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基不基的先且不論,牢騷味是絕對有了。賀天耀回複說:【我都倆月沒見過他了。】

關祁:【我沒說你。我說我自己。】

賀天耀:【你怎麽了?】

真被問到,關祁又懶得說:【沒怎麽,我抽風。】

“你勾搭他碰壁了?”賀天耀這句發的語音,聽起來像打趣,又似乎藏了點奚落。

關祁不愛聽,說:【你是我什麽人啊管我這麽多。】

賀天耀:“我/操,你真假?!我就開個玩笑。”

關祁沒有回話,有點不知道要怎麽回。

賀天耀又追來一條:【你可能不了解他,他是單身主義者。】

關祁:【單身主義又不等于不過性生活,他是和尚?】

這次換成賀天耀沒接話了,不過就一會兒工夫,消息還是來了:“你勾搭他也無所謂,別碰賀炤就行。”

不愧是哥倆,和賀榮川那天的口氣一模一樣,話都講得差不離。關祁心裏一陣好笑,說:【我當家教能賺多少錢啊,還義務添一門課。】

賀天耀發了個大笑的表情,語調松下來:“我是怕我大哥,他真拿賀炤當兒子看。”緊接着,是一個四位數的轉賬。

關祁問:【幹嗎?】

賀天耀:【那天就該給,我一忙給忘了。】

關祁:【你什麽意思?】

賀天耀讓他問糊塗了:【什麽什麽意思?】

關祁:【不就玩一把,至于嗎?】

賀天耀反應過來了:“嗨,不是我,不是替我大哥嘛,他沒你的號。”

一聽是賀榮川給的,關祁心安理得收下了。還是那句話,不要白不要;他真不要,賀榮川反而多心。

“诶你跟我說說——”賀天耀的語音這時又傳過來,關祁剛聽完前一條,下一條已經接上,明擺着借機撩撥:“你是怎麽勾搭大博士的,摸他了還是沖他撅屁股?”

關祁說:【你猜啊。】

賀天耀不猜,直接給他下了定義:“我看你是從頭騷到腳。”

關祁:【不騷怎麽滿足你,你不夠爽啊。】

賀天耀:“可惜我這幾天在外地,要不晚上能找你。”

關祁說:【随便你。】其實渾身的熱血涼了一半,有點失望。

賀天耀:“你不問問我哪天回去?”

關祁:【你的事,我着什麽急。】

賀天耀:“真不急?”

關祁:【你是不是以為我想你?】

賀天耀:“不然你這麽半天幹嗎呢,自己往上翻翻,有一句正事麽?”

“有正事也不找你啊,咱倆之間本來也沒正事。”關祁難得發了一句語音。

賀天耀的回複是一張心率監測截圖,簡直讓關祁哭笑不得:【俗不俗啊你!】

賀天耀:“看見吧?我是真想你,說兩句話都心跳加速。”

關祁戳穿他:【你那血不知道往哪沖呢。】

賀天耀:“往哪兒沖我也忍着,我連飛機都不打,就留給你。回去找你。”

明知道他是花言巧語,關祁還是有一點高興。就像小時候,幾個常來家裏的叔叔總喜歡摸他的頭,捏他的臉,聽他們叫他“小寶貝兒”,關祁就笑,一笑更惹得他們誇他俊,說他長得真随媽,他一點都不反感,跑到鏡子前看看自己,又看看母親。他當然還不懂,他只是被捎帶腳“寶貝”一下的那個,甚至他的母親,也從來沒有真正成為誰的寶貝。後來懂了,他又覺得,一瞬間的珍視也是珍視,有所圖的寶貝好歹沒寶貝到別處去。分那麽清幹什麽呢?這世上哪有那麽多非你不可,能湊到一起,彼此高興一場就是緣分了。

性致被勾起來,那點細碎的癢在關祁的小腹裏東戳戳西撓撓,就是找不到出路。沒東西讓他解癢。關祁心裏埋怨賀天耀,人不在瞎撩什麽,撩完又不管善後,害得他只能趴在被子上幹熬。

真不得勁兒!

其實是不夠勁兒。一個人撸畢竟滋味有限,細品起來缺油少鹽。關祁沒興趣隔靴搔癢,那還不如不搔,越搔越癢。他拱在那裏,有一下沒一下地蹭,平着呼吸,慢慢等那股勁兒緩過去。

餘光裏房門半掩着,他懶得去關,反正沒脫衣服沒露點,整個二樓就他一個人,他就是想找個誰打擾他都找不到。樓上那位是不可能下來找他的,他現在絕對清淨,可以大張旗鼓地想,肆無忌憚地想;想又不礙任何人的事,不給誰添麻煩,也不冒犯誰。

他越想越忘情,不僅把自己弄得心癢身熱,腦子裏也攪起浪來。那天賀成硯朝他推書的手開始在他的記憶裏重播,他真想讓這手換個角度和姿勢幹點別的。

很意外,他浮想聯翩的第一個畫面居然是這樣的一雙手揉在一對女性的乳/房上,無比随心所欲。那種柔軟哪經得住它捏?從它在書殼上的一推,關祁就看出它多麽有力度,這力度若用來玩弄自己的乳/頭……關祁這時才想到重點,它會怎樣握着陰/莖自淫呢?沖刺套弄的幾秒鐘,它一定血管都鼓起來了。關祁不由自主地哼了一聲,怎麽會有如此性/感的手?它玩什麽都讓關祁稍一想象就興奮不已。就是不知道這手本身會覺得什麽東西更好玩了。

褲裆裏頂得愈發難受,關祁翻了個身,仰面躺在床上,短褲已被斜斜地支起一個帳篷。他今天沒有穿內褲,嫌熱,也是嫌麻煩。成心嗎?他不覺得,平常的暑假他一個人在家也習慣這樣。等等,難道就是因為他沒穿內褲,剛才在賀成硯面前撅屁股弓腰才顯得哪裏不一樣了?

這一想,關祁立馬下床跑到穿衣鏡跟前驗證。左看右看,各種角度,也覺得自己這樣有些滑稽,但手不随心,漸漸竟摸起自己來了。

看來人是真的敵不過習慣,最早他和那些叔叔哥哥們磨槍還一臉嬌羞呢,那時候要他主動擺出這種臉紅心跳的姿勢,他非得拉簾關燈才肯。現在越亮他越放得開,從裏到外取悅自己。

他正這麽自我欣賞着,屋門忽然敞開了,最不可能現身的人此刻站在門口問他:“我準備定外賣,你要不要?”

穿衣鏡就挂在門邊牆上,關祁臉朝後,鏡子裏他的屁股非常和諧地與賀成硯連成了一齊,高度卡在賀成硯的胯部,但凡再挪兩步,就成了賀成硯幹他了。要命,這人走路沒聲嗎?!

關祁想趕緊站起來,不管怎麽說,拿屁股打招呼實在有失禮貌。可這一幕已經進了賀成硯的眼,抽不回來了,何況他補救也無從下手,幹脆就那樣慢慢直起腰,裝得若無其事,一臉磊落,說:“我找找你剛才是什麽感覺。”

“找到了?”賀成硯說正事似的,仿佛仍在問關祁要不要外賣,神情裏沒有一點調侃或尴尬。

關祁玩世不恭地一笑:“也許你想試試上我?”

這句真有些不着調了,以為會把賀成硯騷擾走,誰知賀成硯說:“對了一半。”對了哪一半關祁摸不着頭腦,他甚至覺不出這話能分成兩半。追問賀成硯,賀成硯說:“你好像天生适合擺這個姿勢。”

“什麽意思,你說我天生欠操?”

“我說我的感覺。”

“我說的也是我的感覺。”

“我沒法控制你的感覺。”

關祁點點頭,同意這一點。

“所以你要外賣嗎?”賀成硯問。

“要,不過吃完外賣能吃點別的嗎?”

“也需要我替你點?”

“你不介意我當然行。”關祁笑了,一臉的占便宜。擦邊球可真解悶啊,看你什麽時候掉袋裏,不信你就這麽兜得住。

飯桌上,關祁換了一張正經臉,跟賀成硯聊起前幾天從他桌上拿走的那本書。是為寫假期的讀書報告,所以夾了那麽多紙條,怕突現的感想過時不候。賀成硯說:“是個好習慣。”

“我的好習慣不多。”關祁笑笑。吃飽喝足,他靠在椅背上折餐巾紙玩,嘴裏的話題轉來轉去,卻在一個沒頭沒尾的地方冷不丁插了一句:“我有那麽好看嗎你總盯着我臉?”

“盯別的地方你容易誤會。”

“當真過頭了啊,咱倆就不能開個玩笑?”賀成硯越一本正經,關祁越忍不住招惹他。

“我以為我們一直是在玩笑。”賀成硯說着,開始收拾桌上狼藉,強迫症似的,把外賣包裝整理得如同剛送上門。

關祁看着他,也随他那麽收拾,不過馬虎多了。“那我真好奇你不開玩笑什麽樣,跟我說說?”

“上課,對學生自然認真。”

“我也想做你的學生,賀老師,也教我點什麽?”關祁不正經起來。

賀成硯的語氣仍是那樣不鹹不淡:“教你什麽?”

“随便啊,什麽都行。”

“沒有老師教什麽都行,每個人在不同領域都可能做別人的老師。”

“那我能教你什麽?”關祁問。

賀成硯沒有答話,起身把兩人的外賣盒扔到垃圾桶裏。關祁主動幫他洗了飲料杯,看他潔癖一樣把并不髒的桌面來回擦了兩遍,一遍濕一遍幹,一絲不茍。這人在講臺上是什麽樣?關祁好奇死了,越想越想象不出。

“看來我做你的學生肯定不招你喜歡。”關祁假模假式地嘆一口氣。

賀成硯問:“為什麽?”這話他倒接了。

關祁半真半假地說:“我上課愛走神,愛耍小聰明,時常糊弄,偶爾缺勤,但我又很會裝乖,嘴上認錯心裏罵你。聽着是不是特別欠教?”

“這是你的癖好嗎?”

看不出來他還什麽都懂。見他準備回屋,關祁緊追兩步:“賀老師這也能教?”

“是有點兒欠——說你,不過這不歸我管。”賀成硯頭也沒回。

關祁說:“就讓我放任自流?不怕我帶壞賀炤啊,我現在可是他的老師。”

“能帶壞的本質如此。再說,怎麽算壞?”

“我這樣的。”

“你是哪樣?”到樓梯口,賀成硯朝關祁回了一下頭。

關祁跟上去,用自己也沒想到的坦誠說:“我喜歡到處勾搭人。”是真沒想到,他對那哥倆已經付諸實踐了都沒這麽承認過,對賀成硯卻脫口而出。

“這是個願者上鈎的事。”賀成硯走到二樓樓梯口停下來,看意思打算和關祁就此道別,各回各屋。關祁偏不讓他稱心,繼續跟着他進了他的房間,同時将已有的直白更攤開一步。他問賀成硯,作為一個單身主義者上一次做/愛是什麽時候。

“你在向我請教?”

“算是吧。”就看你是不是願者,上不上得了鈎了。

“平常學生問我問題,我會先聽聽他的理解。”

關祁反應很快,馬上明白了這是賀成硯在讓他先講自己。講就講,沒什麽不能講,也沒什麽不好意思,在一個人面前回味和他的親兄弟上床,多麽可遇不可求的刺激。

“……我喜歡給人口/交,舔夠了才讓他插我。”關祁專挑這種粗俗的字眼,想看看賀成硯的表情會朝哪變。

賀成硯一臉平常,說:“舔到他忍不住插/你,還是舔到你忍不住求他插?”

“老師都這麽喜歡摳細節?”不知怎麽,他這一句話就讓關祁褲裆裏有了動靜。

“你不是想勾搭我嗎?”

“怎麽?”

“那就先搞明白這兩者的區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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