而為呢。

“走吧,還沒吃早膳呢。”邵堰說,拉着他的手往回走。

在路過齊衛時,陳桓洛想問他毛團,卻猛地想起來什麽。

齊衛眼中黯然,直到寧霜染離開,都沒看過他一眼,他只是以為寧霜染是個普通江湖人,或者是內心只希望他是個普通人。

可那樣的人,怎麽可能安于平淡,他眼中滿是失望和凄哀,寧霜染,他留在他身邊也是故意而為吧。

齊衛不由自主的看向邵堰,他根本不了解寧霜染,而寧霜染就算喜歡男人,也該是邵堰這樣的人。

韓絮餓的肚子直叫,滿心期待着齊衛和他說話,畢竟這人不是為了他的安全而憤怒嗎。

有人暗戀他了耶,他怎麽就沒看出來呢。

路過韓絮的時候,邵堰一巴掌拍在他肩膀,笑眯眯道,“哎,臉泛桃花,想什麽呢。”

“要你管”

作者有話要說: 有童靴看過 哪吒 那個動畫片沒,就是那個‘是他,是他,就是他,我們的小英雄’這個,裏面的小豬熊,大概就和毛團很像,呆萌,傻了吧唧的~~~~[]~(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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