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姚碧琪皺眉,“可是我很少叫阿楠哥哥出來玩的。”

許昭微笑,“沒關系的。”

姚碧琪問,“你為什麽不直接自己叫他?”

許昭心想,還不是怕你這個青梅竹馬勝過他這個近水樓臺。

許昭笑,“行不行啊,小妹妹?”

姚碧琪想了想,覺得以後多一個人一起也無所謂,而且這個許昭看起來人也還挺好的,她索性就答應了。

“行吧。”

許昭笑得臉都酸了,又夾了只雞腿放她碗裏,“真乖,來,多吃點。”

餘楠“啪”放下了筷子,“你聊,夠了沒?”

許昭看他,低頭笑了一聲,“你怎麽了,吃醋啊?”

餘楠站起身,對着姚碧琪說,“碧琪,告訴阿姨,我有事,先走了,改天,再來。”

說完就要往外走。

許昭也跟着他走,在他身後問,“改天是哪天啊,告訴我,我也來。”

“關你,什麽事。”餘楠表情不大好。

許昭出了門,被冷風一吹有點冷,他揉了揉臉頰,“臉都他媽的笑酸了。”

“咎由自取。”餘楠冷冷的說了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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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昭歪頭看旁邊的餘楠,“你真吃醋了?吃我的還是她的?”

餘楠突然停下了腳步,頭一次帶了點諷刺的說,“你想聽,什麽,想讓我說,吃你的醋?好,那我告,訴你,不可能。”

許昭臉也有點陰了,他頭一次這麽被人甩臉子,“你什麽意思,把話說清楚點。”

“你聾了?”餘楠繼續諷刺,“字面意思,聽不懂?”

許昭脾氣不好,餘楠雖然經常怼他,但從來都不是過心的,語氣基本上都是淡淡的,水過無瀾。

所以許昭也向來不放在心上。

但這次不一樣,餘楠語氣太諷刺了,像是在嘲笑許昭,要別人許昭早就掄起拳頭過去了,但是餘楠,他舍不得動手碰他。

許昭氣得踹翻了那自行車,“我真他媽的犯賤!”

踹完還不解氣,又伸手捶了一拳那牆,是那只受傷的左手。

一拳下去,那手就跟廢了一樣,疼得許昭想死。

他是故意的。

捶完他頭也沒回的走了。

只留下餘楠一個人,靜靜的,在夜裏看着許昭的背影。

天本就黑了,這路之前也是跟着餘楠他們來的,許昭氣得走了好一大段路,才發現,這吊地方他根本不認識。

他本來就氣,這會兒找不到路就更氣了,他使勁的踹了幾下旁邊的白果樹,結果嘩啦啦掉了好多果子,有幾個還砸到了他的頭,砸得有點疼。

“艹尼瑪啊!”許昭大罵。

他站在路邊打電話給葛一嵩,葛一嵩剛接,還沒說話呢,許昭就怒氣沖沖的說,“二十分鐘內來接我,遲了你就他媽的去死!”

葛一嵩都不知道怎麽回事,雖然許昭脾氣不好,但很少發這麽大的火,吓得他趕緊開車出門了。

二十分鐘後,果然出現在了許昭面前。

許昭剛上車,葛一嵩有點無奈的說,“大哥,誰又惹你了,你告訴我,我去給你解氣行不行,你沖我發火有什麽用,你打電話讓我來接你好歹給我個地址吧,我打了一圈電話,就陳征有部舊手機,之前跟你開過位置共享,不然大晚上的,你讓我上哪找你去。”

許昭搖下窗子,受傷的胳膊搭在窗邊,冷風吹得他醒神提腦,他的怒氣比之前消了些,“你廢話怎麽這麽多。”

葛一嵩從後視鏡裏看他,見他一副很累的模樣問道,“到底誰惹你了?”

許昭沒理他,一副不想提的樣子。

葛一嵩想了想,“這麽大的氣,我想想,難道是那個結巴?”

許昭眼神變了變,沒說話。

葛一嵩了然,“生哥,不是我說你,你犯得着跟他過那麽多招嗎?還是趙北說的對,直接帶人揍他一頓,你看他以後還怎麽在你跟前狂。”

許昭擡頭看了眼那朦胧的月亮,語氣很緩和的說了句,“你懂什麽。”

葛一嵩“切”了一聲,“是是是,我不懂,我也不想懂,我可不想大半夜的被人甩在這鳥不拉屎的地方。”

許昭轉過眼,在後視鏡裏看他,沒說話,就是眼神裏的警告很重。

葛一嵩轉了個彎,“行了我不說了總行吧,你今晚住哪啊?去我家去你家?”

許昭又別過眼,看向窗外,“去你家吧。”

葛一嵩是個富二代,不過他爸媽對他管的很嚴,不怎麽讓他亂花錢,但葛一嵩總能在夾縫裏撈點。

剛進家,就已經有仆人過來了,葛一嵩揮揮手讓他自個忙去,就帶着許昭上樓了。

他從櫃子裏随意拿了套衣服給許昭,“你就穿這套行吧?”

許昭沒看,把校服脫丢在一邊,回道,“随便。”

葛一嵩走到他面前,“那你先去……我靠!”

夜裏沒看見,這會兒燈火通明的,他才看見許昭的手又開始流血了。

“不是快好了嗎,怎麽又流血了?”葛一嵩問。

許昭沒說話。

葛一嵩無語,“你不會氣到自殘吧?”

許昭奪過衣服,“去洗澡了。”

葛一嵩攔住他,“哎哎哎,別了,你這傷怎麽能碰水啊?你今晚就別洗了。”

說完邊把許昭推到沙發上,別往外喊,“曹叔,把那個醫藥箱拿過來。”

沒一會兒,曹叔就拎着醫藥箱進來了。

葛一嵩說,“給他把那手弄一下。”

曹叔坐在一旁,撕開他的紗布,“你這是傷口裂開了,要多注意啊。”

許昭臉陰沉沉的,沒說話,葛一嵩看着那惡心的傷口,嘆了口氣,“生哥,真不是我想說你,你就算糟踐別人,也不能糟踐你自己啊。要不然明天,我直接幫你教訓他一頓。”

許昭嗓音沉沉的,“跟他沒關系。”

葛一嵩說,“那跟誰有關系,你直接告訴我,什麽時候見過你這麽憋屈。”

曹叔包紮好後,“好了,我先下去了,有什麽事再叫我。”

許昭不大想說話,換了衣服,躺上床,“我先睡了,明天別叫我了。”

葛一嵩問了句,“那你還去不去學校了?”

許昭從被子裏悶聲回了句,“不去。”

餘楠第二天到學校是掐着點去的,正好跟着方蘭一塊進的班,方蘭還問了他句,昨晚回去有沒有複習。

餘楠回了句,複習了,就趕緊回座位了。

結果發現許昭竟然沒來。

方蘭也看見了,她都沒高興問,直接就開始上課了。

說實話,餘楠聽得有點心不在焉的。

他看着旁邊空着的位子,桌子上的語文書還是攤開的,筆還卡在裏頭,是紅筆,很醒目的在《山夜寺起》的一道課後習題裏寫着,“詩人被夜色打動,勾起了內心的思鄉之情,于是起身寺外,舉頭望天,心中又回憶起自己遭遇離亂,漂泊半……”

後面許昭就沒寫了。

餘楠還真沒想到許昭會這麽認真。

昨天他說的話有點重了。

算了,考試的時候放點水,就當給他道歉了。

他心想。

下了課,葛一嵩準備去八班找趙北和陳征,剛走餘楠身邊過,他忽然問了句,“許昭,怎麽沒來。”

葛一嵩算是幾個人當中脾氣最好的,一般不觸及底線,他都不會發火。

這會兒見餘楠問他,有點冷嘲熱諷說,“關你吊事啊?”

餘楠臉色淡淡的,“他的手,怎麽樣了?”

葛一嵩一屁股坐他桌子上,“你妹的,還真跟你有關系啊?生哥昨晚還非說跟你沒關系,你說你昨天幹嘛了,好好說,興許我還能饒你一條狗命。”

餘楠沒說話,葛一嵩好心勸他,“我勸你最好告訴我,我看生哥是有意護着你,我也不跟你計較,不過趙北和陳征可沒我這麽好脾氣,等會兒讓他們知道這事,我看別說讓你好好坐這兒,能讓你好好躺着就不錯了。”

餘楠擡眼問,“他怎麽,沒來學校。”

葛一嵩這一回才告訴他,“還不是被你氣的,你真牛啊,我看生哥上回生這麽大的氣還是兩三年前的事了,能耐夠大的。”

“幹嘛呢。”葛一嵩身後傳來熟悉的聲音。

他回頭一看,“你不是說不來學校了嗎?”

許昭把包順手扔椅子上,“我改主意了。”

“手好了?不自殘了?”葛一嵩開玩笑說。

許昭踹了他一腳,“下去,誰讓你坐這的。”

“過河拆橋挺快的啊。”葛一嵩跳了下來,“那這事……”

許昭淡淡的說,“別讓他們知道了。”

葛一嵩示意了一個“ok”的手勢,“明白。”

說完他正準備走,瞥過餘楠,接着對許昭說,“這小子剛才問你手怎麽樣了,我懶得搭理他,你自個跟他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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