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

慕重紫也挺激動的, 在修真界, 化神以下都算是普通修者,就連元嬰也只是受普通人尊敬,在真正的修者看來依舊不算什麽。

只有踏入化神,才算真正踏入了修真界的上等領域。

只是突破化神很是艱難,九死一生,一個不對就會消亡,百年能有一位成功的就算不錯了,如今這機遇降臨在了慕重紫身上。

他欣喜的抱住白刑鳶, 微笑道:“師兄成功了, 下一個就是你了!”

白刑鳶點點頭, 道:“我會努力。”

兩人分開, 彼此對視一眼, 慕重紫第一次不用仰視師弟,對這視覺倍感舒适,唇角的笑容更加深了。

他拍拍白刑鳶的肩膀, 滿意點頭,“很好,你再也不用蹲着和我說話了!”

白刑鳶嘴角一抽,忍不住就想笑。

他的師兄,想法總是很奇怪,時不時就讓他哭笑不得。

好像只要和他在一起,他就格外的舒服,小時候那些不愉快的過往很輕易就被抛到了一邊。

他問道:“師兄為何突然長大?可是也服了塑骨丹?”

慕重紫眨眨眼, 突然想起什麽,連忙轉身奔回了屋子裏,白刑鳶疑惑萬分的跟了上去,就見慕重紫蹲在一個蒲團前,眼神新奇的看着身邊一朵枯萎的紫色蓮花。

他先是疑惑,忽而想起什麽,瞳孔驟然一縮,“這是……祈蓮?”

慕重紫歪頭看他,好奇道:“什麽是祈蓮?”

白刑鳶緩了緩情緒,解釋道:“祈蓮是一種極為罕見的天材地寶,傳說早已絕種,近些年并沒聽說過有誰見到,師兄從何處得來?”

慕重紫頓了頓,一側頭,“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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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話一聽就不是真話。

不過師兄不想說,白刑鳶也沒逼迫,只解釋道:“祈蓮品階和塑骨丹一樣,堪稱神品,它可以在規則之內實現人一個願望,你将它帶在身邊,腦海中最強烈的渴望會被它探尋到,繼而于無形之中幫你實現,等願望完成,祈蓮就會枯萎,像是如今這樣的情狀。”

慕重紫眨眨眼,“幫我實現願望……”

白刑鳶打量他一圈,眼神略微古怪,“師兄的願望……難道不是突破化神?”

慕重紫深沉的摸了摸下巴,“好像……不是,我最強烈的願望是長大,長得比你還大。”

他拿手比了比兩人身高,眼睛唰的一亮,“我現在比你高了一寸!”

白刑鳶嘴角一抽。

世人誰會像師兄這樣,臨到了突破化神之際,想的不是成功突破,而是長身高!

九死一生的時刻啊!你這也太不正經了!

慕重紫笑眯眯的揉了揉師弟的腦門,仗着自己身高比他高,又開始肆意妄為的欺負師弟,“好了好了,反正我現在已經成功突破了,而且你看,沒有祈蓮幫助我還能突破,說明我命中就該突破,我天賦高運氣好,這樣難道不是更好?”

白刑鳶嘴角一抽,又是好氣又是好笑,無奈的搖了搖頭,此事總算揭過。

慕重紫晉階化神,白雲山為表慎重,甚至開了一場典禮,廣邀其它門派來白雲山做客。

這場宴席持續了三天三夜,諸人都前來祝賀白雲山又多了一位化神,慕重紫作為大師兄,免不得得出面待客。

以前白雲山的大師兄是個長不大的五短小身材,人們談論起他,大部分都會從他的修為身份天賦談起,說起容貌都是心照不宣的笑笑,沒人當一回事。

可如今卻不一樣了。

他長大後的容貌屬實俊美,在一衆修真界的俊男美女中都算是最出挑的那一種,修為又高,身份尊貴,性格也很好,待人接物都優雅端方,有條不紊,從容自信,這般出衆的氣質吸引了一大堆人注視,尤其是一些年輕的女修。

月仙門的大弟子姬月仙子就是其中之一。

“仙子可是有什麽疑惑?”

面前男子溫雅有禮的聲音響起,驚醒了她混沌的思緒。

姬月臉微微一紅,連忙低頭一禮,“抱歉,我剛剛有點走神,姬月并無什麽疑惑,慕師兄不必在意。”

說完,她輕輕一颔首,連忙走開了,轉身之時紅暈甚至都快彌漫到了脖頸。

她身後一夥師妹笑着打量他一眼,彼此互相對視着,捂着嘴一邊笑着一邊心照不宣的走開了。

慕重紫并不是什麽純情少男,這女子這般情狀,他心裏已然明悟了什麽,不由有點無語。

我好像也沒做什麽吧,只是安排她去往事先準備好的住所而已,剛剛不過問了她對住所可還滿意,就惹上了桃花債。

我這也太冤了!

“師兄!”

慕重紫擡頭看去,白刑鳶不知何時出現在不遠處,眉微微皺着,臉色有點不太好看。

慕重紫還以為發生了什麽事,不由問道:“怎麽了?”

白刑鳶看了看他,又看向遠處已經走遠的姬月仙子一行人,眸光微微暗了暗,一句話不經思考本能一般問出來,“師兄喜歡她?”

慕重紫先是一怔,又好笑的搖了搖頭,“怎麽可能,我和她不過剛剛見面,喜歡可不是這麽廉價的東西,姬月仙子雖有閉月羞花之貌,但非我心頭所好,只是點頭之交罷了,算不上喜歡。”

白刑鳶默了默,忽的開口問道:“師兄的心頭好是何樣?”

慕重紫眨了眨眼,“為何突然問這個?”

白刑鳶微一扭頭,轉過身道:“只是好奇罷了,師兄不想說就算了。”

說罷,他一邁步往前走去。

慕重紫連忙追上前去,笑道:“今日怎麽火氣這麽大?誰惹你了?”

白刑鳶搖了搖頭,并不多說。

事實上他是不知道怎麽說。

自從剛剛看到姬月仙子對着師兄臉紅發怔,他就心裏略微的不舒服,像是憋着一股氣在身體裏橫沖直撞,但具體是什麽氣,他又不知道。

總之就是很氣!

慕重紫揉揉他腦袋,把他頭頂白色的發絲都揉亂了,笑眯眯道:“本來就是個冰塊臉,現在沉下臉更像冰塊了,來,笑一笑,看你腦門頭發都亂了。”

白刑鳶把他的賊手拍開,自己順了順發絲,扭頭看他一副幸災樂禍的模樣,生氣的同時忍不住又有點好笑。

我到底在亂發個什麽脾氣,明明師兄沒惹我,這樣胡亂生氣,怪矯情的。

他調整了下心态,搖頭道:“走吧,前邊還有很多人要接待,你一個人忙不過來,我幫你。”

慕重紫拍拍他肩膀,笑了,“好呀!”

兩人一起同各位師兄弟姐妹把衆人都安排好,第一天的事情算是完成。

晚上的時候,血帝又來了,他用一種毛骨悚然的眼神把慕重紫上下打量一遍,嘴角一勾,似笑非笑道:“沒想到你的願望如此奇特,竟然是長大?”

慕重紫白天才被師弟吐槽一番,現在已經可以很淡定的面對這件事了,淡淡然道:“我明明二十歲了,還一直是那麽小的身材,自然會想長大。”

謝衣寒慢慢伸出手,掌心裏赫然躺着一粒丹藥,他漠然道:“本是想等看夠了你小時候的模樣再讓你長大的,既然如今已經長大了,那這顆塑骨丹想來也是無用了。”

然後手一握,丹藥瞬間化為齑粉消失不見。

慕重紫:“……”

他嘴角一抽,又是心痛又是無奈。

敢情你早就有了塑骨丹,卻一直因為我這團子身材好玩所以才沒給我?

……算了,你本來也沒給我的義務,是我自己無能,找不到這丹藥。

他慢吞吞把一口氣憋回去,憋得整個人難受極了!

這血帝就是來玩他的吧!

啊啊啊好氣!

謝衣寒在一邊欣賞了一會他有氣無處發的憋屈樣,覺得今日份的虐待蕭長青血脈成就達成,終于心滿意足的離開了。

到了第二天,設宴正式開始,白雲山準備了很多用來助興的節目,弟子之間彼此的比試練劍算是最平常不過的一個。

作為白雲山的大師兄,慕重紫理所當然被人挑戰了。

姬月仙子往臺上一站,一襲白衣仙氣飄飄,高貴清冷的氣質不知迷了多少男修的眼。

她手中靈劍一擡,直指慕重紫,道:“姬月不才,可否請慕師兄賜教?”

她只有元嬰初期的修為,本來最合适的挑戰對象是元嬰這個階層之內,她卻把目光放到了化神初期的慕重紫身上。

目的為何,衆人皆知。

白雲宇當即就笑了,看向身邊坐着的大徒弟,笑道:“既然姬月仙子發話了,你就前去領教一番,月仙門的閉月劍法還是很有一番精髓的。”

慕重紫站起身,對着他施了一禮,道:“徒兒知道了。”

他正要走人,衣袖卻突然被什麽東西拉住了,不由回頭一看,白刑鳶正緊緊捏着他衣袖的一角,平日裏面無表情的臉更加冷了,嘴唇緊緊抿成一條線,整個人都在訴說着四個字:我不高興!

慕重紫一怔,問道:“怎麽了?”

白刑鳶看一眼臺上的姬月仙子,道:“我替你去。”

慕重紫笑了,“人家挑戰的是我,你去做什麽?莫非……”他笑着眨了眨眼,“你對她有那個意思?”

白刑鳶臉一沉,道:“師兄莫要胡說,她非我所愛,只是她修為尚只有元嬰初期,以我的修為,夠指點她了,沒必要讓師兄上去。”

慕重紫無奈的拍開他的手,“人家是客人,還是一門大弟子,她既要我上去,我們豈能随意換人?你在這等着,我一會就回來。”

說罷,他運起身法往臺上一掠,對着面前白衣飄飄的仙子一禮,道:“我将修為壓制到元嬰期,請仙子先出劍。”

姬月仙子長劍一橫,道:“那我就不客氣了。”

兩人的比試持續了一炷香就結束了。

其實還可以更早,慕重紫無論是實戰還是經驗都是碾壓對方的,不過人家畢竟是客人,他為了照拂月仙門顏面,沒有結束的太早,刻意拖延了一段時間。

不過姬月仙子大概是察覺到了慕重紫刻意的退讓,一向心高氣傲的她被打擊到了,不服輸的心态一上來,強行越階施展了一招落英缤紛,天上下起了一場花瓣雨,所有花瓣皆為刀劍,沾之則傷,且威力巨大,躲無可躲,謂之殺招。

但慕重紫在血帝的磨練之下別的沒學會,保命防禦可謂是一流,他用靈氣精準的在每一片花瓣落處都布下了強大的防禦,這招不攻自破。

直至最後姬月仙子支撐不住,靈氣耗盡,從天空中跌了下來,慕重紫本着君子主義上前接住了她,當時天空中一片片花瓣如雨般灑下,一位俊美男修接住了從天而降的美麗女修,那場景浪漫到有種讓人臉紅心跳的沖動,一般男修說不準這時候還真對懷裏的女修動心了。

至少姬月仙子的确是動心了,她臉都紅透了,眼神慌亂中帶着一股微微的羞意,都不敢擡頭看抱着她的人。

慕重紫以最快的速度将她放到地面,禮貌的放開手退了幾步,道:“仙子可有恙?”

姬月仙子立刻回神,羞紅着臉搖了搖頭,對着他道了聲謝,迅速下臺去跑到了她師尊身邊。

她師尊微笑着和她說了句什麽,姬月仙子臉更紅了,隐隐約約向這邊瞄了一眼,又連忙低下了頭去。

慕重紫眼皮一跳,本能覺得不好,不知為何下意識看了眼白刑鳶的方向。

他家師弟在那裏正襟危坐,表情還是那麽冷冷淡淡的,看不出什麽異常,面前的桌子……化成了一堆齑粉。

慕重紫:“……”

要完!

白刑鳶淡淡瞥他一眼,忽的站起身,向臺上的白雲宇和蓮音梵告了聲罪,轉身就走。

夫婦倆剛剛看臺上的比武看得笑容滿面,又被兒子這突如其來的告辭弄得一臉懵逼,還沒反應過來出了什麽事,臺上的大徒弟也跟着走了。

夫婦倆:“……”

什麽情況?

總覺得這倆孩子有什麽貓膩。

慕重紫追着白雲山回了仙雲峰,一把握住前邊疾走的師弟肩膀,聲音略有些着急,“師弟,你到底怎麽了,為何這兩日總是莫名其妙的生氣?”

白刑鳶腳步一停,卻也沒有回頭,聲音略有些悶悶的,像是在憋着一股氣,“沒什麽,就是心情不好。”

慕重紫走到他面前,看着他冷冰冰的臉,無奈道:“你心情不好總得有個緣由,總不能看到我和人家比試了一場就心情不好吧?到底什麽讓你心情不好?”

白刑鳶默了默,道:“我也……不知道。”

慕重紫嘆了口氣,一邊拉着他往雲微宮走去,邊走邊道:“慢慢想,如果你不知道,那就不可能避免再次生氣,你之前就不情願我上臺和她比試,可我和師弟師妹們比試時你的情緒卻很正常,那就不是比試這件事本身,難道是……”

他努力的對比着這場比試和以前玩鬧一樣的比試的不同之處,終于對比出了一個可能的原因,“我……抱了她?”

白刑鳶眉心一跳,腦中電光火石般閃過什麽,可他對感情這事實在太遲鈍了,依舊沒有抓住。

他只好搖了搖頭,又點了點頭,道:“我看到你抱着她,我很生氣,但我不知道為什麽生氣,我不想你接觸她,看到你們離得近,我……很難受。”

慕重紫沉吟了一下,道:“你既然不是喜歡她,難道是……讨厭她?因為我和你讨厭的人接觸,所以你難受?”

白刑鳶眨了眨眼,“可……可能?”

他的确看到姬月仙子就下意識不舒服,也許……大概……應該……是這個原因?

慕重紫好笑道:“所以你就為了這麽個原因生悶氣?”

白刑鳶默了默,道:“她并未做錯什麽,師兄有自己的交友圈,我并無管轄的權力,此事是我不對,自然只能生自己的氣。”

慕重紫無奈的搖了搖頭,“這有什麽?外人哪裏有師弟重要?既然師弟不喜歡,我盡量避開就是了。”

白刑鳶沉默了一會,嘴角微微抿了抿,終于露出一個淡淡的笑,“嗯。”

心情又好了起來。

此後姬月仙子又找機會與慕重紫接觸,她既不言明心意,慕重紫也無法拒絕,只好避而不見,次數一多,姬月仙子大概也知道了慕重紫的意思,她本是個心高氣傲的人,心思被人看透遭到拒絕,自不會舍下臉面再來強求,終于不再來找他了。

師兄弟倆齊齊松出一口氣。

為了此事,白雲宇夫婦倆還把慕重紫找去好一頓說,那麽好的姑娘竟然沒娶回來,超遺憾!

不過他們充分吸取了謝衣寒和慕芷音之事的教訓,把選道侶的權力交給他了他們自己,也只是念叨一番就放過了,沒多說什麽。

自那之後,師兄弟倆繼續黏黏糊糊的日常。

轉折發生在白刑鳶突破化神期的當晚。

白刑鳶的天賦本就不比慕重紫差什麽,慕重紫在血帝的高壓鍛煉之下先行突破,白刑鳶只比他晚了一個月。

突破化神九死一生,白刑鳶便卡在了這道關卡上。

他的寒毒爆發了。

他體內的寒毒本就不是完全去除,只是暫時鎮壓下去了,他十五歲那年在蓮家的神蓮池中突破到元嬰後,寒毒便被鎮壓下去,再也沒有複發過。

但是在突破化神的當晚,它卻爆發了。

盡管衆人為了以防萬一,在白刑鳶有突破征兆的時候就将他帶到了蓮家的神蓮池中,但這依舊鎮壓不住來勢洶洶的寒毒,神蓮池整個被凍住,并且寒氣一直在往外蔓延。

白雲山和蓮家所有化神期修士都在幫白刑鳶鎮壓,但所謂堵不如疏,一味的鎮壓,下一次的爆發只會更加猛烈,說不準就會一命嗚呼。

但疏卻也沒有機會了,一旦寒毒肆意蔓延,此次突破絕對會失敗,到時候還是會死。

一時便陷入了兩難之境。

慕重紫看着池中寒氣滾滾如煙的師弟,牙一咬,忽的說:“師尊師母,你們先撐住,我知道有一法可解此毒,去去就來。”

白雲宇整個人的情緒都瀕臨絕境,聽到這句話宛如抓住最後一根救命稻草,也沒想了想其中的合理性,連忙道:“好!我撐住,你盡快回來!”

蓮音梵也道:“我們等你!”

說罷,靈氣輸出猛然增大,接替了慕重紫鎮壓的那部分寒毒。

慕重紫最後看了眼師弟的方向,暗暗握了握拳頭,猛的一轉身離開了蓮家。

他到了外面的森林裏,看了看四周空寂無人的林木,提了一口氣大聲喊道:“我知道你在,出來!我有要事找你,求你出來!”

四周寂靜無人,并無人回應他。

慕重紫聲音微啞,繼續喊道:“只要你出來,我可以答應你任何事情,求你出來!出來啊!”

然而喊了半響,依舊無人應答。

慕重紫心裏緊繃着的心念開始逐漸崩塌,終于支撐不住,腿一軟,跪在了地上。

他微微低着頭,手指一點一點陷入了土中,無意識的捏住了一把土,自我折磨一般的揉搓着,揉搓得皮膚都微微裂開滲出了血,可見力道之大。

怎麽辦,找不到人,小師弟就無法得救,他會死,他真的會死的!

我從小養到大的師弟!

師弟!

面前突然多出一雙紫色的靴子,還有一截紫色的衣擺。

慕重紫一怔,立刻擡起了頭,面前一個熟悉的人站在那裏,一身紫衣,身披紅袍,臉色淡漠的看着他。

慕重紫立刻站了起來,眼眶因為絕望而有些發紅,他一把抓住他的衣袖,就像怕他會再次消失一樣,連忙道:“祈……祈蓮……你還有祈蓮嗎?借我一朵,只要你借我,我什麽條件都可以答應你!”

謝衣寒淡淡看着他,語氣漠然,“祈蓮并不是萬能的,它只能在規則之內實現願望,他的寒毒太過霸道,又正逢突破化神之際,沾染了毒與修為兩部分法則,祈蓮并不能完全壓制下去。”

慕重紫搖了搖頭,堅定道:“你也說了只是并不能完全,那還是有一線希望的,只要你借我,日後你有任何需要,只要不違背仁義道德,我絕對不會推脫!”

謝衣寒挑挑眉,道:“即使我只是知道祈蓮所在之地,而手中并無它的存在?”

慕重紫牙一咬,點點頭,“可以!”

謝衣寒臉色一肅,語氣瞬間認真了起來,“好,我告訴你祈蓮所在之地,你答應我一個條件,只要不違背仁義道德,日後我找你應諾,你必須接受,我們以此定契。”

他劃破食指,在面前空氣之中書寫出一道帶着光紋的符篆,道:“該你了。”

慕重紫也沒猶豫,同樣劃破食指,在光紋符篆上簽上了自己的名字。

符篆一閃,化成兩道光紋各自進入了兩人眉心,瞬間消失不見。

慕重紫明顯神魂之中多了點什麽,但具體是什麽又不太感覺得到,現在情況緊急,他也沒多去探尋,契約已成,他也該兌現諾言了。

他立刻道:“契約已成,告訴我地址。”

謝衣寒也沒猶豫,淡淡道:“禁忌之森,天淵崖底。”

慕重紫一息都沒猶豫,身影一閃,立刻不見蹤影。

謝衣寒看着他消失的方向,眼眸微微眯了眯,唇角多了點耐人尋味的笑意。

這麽在意,你對他,真的只是普通師兄弟的感情?

天淵可是修真界第一禁地,那崖底有一種詭異的吸力,稍一個不小心就會被吸入深淵,再也爬不上來,崖壁還有很多蟲類妖獸,極為擅長隐蔽,你都不知道它們什麽時候會鑽出來把你一口吞入腹中,就連他去也是萬分兇險,慕重紫這個剛剛踏入化神的人,怕是九死一生。

他搖了搖頭,身影一閃便跟了上去。

這是師妹的兒子,還是未來那個條件的應諾之人,人死了就沒意思了。

還是去看着點。

三日之後,慕重紫頂着一身的傷帶着一朵紫色蓮花回到了蓮家,彼時白刑鳶寒毒爆發正值最兇猛之時,再耽擱下去,随時可能會要了命。

慕重紫看着面前一衆精疲力盡卻還在努力鎮壓寒氣的人,虛弱道:“你們下去休息,他交給我來。”

他把祈蓮抛了出去,蓮花散發着淡淡的光暈,勢如破竹一般沖破不斷靠近的寒氣,最終懸停在了白刑鳶頭頂上方,一層淡淡的紫光将他全身籠罩住,那寒氣總算不再繼續擴散,反而有收攏的趨勢。

衆人皆是一愣,慢慢停下了手中靈氣的輸出,白雲宇失聲道:“祈蓮?”

慕重紫點點頭,道:“我之前歷練時無意間看到的,之前突然想起,便去采了來為師弟解毒,祈蓮在實現願望時不可有外人在場,我已向它許願保師弟成功渡過此劫,你們先去休息吧,這裏有我就可以了。”

蓮音濯皺了皺眉,并不太放心,還想說些什麽,卻被蓮音梵拉了一把,強行帶出去了。

剩下的人也陸續出去,偌大的神蓮池就剩了在池中打坐的白刑鳶,和在池岸邊的慕重紫。

祈蓮在白刑鳶頭頂徐徐轉動,周圍的寒氣漸漸收斂,神蓮池終于沖破寒氣束縛融化了開來,重新融化成了一汪清澈的池水。

慕重紫終于舒出一口氣,一躍跳下了池水,柔和的水波滌蕩過傷痕累累的皮膚,暈染開一池殷豔的紅。

他一步一步涉水走到白刑鳶身前,見他眉宇緊蹙,牙關緊咬,顯是痛苦難耐,不由揪起了心。

不應該啊,祈蓮在消退他的寒氣,他應該是舒服才對,為何會這般表情?

他疑惑的皺起了眉,想了想,伸出一根食指,運起一點靈氣,試探着往他額頭上一觸,打算查看下他的情況。

卻就在這時,變故突生!

面前始終緊閉着眼的人忽而睜開了眼睛,瞳孔一片冷漠的冰白,他看了眼面前的人,猛的起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一把抓住他的手腕,慕重紫只覺眼前視線忽的倒轉,背上胸前同時一痛,等意識回攏時,他已然被自家師弟壓在了池壁上。

慕重紫眨了眨眼,覺得他倆姿勢有點不太對,不由掙紮了下,口中輕喚道:“師弟,你先起來一下,你壓着我了。”

白刑鳶擰緊了眉心,似是疑惑的歪了下頭,沒聽懂。

慕重紫立刻知曉了他現在的情況——怕是被寒毒侵蝕了神智,只剩本能,神志不清。

他心裏一陣抽疼,語氣更加柔和了,一點一點的誘導他,“先起來,後退,你後退一點,左腳邁開,手指松開一點……”

白刑鳶眨了眨眼,冰白的瞳孔靜靜看着那一張一合的淺淡嘴唇,覺得那嘴裏說出的聲音有點煩,想堵住它。

于是他遵從本能,傾身上前,“嗷嗚”一口咬住了那兩瓣柔軟的唇!

慕重紫聲音一頓,霎時睜大了眼睛,整個身體都僵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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