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留在你身邊

洛基的改變這樣突如其來，快得讓方娅來不及反應，埋在自己肩上的身軀微微顫抖着，簡直就是像在哭泣。

怎麽會呢？這一定是自己弄錯了，洛基這個家夥這麽高傲，又怎麽會在他看不起的地球人面前露出脆弱的一面？

是的，這一定是自己弄錯了。

但是洛基的身體一直在顫抖，這個時候好像不是在笑吧？方娅終于忍不住，伸出手來捧起了洛基的頭。

那雙碧綠色的眼眸裏寫滿了脆弱和無辜，就像是一個小孩子永遠不懂的自己為什麽會被父母責罵一樣。

他的眼眶當中積蓄着淚水，似乎一碰就會掉下來。

看着這樣的洛基，方娅有些反應不過來。

“洛、洛基……你、你別這樣，也許一切并不像是你想象的那樣呢？”那雙碧綠色的眼眸在漆黑的夜空當中顯得分外明亮，就像是原本懸挂在夜空中的星星一般。

但是星星距離她太遙遠，現在在她面前的，卻又顯得極易破碎。

方娅不知道應該怎麽安慰對方，雖然她看起來好像很能說會道，但事實是一到了這樣的場面她就開始變得拙嘴笨舌了。

洛基似乎覺得這樣很丢臉，他轉過了頭去不再看方娅，在這個安靜的屋頂上，靜的似乎只能聽到對方呼吸的聲音。

洛基似乎擰了擰鼻子，黑暗當中響起了一聲奇異的聲響，雖然覺得這樣的場面不适宜開口說些什麽，但方娅還是忍不住笑了一聲。

“不是我想象的那樣那又是什麽樣的？”被一個人類嘲笑了，這讓洛基有些惱羞成怒。

“你父親……我是說奧丁……他最後是怎麽說的？”方娅自然不能直接做出解釋，畢竟那個時候的自己并不在場，她又怎麽可能說出奧丁說的話呢？

洛基轉過了頭來，看着方娅一字一句的說道：“他說‘不’，當我在掉下地球之前問他我能不能當阿斯加德的王的時候，他說不。”

盡管并不願意回憶起過去，但洛基還是将這件事告訴了方娅，他倒要看看這個人類還有什麽好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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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實已經擺在了他的眼前，她還有什麽替他們好辯解的？

“我……我認為那個時候一切都是那麽緊迫，所以……奧丁也許只是想跟你說‘不，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等到所有人都坐下來了，我們再來談這件事’而已。”

畢竟，奧丁也只是說了一個單詞而已，誰知道他真正的意思會是怎樣的呢？

洛基定定的看着方娅，突然低下了頭笑了，然後他又擡起頭來：“那麽，托爾呢？”

他不是說過，他們不是兄弟了嗎？

“托爾？托爾他只是一個直腸子不會說話而已，而且……我想那個時候他是被你氣到了才會說這種氣話的，我們每個人在生氣的時候都總是會說一些言不由衷的話不是嗎？”

這一切并沒有他想象的那麽複雜，如果可以，事實上這是一件很容易解決的事情不是嗎？

“你怎麽知道他們在想些什麽？”洛基仍然不願意相信這一點：“你只是一個地球人，什麽都不懂。”

“但是我至少知道你也是愛着他們的不是嗎？”方娅很快反駁了洛基。

即使在說完這句話之後洛基碧綠色的眼睛一直盯着自己看，似乎想要将她身體盯出一個洞來。

方娅眼睛一眨不眨的與洛基對視着，她并不認為自己說錯了什麽。

很快，別過了眼的是洛基。

他似乎冷笑了一聲：“你明明什麽都不知道為什麽要說這種話。”

“洛基，我想你一定受到了神後很深的影響，某些時候你實在是太過敏感了，就像個女孩子一般。”

方娅沒有理洛基，而是自顧自的說了下去：“而托爾，我想他一定受奧丁的影響比較大，通常受到父親的影響，這會讓他的思維變得簡單粗暴起來，就像之前所說的一樣，他不是挺一根筋的嗎？所以說洛基，我想有些時候他們并不能領會到你說的某些話的深一層意思。”

方娅分析的頭頭是道，這讓洛基不禁冷笑了一聲：“那麽你呢？你是跟着父親長大的還是母親長大的？”

“我？”方娅微微一愣，将目光從洛基的臉上轉向了漆黑的夜空：“……我并不是跟着爸爸媽媽長大的，從我記事起記憶力就沒有他們的影子，我是跟着外婆長大的。”

方娅的回答似乎出乎洛基的意料，他終于露出了驚訝的目光看向了她：“什麽？這是為什麽？”

他以為這個女人分析的頭頭是道，家庭生活自然很幸福，從小跟着父母長大，所以才表現得那麽理智。

但原來……

“為什麽？我也不知道，雖然我曾經問過外婆這樣的問題，但是外婆從來沒有回答過我，小時候，我看着人家有爸爸媽媽也同樣很羨慕，我問外婆為什麽我沒有父母，我的爸爸媽媽去哪裏了，但她并沒有回答過，只是說，等到我長大了，父母總是會回來的。”

“只是後來等我長大成年，我也沒有看到我父母的影子，我曾經以為他們兩個早在我很小的時候就已經離世了，可是後來聽家中的親戚無意識的提起，我才知道他們仍舊在這個世界上，只不過他們從來都沒有出現在我面前罷了。”

說着，方娅苦笑了一聲：“換言之，我就是一生下來就被抛棄的孩子就是了，但是我仍舊覺得很幸運，因為外婆一直陪伴在我身邊，而我……也陪伴她走完了最後一段路程。”

這并不是一件開心的事情，說出來也不會令身邊的人變得快樂，洛基聽着方娅的話，在對比起自己，到底覺得自己要幸運的多，畢竟……就算沒有了奧丁和托爾，還有神後愛着他。

但是如果從來未體會過失去的味道，洛基也不會想要去得到，得到奧丁的愛，也得到哥哥的愛，在他知道了自己的身世之後，他怎麽還能裝作若無其事。

這樣的安慰并不足夠，洛基很明白這一點，但是也許是因為身邊有個同病相憐的女人，他似乎放松了一些。

洛基突然抓住了方娅的手腕，這讓方娅有些詫異，她轉過身來看他：“怎麽了嗎？”至少在得知了她的身世之後，洛基多多少少也會有點安慰吧？

呵……自己什麽時候變得這麽樂于助人了？居然把自己那些不愉快的回憶拿出來取悅另一個人。

“喂！方娅。”洛基突然叫出了方娅的名字，這讓方娅更加驚訝了：“嗯？”

如果有這個人在自己的身邊的話，如果這個人陪伴着自己的話，那麽也許那些痛苦回憶可能不算些什麽了。

這樣想着，洛基抓緊了方娅的手腕，湊上了前去：“就這樣留在我身邊吧！”

“啊？”方娅顯然還沒回過神來。

可洛基早已沒有了耐心，他突然伸出手來捧住了方娅的頭，閉上眼睛湊了上去，準确的對準了方娅的唇。

方娅也許還沒反應過來，她毫無抵抗，就這樣任由洛基伸出舌頭來長驅直入，進入她的唇中勾引住了她的舌。

許久之後，洛基才放開方娅，盯着對方迷蒙的雙眼一字一句的說道：“我說，你就這樣留在我的身邊吧！一直陪伴在我身邊。”

仿佛被這位邪神蠱惑，蠱惑她的又仿佛是那雙綠色的眼睛，從那雙眼睛裏，方娅不知道看到了什麽，她愣愣的點了點頭。

也許，被那樣一雙充滿了水汽的綠眼睛看着，誰的心都會變得柔軟，即便之前完全沒有想過，而現在卻也忍不住點頭了。

“嗯……好，我……會留在你身邊的。”方娅想，她一定是被控制了，被這雙綠色眼睛的主人控制住了，要不然事情絕對不是這個樣子的，她怎麽會答應這麽荒謬的事情？她不是明明應該知道洛基的本性究竟是什麽樣子的嗎？

然而洛基卻對這個答案很滿意，他對着方娅露出了從未出現過的燦爛笑容：“太好了！”

他一把摟住了方娅，直到這時方娅這才回過神來，她果然是陷進去了吧？她果然是陷進了這位惡作劇之神的陷阱裏了吧？這就是洛基的魅力麽？就像她明明知道他是怎樣的人仍舊會陷進去一樣？

但是……為什麽她會覺得這樣很好？看洛基的笑容，他是真的覺得很高興吧？

能在這個人的臉上見到那樣的笑意，也許什麽都足夠了。

被洛基擁抱住的方娅并沒有注意到，洛基的笑意并未達到眼裏。

果然，地球上的女性生物們都很蠢，這個女人絕對認為自己愛上她了吧？可那又怎麽可能？他怎麽可能會喜歡中庭的女人？他只不過是在利用她而已。

在地球上的這些日子太過無聊，他只不過是想要打發無聊的時間而已，陪着中庭人玩玩這種戀愛游戲應該是很不錯的打發時間的方法吧？等他回到阿斯加德，誰還去管這個女人的死活？

他只不過是想利用這個女人排解無聊的時間而已，把這個自以為什麽都很懂的女人刷的團團轉這一定是一件不錯的打發時間的方法吧？

這個女人還真是單純呢！

洛基擁抱着方娅，嘴角的笑容上揚，看起來似乎更加燦爛了。