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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琴當然希望他們多留幾天。可他們在外面耽擱太久,不得不快馬加鞭趕回去,晚上沒有車,他們當天下午就趕了回去。
到了站,沈嵁取到車,不是送人回醫院,而是帶着她跑到了百貨大樓。也許因為太倉促,顏辛還沒做好足夠的心理準備,在門口猶豫了一陣,才被沈嵁拖進去稀裏糊塗拐到了專櫃。
裏面冷清的只有随意亂逛的人,店員心明眼亮,眼觀來人的氣質,就知道他們不是看看就走的,于是開始賣力推薦,态度優良地介紹:“這是我們店經營的品牌剛剛推出的新系列,每一款都是限量款,不是經過簡單的流水線,所以不會遇見朋友佩戴同款,并且都賦予了深刻寓意,有自己獨特的名稱。您可以先看看喜歡哪款。”
琳琅滿目都是閃閃發光的水鑽,顏辛一時拿不定主意,用求助的目光望着沈嵁。他心領神會,一點點提示她:“你自己喜歡什麽樣的?”
這家旗艦店裏大部分款式都是獨家定制,所有商品都選材優良、做工精美,選擇時猶豫再正常不過——尤其婚戒又是一生難得再買第二次的商品,店員見慣了舉棋不定的顧客,見狀趁機強推最貴的一款。
“因為您的手比較修長。本身戴哪一款都非常好看,但我強烈建議您試試這款‘永恒的愛’。它引用了1886年經典的鑲嵌方式,六爪設計切工,這樣光線就可以充分進入鑽石內部,戴起來很尊貴也很大方。”說着就伸進去拿出來。這樣明顯比隔着玻璃指指直接且便于推銷。
沈嵁摘出來,托起顏辛的左手,套在無名指上一點點推進去,左右看了看,問:“這款多少錢?”
店員微笑着回答:“單款五萬九千八。”
沈嵁又轉而問顏辛:“你是這樣戴着還是包起來?”
這樣問利落得太符合他的作風,顏辛還沒反應過來戒指已經敲定了,店員登記,她正色疑惑地問:“你們當兵的不都很窮嗎?”
這樣大手大腳是不是不合适?
沈嵁深深看了她一眼,她這樣怪可愛的,他笑着伸手在她額上輕彈了一下,糾正她的觀念,“還沒窮到這種程度。”
這時店員拿了記錄的本子,恭敬地說:“先生,麻煩您拿身份證登記一下好嗎?”
“還要身份證嗎?”
店員笑笑:“是的。每位男士憑借身份證號一生只能購買唯一一枚,寓意‘一生唯一真愛’。”
沈嵁不信這種為了促銷的理論,對方話音一落就問:“沒有身份證。軍官證可以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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登完記,收回證和卡,沈嵁挽着戴着他戒指的女人心滿意足的回到車上。黃昏傍晚正是用餐時間,天剛剛擦黑,燈一下子全亮起了,恰恰提醒了沈嵁時間,他側頭問她:“想去哪吃?”
顏辛本想說回家做,轉念想到家裏一點菜都沒有,說:“我有點想吃火鍋。”
街道上是川流的人群,小攤商鋪齊齊碼在兩邊,四周都是通明的燈火。正是在繁華路段,沈嵁好不容易找到車位,拉着她在她身前替她開道,為她擠進簇擁成一團的人群,看準每一個時機,巧妙的躲避每一次沖撞,将她好好的護在身側。
老字號的火鍋店非常有名,好吃又實惠,性價比極高。常常人滿為患,要排很久的隊,叫號之後才能點菜。顏辛素來不喜歡擁擠的人潮,冬天經常來這裏吃火鍋,可見這裏煮出來東西多與衆不同。她介紹沈嵁來這裏,就是不知道他願不願意陪着自己站隊等候。看起來他的神情裏,倒沒有一絲的不耐。
終于輪到她們的時候顏辛在店裏看到處理沈嵁散粒腫第二天遇見的那個姑娘,雖然只有一面之緣,她還是熱情的向他們招手:“你們也來這吃?”
“這裏很好吃。”顏辛禮貌地回應,沈嵁就站在她身側不說話,即使分明更熟一些。
女孩對面坐着一個豐神俊朗冷峻沉默的年輕人,因為馮星辰的話轉頭看向他們,點了點頭。
“是啊,超級造福廣大吃貨~(≧▽≦)/~自從有了我,非洲的糧食就開始短缺,但現在他們用不着擔心了!”馮星辰沒頭沒腦、豪邁異常的蹦出來這麽一句,語出驚人。
顏辛第一次遇見這麽可愛的姑娘,無措的不知道該該怎麽回答,只聽剛才對他們點頭的男人批評了一句,“別亂說話。”
馮星辰攤手歪了歪脖子,萌萌噠。
顏辛笑了笑,告別了他們。
因為排起隊來就不擠了,進來之後走廊寬闊,井然有序,有點他們第一次約會的氛圍。他們找到位置坐下來,馬上就有服務員遞菜單。好像又回到了一年前,也是同樣深不可測的眸光,同樣率真熱血的人。
顏辛有些後悔,沒有早點和他在一起。相遇太晚,預留不出足夠的重逢的時間;重逢太晚,預留不出足夠的相守的時間。她害怕沈嵁喜歡的是以前的自己,害怕像此刻一樣默默無言。
只要她還因擁有他愧疚難安,只要她還在猶豫就永遠不可能長相厮守。
她喜歡他,想努力争取那一生一世。那顆想為他變得更好的心砰砰搏起,分道揚镳多年也不曾改變,她承蒙他的寬待和溺愛,不去想她會不會再也得不到。因為他就是她的未來。當沈嵁毫不猶豫的給她戴上戒指她就決定什麽苦難都別想拆散他們。
世界再大,我能擁抱的只有你,才是我長手的原因。
***
服務生走近,提供一杯免費冷飲,送剛才那桌的時候對問了句“不要照相嗎?”,送給他們的時候卻一句話也沒說。
配菜點的很多,一批一批全放進鍋裏反倒吃不完。原本口中生津,漸漸的飽腹感也讓兩個人無力戰鬥。
沈嵁帶着她沿原路返回,只是路上的人已經沒有那麽多。
他們兩個在一起做的最多的就是牽手,然後是擁抱,再然後是親吻。這是不是就是傳說中的相濡以沫,白頭到老,安安靜靜的度過所剩的時光?那些到老了才會堅守的事情他們卻現在就做到了。未來有多遠,是否足夠神仙伴侶保留溫存。
從前就有人羨慕的說,那可是沈嵁呀。現在他依舊是沈嵁,只不過已然成為她的歸宿。而從前有人說她脾氣好,其實是因為累。她有了沈嵁,可以把所有疑惑不解都留給他,把所有悲傷煩惱都交給他解決。
月亮很圓,雲像輕紗一樣把它打扮得朦朦胧胧。她就想一直往前走,哪怕懵懵懂懂也不回頭。
沈嵁還是開着車把她送回家,從後備箱裏搬出她的行李,幫她提上樓,一刻也不肯停留。他只敢在她額頭意猶未盡的吻了吻。堪堪八點就溫溫柔柔的對她說:“晚安。”
此刻顏辛已經心無芥蒂,心生甜蜜的回應他“晚安”。
***
第二天沈嵁還是一大早就等在樓下,求婚以後他們就更加不分彼此,她帶着皮包上車,被沈嵁翻着裏面的東西吐槽:“你們女人怎麽這麽喜歡把這麽大包東西帶着身上?”
從沒有人管過這些,他這麽問,顏辛心裏有種微妙的感覺油然而生,奇異又溫暖,漫不經心的說:“你們不是也負重跑過嗎?”
可能是提到了部隊沈嵁只輕輕嘆了句:“又不是袈裟。”就踩下了油門。
***
到醫院的時候門口鬧哄哄的,大清早就有家屬帶人鬧醫鬧,拉着橫幅聚衆“起義”,其中一人被人架着又踢又踹,爆着粗口揚言要炸醫院。為首的人高馬大一臉兇相,長着滿臉橫肉,連醫院的負責人都躲着不敢出來。
“老子當初以為真他媽是專家坐診才投奔這裏!醫院負責人呢!給老子出來!王八蛋!人出事了你們憑什麽不負責!遲早轟了你們這破醫院!”
受害人家屬罵罵咧咧喊得聲嘶力竭,後面說的話更加不堪入耳,半天顏辛接到電話:“喂,顏醫生,你先別上班了,今天來了個神經病,窮的要命。當初不肯花錢治療,嚴重了又不肯承擔風險,現在正鬧着呢。”
可是她已經快走到中央了。
突然冒出這麽個人,又氣質絕佳,雖然是個女的,不是領導起碼也是個主任什麽的。一堆人氣勢洶洶的轟上來,很快顏辛就被包圍在圈內,咄咄逼人的讨說法。他們一張張嘴咧得老大,頤指氣使的指指點點,指頭都快戳到她身上了。
太吵了。
顏辛難受的皺着眉的時候,突然從側面開了一條路,她被攬進一個懷抱裏,一個趑趄,她踉跄了兩步才緊靠着那個人站穩。沈嵁沒有表情的用很淡的語氣說:“請讓開。”
剛才趾高氣昂的人俱是一愣,其實他們都是雇來只負責起哄的。現在半路殺出個什麽咬金,頓覺不妙,聽話的推開。沈嵁就對挑事的主謀說:“炸醫院是嗎?
“私藏炸藥處三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尋釁滋事是要刑事拘留的。”
鬧事者本來就是沒什麽文化的粗人,被他這麽一吓唬,目瞪口呆。聚集的圍觀者立刻如鳥獸散。
沈嵁趁勢就拽了懷裏的人往裏面走,從從容容的把她送回辦公室,遠離了那群人的視線,連忙問她:“你有事沒?”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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