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章
洞房的第二天,新人總是起不了身的,丞相府家的這對更甚。
門外的婢女,大堂裏的許賢玮夫婦,硬是從早膳等到了午膳。許賢玮似是頗為欣慰,一早便招呼大家先用了早膳再說,只是等到午膳,他還是有些吃驚的,自家的老二,平日裏弱不禁風的,洞房夜裏竟是這般威武?
此事叫在丞相府等着傳話的小厮傳到了将軍夫婦耳裏,駱将軍有些坐立不安,在大堂前踱步,這賢婿不會被女兒折騰傷了吧。
此時,新人才悠悠轉醒,許從安先一步醒來,她輕輕将身子往外靠,伸手去夠地上的裹胸布,正要夠着了,駱南晴也醒了過來,見她如此嗤一聲笑了出來,“你要拿下去拿呗,不然去衣櫃裏拿新的吧。”
許從安一聽動靜趕緊縮回了手,“你醒了啊,不然你先穿吧。”眼睛并不敢去望駱南晴,臉上還有些紅紅的。
“我待會兒讓丫頭進來伺候就是了,倒是你,該先準備一番。不如,我幫你穿吧?”駱南晴說着就掀開被子起身,□□的皮膚上布滿了紅色的印記,許從安羞得很,不敢去瞧,緊閉了眼,卻見駱南晴一直坐在那兒沒什麽動靜。
“怎麽了?”許從安依舊閉着眼,卻又是有些擔心駱南晴。
“很酸啊。你不酸嗎?”駱南晴難得紅着臉,咬咬牙爬下床,去衣櫃裏拿出新的裹胸布,作勢要掀開被子幫許從安裹。許從安哪兒好意思,連忙擺手,“不用不用,我自己來吧。”只是說話的時候眼睛盯着床頂,并不敢去瞧駱南晴。
“莫不是經這一夜,我變得奇醜無比,竟是叫夫君不敢直眼相看。”駱南晴自然知曉許從安那是羞澀,只是又忍不住逗弄一番,許從安連忙搖頭,駱南晴又順勢坐進許從安懷裏,“夫君,昨晚上你該看的不該看的都看完了,你這般盯着床頂,難不成是在回味?”
許從安臉上越發燙了,“你總是要說一些不正經的話來逗我。你先把衣服穿上,要着涼的。”說着,許從安順手用身上的被子裹住了駱南晴,自己開始纏起裹胸布來,駱南晴看許從安柔軟的胸被勒得緊緊的,便有些心疼,“你不用纏那麽緊,反正也不會有人靠你那麽近。現在整個京城都知曉探花郎許從安是我駱南晴的夫君。”
“總歸是小心些好,現如今入了官場,此事事關重大,并不是我一個人或是許府幾個人的事了,你也是要被拖累的。”許從安手上又是用力幾分,将胸纏得更緊些,駱南晴趕緊伸手松了松,“拖累什麽,你不知多少人羨慕我。勒這麽緊也不怕喘不上氣,差不多就行了。”
“現如今與你成親了,回了房,我便可大膽換上肚兜了。以前穿個肚兜我還東藏西躲的,生怕叫別人生疑,如今便說是你的,也省了芍藥每次都偷偷摸摸着洗。”許從安覺着自己成親後好處還不少。
“說起這肚兜,你怕是頭一個穿着肚兜的新郎官吧!”駱南晴有些好笑地拿了幹淨的亵衣給許從安穿上,幹淨的衣裳都是丫頭頭天便備好放在板凳上的。
“你不覺着那圖案甚是喜慶嗎?成親了才能穿這鴛鴦的圖案,我可不能失了這機會,那可是我讓芍藥偷偷摸摸繡的。”許從安怎麽說也是個姑娘,自是喜歡這些。
“那我給你繡幾件,叫人撞見了也無甚好起疑的。”駱南晴看着地上的肚兜,圖案是好看,做工也算精致,可總想這貼身的東西是自己給許從安做的。
“你還會繡?”許從安有些不可思議,這駱南晴會的東西也忒多了些,原本以為她打小習武,這女紅便會耽誤了,這般瞧來,女紅廚藝竟是一個不落。
“怎麽?前日裏給你的荷包還是我偷的?”駱南晴以為許從安忘了自己的荷包,有些不高興,可又見許從安撿起地上的衣衫,解了上面的荷包,心下才好受了些。
“只是這大件的事物繡起來更難,我只是偷偷學過一些,便只能繡個荷包,肚兜是真不會,不想你忙着練武,竟是還不丢這手藝。”許從安實話實說,從板凳上拿了駱南晴的肚兜給她套上,“你還真是不知羞,就這樣站了許久。”
“若我知羞,只怕與你做不了夫妻了。”駱南晴很是享受地擡起雙臂,許從安趕緊将亵衣為她穿上。待到二人穿亵褲,竟是痛苦萬分,昨晚上不節制的瘋狂,今天算是有了報應,方才站着還好,現要擡腿穿褲,實在是痛不欲生。兩人互相扶持着,好歹穿上了亵褲,已是出了一些汗,連忙喚婢女進來,叫婢女伺候着穿衣。
一番洗漱打扮出了門,兩人才知這早已日上三竿,駱南晴臉上這才發燙起來,這娘親千叮咛萬囑咐要早起敬茶的,可如今竟是這般,婆婆公公定是要不滿自己了。
兩人強忍着不适,慢慢往大堂挪,下人們便裝作不知情,慢慢陪他們挪着。
許賢玮夫婦早已恭候多時,此時見二人進來了,又趕緊整了整衣裳做好,丫頭很是機靈,趕緊換了壺熱茶。
兩人在許賢玮夫婦跟前筆直跪着,端着茶,有些不好意思去看兩位老人,好似自己被看穿了一般。
周芳語是有些不解的,兩人都是女子,這洞房還做得如此逼真,叫他們這番好等,卻也不好說什麽,接過駱南晴遞上的茶,微微喝了一口,又叫人封了個大利是給她,随口說了幾句婆婆該說的話。
許賢玮很是滿意,他可等着許家開枝散葉等了太久了,這早上才多久,就是等一天這茶,他也願意等。喜滋滋地接過許從安的茶,痛快喝了一口,也是封了個大利是,“許家開枝散葉的事,可就看你們了。你們可要趁着年輕多上心。”
兩人聽着許賢玮的語氣不僅沒有埋怨,甚至滿是欣慰,心下更是羞赧,紅着臉不敢擡頭應承,看得許賢玮哈哈大笑,趕緊命人傳了午膳。
那頭将軍府的兩位老人,聽了小厮的來報,總算安下了心,賢婿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兩人這天因着身子不适,哪兒都沒去,只在房裏呆了一天,晚上也不敢再做什麽,只是唇舌纏綿了一會兒,早早便歇下了,第二日是歸寧,可不能叫外人笑了去。
歸寧的東西一早便備好了,許從安兩人只需将自己拾掇好精精神神去将軍府一趟就行。
駱興邦夫婦也是一早便備下茶果在大堂等着,沒過一會兒,便聽小厮來報,三小姐和姑爺回來了。丞相府的手筆自然不小,又是與将軍府結姻,禮品大大小小擺滿了院子,駱興邦只叫管家去安排,他們招呼了許從安二人在大堂坐好。
駱夫人瞧自家女兒面露桃花,神清氣爽,也就放下心來,她對于女婿官至幾品并沒有什麽要求,只求女婿是個貼心的,叫女兒歡喜便行,如今她也是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歡喜。
可不止她這個岳母,駱興邦這個岳丈也是對許從安十分滿意,不知是女兒的影響或是什麽,竟也覺得與她一比,自己的幾個兒子顯得大老粗一般,只是感嘆歸感嘆,這才聊幾句,便又開始嫌棄起她不懂武來,那些琴棋書畫自己可不會,自己只好撿着朝廷上的事跟她說幾句,也算指點她一二。
“幸而小婿在翰林院,與政事離得有些遠了,我多年不在京,怕是容易犯錯。”許從安實在沒多大志向,她只願自己永遠呆在翰林院,抄抄書寫寫字就行,可她知道她的親爹和岳丈不會這樣放過他。
“說得不錯,待你在翰林院熟悉了政事,了解了當前形勢,再調職也不遲。”駱興邦怎會滿足于自己的晴兒只是嫁了個翰林院的小官兒,不說這文官之首丞相的位置,侍郎尚書總也可以争一争吧。
“爹,你別拉着從安說這些,她對這些事可一點都不懂,你太急了反而害了她,她也不是傻子,她省得的。”駱南晴也知道在朝廷上跌打滾爬十分不易,她有些難過,自己不能替她分擔一些這辛苦,也不忍自己的爹爹這樣逼迫她。
“你呀你,才嫁過去兩天就這般了。我只是和她說幾句話而已,你便着急了,難不成你夫婿還要你護着!”駱興邦說歸說,心裏卻是沒有什麽不開心,他自是巴不得女兒和女婿一輩子恩恩愛愛的。
“晴兒,沒事的。岳丈也是為了我好,在朝廷上,你不往上爬就會被欺負,我也想給你一個安定。”許從安知道駱南晴是心疼她。
駱南晴卻是沒有搭理她,繼續對着駱興邦撒嬌道,“爹爹,在成親前,我與從安打賭,她考得好便将你的醫書孤本讨來給她,她如今考得着實不差,你就行行好,讓女兒不要丢了顏面。”
“果真是嫁出去的女兒啊,歸寧日竟就跟老爹讨起東西來了。也罷也罷,那醫書于我也無用處,若是從安喜歡,你便拿去吧。”駱興邦又跟許從安聊了幾句,駱南晴則是蹦跳着去書房取來那本醫書。
婚假三日也是過得極快,許從安便要每日早起去上朝,雖是和許賢玮一同去的,只是品級不高,只能站在很後頭,倒是也不敢馬虎,仔仔細細聽着學着,生怕自己一個不小心害了許府害了駱南晴。
駱南晴也是出奇地安分,許從安不在的時候,她便拿出肚兜來繡,等到許從安快回來的時候,又早早去翰林院門前等着,與許從安一同走回來,也是惬意,駱興邦也是多次感慨,這女兒果然是要嫁人的,嫁了人才知道竟是這麽乖巧可人,自己這個當爹的以前可沒有這些個待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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