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楚析拿起身上的兩套衣服,眸光盈盈的正色道:“要不,我幫你穿?”
墨遲覺得自己估計是被氣昏了頭腦,否則怎麽會如此愚笨,語氣不善的回了句:“把衣服還我。”
楚析把衣服緊握在手裏,藏在身後,悠悠開口:“要麽,我幫你穿,要麽,就別穿了。”說完還不忘深情的叫了聲夫君。
這簡直是□□裸惡意!
墨遲不想理某人,走到床邊坐了下來努力思考着,自己怎麽把孩子養成了這樣,明明他都是按照普通凡人養孩子的方法來的,怎麽別人養出來的都挺正常乖巧的,到了他這怎麽就變成這樣了。莫不是少了個娘親?不對呀,他給的愛還不夠嗎?墨遲陷入了自我檢讨中。
楚析見墨遲不妥協的樣子,無奈的嘆了一聲:“把衣服換了,小心着涼。”說着把衣服遞了過去。
墨遲瞪了某人一眼,開心的接過衣服,正準備解衣服,突然想起某人正盯着他看,便擡起頭警告道:“你轉過去。”
“都是男人你怕什麽?”
“.....”
“反正都看過了。”楚析說着也慢條斯理的把褲子換上了。
“......”
“你已經換好了,那你就出去。”墨遲擺出了一副你不出去我就不換的模樣。
楚析看着墨遲小孩子般賭氣的行為,微微蹙起了眉頭,沒留下任何話,關上門就走了。
他也不知道自己今晚究竟怎麽了,也許是遇到了畫妤,不對,應該是墨遲反常的行為。
墨遲為什麽突然慌張的拉着他跳進湖裏?似乎在躲避什麽。
楚析沒問,他等着墨遲自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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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楚析終于走了,墨遲頓時松了一口氣。他褪下衣服,看着胸口有些猙獰的黑色紋路,眼神微黯,魔紋從心髒向四面八方蔓延開來,仿佛藤蔓一般布滿了整個白皙的胸膛。
為了隐匿氣息,他采取了一些非常的手段,以至于魔紋才會顯露。
只是如此猙獰,他擔心會吓到楚析。
微怔了片刻,他換好衣物才出門去尋楚析。
*****
一輪圓月高懸在如墨般濃稠的天邊,湖面的河燈如同天上的星辰閃着零零點點的微光,一片燈火輝煌的畫舫間傳來陣陣絲竹聲。
墨遲一推開門,就見夜色裏這幕繁華景象,心裏不由得也增添了幾分喜色,他朝周圍掃了幾眼也不見楚析的身影,便向船尾走去。
只見一抹修長的背影站在船尾,微風拂過,幾縷青絲随風揚起,在蒙蒙的月色下帶着一絲清冷的的氣息,整個人就好似天邊那輪孤月。
墨遲總覺得楚析不似凡人,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何會有這樣的想法,但楚析是不是凡人難道不是從一開始便知道了麽,心中突然竄出一陣苦澀。
就在墨遲站在原地一動不動的看着楚析,還未收起眼裏的那抹淡淡的苦澀時。楚析已經轉過身來,把墨遲的神色盡收眼底。
墨遲見他臉上沒有任何笑意,色淡如水的薄唇微抿,深邃的雙眸帶着少許涼意,但似乎在眼底又有着那麽一分缱绻,總讓他一不小心就會淪陷進去。
“你怎麽在這裏?”墨遲回過神來,有些不自然的開口,話剛說出口,又覺得有些不合理,便急忙補充,“我剛才出門沒看見你。”
看着墨遲有些着急的神情,楚析微涼的眸子也染上一絲暖意。
“我為你吹奏一曲。”
楚析沒回答墨遲的問題,只是擡起手,一支通體血紅的玉笛便呈現在手中。血紅的玉笛湊近淡色的唇邊,白皙纖細的手指和玉笛的血色交織在一起,竟增添了些清冽,總給人一種近在眼前,卻又遠在天邊的難以親近之感。
墨遲微微蹙起秀氣的眉頭,如果不是看到楚析眼底的那抹情意,他總覺得自己面對的是一個完全陌生的人。
他覺得今晚的楚析與平常不一樣,要麽熱情似火,要麽神色淡漠。
若近若離。
一陣清幽飄渺的音樂從玉笛內飄出,就像湖裏的微波,若隐若現,不知為何,他在笛聲之中聽出了一絲落寞。
在吹奏的過程中,楚析一直注視着墨遲,偶爾垂眸掩下眼底沉濃到快滴出來的炙熱和占有欲。再擡眸,雙眼就如水一般平靜,無任何漣漪。
漆黑瞳孔倒映出墨遲的身影,好似在這天地之間只為他一人吹奏。
墨遲的視線慢慢落在那支赤月笛上。
那支玉笛是三百年前,他和顧蒼岚去極寒之地取得赤月煉制而成的,赤月是極寒之地守護獸的津液凝結而成的神玉。
為何稱為赤月,是因它由滾燙的津液在極寒之地經過上千年的沉澱凝結而成,然而即使在冰天雪地的情況下,凝結成玉的赤月也依舊滾燙,如同那清冷的月染上了滾燙的顏色。
只是這玉離開了那極寒之地便和正常的玉一般溫潤。但這玉煉制出的武器的攻擊力能和上古神器相媲美,顧蒼岚就是看中這點,才纏着他去了極寒之地。
他們歷經千辛才弄到這赤月,為此還受了重傷,本來他們得到的赤月只能煉制一把神級武器。但顧蒼岚那小子總算良心發現,用赤月煉制了兩把神器,雖神器的力量大大減弱了,但依舊是難尋的武器。
一把扇,一支笛。出自同根,卻分于兩人。扇子自然被風流的顧蒼岚收在己下,而這支血笛便歸于他的名下。
當時他還嫌這支笛子顏色太過妖豔,不過這可是他用性命換回來的,所以從那以後這支玉笛總帶在身邊,後來遇到楚析見那孩子特別喜歡這支笛子,便贈與他。
不過,同樣的紅色卻給人不同的感覺,顧蒼岚襯上他的赤月扇,給人一種妖冶妩媚,游走于紅塵的感覺,而楚析配上這支赤月笛,卻顯得愈加清冷高貴,好似不食人間煙火。明明都是赤月,卻給人截然不同的感覺。
墨遲轉眼打量起眼前人。
情随意動,等他反應過來,他已撫上楚析如墨的眉眼。卻不知自己那雙漂亮的琥珀色眼睛裏帶着些溫柔缱眷的神色。
楚析的笛聲也戛然而止,垂眸看着一臉癡迷的墨遲,不禁開口問道:“你很喜歡這幅皮囊?”
聞言,墨遲輕輕搖頭:“我只喜歡這副皮囊裏的你。”
好看的皮囊千篇一律,有趣的靈魂萬裏挑一。
楚析聽到這句話,看着一臉認真的墨遲,猛然間心跳如鼓,墨遲從沒如此直接的向他坦白自己的心思。而手中的赤月笛早已沒了蹤影,一雙修長的手輕輕按住墨遲的肩頭,楚析微微俯身,聲音略顯喑啞,帶有試探的問了句:“墨遲,我想吻你。”
墨遲微怔,在這意亂情迷之際,竟然推開的面前的人,輕輕道:“我們回去吧。”現在還是小心為妙。
楚析好不容易染上暖色的眸子也因墨遲的動作覆上了一層薄薄的冰。
墨遲看着楚析沉下來的臉,心知楚析肯定是誤會了,思及楚析今日的喜怒無常,便不放心的輕聲解釋:“有人。”
果然,聽到這句話,楚析的陰沉的臉總算稍稍好轉了。他知道墨遲的修為很高,肯定能聽到或看到一些他不知道的事物。
最後,只好壓住心裏的那股狂躁,一聲不吭的擡腳越過墨遲走了。
看着走了的楚析,墨遲忍不住撓了撓頭,一臉狐疑的跟上。
一進屋,楚析并沒問剛才的事,而是面帶委屈道:“打算怎麽補償我。”黝黑的眼睛閃着一絲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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