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 大唐賭神

“少東家,少東家,您快點來。”

“少東家?”

“催催催,有什麽好催的?”一名二十開外的俊朗男子安撫了一下身邊的女子,慢騰騰的開始穿衣服,剛打開門就看見自家賭場的管事一臉急切的看着自己。

“大清早的天還沒亮呢,有什麽事情不能等天亮了再說?”男子打了個哈欠,一臉倦色的回到。

“哎喲我的少東家,要是等到天亮了,咱們的賭場都要易主了。”

“啊?”男子掏掏耳朵,以為自己聽錯了,他們賭場挂靠的可是三王爺的名字,他家更是金山銀山海了去了,因此很張狂的不設置任何限額,成為了長安城裏最大的一座賭場。別說易主了,就算傷筋動骨的時候都不會有。

“是真的啊少東家,老奴也實在沒辦法了。昨日下午來了一個男子,從進賭場開始就一直贏,每一次下的賭注都是前一次贏到的所有,這麽短短一夜之間,他已經贏了快五百萬兩銀子了。”管事哭喪着臉道。

“什麽,五百萬兩?”男子這下是真的愣住了,他們賭場一年到頭的收益也不過就這麽多啊。男子很快反應了過來,“賭場的供奉們呢,你們就這麽就看着他贏?”

“供奉們輸的連褲子都快沒有了啊我的少東家。”

“惡賭鬼軒轅三光也輸了?”

“輸了,正嚷嚷着要拜師呢!”

“該死,你怎麽不早點來,走走走,趕緊帶我去看看。來人,趕緊去通知三王爺,趕緊去查查去,将那個人的資料都給我送上來。”

此刻賭場裏的人已經全部停了下來,将一桌圍的水洩不通。

原本喧鬧的賭場一下子變得安靜起來,哪怕一句小小的咳嗽都能傳遍所有人的耳朵。

所有的賭徒都紅着眼,用熱烈而激動的目光看着賭桌前坐着的那個男子。

他從昨天下午開始就一直坐在這裏,一直賭到現在一把都沒有輸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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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沒人和他一樣,但是那樣的人要麽就揪出來耍了老千,要麽就被賭場供奉給打敗。如他一般穿着普通,主動要求檢查還能一直贏到現在的,還真沒有。

牌九、馬吊、撲克、骰子,轉盤,凡是能賭的,他幾乎都玩了一個遍。

到了後來,他甚至不用看牌,就能輕松贏了。

這簡直就是活脫脫的賭神在世!

拜一拜全年都有好運氣的那種。

唯一有些奇怪的便是,他每次賭局開場前,都會轉一下他的骰子,每次轉完後上面都是“大吉”。

難道上面全部都是“大吉”不成?

不過,這樣的事情在賭場其實是很普遍的。

賭徒們都相信一些特定的行為方式和物品能給自己帶來好運。比如有些人習慣下賭場的時候吃一塊巧克力,有些人習慣先拜拜三清老祖摸摸鼻子等等,總之是求個心安。

但是無可置疑的是,從今天過後,黎盛鈎帶來的這顆骰子無疑會成為這些賭徒們新的吉祥物。

黎盛鈎喝了口茶,又吃了幾塊點心,已經等得頗不耐煩了。

“還要我等你們多久。若是你們輸不起直接認了便是,我換一家賭場玩。”黎盛鈎打了個哈欠,撥動着自己的風險骰子無所謂的說道。

“還請客人再等等,馬上少東家就要過來了。這……賭場開支太大,也不是我們幾個能做得了主的。”副管事一邊賠笑一邊說道。

軒轅三光不要臉的湊到黎盛鈎身邊,“師父,若你想要多玩玩,徒兒推薦您去隔壁賭坊,那家的管事平日裏趾高氣揚的,十分讨厭。”

“滾,誰是你師父。”黎盛鈎嫌棄的看來軒轅三光一眼,“既然如此,等你家少東家到了我再來罷。我先去隔壁玩玩。”說完,黎盛鈎就拿起自己的風險骰子,站起身來。

圍觀的賭徒們立刻分出一條路來,浩浩蕩蕩的跟在他的身後,朝着另一個賭坊進發。

黎盛鈎看着牌匾上寫着“銀鈎賭坊”四個字,忍不住笑了笑,原來已經開到唐國來了麽?

銀鈎賭坊的管事自然是知道隔壁賭坊發生的事情的。本來他和副管事還在嘲笑隔壁賭坊的運氣,沒想到因果報應來的如此之快,剛剛嘲笑完,黎盛鈎就帶着一大群賭鬼來了。

怎麽,他們難道還能将人趕出去麽?那麽他們賭坊也沒有必要再在長安呆下去了。

“怎麽,不歡迎我麽?”黎盛鈎啪的搖開扇子,上面寫着“逢賭必勝”四個大字,一扇一扇的,想不看見都不行。

銀鈎賭坊的管事眼角抽了抽,他認得這扇子。

這把逢賭必勝扇正是隔壁賭坊的大供奉的心愛之物,上面四個大字是前朝名士所寫,價值千金,不想居然也輸給了眼前這一位年輕人?

“怎……怎麽會呢?”管事賠着笑。

“那你這老兒在此阻攔作甚,沒看見我師父想要進去玩玩麽?”軒轅三光瞪大了眼睛,活脫脫一副惡鬼的架勢。

“不錯,我們賭神要進去了。”

“快讓開,讓開!”

後面跟着的一群賭徒一同喊道。

“別激動別激動,閣下請,請。”管事這下也不敢阻攔了,邊上已經有了不少圍觀的人群,在這麽下去,他估計他們賭坊都能被這些賭鬼拆了。

從來只有賭坊贏賭徒的錢,還沒有如黎盛鈎一般将賭坊贏到哭的。

管事連忙使眼色讓供奉們都過來好好陪這位公子好好玩玩,起碼拖延一下時間啊。

黎盛鈎被管事恭敬的請了進去,剛一坐下賭坊裏就有漂亮的丫鬟小厮忙着端茶送水打扇子。

黎盛鈎在國師府裏被人這麽伺候慣了,現在也享受的心安理得。

這放在賭坊管事們的眼裏,越發覺得此人高深莫測,恐怕不是一般人教的出來的。

這哪裏是是賭錢,分明是過來砸場子的!

“不知道這位客人想要玩什麽?”管事低頭哈腰到。

“這麽大的賭坊,我什麽不能玩?管事貴人事忙,就不用在我這裏花時間,我只是随意看看,小玩一把。”黎盛鈎微笑着回道。

“哪裏哪裏。”管事連連擺手,“公子的厲害我們早已聽聞,如此貴客豈能等閑視之?公子想要玩什麽,我們這裏的供奉都會奉陪。不然,和一幹沒點手段的人玩,不也無趣不是麽?”

“有錢就好了啊。”黎盛鈎不在乎的說道。

原來是沖錢來的,那就好辦多了。

管事暗暗擦擦汗。

“不過我聽說賭坊的供奉家財頗厚,不如就從他們開始好了。”

見黎盛鈎如此模樣,當即就有一個供奉忍受不住。

“既然閣下如此自信,就讓我胡老三和你玩一把好了!”

說話的是一個中年壯漢,他體格粗犷,但是一雙手卻潔白如玉。他在這銀鈎賭坊裏也算得上是人物,在賭場裏混的越久,越明白十賭九輸的道理。他是不相信有什麽人可以一直贏的,除非他出了老千!

“好。”黎盛鈎合上扇子,原地蹦跶了兩圈,“若是閣下不介意等候一會兒,可以讓這些小娘子為我重新換衣裳,免得賭到一半又有人說我耍手段。”

“不必。我胡老三這點眼光還是有的。”

“那就……請閣下手下留情了。”黎盛鈎掏出骰子,往桌上一扔。

大吉。

石之軒漫無目的的走在街上,看着這和他退隐之前完全不同的繁華街道,心裏也不免生出了一點感觸來。

男子漢大丈夫生于世,誰不想在世上有一番大作為,憑借自身能力一統天下?可惜石之軒沒有做到,他遇見了他的劫數,有了牽挂,內心有了破綻,直到現在,他都沒有邁上大宗師那一步。而幾年之後,等到他再度出山,卻發現有人将他沒做完的事情做完了,而且還做的很好。原本讓他頭疼的兩股勢力如今被排擠的幾乎沒有生存空間。天知道黎盛鈎究竟是用了什麽方法一下子弄出那麽多宗師來的?

“銀鈎賭坊的供奉全部都輸了!”

“三百萬兩,現在有人開價三百萬兩和賭神一戰!”

“天啊,這些賭坊是碰見哪裏來的硬茬了啊?”

街上的人開始湧動,那些穿着富貴的王公貴族們也紛紛駕着車馬朝着前方奔去。而那些在大街上巡邏的護衛們也紛紛拿着刀劍趕去維護治安。

石之軒難得的來了一點興趣。

天子腳下,莫非也有人敢在這裏鬧事麽?

左右閑着無事,幹脆就跟去看看好了。

黎盛鈎看也不看面前堆着的如山高的銀票,好笑着看着前面這個幾乎面無人色的胖子,“劉老爺,您的賭注似乎已經沒有了。”

劉老爺連忙将手上的戒指通通拔下來,“這些都是好東西,我還有店鋪地契,我還有無數酒樓妓、院我還能賭!”

“劉老爺,我奉勸您一句,這上了賭桌,接下來的事情就不由得你了。萬一到時候你輸的一時想不開尋死,豈不是我的過錯?”黎盛鈎挑眉說道。

“我怕什麽?”劉老爺擦擦汗,說的話有些有氣無力,“大不了……大不了讓那些農戶交的收成再高一點好了。”

這話說完,邊上幾個人便紛紛露出了不屑的神色。

這劉老爺是宋國財主,名聲很不好,好賭好色,不知道逼得多少人傾家蕩産,後來事情鬧的大了被宋國的諸葛小花等人追捕,帶着家私一路逃到了唐國。這人狡猾的很,在五國各地都買了田地租給那些農戶,若是農戶交不出租子就拿他們的兒女抵債,拉到妓、院裏接客,可以說是喪盡天良的很了。他雖然好賭,但是賭技不差,這麽多年沒有輸過多少錢,反而贏了不少。如今和這新出爐的賭神扛上,短短一個時辰,已經輸了幾百萬兩了。

“既然劉老爺這般豪爽,我也不怕。”黎盛鈎将銀票往前一推,“一把定輸贏,若是你贏了,這些都是你的。若是你輸了,你的那些地契就全部都是我的了。當着這麽多人的面,想必你不會反悔罷。”

“怕什麽,我爹乃當朝侍郎,我給你們作證!”一個看熱鬧不嫌事大的少年公子高聲道。

“我家是祁連商會的,願意與你們做個見證。”

“來來來,這邊是巡邏隊的幾位統領,也可以做個見證。”

圍觀的人什麽都有,就連幾個賭坊的管事也插了一腳。

“好,既然如此,這契約書我就簽了。”

“簽就簽。”

石之軒到來的時候,看見那個據說是賭神的人和對桌的一個胖子正在賭。

桌上擺滿了銀票寶石,随便拿出去一點就足夠買下好幾家店鋪。

此刻,他們玩的是近年來十分流行的一個叫“德州撲克”的玩意兒。

“還……還加注麽?”劉老爺顫抖着将牌放下,露出一個微笑來。

“劉老爺說加,那就加吧。”

“好,那就加。”劉老爺滿是肥肉的臉上擠滿了喜悅,“加注,開牌!”

“四張八一個二,劉老爺的牌不錯。”黎盛鈎瞥了一眼,贊嘆道,“可惜你沒有看見麽,我的骰子上面顯示的是大吉。”

黎盛鈎微微嘆了一口氣,将牌一甩,“皇家同花順,多謝劉老爺了。”

“不——!”

劉老爺嘶吼的聲音黎盛鈎沒想法再聽下去了,他差不多也将風險骰子的作用摸的差不多了。

“若是無人繼續的話,在下要回家吃飯了。”黎盛鈎掃了一眼周圍,不少人紛紛轉移了視線不敢對上。

“不知道武功秘籍,閣下收不收?”石之軒上前一步,笑着問道。

黎盛鈎看了看石之軒,露出一個堪稱燦爛的微笑來,“當然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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