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 裝神弄鬼

第四十章裝神弄鬼

第二天一早決明就在後院嚷嚷：“卧槽我藥呢！我藥怎麽沒了！”

從後院嚷到前院，到處翻找，那可是我好不容易才采到的藥啊啊啊，決明有點抓狂，藥匣昨天用完就順手放在藥爐邊上，而且後院小玄小麒經常去，有他們看着也不會丢，怎麽睡了一晚起來就沒了？

“小麒啊，你想想那個藥匣誰動過啊？”決明跪在地上問小麒，險些要哭了，我的藥啊我的藥！

小麒搖搖頭，表示不知道。

慕南打着呵欠走出來，伸伸懶腰問：“怎麽了？”

決明跳起來怒吼：“藥！藥！”

慕南一頭霧水：“切克鬧？”

“鬧你大爺，我草藥沒了！”決明拿着藥匣給他看，“其他都在，就少了兩味值錢的，肯定是讓人偷了！”

“得了吧，誰有膽子來咱們這裏偷東西啊。”慕南剛想否認就想起來昨晚上沈鶴羽說的話，沈鶴羽一直說的都是後院有人，不是鬼，有人……

“怎麽了？說話啊？”決明看慕南突然發呆，忍不住碰他一下。

慕南想了想說：“昨晚上後院是有人，我看見了。”

“啊？你不早說，肯定是賊。”

“心疼你……哎喲吓死我了。”慕南摸摸胸口，沈鶴羽突然跳出來，剛剛他是在……房頂？

“我上去看看了看，雖然不顯但屋頂确實有被踩過的痕跡，來人輕功很不錯，可是……只是來偷東西嗎？”沈鶴羽又皺起眉頭，“散布鬧鬼傳聞的是這個人麽，目的又是什麽呢……走，我們出去問問。”

沈鶴羽邁步朝前院走去，慕南決明趕緊跟上，慕南還問：“出去問什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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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問誰家丢了東西。”

這幾日鎮上人心惶惶，都在談論鬧鬼的事兒，對誰家丢了東西報官這樣的消息自然關注不大，一圈問下來，還真問到了一些東西。

三人坐在茶館裏交換信息。

“鎮西的林老爺丢了個琉璃杯，據說是從海市那邊大價錢入手的，平時沒舍得用，前幾天家裏遭了賊，把這個偷走了。”

“張員外丢了個夜明珠，王老爺家裏丢了枚銅錢，他自己說這個銅錢是祖傳用來佑家鎮宅的，丢了之後在家急地不行呢。”

“對了還有蘇繡娘家裏那個特別值錢的繡品也沒了。”

“是那個菡萏晴好圖麽？”

“對對就是那個！”

“卧槽這個都丢了，聽說那個可值錢，蘇繡娘準備留給女兒的。”

聽着慕南決明兩人一言一語道出的消息，沈鶴羽心裏大概有了想法，果然跟他猜的差不多。

“在你們去問的時候，我去打聽了下鬧鬼的消息是從哪裏傳開的，反應最大的是鎮西的更夫，之後百花巷，柳林巷，鎮北的千水巷，這些都是有人親眼看見鬼影才傳出的。”

決明突然明白了什麽：“張員外不就是住在千水巷麽？”

“不錯。”沈鶴羽點點頭，“蘇繡娘住在百花巷，林府在鎮西，王府在柳林巷前面，這些地方都丢了些珍貴的物件，同時又有鬧鬼的消息傳出，昨晚慕南看見後院有人，你恰好又丢了兩株珍貴的草藥。”

“那就是有人偷東西，可他為什麽要裝鬼呢？”慕南有些不解，“偷就偷了，裝鬼能有什麽好處？也沒聽說哪個飛賊裝鬼偷東西啊。”

“這起碼證明不是真的有鬼，鎮上百姓終于不用早早回家躲起來了，不過還真是，沈鶴羽不是說這人輕功挺好的，偷了趕緊走就是，為什麽要裝鬼？”

沈鶴羽也不太明白，确實只能證明鬧鬼傳聞是人為，可為什麽要偷竊的同時散播出鬧鬼的傳聞？為了不讓人們注意力放在丢掉的東西上？

“這個我也想不通，以這人的輕功水平，完全可以全身而退，這個人反倒故意讓人看見他的蹤跡一樣，說不定他偷完東西故意讓人看見，又迅速消失，造成鬧鬼的假象。”

一個喜歡裝鬼的小偷？有點意思，慕南想不是鬼只是個小偷，總比讓他抓鬼搶，那麽接下來只要去抓賊就行了？

“那我們怎麽抓住他啊？決明的藥還在他手裏呢。”

“就是就是。”決明想自己不能再苦逼了，本來就是為了那個破藥方才被師兄丢出來的，要是把藥丢了師兄還不弄死他。

沈鶴羽沉思了一會，道：“想辦法引他來吧。”

“怎麽引？”慕南更不懂了，“再說了我們光天化日下就在這邊談事情，萬一他在暗處監視我們呢？我們說得話他豈不是都知道。”

“要不要這麽誇張，我們說話聲音夠小了，再小就叫鬼鬼祟祟了，再說我沒察覺到有別人的氣息。”決明拍了慕南一下，你腦洞怎麽這麽大。

“慕南說得也不是沒道理，當然不能在這裏了。”沈鶴羽抿了口茶，放下茶杯起身，“決明，一起去冰心駐地看看吧，說不定會有你要的草藥，也好應付你師兄。”

後面一句音量略略大了些。

決明愣了下，啊？冰心駐地？

“決明師兄你怎麽來啦？上次的書……咦？”紀星川見決明來了，蹦蹦跳跳出來迎接，卻發現後面還有兩個人。

“今天來有別的事，這兩位是沈鶴羽，慕南。”決明朝星川擠擠眼，就他倆，你懂得。

“哦~~~歡迎兩位~”星川故意拉長音，十分調皮，“你們坐，我去倒茶。”

妹子探究目光太奇特，慕南摸摸頭，不明所以。

一會兒星川就端着茶具來了：“師兄有什麽事情呀。”

“是這樣的，有件事要紀姑娘幫忙。”沈鶴羽開口道。

“我只會看病，找我幫什麽呀？”星川歪歪頭問。

“鎮上的傳聞相信紀姑娘也有耳聞，我們今天發現鬧鬼傳聞是人為的，實際鎮上的大戶人家都丢了些奇珍異寶，此賊輕功高強，來去無蹤，我們想設個局，引他前來。”

“這個我知道，我要怎麽幫呢？”

“去安排一戶人家，布出消息說他們手上有某種奇珍異寶，此賊若是有興趣，定會前去，我們就在那邊等着甕中捉鼈，他去過我們住處，肯定知道我們要調查此事，所以我們不便出面安排細節，找人家和散布消息的事就要拜托紀姑娘了，要做得隐蔽些。”

這麽一說慕南和決明也明白了，确實，那小偷在隐蔽處，不知道蹤跡，引魚上鈎倒也是一招，總比滿鎮抓人好得多。

“啊，我明白了，可以可以，但是要說成什麽寶貝他才會上鈎啊？”

诶呀，人家構思起名廢啊，有實物最好啦。

“這個……紀姑娘随意發揮吧。”沈鶴羽一時間也沒想到什麽珍寶名字，不過珍寶那麽多，随便用一個，有人上鈎就行了。

“什麽會不停倒出酒的杯子啊，護體的玉器啊，藏寶圖啊這個話本經常寫啊哈哈哈。”慕南自己在邊上開腦洞。

沈鶴羽看向慕南，突然想起來有個東西。

“慕南，你的醬油瓶帶來了麽？”

“醬油瓶？”

木渎鎮，酒樓。

“李老板，您好久沒來啦？快裏面請。”

“按老樣子上菜。”

“好嘞~”酒店掌櫃吩咐下去，又過來給李老板倒酒，“李老板最近又去哪裏做聲音了，可真是好久沒回來了。”

“去了流雲渡，那邊寶貝可多了。”李老板呷了一口酒，很有興趣地跟掌櫃閑聊，“我這次回來啊，帶了不少寶貝，有個羊脂玉瓶，傾之，水出不盡，我過段日子把它賣到西陵去，又能賺上一筆。”

本想看着掌櫃羨慕驚訝的表情，誰知掌櫃居然一臉驚慌壓地聲音道：“李老板可別說這個啊，最近鎮上不太平，又是鬧鬼又是遭賊，聽說這個賊專門偷這些奇珍異寶，您可好看好了呀。”

“最近鎮上居然這麽事多，鬧鬼的事兒你跟我講講。”

“這樣的，從前幾日說起吧……”

……

李老板回到家裏，想起來掌櫃跟他說的傳聞，特意去放羊脂瓶的暗格看了看，玉瓶還在，暗道傳言唬人，笑着搖搖頭回房休息了。

半夜時分，一道人影出現在李老板家後牆下，他左右看看，見四下無人躍過牆頭，輕巧的落在院內，沒有發出絲毫聲響。

除了前門守夜的家丁，院內幾乎沒有人，他一路順利地來到放置羊脂瓶的房間，推開門輕車熟路地摸到暗格的位置，扭動機關，羊脂瓶正在其中。

他把羊脂瓶收入懷中，暗格推回去準備按原路返回，誰屋內居然有人将他攔住。

“來了就想走？沒那麽容易。”慕南手持法杖在房間門口攔住飛賊。

飛賊勾唇一笑，道：“早知會有埋伏，我敢來自然是能全身而退。”說着袖子中滑出什麽，滾在地上瞬間冒出滾滾濃煙。

“我靠，還帶□□咳咳。”慕南被嗆得眼淚直流，根本顧不上耍帥。

飛賊早就趁着功夫抽身出來，施展輕功躍上房頂準備跑路了。

決明早在外面等候，見飛賊出來也施展輕功跟上：“小賊還我草藥。”

那飛賊仗着輕功好，還回過頭跟決明挑釁：“有本事你就拿回去，不然就歸我了，療傷聖藥不好好收着，放在院子裏被偷可不怪我哦。”

“你！”決明真是沒見過這麽不要臉的小偷，你偷我東西還要怪老子沒放好？當下向前甩了一把銀針。

全被飛賊避過，飛賊嗤笑一聲，腳下運力将決明遠遠甩在後面。

決明氣得在後面大喊：“媽的老子不要了，就當喂狗。”

是你追不上吧，我的輕功可不是那麽好追的。飛賊心裏有些得意，跑到鎮外見後面沒有人跟上了，才拿出羊脂瓶好好欣賞，羊脂瓶觸手生溫，通體晶瑩，當真是個寶貝，嘿，賺到了。

飛賊又在外面晃了會，才回到自己在鎮外暫時落腳的小茅屋，拉開箱子，把羊脂瓶跟自己之前收集來的寶物放到一起。飛賊拍拍手，準備休息了，今天不虧啊，還耍了兩個人，開心。

剛要寬衣躺下，門就被踹開了。

沈鶴羽在門外微笑：“多謝帶路。”

合着在這裏等他呢？飛賊來不及多想，當下要跳窗戶逃跑，沈鶴羽早有準備，一記縛足真訣甩過去将人控在原地。

只是那飛賊不知道練得哪門功夫，居然能破了縛足真訣跳窗跑走。

沈鶴羽也趕快跟上。

飛賊硬拼不敢，逃命輕功倒是一等一的好，饒是沈鶴羽的水平也被他甩在身後。

沈鶴羽在心裏直呼大意，本以為故意在路上安排慕南和決明迷惑他讓他帶路找到被偷走的寶物，順便将人拿下，沒想到這飛賊輕功這麽好，要是今天追不上，這兩天下得功夫豈不是白費了。

沈鶴羽也不是沒追上，方才也抓到過飛賊手腕，不知是什麽功夫，瞬間那飛賊的手就從他手中逃脫，跟抹了油一樣滑，抓都抓不住。

兩人追逐開，距離約拉約大，就在沈鶴羽以為追不上的時候，飛賊身形一頓，速度慢了下來，沈鶴羽趁機放了幾張符紙，布了個小圍困陣型，不過不知管不管用。

飛賊像是遭遇了什麽傷痛，捂着腹部剛好停在沈鶴羽的陣型裏，沈鶴羽追上抽出長劍架到飛賊頸旁，同時飛賊身邊現出一個人影，沈鶴羽定睛一看，還是個認識的人。

魍魉用匕首拍拍飛賊的臉，冷冷道：“也算我們有緣，竟在木渎鎮外碰見你，暗器卷的滋味怎麽樣？”

飛賊恨恨看他一眼，并不說話。

魍魉見飛賊不理她也不惱，拿出繩索将人捆了踹倒在一邊，也不管飛賊腹上傷口，罵道：“媽的竟然偷本小姐的匕首！弄不死你！”

沈鶴羽一撫額：“卿衍，你文雅些……”

方卿衍對着沈鶴羽一抱拳：“沈兄安好。”

“安好，卿衍你也有東西被他偷了？”沈鶴羽疑惑地看過去，這飛賊膽子還真不小，竟能偷到魍魉門中去，大荒誰人不知魍魉門派最是愛財的，偷他們一文錢都要被追殺到天涯海角。

“我上月末途經龍井山莊留宿，莊主邀我品茶，我便把師父送我的匕首放在房中，誰知回去竟然不翼而飛，我查了幾天才追過來，竟碰見了沈兄。”媽的，偷什麽不行，偷師父送我的匕首，真是找死。

“我朋友的東西也被偷了，此人輕功高強，要不是你來我今日也未必能将他捉住。對了，我知道此人藏物之地，帶你過去吧。”

“好，你看什麽看！信不信老娘把你眼睛挖出來！”方卿衍又對着飛賊吼。

沈鶴羽心裏默默給飛賊點蠟，偷到他們魍魉頭上，還真是……倒黴啊。

兩人拖着飛賊回到了小屋，方卿衍尋回了自己的匕首，當下就挑了飛賊的手筋，飛賊臉色慘白，死死咬住下唇沒叫出聲。

“我倒是有個問題。”沈鶴羽看向飛賊。“你若是偷東西便罷，為何要裝鬼吓人，鎮西的更夫到現在還神志不清。”

“嘶……這樣……有……有趣啊。”飛賊說話都斷斷續續。

沈鶴羽面無表情看向方卿衍：“把腳筋也挑了吧。”

讓你偷。

方卿衍帶着接近半殘的飛賊直接去往衙門門口，反正手腳都廢了，直接往門口一扔了事。

沈鶴羽則是捧着一箱珍寶往回走，哦，裏面還有他家的醬油瓶。

慕南眼睛通紅都是那個□□熏的，還怪決明非要他蹲在房內，決明反駁說那你半路攔截你能攔住麽？慕南說你也沒攔住呀！你不就是沒耍帥成功麽！兩人争帥都要争半天險些掐起來。

沈鶴羽拿着東西回來，兩人趕緊迎上去。

慕南拿回自己的醬油瓶，決明雙手顫抖從箱子裏翻出自己那不成草形快要碎成渣渣的草藥。

“那孫子在哪兒呢！”

沈鶴羽覺得，那小賊另一個手筋也不保了……

作者有話要說：

哦吼吼，鬧鬼後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