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偏執與恐懼(1) (1)

韓修被花城弄傷以後,花城就陪着韓修在醫院裏面睡了一夜,之前在夜裏面提醒護士給韓修換藥水弄得很遲才睡,所以第二天早上花城其實是被小百合的電話吵醒的。

“什麽事,小百合?”

花城閉着眼睛把手機放在自己的耳邊,韓修翻了個身把花城摟在懷裏,閉着眼睛聽着花城打電話,擡起手指緩緩地撫摸花城的發絲。

花城轉身貼在韓修的懷裏,早上有點冷,韓修的身上很暖和,花城把腦袋枕在韓修的手臂上。

小百合清脆的聲音從手機另一頭傳來,“少爺,您昨晚怎麽沒回來啊?也不給我打個電話,我真的很擔心您呢。”

因為貼的很近,韓修聽到了小百合說話的聲音,默默地睜開眼睛,聽着花城說,“昨晚有點事情,所以沒有回去。對不起,讓你擔心了。”

聽到花城這麽說,韓修臉頰上的溫情漸漸消失,冰冷的瞳孔直視着花城紅彤彤的嘴唇。

“那您今天來上學嗎?”小百合問,花城想了想,“不去了。”其實他根本都不需要上學,不過是來這裏走個形式。

韓修擡起頭,擰過花城的下巴,開始親吻花城的嘴唇,花城哼了兩聲,趕忙就挂了電話。

“韓修!”花城不悅的推了韓修一下,正好按在韓修的心口上,因為疼痛,韓修蹙了蹙眉,但是還是伸手把花城摟在懷裏。

“怎麽,跟我在一起很讓你羞恥是嗎?”韓修的神情顯得不太愉快,手指摩挲着花城的臉蛋,等他的回答。

花城不說話,保持沉默,韓修側過臉,很不喜歡沉默不語的花城。

感受到韓修的不愉快,花城轉過身,抱着韓修腦袋開始親吻,親了好一會兒,才擡起頭說,“對不起,但是我們的關系不會被家族允許的,等家族需要我的時候,我就會離開。”

韓修猛地伸手捏着花城的下巴,花城被韓修捏的生疼,花城掙紮着看向韓修,只看見韓修那雙平靜無波的眸子正在冷冷的看着他,那濃綠色似乎像是一汪沉寂的深潭,深不見底,看不清他的神情,讓他覺得害怕,他從未見過這樣的韓修。

似乎是壓抑了許久,韓修微微眯起眼睛,冷冰冰的看着花城,“花城和彥,不要再跟我說分開這樣的詞彙。”“從你跟我睡在一起的那一天開始,我就是你的人,你可是要負責任的。”

韓修從未這樣厭惡離別,甚至厭惡從這人嘴裏說出這個字眼——自從那次溫存被強行戛然而止,像是平靜的肌膚被無聲撕裂,産生血淋淋的傷口。

Advertisement

“韓修!”

花城用力地掙脫韓修的手臂,下巴被捏的生疼,而且開始泛紅,韓修剛才的眼神像是要把自己活吞了一樣,讓他覺得害怕。

韓修撐着床鋪起身,坐在床邊,慢條斯理的開始穿衣服,花城蜷縮着身體,抿唇躺在床上。

“從此以後,你只能跟我在一起。除非我死。”

“不要想着其他的事情,你死了,我還可以擁有你的身體。”

韓修顯得冷酷的聲音從身後傳來,花城伸手把自己上衣的紐扣扣起來,抱着雙臂,突然覺得有點冷。

他突然發現,即使已經和韓修抵死纏綿數不清的次數,可是他并不了解這個男人。

韓修轉過身撈起花城抱在懷裏,親了一口,“Honey,我們做人一定要平和,不要想那些極端的事情。”

就在花城覺得無端恐懼的時候,一個手上拿着藥水和紗布的護士敲了敲門,“我可以進來嗎,韓先生?”

花城猛地從韓修的懷抱裏掙脫出來 ,扣好自己的紐扣,站在床邊,護士邁着步子從花城的身側走過去。

“韓先生,請您把衣服解開,我給您的傷口換藥。”

護士尴尬的站在安靜的像是真空的病房,昨晚還溫存的兩個人此刻竟變得無言。

“我還是先離開吧,韓修。”花城邁着步子想要朝着門外走去。

“給我站住。”韓修沒有轉身,依舊在一顆顆的扣上紐扣,面對着窗戶的臉頰上顯得白皙而薄涼,“離開?自你選擇跟我在一起,就沒有離開這種說法。”

韓修伸手拍了拍自己身側的床鋪示意他坐在自己的身側,輕聲細語,“和彥,人應該為自己的行為負責任,無論是男人還是女人,這個世界沒有絕對的弱勢,當初,可是你占,有我。而我選擇了順從。”

“韓修,我真的要走了,一會兒你父母要過來。”花城緊緊地攥着拳頭,渾身發抖,幾乎要拔腿跑出去。

“砰……!”剛邁出一步,韓修拿出槍支,沖着花城的身側開了一槍,子彈擦過花城身側打在牆壁上,水泥的碎屑四處噴濺,出于條件反射,花城猛地抱着腦袋蹲了下來,水泥細屑還是不受控制的噴濺到花城的臉頰上,劃出了幾條細長的血痕。

護士尖叫着哭了出來,韓修側過臉,嘴角帶着笑意,溫和地說,“對不起,這位女士,我和我的愛人産生了一些誤會,您把東西放下來,就可以出去了。剛才是我太粗魯了,實在是很抱歉。”

護士哭的梨花帶雨,有些驚恐的看了看韓修,一邊抖着肩膀,一邊把東西放下來,抹着眼淚跑出去了。她聽別人嘴裏說的韓修可不是這個樣子。

花城抿唇站起身來,渾身輕顫,他不了解韓修。

因為未知,所以恐懼。

這是花城第一次對一個人産生懼怕,自從來到這個學校,自從那些颠倒日夜的交,媾中脫身以後,韓修就變化太多,和最初在一起的模樣漸漸剝離出來,是一種無法形容的感覺,除了自己以外,一般人根本無法感覺得到。

韓修面容平靜的放下手上的槍支,“你要是敢走,我今天就讓你死在羅馬,反正你死了,還是我的。”

韓修面容平靜,側過臉輕聲說,“和彥乖,過來。”

花城轉身,慢慢的朝着韓修走去,一步步的朝着韓修走去,離開韓修還有一段距離的時候,韓修猛地伸手攥着花城的手臂,把他扯到自己的面前,圈到自己懷裏。

花城渾身僵硬,他也是有血性的男性,他的雙手也沾着血腥,但是男性似乎生來就要對某個特定的同類感到懼怕。

韓修微微的低垂眼眸,花城看得見韓修長長的睫毛,那雙美麗眼睛裏的情緒花城根本看不懂。

韓修擡起眼簾,濃綠的眼睛直勾勾的看着花城,滿眼都是花城的臉孔,韓修擡起手掌把花城的手指拿在手掌心,輕聲細語的說,“對不起,剛才是我不好。”

韓修低頭親吻花城的手指,感覺到嘴唇下面花城手指在輕微的顫抖,“親愛的,幫我打理一下傷口,我覺得很疼。”韓修自顧自的笑了笑,“不過疼痛的話,本來就是我們感情的附屬品,對不對?”

花城眨了眨眼睛,沒有說話,擡起手把韓修的紐扣一個個解開,然後給韓修重新包紮傷口。

傷口剛包紮好,門外就傳來男人說話的聲音,韓修慢條斯理的重新扣上自己襯衫的紐扣,看着花城說,“和彥,爸爸來了,我把你介紹給爸爸認識一下好嗎?”

花城剛想拒絕,韓森已經走了進來,花城有些詫異的看着韓森,他只在傳說中聽過的韓森并不是什麽兇神惡煞的幫派老大的模樣,相反看起來高挑英俊,濃眉大眼,一頭黑色的碎發,很得體的穿着,氣質親和。

韓修站起身來,恭恭敬敬的說,“爸爸,這是花城和彥,他是我的……”

“朋友!”花城搶着回答,然後緊張的看了韓修一眼,韓修不悅的眯了眯眼睛。

韓森懶得管孩子之間的事情,只是沖着眼前的孩子點點頭,“你是名古屋花城一郎先生的兒子?”

韓森說話的聲音很低很有磁性,花城稍微放松了一點,點了點頭,“是的,韓先生。”

“以後就叫我叔叔,”韓森少見的笑了笑,徑直走到韓修的身側,看了看韓修,“孩子,身體感覺怎麽樣了?”

韓修搖搖頭,“沒什麽問題,今天就能出院了。以後稍微注意一點就好了。”

尼采徑直跟在韓森的身後進門,“是啊,兒子,可別談個戀愛把自己弄死了,”看到房間裏的男孩,尼采嘴角挑起若有若無的笑意,什麽都沒說,徑直走到韓森身後,伸手摟着韓森的肩膀,對着韓森的側臉親了一口,低聲對韓森說,“還好我兒子不是性冷淡。”

花城失神看着尼采和韓修神似的臉孔,猛地轉身跑了出去。

韓森坐在韓修的身側,聽見那孩子跑了出去,伸手拍了拍韓修的肩膀,“是不是吵架了。”

韓修搖搖頭,平靜的扣上最後一個紐扣,“沒事。”

韓修整理好衣服站起身來,“每個人都要為自己的行為付出代價。對吧。”

尼采笑了笑,表情顯得很愉悅,“當然了,我的兒子。”

尼采身後揉了揉韓修的腦袋,“孩子,做人重要的是讓自己開心,得到自己想要的一切。”

韓森微微的蹙眉,看了看韓修,又轉頭看了看站在自己的身側的尼采,一種無法形容的感覺蔓延在心底。

花城獨自開車回到住的地方,心底驚慌的感覺就像是有一頭小鹿在自己心 頭跳躍。

接到花城的電話之後,小百合就一直站在籬笆外面等着花城回來。

已經是深秋時節,幾乎百花凋零,園子裏面也是冷清蕭條的模樣,僅有一 兩朵玫瑰花還矗立在冷冷的秋風裏掙紮綻放。

看見遠遠的開來花城的轎車,小百合趕忙迎了上去。

“少爺,您終于回來了,吃飯了嗎,是不是遇到了什麽不開心的事情?”

花城剛下車,小百合就問出了一大串的問題,花城一言不發的下車,轉身 關上車門,沉聲說:“不必擔心我,我什麽問題都沒有。”

除了自尊被人肆無忌憚的踐踏,其他還是很順利的。

自己殺了人跑到了羅 馬來避難,現在好還好喝被人伺候着,還有什麽不順心的。但是花城的臉 色非常的不好看,顯得疲憊蒼白。

趕忙轉身跟着花城進了客廳裏,小百合一臉擔憂的說,“少爺,可是您的 臉色真的非常的不好看!是不是遇到了什麽不開心的事情!您可以跟我說 ,我可以為您排憂解難的!”

聽到身後小百合的聲音,總是那麽柔弱的女人,為了自己,放棄了之前在 日本的戀愛,跟着自己來到這裏,每次遇到問題的時候,都會充滿勇氣的 面對。

花城停下腳步,轉過頭看着小百合,嘴角帶着笑容,“看到我臉上的笑容 了嗎,我現在真的沒有什麽不開心事情,我現在有你伺候,還有人主動陪 我上,床,我有什麽不開心的?”

小百合驚訝的睜大了眼睛,走到花城面前,“少爺,是哪家女孩子?您什 麽時候交往的女朋友?”

“呵呵,”花城表情複雜的笑了笑,“女朋友?不必要再跟我提女人。”

花城低聲的自言自語,“我他媽的現在也不過是個洞罷了。”

花城揮揮手,“什麽都別再問了,自作孽不可活,我現在哪裏都不想去, 在一切到來之前,我想安安靜靜的休息幾天。”

小百合不再多問,看着花城低沉的氣息,有些怯怯的問,“少爺,早上吃 了沒,要不要給您做點吃的?我剛才做了一些早餐。”

花城搖搖頭,“昨晚沒睡好,我現在去睡一覺,你拿瓶酒給我,我喝幾杯 。”說完,花城迅速的朝着自己的房間走去。

小百合點點頭,轉身去拿酒,花城已經進了房間裏,跪在了專門用來喝酒 的矮桌旁邊,小百合小心翼翼的把酒水和瓷杯放在花城的面前,“少爺, 一大早喝酒實在是不太好……”

小百合知道花城雖然沒有什麽惡劣的嗜好,但是花城很早就開始嗜酒,而 且在心情不好的時候就會顯得很嚴重,平時還是會控制一下,但是如果情 緒不好,花城就會往死裏喝,似乎要把自己生生用酒精灌死。

“小百合。”

花城已經滿了一杯酒在自己的面前,然後端起來一飲而盡,

“你今天完全可以自己開車出去玩,或者呆在家裏看看電視,現在不要管 我。女人就應該去享受生活,不要在男人身上浪費太多時間。”

小百合無可奈何的跺跺腳,花城有時候真的很大男子主義,但是說的話一 套套的盡是理由,又讓她無法反駁。

看着花城一杯杯喝酒的樣子,小百合 撇着嘴很是不開心的走了出去,氣的圓鼓鼓的眼睛微微泛紅。

小百合走到客廳,漫無目的的打開電視機,剛打開電視頻道,電視機上就 在報道一個令人悲傷令小百合震驚的慘案。

“……近日,印度有一名16歲少年因為酗酒過度酒精中毒猝死……”

完整的意思不太能聽得懂,但是這句話飄過幽幽的飄過小百合的耳朵,小 百合想到花城一直都迷戀酒精,就擡起手臂開始哭泣。

小百合越哭越傷心,眼淚簌簌的往下滑落,而且哭了很久很久,空蕩蕩的 房間裏,沒有其他的聲音,只有電視裏新聞播報和一個孤單的女人在悲傷 的哭泣。哭到最後就開始打嗝。

所以當手邊的手機響起來的時候,小百合只能一邊打嗝一邊接電話。

“小百合。”

電話那頭傳來好聽的男聲,小百合驚訝的睜大了眼睛,連打嗝都停住了。

“韓……韓先生?”

小百合難以相信為什麽韓修會給自己打電話。

韓修低低的嗯了一聲,靠在醫院的病床上,花城走了,學校也沒有什麽事 情,家族裏韓森在坐鎮,他現在只能做個享清福的二世祖,百無聊賴,韓 修幹脆就呆在了醫院裏,等着剛才離開的花城回來。

“和彥回去了麽?”韓修問。

聽到韓修那麽親切的稱自家少爺的名諱,小百合覺得有些疑惑,同時又很 開心,沒想到自家的少爺和韓修的關系那麽好,實在是值得驕傲的一件事 情。

果然高帥富就是應該和高帥富在一起,階級相同的理論真的很重要,不知 道為什麽,小百合無端端的想到了“門當戶對”這個詞。

“韓先生,我家少爺剛才回來了。”

小百合擡起手手臂抹抹臉上的眼淚,流出來的眼淚濕乎乎的,而且冰涼涼 的,現在天氣冷,馬上就進入秋冬換季的時候了,風變得很涼,而且很快 會開始不停的下雨,淚水粘在臉上的感覺很不舒服。

“他在幹嘛呢?”

聽到韓修好聽的聲音,想到可能會因為酒精中毒身亡的花城,脆弱的小百 合眼淚就又掉了下來,一邊抽泣一邊說,“韓先生,我家少爺又開始喝酒 了,而且剛回來喝酒,這樣喝下去,肯定會出問題的……嗚……”

韓修低聲的笑了笑,“和彥這孩子脾氣不好,你是細心的女孩子,要多多 照顧他,如果他有什麽不舒服你記得打電話給我,你一會兒跟他說一聲, 我在醫院等他,讓他過來。不要再辜負我了。”

感覺都韓修似乎非常的照顧花城,小百合破涕為笑,用力的點了點頭,“ 好的,韓先生。”

韓修有禮貌的表示感謝,然後就挂了電話。

小百合把手機貼在心口,心裏面甜蜜的覺得韓修可真是個好男人,然後就 站起身來,朝着花城的房間走去,伸手敲了敲門,“少爺,我能進來嗎? ”

“進來吧,小百合。”花城的聲音隔着門顯得悶悶的。

小百合推開門,看見花城迷迷糊糊的躺在床上,雖然有張好看的臉,但是 跟倒在名古屋大街上的那些日本醉漢差不多,渾身的酒氣。

但是花城有一點好,他喝醉酒之後,只會選擇睡覺,不吵不鬧不折騰,也 不會像其他醉漢一樣,把所到之處弄得髒兮兮的。

小百合至今還記得,花城有一次喝醉了,脫衣服睡覺的時候,醉醺醺的閉 着眼睛,也要爬起來把自己脫下來的衣服給疊整齊了,一切都收拾的幹幹 淨淨才安心睡覺。

此刻也是,花城只穿着一條底褲,躺在床上,被子蓋到腹部,遮住了大腿 ,露出一截小腿,烏黑的發絲搭在眉眼上,看起來安安靜靜,也不知道到 底是睡着還是沒睡着,也還是有條不紊的回答小百合的問題。

小百合把被花城整齊的擺放在桌子上的空酒瓶收拾起來,端了出去,然後 又走進來說,“少爺,剛才韓先生打電話給我了,他人可真好,不僅長得 帥又有錢,而且還很體貼。”

小百合一邊說,一邊幫着花城掖起被角。

聽到韓修的名字,花城幽幽的睜開眼,語氣冰冷的問小百合,“韓修打電 話給你幹嘛?”

小百合不解的搖搖頭,“我不知道韓先生怎麽有我的電話的,但是少爺關 機了韓先生聯系不上所以才會給我打電話的。”

花城沉思了一會兒,“韓修說了什麽。”

小百合笑了笑,“韓先生說他在醫院等你,不要再辜負他了。”

花城嗯了一聲,撐着手臂坐了起來,對小百合說,“把手機給我。”

“奧,”小百合趕忙把手機遞給了花城,花城拆開手機,拿出裏面的卡, 扔到了垃圾桶裏。

小百合有些詫異的看着花城,花城面容平靜的說,“小百合,不要迷戀韓 修,這人就是個披着聖人光環的惡魔,以後不準你跟他聯系。”

小百合覺得花城有些太霸道,還是看自己和韓修有聯系不開心,于是低聲 說,“少爺您實在是太不可理喻了,韓先生那是出于好心,為什麽您都不 能接受別人的善意?”

花城側過臉,表情顯得很陰郁,“出去。”

小百合忍不住又哭了出來,捂着臉就跑到了自己的房間裏,趴在被子裏面 掉眼淚。

小百合覺得花城實在是太大男子主義!一點都不溫柔!韓修就不會這樣!

韓修靜靜的在醫院裏呆了好幾天,韓森派了人來照顧他,都是男的。

韓修也沒覺得有什麽,麗麗一天三次送飯給他吃,韓修也是一派平靜。

第四天淩晨的時候,天空洋洋灑灑的下起了小雨,雨滴一滴滴的灑落在窗 戶上,并沒有太大的聲響,但是這也就意味着以後天氣會越來越冷,進入 冬天之前的最後一場雨季來臨了。

麗麗進門給韓修送晚餐的時候,韓修正坐在窗戶前面,直勾勾的看着窗外 的細雨,這場雨已經下了整整一天一夜了。

麗麗看見韓修手上拿着槍支。臉上沒有什麽特別的表情,讓人覺得很是平 靜。

“想什麽呢,寶貝?”

麗麗倚靠在門前,黑色的長長的波浪卷發看起來妩媚極了。

韓修測過臉看了麗麗一眼,沒有回答,只是點了點頭說,“晚好,麗麗阿 姨。”

“乖孩子,是不是在想你的男朋友呢?”

韓修點點頭,然後從自己的口袋裏掏出子彈,開始給槍支裝上子彈。

麗麗把手上煲的湯放在了韓修面前的茶幾上。坐在韓修對面的沙發上開始 剝水果吃,“怎麽啦,我感覺你不開心啊?”

“他不要我了。”

韓修手上繼續動作着,低垂着眼睑,視線一直停放在手上的槍支上,慢條 斯理的把子彈裝上,然後拿在自己的手上,直視着麗麗,“我要去殺了他 ,今晚就親手将他送上祭壇。我韓修得不到的人,不能讓他活在這個世界 上。”

韓修得不到的人,将會不存于世。

說出這句話的時候,韓修的表情變得狠戾起來,他從來不是心軟的人,只 要是想得到的東西,一定會不擇手段,不屬于他的,就要親手毀滅。

麗麗捂着嘴呵呵呵的笑了笑,然後站起身來坐在韓修的身側,摟着韓修的 肩膀,“韓修,麗麗阿姨知道你現在很難過,但是,談戀愛和其他事情不 一樣,得不到他你不一定要殺了他,還可以折磨他嘛。滅掉一個人,不一 定要毀掉身體。”

麗麗伸手點了點韓修心髒受傷的地方,指尖輕輕用力,直到韓修因為疼痛 而蹙眉,才笑着說,“毀掉他的靈魂,才是真的毀了。那感覺,才是真痛 。”

韓修直勾勾的看着麗麗,沒有作聲。

韓修喝了有利于複原的湯水,拿了一把韓森帶過來的黑色的大傘,就出了 醫院。

出門的時候,外面的雨已經開始漸漸變大,韓修撐開傘走下樓梯,然後穿 過馬路走向轉角的花店。

店員看見韓修走了進來,一看就是身價不菲的富家子弟,趕忙就笑臉迎了 上去。

“您好,這位先生,需要幫忙嗎?”

韓修點點頭,“給我包一束黑玫瑰,不要其他點綴,也別太多,只要玫瑰 花就好。”

店員愣了愣,一直以來,點黑玫瑰的極少,第一是因為昂貴,第二是因為 一般女人喜歡顏色豔麗的玫瑰花更多一點。

“您是打算送您的愛人?”

熱情的店員一邊忙碌一邊問韓修。

韓修坐在花店的藤椅上等候,也不說話,只是禮貌的點點頭,手邊是店員 之前端過來冒着熱氣的奶茶。

店員覺得這個貌美的年輕人看起來貴氣逼人,但是舉止得體,只是不太健 談,就也不說話了。

房間裏一時間安靜了下來,只剩下門前雨點拍打地面的聲響還有包裝花卉 時窸窸窣窣的聲音。

“好了,先生。”

店員把簡單的紙張包好的黑玫瑰花朵遞到韓修的手上,韓修表示感謝,結 了賬走到門口,撐開傘走到街對面,拉開車門上了車,朝着郊區的方向駛 去。

花城迷迷糊糊的躺在床上,腦袋渾身都在發熱,第一是因為酗酒過度,第 二是因為受了涼。

而且他這幾天都只穿着短褲,不出門連衣服都懶得穿了。

昨天半夜開始洋洋灑灑的下起小雨,花城拎着酒瓶走到門口,身上披着一 件薄薄的開衫坐在門前開始喝酒,四面來的冷風吹了大半個小時,才被小 百合拖進了門。

小百合不知道花城受了什麽刺激,這短短的幾天都過得陰郁而頹廢。幾乎 要把一輩子的酒喝完了一樣。怎麽說都沒用。

之前在日本的時候,花城有段時間酗酒,被花城楓狠狠地揍了一頓,花城 也照樣是我行我素 ,花城楓什麽招都用上了,都不管用,跟別說軟綿綿 的小百合了。

因為是大雨的緣故,外面已經是暮色四合,天空陰沉沉的,不時有窗外飄 蕩的枝枝葉葉拍打在窗戶上,加上黑壓壓的天空,感覺就像是成群結隊的 飛鳥撞在了窗沿。

花城迷迷糊糊的躺在床上,半睡半醒間,似乎感覺韓修站在自己眼前,大 雨打濕了韓修白皙的面頰,紅豔豔的發絲也濕漉漉的貼在臉頰上,只是冷 冰冰的看着自己,那男人伸出手掌,想要觸碰自己的臉頰,然後就是冷冰 冰的東西貼在了花城的腦袋上。

花城猛地拽着拿東西,沉沉的說,“韓修……”

小百合看着拽着自己的手臂的花城,耳朵貼近花城,“少爺,您說什麽? ”

花城低低的咳了一聲,“要來了……”

韓修要來了。

花城絕望的想。

自己已經被困在了烏雲蔽日的羅馬,被困在了大雨裏。

逃離就是加速奔入囚籠。

小百合沒聽清花城再呢喃什麽,只是一邊把冷敷的毛巾放在花城的腦袋上 給他降溫,一邊絮絮叨叨的說,“少爺,一會兒就把退燒藥吃了啊,要是 腦袋燒壞了就麻煩了。”

小百合把燒好的熱水灌在了水瓶裏,然後又把熱水倒了一杯出來,放在窗 邊涼着,一會兒等花城稍微清醒了吃藥片,然後打算給花城擦拭一下身體 。

剛打算脫下花城的衣服,外面就傳來了腳步聲,不疾不徐的朝着這邊走了 過來。

小百合趕忙起身,打開門穿上拖鞋伸着腦袋看了看,看見一個高挑的男人 從門外的黑暗中走了進來,手上還拿着一束黑色的玫瑰花。

那男人有着紅豔豔的碎發,黑色長褲,白襯衫,外面是黑色的長風衣。

“韓先生?”

小百合眨了眨眼睛,不明白韓修為什麽會在這,還有他怎麽開的籬笆門, 怎麽開的大門。她真的不知道。

韓修面容沉寂,徑直走到小百合面前,低頭看着小百合,“小百合,和彥 在哪。”

小百合有些懼怕的看着此刻的韓修,這男人的表情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 感覺,似乎跟平日裏看到的韓修并不一樣。

小百合顫顫巍巍的朝後退了一步,睜着大大的眼睛看着韓修,“韓先生, 您找我家少爺……有什麽事嗎?”

韓修沉沉的笑了笑,看着女孩恐懼的模樣,微微的彎腰,看着小百合,輕 聲細語的說,“我是和彥的男人。”

小百合被韓修吓得紅了眼眶,撥浪鼓一樣的點點頭,“奧奧,少爺生病了 ,在休息呢。”

韓修猛地站直身子,朝着花城所在的房間走去,然後進了門。

小百合想到花城之前跟自己說的話,韓修就是披着聖人外衣的惡魔,看着 韓修進了花城的房間,關上門,小百合感覺心髒都要跳出嘴巴,手忙腳亂 的跑到自己的房間裏,開始瘋狂的尋找花城楓之前給自己防身的槍支。

“和彥,你生病了。”

韓修脫了鞋進了花城所在的房間,在花城的身側跪了下來,看到花城似乎 是在做什麽難以掙脫的夢靥,額頭沁滿了冷汗,嘴唇蒼白,面頰卻泛着病 态的殷紅。顯得他的肌膚更加白皙。

韓修伸手開始慢條斯理的脫掉花城的衣服,花城猛地伸手拽着韓修的手臂 ,幾乎是一瞬間睜開了眼睛,“韓修?”

花城難以置信的看着在自己的身側的韓修。

韓修點點頭,拿起手上的玫瑰花,放到花城的面前,“這個是送你的。”

花城直勾勾的看着韓修,慢慢的爬起來,像是要逃離的模樣,韓修猛地伸 手攥着花城的腳踝,慢條斯理的說。“怎麽,還想離開?”

花城的身體不知道是什麽緣故,開始輕微的顫抖,韓修猛地用力把花城整 個人扯了過來。

整個過程很輕松,韓修沒用什麽力氣,就把花城控制在自己的懷裏,韓修 的手掌貼着花城的腰部慢悠悠的往上走,一直到花城的脖頸。

花城耳邊傳來韓修一向溫柔的聲音,喉結上是韓修指尖熟悉的溫度,“寶 貝,哪都別去,你生病了。”

韓修用力的捏着花城的下巴,把花城的嘴唇送到自己的唇邊,然後輕輕地 覆蓋上去,試圖撬開花城的牙齒,但是花城緊緊地咬着嘴唇。

韓修也不生氣,只是輕聲的笑了笑,“在不張開嘴巴,我就把你的牙齒, 一顆顆的拔掉。”“當初你猥,亵我的時候,我可沒有絲毫抗拒,”

韓修把臉蛋貼到花城一直在發熱的臉頰上,視線看向花城的小腿,“我是 韓修,我說到做到。”

因為韓修的壓迫和身體的不适,花城的眼角開始溢出淚水,韓修的手指撥 開花城熱乎乎的嘴唇,抵在花城的下齒,“現在,張開嘴巴。不然,你将保 不住你漂亮的牙齒,還有你忠實的仆人。而我終将得到我想要的一切。”

門外突然傳來聲響,花城閉上眼睛,淚水滑落下來,最終還是張開嘴唇, 韓修愉悅的低頭,舌頭和花城的舌頭糾纏到一起,有力的手臂緊緊地把花 城的身體揉在懷裏。

小百合猛地推開門,手上握着終于在床邊櫃子裏找到的槍支,視線裏是花 城被韓修抱在懷裏擁吻在一起的場景。

“韓……韓先生,”雖然顫抖着,雖然只是個脆弱嬌小的女人,小百合還 是想要保護花城少爺,“請您放開少爺!”

韓修擡起頭,看着站在門外穿着可愛的超短裙,頭上紮着蝴蝶結,拿着槍 支雙腿顫抖着指着自己的小百合,溫和的笑了笑,“和彥,告訴小百合, 我是你什麽人,”韓修低頭輕輕地吻了吻花城的額頭,“我想她可能是誤 會了。”

花城直勾勾的看着小百合,全然沒有剛才的恐懼和悲哀的神情,面色很平 和的說,“韓修是我的男人。”

韓修滿意的點點頭,看着小百合說,“小百合,你了解我的,我不是輕易 強迫別人的人,我想你是誤會了。和彥一直很愛我,他只是不好意思告訴 你而已,現在我們要做,愛了,請問你可以回避一下嗎。”韓修伸手放到被 子裏面,握住花城的那裏,開始上下動作。

花城閉起眼睛,忍不住顫抖起來,但是卻并不反抗。

“小百合,我父親是韓森,母親是尼采.路德藍,在意大利,我一定會好 好照顧你們的。”韓修意味深長的看着小百合。

小百合猛地轉身跑到客廳裏,扔掉了手上的槍支,抱着雙腿,腦袋縮在手 臂裏開始放聲哭泣。

韓修也不關門,把花城放開,然後一只手輕輕的撩開蓋在花城身

同類推薦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寧書綁定了一個男神系統,每個世界都努力的感化他們,只是……“乖,不準怕我。
”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神話原生種

神話原生種

科學的盡頭是否就是神話?當人族已然如同神族,那是否代表已經探索到了宇宙的盡頭?
人已如神,然神話永無止境。
我們需要的不僅僅是資源,更是文明本身。
封林晩:什麽假?誰敢說我假?我這一生純白無瑕。
裝完哔就跑,嘿嘿,真刺激。
另推薦本人完本精品老書《無限制神話》,想要一次看個痛快的朋友,歡迎前往。
(,,)小說關鍵詞:神話原生種無彈窗,神話原生種,神話原生種最新章節閱讀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雙男主、強制愛、病嬌偏執、雙強虐渣、甜撩寵、1V1雙潔】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

耽美 魚危
270.3萬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