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單教授也趕來了,得知餘雲想和周世硯沒什麽大事,先是長長地松了一口氣,然後批評了兩人的無組織無紀律,最後表示明早就送他們回學校。
餘雲想如遭雷擊,她想到了自己的畢業論文,力圖留下:“單老師,我沒受傷,我還是想留下來幫助災區人民的。”
那災區人民真是謝謝你了!一旁的應子弦默默吐槽。
單教授打破了她的念想:“不可能。你們出了這麽大的事,我已經通知你們家長了,你們父母也希望你們不要繼續這邊的工作,回到學校去。”
餘雲想偷雞不成蝕把米,從大巴鄉回到巴邑市,一路消沉。
到了巴邑,餘雲想連晚飯都沒吃,便回了帳篷睡覺。此前餘雲想一有個什麽頭痛腦熱,周世硯便巴巴地圍着她噓寒問暖,這一回餘雲想情緒如此低落,表現得如此明顯,周世硯居然連問都沒問她一句。
當天晚上,周世硯找到了在統計數據的應子弦。應子弦回頭看到是他,還有些詫異,她以為會是餘雲想。
“怎麽了?”她打量周世硯。周世硯自從被救上來後,臉色就很難看,應子弦當時只當他受了驚吓,也沒往心裏去。但是如今看起來,好像還另有隐情。
周世硯垂頭喪氣的,半晌才道:“學姐,雲想她怎麽這樣啊。”
應子弦:“……”你才知道?
但是她沒說,她迅速調整了狀态,開始傾聽。
周世硯感覺自己看錯了人。他當時和餘雲想一起縮在那個空間裏,感覺到餘雲想的害怕,他還特意将她罩在下面,安慰她就算木頭倒下來了,也是先壓到他;可沒想到救援一來,餘雲想就迅速撥拉開他,因為餘雲想身高不夠,她出去的時候,竟然直接踩上了周世硯的肩膀。
“我真沒想到。我是為了她才去大巴鄉、才被埋在下面的,沒想到她竟然這樣對我,踩着我就上去了,根本沒問過我。要是遇到災難,她就是那種抛棄同伴先逃的人!我算是看透她了!”
周世硯說到這兒,又憤懑又委屈,還有點對自己識人不清的痛恨。他滿以為以應子弦對餘雲想的态度,一定也會跟着他一起指責餘雲想,沒想到應子弦卻說:“你也是學心理的人,你自己分析一下,剛才那段話裏,你有多少不合理認知。非黑即白、極端化……我确實不喜歡餘雲想,不過我想,那個時候,她确實是沒有你想的那種惡意,就是純粹一種害怕極了、渴望逃出生天的舉動吧。”
周世硯冷靜下來,回想了自己剛才那番怨婦一般的話,半晌無語。過了會兒才說:“我自己也不好,麻煩大家。尤其是聞隊長,為了我擋了下木椽,都受傷了。”
應子弦第一次知道這事:“聞銘受傷了?”
Advertisement
周世硯把當時情景描述了一番,然後便告辭了。
他走了,應子弦卻難以平靜了。此時本可以睡覺了,她卻有點心神不寧。在帳篷裏走來走去,不自覺地就去翻藥箱,等她拿了一堆諸如雲南白藥氣霧劑之類的藥走到聞銘帳篷外時,她才反應過來,自己居然已經走到這了。
應子弦內心天人交戰。一個小白人慫恿着她,善解人意地替她找借口:怎麽說聞銘也幫了你大忙,帶你去大巴鄉,幫你救出餘雲想和周世硯,還因為周世硯受了傷,于情于理你都該有所表示,這是正常的人際交往啊;另一個小黑人則冷酷無情地戳穿她:送藥就只是送藥嗎?真的只是送藥嗎?你敢說你沒有一點私心嗎?你敢說你對聞銘坦坦蕩蕩嗎?
應子弦面無表情,內心對小黑人豎起中指:滾開。
……
聞銘在帳篷裏朝傷處噴雲南白藥,擋木頭的那處皮膚已經青紫了一大片,還有點腫。這時小劉走進來,面帶疑惑:“奇怪,應醫生在我們帳篷外頭走來走去幹嘛,我問她是不是有事,她又說沒事。”
聞銘頓了下,擡起頭:“應醫生?”
“啊。她手裏還有一堆藥,難道是哪裏有傷員?她一個搞心理的,還能搞生理啊?”小劉嘀咕着,忽然停住,意味深長地看向聞銘,“我都忘了,咱這是有個傷員哈。”
小劉走出帳篷,應子弦一看到他,更加慌張兼心虛。比起她,小劉的神色則自然多了,自然無比地忽略了她抱着的一大堆藥,叫住她:“應醫生!我們聞隊受傷了,隊裏的藥剛好用完了,你那有藥嗎?”
“啊?啊、哦,有,有藥。”應子弦心想,剛好把藥給小劉,既表達了她的謝意,又避免了和聞銘見面。沒想到小劉卻道:“那太好了,我還有事,就麻煩應醫生送進去了,我們隊長就在裏面。”
“……”應子弦看看小劉遠去的背影,又看看帳篷,忐忑地走了進去。
帳篷裏聞銘坐着,偏頭在處理自己的傷口。應子弦看到那一片青青紫紫的腫得厲害,頓時将所有小情緒都忘了,連忙抱着藥過去:“聞隊長,我來幫你處理吧。”
聞銘看到是應子弦進來,有點驚詫,道:“沒事,你把藥給我,我自己來吧。”
“你那個地方自己弄不太方便,還是我來吧。”
聞銘看了應子弦一眼,姑娘強裝淡定,因為長相冷豔,所以看上去總是一副傲嬌的樣子。可是不知怎的,聞銘卻從她的眼裏看到了那些小忐忑、小期待,還有怕被拒絕的失落。
他沉默了一會兒,側身給應子弦騰出空間:“那麻煩你了。”
應子弦從一堆藥裏挑出紅花油,擰開蓋子倒了一點在手心裏搓熱了,張着兩只手覆到聞銘的臂膀上。那裏的皮膚肌肉溫熱緊實,手掌剛覆上去,就因為疼痛緊繃起來,應子弦看了眼聞銘,低聲哄道:“忍一下,有一點點痛,只有一點點,像螞蟻咬一樣。”
聞銘為應子弦哄孩子一般的話失笑,接着就感覺到她在認真地揉搓那一塊皮膚,好讓紅花油吸收進去。她掌心細膩柔軟,與聞銘自己擦藥時掌心的粗繭摩擦的感覺完全不同,盡管她擦得用力,對聞銘來說還是像撓癢癢一樣。
應子弦站着,聞銘坐着,應子弦低頭能瞧見聞銘的發茬,根根冷硬地豎着,像他的人一樣。可此刻這個堅硬的男人就在她手下溫順地匍匐着,任由她磋磨,應子弦總有種征服了大型猛獸的錯覺。
紅花油刺激的辛辣味在兩人之間萦繞,應子弦掌心發燙,臉也發燙,盡力不去看聞銘如流水一般的肌肉線條,好不容易結束了,兩人都在心裏長舒一口氣。
應子弦留下一堆藥:“你別忘了定時用藥。”然後落荒而逃,背影十分倉促。
她剛走沒多久,小劉就回來了。一回來就沖聞銘擠眉弄眼:“聞隊,咋樣,漂亮姑娘的關心暖不暖?”
聞銘道:“以後別搞花樣。”
他當時聽小劉說應子弦在外頭,想了想便知道應子弦是想向他表達謝意,他是想讓小劉收了藥,也免得應子弦尴尬,沒想到小劉直接把應子弦忽悠到帳篷裏了。
小劉說:“呿,聞隊你就是太古板,像個老年人。我給你們制造機會還錯啦?你敢拍着胸脯說對應醫生沒一點好感?”
聞銘想抽煙,都拿出來了卻又放了回去,半晌才道:“跟我這種人有什麽好,別糟蹋人家姑娘。”
“卧槽!”小劉簡直想瘋狂搖晃聞銘,“什麽叫你這種人?你都是糟蹋姑娘,那我還找不找媳婦兒了?我看我單身八輩子得了!”
小劉憤憤地一邊吐槽,一邊去外頭上廁所。再回到帳篷的時候面色古怪:“聞隊,又有個姑娘找你,是今天咱救上來的那個,餘雲想。”
聞銘“啪”的一下按滅了燈:“我睡了。”
“卧槽!”小劉又一次刷新了對男人的認知,“大豬蹄子!男人都是大豬蹄子!”
餘雲想在帳篷外等了一會兒,等來了面帶愧意的小劉。
“不好意思啊餘同學,聞隊已經睡了。他下午比較累,還受了傷,我也不好意思把他叫醒。”
餘雲想失望極了:“我明天就要走了,今天就是想和他道個謝。”
“好的好的,等他醒了我轉告他。”小劉忙不疊點頭,想盡快打發走餘雲想。
餘雲想卻不走:“道謝這種事,讓別人轉達太沒誠意了,我想親自和他說。要不你把他手機號碼或者微信號給我吧。”
小劉支支吾吾左右為難:“那個,我們聞隊吧,他很注重隐私的。我們都不敢不經過同意把他聯系方式告訴別人,餘同學,你別為難我了。”
他頂着餘雲想殺人的目光抱頭鼠竄回帳篷,心想,連應醫生都還沒聞隊的聯系方式呢,你又是哪個旮沓犄角裏冒出來的,不許插隊啊!排隊排隊!
回了帳篷一看,聞銘果然躺下了。小劉把餘雲想的來意說了,還替自己邀功:“聞隊,我頂着餘同學譴責的目光堅持住了,沒告訴她你的聯系方式,我對你好吧!這要是應醫生來問我,我肯定就告訴她了!說起來,聞隊你也沒應醫生的聯系方式吧?要不我幫你去問老趙?老趙和單教授關系可好,一定能搞來!”
聞銘翻了個身:“吵,睡覺。”
同類推薦

甜蜜婚令:首長的影後嬌妻
(超甜寵文)簡桑榆重生前看到顧沉就腿軟,慫,吓得。
重生後,見到顧沉以後,還是腿軟,他折騰的。
顧沉:什麽時候才能給我生個孩子?
簡桑榆:等我成為影後。
然後,簡桑榆成為了史上年紀最小的雙獎影後。
記者:簡影後有什麽豐胸秘籍?
簡桑榆咬牙:顧首長……吧。
記者:簡影後如此成功的秘密是什麽?
簡桑榆捂臉:還是顧首長。
簡桑榆重生前就想和顧沉離婚,結果最後兩人死都死在一塊。

腹黑竹馬欺上身:吃定小青梅
小時候,他嫌棄她又笨又醜,還取了個綽號:“醬油瓶!”
長大後,他各種欺負她,理由是:“因為本大爺喜歡你,才欺負你!”
他啥都好,就是心腸不好,從五歲就開始欺負她,罵她蠢傻,取她綽號,
收她漫畫,逼她鍛煉,揭她作弊……連早個戀,他都要橫插一腳!

誘妻成瘾:腹黑老公太纏情
未婚夫和小三的婚禮上,她被“未來婆婆”暗算,與陌生人纏綿整晚。
醒來後,她以為不會再和他有交集,卻不想一個月後居然有了身孕!
忍痛準備舍棄寶寶,那個男人卻堵在了門口,“跟我結婚,我保證無人敢欺負你們母子。”
半個月後,A市最尊貴的男人,用舉世無雙的婚禮将她迎娶進門。
開始,她覺得一切都是完美的,可後來……
“老婆,你安全期過了,今晚我們可以多運動運動了。”
“老婆,爸媽再三叮囑,讓我們多生幾個孫子、孫女陪他們。”
“老婆,我已經吩咐過你們公司領導,以後不許加班,我們可以有更多時間休息了。”
她忍無可忍,霸氣地拍給他一份協議書:“慕洛琛,我要跟你離婚!”
男人嘴角一勾,滿眼寵溺:“老婆,別淘氣,有我在,全國上下誰敢接你的離婚訴訟?”

勾惹上瘾,冰冷總裁夜夜哭唧唧
[甜寵+暧昧+虐渣】被未婚夫背叛的她半夜敲響了傳聞中那個最不好惹的男人的房門,于她來說只是一場報複,卻沒有想到掉入男人蓄謀已久的陷阱。
顏夏是京城圈子裏出了名的美人胚子,可惜是個人盡皆知的舔狗。
一朝背叛,讓她成了整個京城的笑話。
誰知道她轉身就抱住了大佬的大腿。
本以為一夜後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媽,誰知大佬從此纏上了她。
某一夜,男人敲響了她的房門,冷厲的眉眼透露出幾分不虞:“怎麽?招惹了我就想跑?”而她從此以後再也逃不開男人的魔爪。
誰來告訴他,這個冷着一張臉的男人為什麽這麽難纏啊!!!

離婚後,霍總夜夜下跪求複婚!
結婚三年,阮安暖都未曾捂熱霍寒時的心。
于是她決定,不捂了!
五年後。
她帶球回國搞事業,卻直接被他堵在了牆角,“懷了我的孩子就想跑?
!”阮安暖欲哭無淚,說好的禁欲不近女色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