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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楓葉飄落下來的病菌一股腦的被引發了出來。

而沖田總司——這個在戰場上無往不利，被譽為鬼之子的少年，終究還是倒下了。

實在不能怪山南敬助疏忽大意，追根究底，這也算是青蘿的錯——

跟她的天工一樣，作為一個醫者，青蘿優秀的太過分了。

真正的醫者是不會讓她的醫者有生病的機會的，青蘿早已發現了沖田總司身上的潛在問題，并很好的解決了它，現在她一不在，這些問題便很快的暴露了出來。

想到在病床上的夥伴，山南敬助尋找醫生的願望便更加迫切了，今天他來到了下京區的一處長屋外面，神色嚴肅的看着一位老妪和一名少女。

“你們說的那名神醫，他現在人在何處？”山南敬助問道。

今天近藤勇為他帶來了一名醫生的消息，據說一位老婦的老伴前一段時間還是快死了的狀态，結果得到了一位醫生的指點，居然從無人生還的瘟疫中活了下來。

山南敬助正是為此而來。

“我和我老伴有點記得不太清楚啦。”老妪說道，“好像在什麽烏瓷鎮？大人，小的就記得這麽多，不打擾您的時間啦。”說罷老妪行了個禮，拉着少女走了。

一陣烏鴉飛過。

山南敬助本以為這樣就結束了，卻沒想到這只是個開始。

“你們說的那名神醫，他現在人在何處？”山南敬助問道。

“回大人，那名神醫治好我的傷就不見啦！”

“變成鳥飛走了！”

“一陣火消失了！”

“從我家門口走出去了！”

......這都是啥....等等，啥？！

山南敬助顧不上這幾天的疲憊，連忙往門外的方向追去。

.....結果必須的是沒找到。

山南敬助看着眼前熙熙攘攘的街道，突然有了一種落寞的感覺。

青蘿如果在的話就不用這樣了。

結果連那家夥的最後一面都沒有見上。

山南敬助作為年長者有着年長者的自覺，在沖田面前，不管是有意無意，他都試圖以自己來給沖田樹立一個堅強勇敢的形象，以至于直到現在，那種失去摯友的感覺才突然出現在他的心中。

山南黯然的回到了新選組的住所，自己跟自己下了一夜的棋。

山雨秋來，萬籁俱靜寂，唯念故人不得眠。

今天的月亮十分的明亮，明晃晃的照進了沖田總司的房間。

頭還是十分的沉重，起坐之間伴随着陣陣深入腦髓的鈍痛，沖田總司從榻榻米上爬起來，勉力坐在了窗臺旁邊可以看到月亮的地方，甫一坐好，他便猛烈的咳了起來。

“呵呵......”他無力的靠在牆邊，嘴邊溢出一絲苦笑，“結果還是倒下了啊......”

這便是不顧身體的極限而勉力訓練的後果，而這後果，卻是青蘿已經告訴過他的。

不過應該也沒關系吧。他有些任性的想道，反正她已經不在了，那麽自己也可以任性了。

......如果她還在的話。

不知何時，耳邊傳來了清冽的琴聲，絲絲縷縷，順着風潛入他的耳朵裏，替他緩解着一下一下多日無法消解的鈍痛。

沖田總司便在這樣的琴聲中睡着了。

而在另一個地方，山南敬助看着面前第N個叽叽喳喳的讨論着‘神醫’的人，腦袋裏的某根弦‘啪’的一下斷了。

不管背後的人是不是青蘿，找到後一定要把她揍一頓。山南敬助黑着臉想道。

正在計劃着下一個劇本的青蘿打了一個大噴嚏，然後看着手上正在雕琢的人偶，她忽然有了新的靈感。

咳咳，沒錯是靈感。

生長在萬花谷之中，總有那麽些...咳，風流潇灑的師兄們精于此道，詐死一法，青蘿深得他們的真傳，可是現在呢，死是完美的死掉了，對于怎麽活過來——

風流潇灑的師兄們義正言辭的告訴了她四個字。

【見機行事】

于是詐死完的青蘿便暗戳戳的跟在沖田一行人後面【見機行事】了。

可是時機沒有等來，瘟疫卻被她等來了。

青蘿決定加快複活的腳步，同時派出了多個分身人偶前往各處控制瘟疫——政府什麽的，以現在官方的醫術，青蘿還真有點不放在眼裏。

而她最終想出來的【複活】的方法是——煩死山南敬助。

_(:3」∠)_no zuo no die.

于是青蘿加快了制作人偶的腳步。

今天要不要再去彈琴呢？她想了想，放下了手上的刻刀，抱起了琴。

嘛，反正都是要彈的。

山南敬助覺得自己快要崩潰了，按照手中的消息，所謂的‘神醫’恐怕不止一個兩個，有同時出現的，也有做好事不留名的，總之，哪裏都有可能出現‘神醫’而就是因為這些神醫們，瘟疫的病情被火箭般的速度控制了下來。

而在山南敬助的一生中他只認識一個可以做到這種事的人。

——阮青蘿。

想通了這一點的山南敬助第一個反應便是——

禍害遺千年啊。

但是知道了好友并未死去，山南敬助還是很高興的。

特別是在發現了青蘿的企圖之後。

你要我生氣？我偏不生氣。山南暗黑的想道。

反正她還活着，而且不會不管沖田總司，山南十分心安理得的跟她玩着【你來惹我啊我就是不生氣就是不生氣哈哈哈怎麽樣有沒有氣死你】這樣的游戲。

直到某天在人偶的身體裏發現了青蘿留下的紙條之後，山南突然意識到了自己和青蘿之間段數上的差距。

那張紙條上寫着【幼不幼稚啊山南。】

看完這張紙條之後，山南敬助臉上帶着令人毛骨悚然的微笑，一刀将面前的人偶斬了個粉碎。

“呼，”他呼出一口氣，對身邊目瞪口呆的同伴笑道，“總算覺得好多了。”

因為知道是人偶，所以大家其實都沒有太大恐慌，只是在接下來的巡街中，永倉新八和藤堂平助有志一同的默默與山南保持了距離。

微笑着的山南先生好可怕。兩個人對視了一眼，在心中想道。

“新八，你知不知道為什麽山南先生今天......”藤堂小小聲的問道。他之前并不跟山南一組，也就不知道其實山南已經被騷擾了很長一段時間了。

“我也不知道。”新八小小聲的回道，“雖然之前也有很多不長眼的來了.....但是也沒見到山南先生如此生氣...”

“微笑着的山南好可怕。”藤堂小小聲的說道。

“我也覺得。”新八回道。

“你們兩個。”山南微笑着說道，“我全都聽得到。”

“是！”兩個人立刻立正面不改色的答道。

......好可怕！

但是令山南以及山南周圍的一圈人都感到松了一口氣的是，這種情況終于沒有持續太長時間。

今天的巡街十分安靜，安靜的太不正常了，山南在心裏想道。居然沒有人偶來鬧事了？不科學，實在不像她的作風啊。

便在山南要結束一天的巡街之後，兩個人搖搖晃晃的走來了，一個是油頭粉面的小生，一個是小男孩，兩個人的臉上都帶着十分燦爛但是欠扁至極的笑容。

“大人。”由于山南現在看到人偶都直接揮刀一斬，所以小男孩因為身高的緣故得以逃過一劫。他說道。

山南的背後立刻傳來了一陣驚呼。

“原來他還會說話？”

“居然能說話！”

“好可怕我好想找母親來圍觀這一幕啊！”

.....如此種種，不一而足。

“咳，”山南咳了一聲，看向男孩，“你有什麽想說的？”

時值九月，雖然并沒有很多人有心情去欣賞，但是京都的楓葉還是靜悄悄的紅了，秋天的夜晚總是要比夏天的夜晚來的快，而且也許要更熱一點，巡街的最後一站往往都是紅燈區，蠟燭在紅色的燈籠裏泛着暧昧而又柔和的光芒。古色古香的木制長屋裏仍然不乏歡聲笑語，可能是已經習慣了每天都要來山南大人面前作死的人偶，居民都引以為常的做着自己的事，絲毫沒有被打擾。

山南覺得自己一定是瘋了才會從一只人偶本就笑的燦爛的臉上看出真誠的微笑這種表情。

“大人，跟我來吧。”男孩不答，只是往前走了幾步，回過頭來說道。

“我為什麽要跟你去呢？”山南抱臂說道。

“大人，”男孩笑眯眯的說道，“街已經巡完，大人應該沒什麽別的事了吧？”

“是沒有什麽事。”

“那麽大人，您不是一直想見到她麽？”人偶笑眯眯的說道。

“......”

是啊，一直想見啊。

山南敬助在心裏惡狠狠的想道，見了面之後——

先揍一頓再說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