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章節

年幼的時候，總是斜斜地倚靠在演武堂門口，看着家裏的女眷在街道上來來往往地行走，大聲地叫喚着年幼的孩子，還有人路過時往他的兜裏塞一把花生。

“師傅，你的眼睛流水了。”

你妹子的！瑤瓊你就是專門來破壞氣氛的！

掀桌╯︵┻━┻~！

019 齊家有女二十一

“瑤瓊，這裏就是蘇家坡。”月娘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将對于瑤瓊的不滿狠狠地咽下，然後飽含深情地開口介紹着。

可是，瑤瓊一臉驚悚地看了月娘一眼，她倒是能夠聽出月娘聲音裏的感情，問題是徒然之間，月娘用這種口吻跟她說話……艾瑪，完全不适應呢！

目光瞥向了一邊，那裏有一塊飽經風霜的木頭板子，上面寫着“十裏坡”。

瑤瓊艱難地開口：“師傅，這裏是十裏坡。”

月娘狠狠地瞪了瑤瓊一眼，他當然知道，可他這不是想要懷念一番嗎？不想理會瑤瓊了，低聲吼了一句：“記住，從現在開始，閉嘴！”

曾經的蘇家坡，現在的十裏坡，若說真有不同，除了物是人非之外，卻又顯得比以往更加熱鬧了。沒錯，就是熱鬧。以前的蘇家坡，長期居住的只有蘇家人和一些下人，那些賓客通常都是祭拜過以後就離開的。整個蘇家坡雖然地方不小，但人口卻還算比較少的。

可是，看着如今到底來回走動的人，月娘有些無奈——果然，傷秋悲春神馬滴，還得找一個冷清寂寞的地方。

月娘今年有二十四歲了，蘇家是在他五歲那年出的事情，距離現在也有十九年了。當年，作為長房的嫡子，他被送到了師傅那裏學藝。其實現在想想，蘇家人以往并沒有這個慣例，怕是當時長輩已經有所感覺了。等他到了師傅那裏不久之後，蘇家就被滿門抄斬了，原因就是通敵賣國！

好在當年只有蘇家的人被抄斬了，一些跟着蘇家忠心耿耿的仆人們都是安好的，甚至于他們還瞞下了不少的錢財。這也是為什麽當月娘在師傅過世後，打算為全家人報仇時，仍然會有人願意跟随他。黑衣人也好，還有一些并未在瑤瓊面前露臉的屬下，他們其實都是祖祖輩輩生活在蘇家坡的。當然，以前算是世仆，現在則是屬下。

十九年過去了，蘇家坡的變化太大太大了。當年的那些仆人們依然住在平院裏，而整個蘇家坡除了平院之外其餘的地方全被官府收走了。後來又分別賣給了一些人家，只除了祠堂。

遠遠地看着祠堂，這件事情黑衣人告訴過他。在蘇家一門被抄斬之後，原本這祠堂是要被夷為平地的，可是朝中有人提到，不管蘇家有沒有通敵賣國，他們的祖先總是忠良之輩。再者說了，死者已矣，也用不着如此趕盡殺絕。也正是因為這番話，讓蘇家的祠堂依然存在。當然，也多虧那些仆人們還念着舊情，這麽多年來都有好好地照顧着。

瑤瓊瞪圓了眼睛，看着月娘在十裏坡轉轉悠悠的，剛想忍不住開口說話，月娘卻走向了一家看起來門臉比較大的飯館。

這裏曾經是藥鋪，現在卻變成了飯館。

月娘嘴角噙起一絲苦笑，從師傅過世他再次下山後，雖然這幾年他都是自由之身，也一直呆在離蘇家坡不遠的鳳臨城。可是，他卻不敢回來這裏，就怕承受不了物是人非的痛苦。不過，等真正的面對之後，他卻長長地松了一口氣。

其實，他比自己想象的要堅強很多，是嗎？

“吃飯吧。”讓小二上了幾個招牌菜，月娘不忘再次叮囑了一句：“記得閉嘴！”

瑤瓊雞啄米一般的點頭，只要有吃有喝的，旁的事情她是完全不在意的。

看到瑤瓊真正的安靜了下來，月娘才開始跟小二說着事情。他要說的事情也簡單，畢竟今個兒他可是打扮好了出來的。只是一想到自己今個兒這身裝束，月娘就忍不住想起之前瑤瓊對他的評價。

艾瑪，穿女裝像漢子，穿男裝像娘娘腔神馬滴，真心是一種傷害啊！

摁下心碎的感覺，月娘先是介紹了一下自己的身份——媒婆。經歷過了薛三炮那事兒，哪怕事後并沒有被通緝，他也不敢再說自己是月娘了。好在之前他一直在鳳臨城裏做事，倒是沒有來過十裏坡，這裏的人并不認識他。一聽說他是有官府認證的官媒，小二立馬就來了興致。

原本，這會兒在飯館裏用餐的人并不多，不過在小二吼了一聲後，立馬就街坊鄰裏中跑出了一大堆的人。聽說是城裏來的官媒，那奉承的話是一簍一簍的。原本正在吃得噴香的瑤瓊，果斷地被人擠了出去，還好在被擠出去之前，她搶了一盤菜和一碗飯。

等到瑤瓊吃飽喝足了，月娘那邊的人群才散去了一些。這會兒，瑤瓊早就忘了自己要閉嘴的事實，一看到人群散去，就迫不及待地湊過去問道：“師傅，你太厲害了，可是我能問一下，你到底要幹什麽呀？”

媒婆在人間中的地位出乎了瑤瓊的意料，這更堅信了瑤瓊要成為一個優秀媒婆的願望。可是，她卻相當得清楚，月娘今個兒并不是為了給人做媒來的，她再傻也知道月娘最近一直在忙活薛三炮的事情。

額，簡單的說，就是報仇。雖然瑤瓊至今都不明白，為什麽月娘活得好好的，卻整天把報仇挂在嘴邊呢？

聽到瑤瓊這麽問，月娘給了她一個鄙夷的眼神。不過，即便這會兒人群已經散開了，但掌櫃的和小二卻還在，喚了小二過來結賬，月娘拖着瑤瓊離開了。

“瑤瓊，我現在有正事要辦，所以待會兒不論發生了什麽事情，你都不能開口說話！”其實，月娘也有些明白了，威脅神馬滴，對瑤瓊來說并不管用。倒不是瑤瓊的膽子夠大，而是她的忘性大。

月娘所謂的正事，就是給人做媒。又或者說，她只是去別人的家裏了解一些事情。

王家有女初成長，年方十三，清秀可人，欲尋一如意郎君，要求人品好性格好，家裏條件也不能太差。

齊家有女二十一，容貌上乘，家境殷實，要求如意郎君男的、活的。

餘家有二子，哥哥二十三，弟弟一十九，家境一般無新房，要求是女的就行。

……

“師傅。”

“閉嘴！”月娘太了解瑤瓊了，他很清楚只要自己接了話，這接下去的話題就不是他能夠控制得了了。其實吧，他并不是真的想給別人做媒，而是想借着做媒的機會打聽一下消息。畢竟很多事情若是貿貿然地問上門去，一般人都不願意回答的。可若是借着做媒的話，大部分人都會很樂意說上幾句的。

默默地整理着剛才得到的一些消息，明面上的事情倒是立刻記了下來，但有些事情卻只能暗暗記在心頭，等回去以後慢慢地整理。

比如說，剛才齊家之女。

020 艾瑪，人間胸器啊！

齊家長女齊碧玉，長相雖然沒有傾國傾城，但跟她本人的名字倒是挺相配的，小家碧玉一枚。加上身量高挑性子溫婉，家裏家外又是一把手，在這十裏坡也算是出了名的小美人。只是，那已經是好幾年前的事情了。

齊碧玉自從十三歲後，上門提前的人就有無數，可惜也不知道是因為眼界太高了，還是怎麽的，反正齊家對于這個女兒的親事是一挑再挑。這一來二去的，齊玉碧的年紀也大了，這姑娘家年紀一大，管她有多國色天香，充其量也就是嫁給老鳏夫或者給人當填房罷了。

別說跟齊碧玉差不多年紀的姑娘家都已經兒女成群了，就連齊碧玉的妹妹都嫁人了，這不手裏牽一個，肚裏懷一個，只有那齊碧玉到了二十一的年紀還未出嫁。

“師傅師傅，為什麽齊碧玉不願意嫁人呢？”瑤瓊不懂年紀之類的，但她卻聽明白了，給齊碧玉說親的人面上很是尴尬，仿佛做了什麽丢人現眼的事情。

月娘剛才只是聽街坊鄰裏說了齊家的事情，跟他說這事的據說是齊家的一個親戚。十裏坡到底地方也不算太大，相互之間有親戚也是很正常的。只是月娘沒有告訴瑤瓊，這齊家曾經是蘇家的家仆。

“沒你的事兒！”很不耐煩地敷衍了一句，月娘按照她原本的計劃先去了其他幾戶人家了解具體的情況。這說親的話，一般來說，男方都不介意女方來自哪裏，哪怕是偏遠的外地也無所謂，反正嫁過來以後就是婆家的人了，管她娘家在何方呢。可相反的是，女方也介意男方來自哪裏，雖說嫁雞随雞嫁狗随狗，但若是婆家跟娘家離得近點兒，以後倒也不至于跟父母完全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