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第二天當楚下臨醒來時發現自己懷裏抱了個枕頭，啧，他就知道葉火不可能和他摟着睡到天亮。他揉了揉亂七八糟的頭發，恍惚記得昨天做了個香豔的春夢。

夢裏葉火把自己的腿架到肩上兇猛的進出，熾熱的胸膛貼着自己的，還說着下流的話。

什麽“腿再張開一點讓我好好操你”什麽“你被操哭的樣子真是騷”什麽“你要是再吸我我就操得你小浪穴合不上”……

都是平日裏葉火不會說的話。

葉火雖然活兒好，但在床上就是個沉默的打樁機，卻也總能千方百計的讓楚下臨叫到失聲，頭昏腦漲的說些事後想起來會臉紅的話。雖然知道依葉火的性格，能賞臉操自己就不錯了，更別提說那些淫詞豔句了，但這種唱獨角戲的感覺的确也讓楚下臨相當不爽。

楚下臨小心翼翼的掀開被子，看着床單上的一片，心說得，又得洗床單了。

他把床單拆下來卷了卷扔進洗衣機，套了件兒衣服向客廳走去。

客廳的餐桌上，葉火正跟周頌喝着咖啡。楚下臨打量着這兩個人之間的氣氛，更是不爽。

葉火這種個性的人鮮少有朋友，就算是平常也會刻意和人保持距離，這種剛見面就一起抽煙，一起坐在一個餐桌上喝咖啡根本沒可能。

楚下臨直覺他們的關系不是朋友的戰友那麽簡單。隐隐也覺得葉火有事瞞着自己，而且不止這一件。

“你今兒起得可夠晚的啊。”葉火給楚下臨倒了杯咖啡，加了兩勺兒糖。

被你操了一宿能不晚麽？楚下臨腹诽着，端過咖啡坐在葉火身邊道：“你守了一晚上，趕緊去睡吧。”

葉火将杯中的咖啡一飲而盡，說：“不了。”他看向周頌：“吃完早飯我跟周頌去接他戰友，你今兒你好好兒跟家休息。”

“你？！”楚下臨驚訝的看向葉火。自從事件爆發到現在，不論是搜尋補給也好，偵查情報也好，都是楚下臨外出，葉火就沒邁出過這棟樓一步。

葉火點點頭，說：“我想看看現在外面是什麽情況。”

“你身子那麽弱，遇到危險怎麽辦？”楚下臨急道。

“有周頌啊。”葉火聳聳肩：“人民警察為人民，不是你說的麽？而且他還有槍。喂——”他看着周頌：“你咖啡要喝到什麽時候？走了。”

周頌伸了個懶腰，跟着葉火去穿防護服。他一邊兒往身上套着防護服一邊對楚下臨說：“組長就拜托你照顧了。”

楚下臨一臉懵逼，連“我跟你去就可以了啊”都沒機會說。

葉火穿好防護服戴上面罩就往外走，走到門口又想起來什麽似的返回來，用套着防護服的手揉了揉楚下臨的頭：“你乖，我們老時間回來。”

楚下臨聽葉火的聲音因為面罩而悶悶的，一如他現在的心情。他怕葉火在外面分心，就只是撇撇嘴說：“那你小心點兒。”

葉火點點頭，跟周頌一前一後的出了門。

楚下臨鎖好門，端起餐桌上的咖啡一口喝了個幹淨。

什麽我們！什麽老時間！有槍了不起啊！是警察了不起啊！

葉火沒走大門，他帶着周頌直接來到地下停車場。葉火把本來鎖好的地下停車場和樓梯電梯間的門打開，等周頌也出來後再鎖起來。他邊小心翼翼的貼着牆根觀察情況邊跟周頌說：“你看着點兒，停車場裏有不少喪屍，應該都是從出入口進來的。”

雖然不知道葉火為什麽帶自己來停車場，但現在不是問問題的時候。周頌對葉火比了個手勢表示明白，也謹慎的跟在他身後。

果然停車場裏的喪屍不少，大多都是小區裏的居民。他們的皮膚呈現青灰色，眼睛無神的泛着赤紅，皮膚上或多或少有被撕扯的血淋淋的傷口，但他們已經不會再流血了，這些喪屍的血液早已凝固。

葉火打量了一下這些喪屍的特征，還好，現在還只是I型。I型喪屍視覺奇差，大多憑借聲音定位，所以只要他們輕聲些這些喪屍應該就不會發現他們。

喪屍們都在漫無目的的閑逛，沒有發現正貼着牆根緩慢移動的葉火和周頌。

周頌跟着葉火走了兩個區，便看到了一輛大貨車。這時周頌才明白葉火帶他來這裏的目的，原來是想找輛大車好裝東西。

“你去開車，我掩護你。”葉火小聲對周頌說，遞給他一把車鑰匙。

周頌不解道：“我掩護你比較好吧？”

“讓你去就去，啰嗦什麽？”葉火瞪了他一眼。

周頌将信将疑的把槍遞給葉火：“這槍保險還沒拉，你……”

“別廢話了，趕緊去。”葉火接過槍推了他一把。

周頌不愧是重案組出身，快速且悄無聲息的移動到了貨車旁邊。本來一切都很順利，周頌卻不知道為什麽腦子一抽，像平常開車門一樣按下了車鑰匙的遙控器開關，整個停車場的車便像瞬間被喚醒一樣響了起來回應周頌。

喪屍們聽見聲音也瞬間警醒，瞪着血紅的眼睛四處尋找着聲源。有些離周頌近的喪屍發現了他，便快速的向他撲過來。

饒是身經百戰的周頌這下也吓得不輕，他用力拉着貨車的門想進去，貨車的門卻該死的卡住了，無論他怎麽使勁兒都拉不開。

“媽的……”葉火罵了一聲快速向周頌跑過去：“操，你他媽快上車！”

周頌這時已經被四五個喪屍包圍在了車門口，他的心髒狂跳不止，血液逆流，從腳底涼到了頭皮。憑借求生本能他踹開了幾個喪屍，但只是踹開卻遠遠不夠。被踹倒在地的喪屍雖然動作緩慢卻還是爬了起來，更多的喪屍聽到這邊的動靜也往這邊移動過來。

葉火“砰砰”幾槍爆了靠近周頌的喪屍的頭，跑到周頌旁邊用巧勁兒三兩下便開了主駕駛座的車門，搶在周頌前面自己爬了上去。

周頌絕望了，這樣自己根本就來不及上去了……

是的，他怎麽忘了葉火就是這麽一個自私的人。

下一秒，坐在副駕駛上的葉火一把将周頌拉了上來：“媽的你丫這時候愣什麽神兒，開車！”

喪屍抓着周頌的腿想爬上來，葉火敏捷的用力關上了車門，喪屍的手就被夾斷在了車裏，還抖了一抖。

“開車啊操！”葉火吼道。

周頌這才從剛才的驚吓中反應過來，哆哆嗦嗦的把鑰匙插進進去點着火，一路狂飙打着蛇形開出了停車場。

“媽的，好在這是I型喪屍。”上了街後葉火松了口氣，嘟囔了一句。

周頌畢竟曾經是刑警，他很快平複的心情，打開車窗把那只喪屍被夾斷的手扔了出去。

想起剛才的事，周頌問道：“那鑰匙——”

葉火說：“我做的萬能鑰匙，插鎖遙控都能開。誰知道你那麽傻，非要用遙控。”他的眼鏡因為鼻梁出的汗向下滑了滑，但因為在面罩裏，他又不想摘面罩所以沒辦法往上推，心下有些煩躁。

“你明知道這些喪屍是聲控的，為什麽還要做成有聲音的？”周頌嗆聲道。

葉火看向窗外，道：“以後會有用的。”

周頌開了會兒車，突然想起什麽說道：“喂，我說——”他看向葉火：“你不是不會開車吧？”

這就解釋了為什麽即使周頌是武力擔當葉火還是讓他去開車，以及為什麽葉火會在拉開主駕駛座位自己搶先上去。要是讓周頌先上，不知在換座位上要耽誤多少時間。

“沒想到你還有不會的事兒啊，我還以為你什麽都會呢。”周頌笑道。

葉火白了他一眼：“沒了槍就什麽都做不了的廢柴刑警沒資格說我。”

周頌不接他的茬，嗆道：“不會開車在這日子裏怎麽活？你這麽聰明為什麽不學？”

葉火頓了頓，說：“我媽是車禍去世的。”

周頌愣了一下，道：“抱歉。”

“你居然還真信？”葉火不屑的哼了一聲，譏笑道。

周頌被嗆了聲賭氣不再說話。

快到警局的時候葉火說：“你以後少在那小子面前提‘方舟計劃’。”

周頌驚道：“他不知道？”

“他什麽都不知道。”葉火邊說邊眯着眼觀察周圍的情況，他給搶換上了新的彈夾，然後放到周頌的腿上。

“作為你的戀人他居然會不知道‘方舟計劃’？！”周頌很驚訝。葉火可是半年前差點搗毀‘方舟計劃 ’，鬧得滿城風雨的那個人啊！

聽到‘戀人’這個詞葉火不自在的啐了一聲，抿了抿嘴惡聲惡氣道：“所以你少在他面前提，我不想讓他……絕望。”

周頌點點頭，把車停好。葉火看着他挑挑眉，問周頌：“這次你準備好了麽，周警官？”然後嘲笑他說：“哦我忘了周警官一拿上槍就可厲害了。”

看周圍只有四五只喪屍葉火便率先下了車， 周頌拿上槍也跟上葉火。

這一片的建築幾乎已經變成廢墟了。離爆炸點近的樓宇只剩下斷壁殘垣，完全看不出這裏的樓曾經高得直插天際，是這座城市相當繁華的地段兒。葉火看了看四周，好在爆炸的範圍和他預估的差不多，再大一些就會波及到自己和楚下臨的家。

警局就像周頌說的一樣，大半陷在土裏。葉火跟着周頌小心翼翼的避開喪屍繞到警局的一側，周頌扒開一些石塊，便露出了一個洞。他對葉火使了個眼神，葉火在他的暗示下鑽進了那個洞，周頌看了看四周也跟着算了進去，又找了些石塊覆蓋住洞口。

葉火打開手電筒，在燈光的照射下眼前立刻出現了兩個人，葉火被吓了一跳，心跳瞬間一百八。

周頌走過來介紹兩個人：“顧西安，顧南寧，他們是雙胞胎。我戰友。”他又指指葉火道：“葉火。”

顧西安和顧南寧驚得異口同聲道：“我操你就是葉火！”

葉火不置可否。他打量着這對兒雙胞胎，眼前髒兮兮的兩個人無論是長相還是身高體型都一模一樣。

周頌解釋了一下事情經過，又從包裏又拿出兩個手電遞給他們，就看葉火邊往警局深處走邊說：“走，看看你們警局還有什麽。”

四個人把警局搜刮了個幹淨，槍支彈藥防彈衣手铐電警棍還有各種亂七八糟的東西就不說了，葉火還叫他們把之前提到的繳獲的毒品也帶上了，反正開了輛貨車來，不拿白不拿。

要走的時候葉火被一個辦公桌上的東西吸引了。那是一塊手表，即使落了不少灰葉火也能看出那是誰的東西。葉火心下一緊，小心的把表上的灰擦幹淨，緊緊地握在手中。

貨車只有三個座位，顧西安只能跟搜刮的東西坐在後面的集裝箱裏。

周頌開車掉了個頭，葉火看時間還早，說：“先別回家，順路去趟新光。”

新光是附近的一家商場，奢侈品店不少。周頌聽到“順路去新光”的時候眉頭皺了皺，心說順路你妹，這尼瑪繞了不知道多遠的路。

話說回來，出都出來了怎麽着也得拿點兒東西回去，既然拿東西，都這會兒再拿便宜的也說不過去的。車停在新光門口，四個人端着槍下了車。他們避開喪屍快速又隐蔽的跟鬼子進村兒似的掃蕩了一圈兒，拿上了吃的喝的和一些必要的不必要的生活用品，大大小小全是名牌兒：什麽CK傑尼亞Boss阿瑪尼，什麽Burberry範思哲Prada湯姆福特，說出來就是一趟貫口兒。顧西安和顧南寧路過電器區的時候還拿上了一堆話筒還往包兒裏塞了好幾張卡拉OK的盤。

路過某明牌內衣店的時候葉火執着的拿了一堆內褲。

“怎麽？”葉火瞪着用異樣目光看着自己的三個人：“搞得跟你們不穿一樣？”

三個人不敢說什麽，想想又覺得有道理，于是也分別拿了一堆內褲。

再回到車上，周頌剛點着火便又聽葉火說：“先別回家，順路去趟國展。”

周頌心裏罵了句“裝逼如風，常伴你身”便往國展開。他腹诽葉火是有道理的，出事之前國展正在辦車展，葉火去那兒純粹是為了拿車。周警官心說你丫樓底下一停車場的車都是你的還非要去拿車，卻還是乖乖去加油站打了幾桶油。

車展裏除了車以外還有各式各樣的車模，雖然他們現在都變成了喪屍，但身材還是那個身材，穿着極少的布料，美女就算變成喪屍也還是美女，照樣十分性感。

從車展出來顧西安終于不用坐集裝箱了，他開着輛保時捷跟在最後，在他之前是顧南寧開的加長賓利。

只有周頌，還在開貨車。

葉火卡着點兒回到家，楚下臨正在玩兒極品飛車。楚下臨給他們開了門，看見顧西安和顧南寧驚喜道：“上次黑燈瞎火的都沒看出來你們倆是雙胞胎！”他打量着他們：“昨天我看見周頌就想說了，你們穿警服真好看！”

葉火看他因為看到新人和警服而興奮，理都沒理自己，徑自去脫防護服。

顧西安和顧南寧跟楚下臨打了聲招呼，即使解釋了一遍楚下臨還是分不清誰是誰。

葉火許久沒有活動了，跑了一天累得癱在沙發上，說：“你們今天在樓下湊合一宿吧。明天我把隔壁拉上線，你們就可以住了。”

顧家兄弟和周頌點點頭，道了謝又先去樓下看甘戈。甘戈還在昏迷，好在溫度已經降下來了。雙胞胎在葉火和楚下臨浴室把自己打理幹淨，出來的時候已經人模狗樣的了。楚下臨看他們換上了常服，捶着桌子說：”我把你們警服洗洗你們穿回來成麽！”

葉火白了他一眼，可惜楚下臨的注意力都在顧家兄弟身上，看都沒看見。

顧家兄弟因為一個月沒剪頭發了頭發有些長，周頌頭發長得慢，倒還不用剪。

楚下臨翻了翻櫃子，搬出一套理發設備對雙胞胎說：“我給你們剪剪頭發吧。”

葉火又瞥了楚下臨一眼，推了推眼鏡沒好氣的指使周頌去做飯。

楚下臨給顧西安理了個平頭，又看向顧南寧，道：“你甭剪了，我給你修修吧，不靠發型真分不清你們倆。”

顧南寧一攤手，沒什麽所謂。

剪完頭發楚下臨很滿意自己的作品，贊道：“真精神！”

葉火把書往茶幾上一扣，起身就往廚房走，對周頌說：“你動作這麽這麽慢，飯到現在還沒好？！”

雖然沒有新鮮的蔬菜和肉，但是晚飯非常豐富，扒雞臘肉豬蹄一應俱全，這點要特別感謝真空包裝和罐頭的發明者。

為了歡迎顧家兄弟、周頌還有樓下還在昏迷的甘戈，楚下臨開了幾瓶兒酒。葉火因為晚上要守夜本不想喝，周頌拍了拍他的肩，道：“你昨晚和今天一宿一天沒睡，今兒好好休息吧，我來守夜。”

葉火哼笑着：“周警官可千萬要記得拿好槍。”他自從事件爆發之後就沒好好睡過覺，現在有人幫忙了，倒也樂得清閑。

楚下臨聽不懂他們的梗，心裏窩火兒，給葉火倒了滿滿一杯酒，一聲“喝”喊得義薄雲天。

葉火微妙的看了楚下臨一眼，把那杯酒一飲而盡。

晚餐大家跟過節一樣該吃吃該喝喝。吃完飯顧家兄弟還把話筒拿出來拉着楚下臨開始K歌，好在這房子隔音還不錯，不然別說是喪屍了，野生動物園兒的狼都能給招來。

葉火累得不行酒量又差，看楚下臨跟他們玩兒得開心，自從顧家兄弟來了，楚下臨的注意力全在他們身上，連關心自己的話都沒有說。葉火喝了兩口酒，就回房洗洗睡了。

葉火睡到半夜感到床那邊沉了下去，他瞬間警惕的清醒過來，想是楚下臨回來了緊繃的肌肉才放松。

“玩兒得開心麽？”葉火背對着楚下臨說。

“開心！”楚下臨許久沒和葉火以外的人說話了，雖然昨天遇到了周頌，但周頌陰陽怪氣的，和葉火之間的氣氛又說不清道不明。相反顧家兄弟都很好相處，像幾乎所有人一樣楚下臨控制服，看到兩個穿着制服的真警察自然興奮又開心。

“這麽開心？”葉火的聲音透着些危險。

楚下臨現在還在興奮地狀态，沒注意到葉火的語氣，應着：“嗯！”

葉火啐了一聲，一翻身将楚下臨壓到身下，給了他一個深吻。他挑起楚下臨的下巴問：“我要是操你你是不是就更開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