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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言不說話,心裏想,能不眼熟嗎,過不了一個月我得叫你一聲哥。他的酒勁慢慢上來了,眼前的人影開始晃蕩。
顧俞琢磨了一下,那天醉的要死要活,根本就沒有看清楚蘇言的長相。看着眼熟,就怕是哪家的小公子出來花花世界了。他這一猶豫,矮子就湊上前去說:“這不是您妹妹說的嗎,說這是一個得罪過她的窮學生,顧哥您也認識他?”
顧俞一聽是個窮學生,立馬一笑:“那你們都出去,我跟他今兒就認識了,還得深入認識一下。”
等矮子領着人出去了,顧俞解開浴袍的帶子,就朝着蘇言過去。蘇言晃晃悠悠,擡起眼皮看了顧俞一眼。顧俞走到他跟前伸手朝着蘇言的大腿摸過去,這腿看上去又細又直,顧俞早就想摸兩把了。
蘇言的手一擡,一酒瓶子就砸在了顧俞的腦袋上,瞬間給顧俞開了瓢。他拿着剩下的半個酒瓶子指着顧俞說:“讓你光着屁股遛鳥。”蘇言的大腦昏昏沉沉,已經人事不清,但就是記着眼前的人不是好人,剛才忍着沒動手,現在酒瘋一上來,動起手來沒輕沒重。
顧俞被這一下揍懵了,有誰敢揍他?哪怕是看顧襲的面子誰敢揍他?
蘇言見顧俞捂着腦袋不動,擡腿就是一腳,顧俞倒是躲開,哪知蘇言拿着半只酒瓶子就沖過來,狠狠的朝着顧俞揮過去,吓得顧俞一身冷汗,這是朝着臉去的,一下挨住了,就得毀容啊。
顧俞猛地後退,被沙發絆倒在地上。
就聽外面突然熱鬧了起來,聽見外面在喊:“警、察,掃、黃打非,都舉起手來,把包廂都打開。”顧俞趴在地上罵了一聲,居然有警察來這兒查,心裏立馬又想別讓顧襲知道了,趕緊給顧紳打電話,讓他把這事攔下來。
蘇言拎着酒瓶子正找不到人呢,就聽見顧俞的那聲罵,朝着顧俞的方向就走過去,顧俞哆哆嗦嗦的拿出電話,剛按下顧紳的電話,那邊還沒有接聽,蘇言一腳就顧俞手裏的電話踹飛了。落到了沙發底下。
然後門被開了,警察說道:“裏面的都蹲下,将手放到頭上。”
蘇言拎着半拉酒瓶子迷迷瞪瞪的眨了眨眼睛。
顧俞心想完了,顧襲知道了,要被打死了。
顧襲确實是知道了。他坐在椅子上聽完程助理的彙報,點點煙頭。程助理剛才說,宋伯任找了不少記者埋伏在會所外面,就等着拍顧俞的荒淫生活,掃一把顧家的面子,但不知道誰報了警,眼看從花邊小新聞就變成了時事政治。宋伯仁找的記者現在更像是蒼蠅聞到了臭雞蛋的味兒,非要鑽進去嘗嘗不可,死死的堵在外面。這是原本程助理解決就行,現在顧襲不得不出門一趟。
顧襲撚滅煙,從抽屜裏拿出一副白手套來,拿在手裏,身後跟着程助理走出公司。
顧襲從車上下來,朝着站在外面的記者看了幾眼,記者手裏的相機都沒動,他們都知道一個道理,在顧家顧俞的花邊新聞可以寫,顧紳可以作為談資,只有顧襲不能動一筆,否則你會知道什麽叫作有仇必報。這是業內辛秘。宋伯仁找來的記者都是業內老狐貍,自然明白這個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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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襲身後跟着程助理坦坦蕩蕩的走進去,他來之前跟王局先通了電話,王局竟然不知道這次活動,而且顧襲注意到這次來的人有點少。
有個黑胖的警察上前攔他,程助理上前,顧襲擡手示意程助理別動,他問道:“有許可證嗎?”
黑胖的警察一愣。
顧襲說:“我來接人。”然後問蹲在地上的服務生:“顧俞在哪兒?”
服務生指了指蘇言的包廂。
顧襲走進包廂,就看見顧俞裸着蹲在地上抱着頭,頭流着血,很是凄慘。旁邊站着蘇言拎着個酒瓶子跟一個警察對峙呢。
顧俞看見顧襲趕緊叫:“大哥。”
程助理對警察說了幾句話,将那警察請了出去。
顧俞站起來,指着蘇言說:“大哥,我真沒有做什麽,你看他打我。”顧襲掃了一眼光溜溜的顧俞,一看就知道你想做什麽,不過是沒得逞罷了。顧襲慢慢的從兜裏掏出白手套戴在手上,擡手給了顧俞一巴掌。
顧俞的臉上五道紅指印。
顧俞忙說:“大哥,是顧媛,是顧媛跟小三子說跟這小子不對付,我就是個受害者。”
顧襲又是一巴掌。連打了五巴掌,打的顧俞都說出話來,顧襲才去看蘇言。
蘇言手裏的半拉酒瓶子落到了地毯上,迷迷瞪瞪的坐着,合着眼似乎是睡着了。
顧襲走近蘇言,彎下腰,想伸手拍拍他的臉,見白手套上都髒乎乎的血跡,就摘了手套,拍了拍蘇言的臉。
蘇言感覺有人在他的臉,他還記得揍顧俞那事兒呢,上前一撲抱住顧襲的脖子:“還想跑。”
顧襲一僵。他從小就沒跟人這麽貼近過,蘇言喝醉了站不穩,頭直往顧襲懷裏鑽,毛茸茸的頭蹭着顧襲的頭發。蘇言的頭發又軟又滑,出門的時候洗的幹幹淨淨,吹得蓬蓬松松,帶着一股子檸檬味。
顧襲竟然覺得,這麽蹭,居然,居然,挺舒服噠。清新檸檬味又軟又滑毛茸茸噠。
顧襲忍着肢體的僵硬,允許蘇言多蹭一會兒。
等顧襲帶着蘇言跟顧俞走出包廂,程助理看到的是這樣的,顧襲懷裏抱着一個青少年,之所以用青少年是分不清是青年還是少年,因為沒看見臉,身後跟着蔫頭耷腦的顧俞。
程助理臉上很淡定,心裏在沸騰,我看見了什麽新聞,老大不是有肢體隔離症麽,不是直徑半米自放殺氣麽,求助我的老大怎麽了,腦洞太大怎麽辦?
顧襲帶着蘇言和顧俞離開後,那個黑胖警察走到外面對着什麽都沒有做的記者們大吼一聲:“散了,散了,看什麽看。”
然後,走到一個沒有人的角落裏開始打電話,那邊電話接通,林超的聲音傳過來:“二舅,怎麽樣,救出我哥們了嗎,急死我了。”
林超他二舅心裏有火:“你哥們真狠呀,拿着個酒瓶子非要跟我一個同事拼命,現在人倒是出去,被顧家惹不起的老大帶走了。”
林超一聽,心裏更急:“二舅,還能救嗎?”
林超他二舅嘆了口氣:“聽天由命吧,反正我是愛莫能助,不說了,我還得回局裏挨處分去。”
林超他二舅還沒挂電話就聽見林超和徐鵬鵬哇哇哭了兩聲。
程助理開着車,但是有點不專心,一直偷偷在瞄着坐在後車座的上顧襲和蘇言。顧襲直挺挺的坐着,似乎有點不知道手放在哪裏,一只手僵硬的放在蘇言的背上,一只手僵硬的搭在車座上。
其實這個姿勢挺詭異的。
更詭異的顧襲的表情,一會兒看上去看難受,一會兒看上去很享受。
顧襲現在的狀态是冰火兩重天。蘇言現在埋在他的胸前,他的下巴和脖子挨着蘇言毛茸茸的頭發,有點癢,有點涼,可是真舒服,要是,要是能夠摸一摸就更好了。在程助理偷偷摸摸觀察顧襲的時候,顧襲也在看着程助理。
但是程助理和顧俞在,這麽摸上去,實在是太丢面子。
顧襲冰着臉,對程助理說:“開快點。”
程助理見顧襲臉色瞬間變化,以為偷瞄被發現了,趕緊收回視線,回答:“好的。”
顧俞跟個被料酒腌過的鹌鹑一樣,蔫不拉幾的坐在座位上,他滿腦子都在想顧襲回去會怎麽料理他,無數血腥的畫面在他腦中出現,又消失,簡直可以拍一部蒙太奇的電影了。
幸虧出來時,顧襲讓他穿上了衣服,不然就像只拔了毛的鹌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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